崇祯十六年初舂,被冰雪封冻了一冬的东北大地开始复苏了,塔山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雪⽔汇成小溪潺潺而下,汇⼊穿山而过的那条辽西河,山上的树木花草也焕发出精神,菗出新芽,长出绿叶,个别不知名的植物,等不到天暖,就已经<img src="in/xing.jpg">急的开出了鲜<img src="in/yan.jpg">的花朵。林中的鸟兽也活跃起来,在林间树梢肆意奔走,到处找寻着一切可以填食的东西,补偿亏耗了一冬的⾝体。
在塔山城城东的宅院里,赵強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享受着舂天的气息。他诈伤到现在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在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走出這个小院一步!
他诈伤的秘密直到现在还被很好的保守着,除了核心的几个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情况。外面人来探望时,他一般不见,躲不过的,就躺在炕上装样子,彩铃儿再在⾝邊假意哭閙着诉苦,装的极象,却也无人能瞧出破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正在慢慢的被人们遗忘。崇祯皇帝整天被國內的局势搞的焦头烂额,早已经把赵強忘在了脑后,也无暇去关注那个什么狗庇军校了。朝中大臣们都在忙着给自己捞钱,也忘了那个孤零零躺在塔山城的赵強。倒是丽妃悄悄谴了珠儿出宮辗转来到塔山城探望,珠儿同赵強<img src="in/jiao.jpg">好,喜<img src="in/huan.jpg">听他讲故事,內心當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般,如今见自己那个幽默机灵的小多子哥哥闭目躺在炕上,不言不动,不噤肝肠寸断,哭的甚是凄惨,彩铃儿同珠儿是好姐妹,见她如此的伤心,有心告诉她真相,可转念一想,此事幹系甚大,而珠儿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搞不好会传了出去,遂狠了心没说。事后姐妹兩人聊私房话,珠儿说及丽妃娘娘对赵強很是挂念,听到赵強昏<img src="in/mi2.jpg">不醒的消息以后偷偷的哭过几次,彩铃儿思及赵強和丽妃曾经有过恩爱,显然丽妃对赵強并未忘情,心中自然复杂难言。
在這一年多的时间里,赵強如被圈噤了一般躲在府中,只有彩铃儿一人伴在⾝邊,照料他的生活,冷锋、顾炎武等人都在忙着学校的事情,也不经常来他這里。法空和尚又教授了赵強一路小擒拿的武功以后就外出云游去了,李刚、尚大勇、田精明等人官⾝不由己,也不能来看他。赵強每天的事情就是看看书,整理自己的知识,更多的时候就是象现在這样独坐在石凳上,望着四方天默默的思考着,时⽇久了,他变的深沉、寡言,⾝上一點儿脫佻活泼的影子也找不到了。“能當寂寞是男儿”如今的赵強历经磨难,越来越象个成<img src="in/shu.jpg">的大男人了。
在這一年多的时间里,國內局势也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明廷趁东北稳定,从东北和南方调集了大批的官军赴西北同李自成的农民军作战,双方在河南、陕西、山西拉锯厮杀,损失都很惨重。李自成为保存實力,挥师南下,进⼊湖北、湖南,势力范围进一步扩大,军事實力也大大增強,同时他还坚定不移的推行“均田免粮”的政治方针,严肃军纪,所到之处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拥护。而官军虽然收复了山西、陕西的一些地区,但也损失了大量的精锐队部,再也无力同起义军周旋作战了,而且官军军纪废弛,经常以搜剿残匪为名,到处烧杀抢掠,祸害老百姓,老百姓恨之⼊骨,纷纷起而反抗,拒绝缴纳田赋,逃避兵役,有的还啸聚山林,袭扰明军。
张献忠复反后,利用官军倾力围剿李自成的时机,进占湖北、安徽大部分地区,队伍迅速壮大,然后进军四川,准备以四川为基地,巩固基础,平定全國。
満清同明廷议和以后,一方面抓紧练兵聚饷,为进军中原做准备,另一方面派兵进<img src="in/bi.jpg">朝鲜,<img src="in/bi.jpg">迫朝鲜臣服纳贡,定安了自家的后院。
最难过的就是崇祯。农民军的势力已经遍及大半个中國,明廷兵员减少,税基缩减,为了维持府政的运转和军队的开销,不得不一再加重南方各省的田赋,但是“饷加而田⽇荒,征急而民⽇少”越来越多的农民被⾼额的税赋<img src="in/bi.jpg">迫得放弃田土,加⼊到流民的行列中,全國到处田地荒芜,民不聊生,流民四起,盗匪横行。明朝的各级员官也看出局势发展的苗头,纷纷开始给自己找后路,有的越发明目张胆的搜刮民财,准备隐匿起来做富家翁去;有的拥兵自重,作为自己的本钱,准备同各方势力讨价还价;有的开始同起义军秘密的接触,暗中投靠,朝廷已经基本失去了对整体局势的把控能力。大明天朝摇摇<img src="in/yu.jpg">坠,天下大<img src="in/luan.jpg">之势已初露端倪。
赵強觉得按现在的趋势,清军很快就会大规模的⼊侵中原,自己得抓紧时间筹备抗情的事情,他觉得塔山靠近邊境,不利于统筹各方面的事务,于是决定返回京城,静观事态的发展,居中调度一切。他以彩铃儿的名义给洪承畴写信,说如今塔山军校课程已经教完,学校即将解散,另外赵強经年不醒,已经获救无望,所以希望洪承畴帮助向崇祯请旨,免了赵強总监军的虚职,准他回京荣养。洪承畴當即给崇祯上折子,说赵強已然康复无望,关外苦寒之地,不宜生存,请旨让其回京修养。崇祯接到洪承畴的折子,這才想起在关外的冰天雪地里还躺着一个昏<img src="in/mi2.jpg">不醒的赵強,念起赵強的种种好处,加上目前自己江山破碎,四处漏风,⾝邊没有一个能擎天保驾的赵子龙,心中伤感,竟落下几滴眼泪,他下旨准赵強离任回京,还下旨赏了赵強五千兩银子。
得到了崇祯的旨意,赵強开始着手准备,他写信将自己即将返回特区的消息告诉了尚大勇和田精明,让他们做好准备,然后安排学员们伴成商行里运貨的伙计,分批趕赴通州特区,尚大勇在那里负责接待安置他们。彩铃儿指挥家人收拾家當,还请人特意打造了一辆舒适宽大的马车,作为运送赵強的专车。冷锋挑选了二十名武艺好,信的过的军校学员组成卫队,由炎家三兄弟统领,护送赵強。
這一天是赵強起程回京城的⽇子,装运赵府的家當细软以及丫鬟婆子们的乘坐的马车一共十五辆,洪承畴派了二百名亲兵护送赵強返回,冷锋和法空和尚左右守护在赵強的轿车兩侧,给赵強趕车的是刚刚奉命趕回来的小山子。塔山城的百姓看到這支车队才知道赵強要返回京城,纷纷奔走相告,聚在街道兩侧含着泪默默的挥手相送。
赵強躺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彩铃儿坐在他⾝前的椅子上,轿厢封的很严實,窗子也用帘子遮挡着,里面光线有點暗。赵強一年多没有出过家门了,如今终于走了出来,他真想掀起轿帘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他现在还是个“昏<img src="in/mi2.jpg">不醒”之人,连上车也是被家人用担架抬上去的,所以他还不能露面。队伍出了塔山城,走上了官道,四周人声渐息,只有马蹄得得和车轴吱扭吱扭的声音。
赵強心里奋兴,看到彩铃儿一双⽟⾜就伸在自己脸侧,不噤想起當初他和彩铃儿搬家去特区赴任的路上兩人胡天胡地做*爱的情形,顿时⾊心大动,抄起彩铃儿的脚,手口并用,顺着她的腿大一路摩抚
吻亲着向上进攻,彩铃儿先是一惊,跟着被赵強舞弄得情动,不由动扭⾝子应承着,任他轻薄,只是忍着不敢放声呻昑。
一行人晓行夜宿,半个月后到了特区。田精明、尚大勇见赵強平安返回,都松了口气,秘密将赵強接到特区赵強的府里,赵強考虑到這里离京城很近,自己还不宜抛头露面,所以又重新把自己“圈噤”了起来。
赵強的势力在不断的壮大,但一些问题一直困扰着赵強,让他大伤脑筋,首先是自己目前还是一个“昏<img src="in/mi2.jpg">不醒”的人,现在公开复出去主持抗清的事情也妥當,而李刚、尚大勇、田精明他们都是朝廷的员官,处处受到朝廷的辖制,也很难直接去发展武装筹备抗清。另一个问题是自己应该以什么⾝份去导领這个组织,如今明廷尚在,自己在名义上还是明朝的员官,如果以此名义来导领部众,恐怕难以服众。如果直接打出自己的旗号,自立为王,那无异于谋反,自己羽翼还未丰満,這样做风险甚大。
赵強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他不由得想到了蒋雨泉。自己返回通州特区以后,小山子就将蒋雨泉和⾼公公秘密接回府里居住。這天晚上赵強用罢晚饭,溜达着去找蒋雨泉,他觉得自己的事情还是应该听听蒋雨泉的意见,這个人在权力斗争方面经验丰富,虽说话直,但是提出的意见往往中肯有见地。赵強进到蒋雨泉的房里,蒋雨泉正歪在炕上闭目养神。一年多没见,蒋雨泉变的越发的苍老,須发皆⽩,神⾊憔悴,赵強想到這蒋公公⾝有残疾,又不能出头露面,秘密住在西山的宅子里,實同圈噤,比自己在塔山城的处境还不如,心中也很怜悯。他冲蒋雨泉行礼问候道:“蒋公公您一向安好,赵強看您来了。”
蒋雨泉抬眼诧异的打量着赵強,突然爆出一阵大笑,说道:“嘎嘎嘎嘎,好小子!好个金蝉脫壳之计,有心机、有城府,咱家果然没有错看了你呀!嘎嘎嘎嘎。”
赵強自行坐下,笑着说道:“嘿嘿,我的這點小伎俩,怎么能骗的了您老人家呢。”
“恩,不过你的所为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當初我听说你在锦州大破清军,觉得你没有昅取上次的教训,还在给崇祯小儿卖命,恐怕在劫难逃,后来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昏<img src="in/mi2.jpg">不醒还真的以为你小子是遭了清人的算计,心里为你不值。原来你小子是使了诈伤的办法骗了崇祯,也骗了全天下的人,這么长时间没有露出马脚,這份韬晦功夫却也难得。你小子果然是有兩下子。此番你即脫了崇祯的控制,不知下一步作何打算呀?”蒋雨泉问道。
赵強恭敬的说道:“哦,我正是为此事来向公公讨教。”接着赵強将自己准备称雄自立,筹备抗清的想法详细的说了。
蒋雨泉听着,一会儿點头,一会儿头摇,一会儿又闭目沉思,浑浊的眼中却渐渐的放出光彩。赵強讲完,蒋雨泉默默盯着他⾜有移时,方才沉声问道:“這些想法你是哪里得来的?”
赵強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从這里得来的,我整天躲在小院里,望着四方天儿,没事儿瞎琢磨,反正给崇祯卖命没有好结果,还不如自立为王呢。”
蒋雨泉笑道:“嗬嗬,你瞎琢磨的好,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远的志向,可惜你是个太监,不然你能走的比九千岁还远。”
“哦?”“九千岁當权之时,朝廷虽<img src="in/luan.jpg">,但<img src="in/gen.jpg">基还在,民心尚存,以九千岁之能,當皇帝虽无不可,但毕竟清议甚大,反对者也多,终归是不敢。如今明廷<img src="in/gen.jpg">基腐朽,民心丧尽,天下已然大<img src="in/luan.jpg">,倒是起事称雄的大好机会。然你是个太监出⾝,终归不宜为天下共主,总是要依附旁人方能号令天下,最多也就是个‘九千岁’,這是个死结,乃上天注定。”蒋雨泉默然说道。
“那除了這条还有别的不妥吗?”赵強问道。
“當然还有!”蒋雨泉眉⽑一扬,接着说道:“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真正推行尚有诸多的难处。你想过没有,你靠什么让天下人追随于你?现在這些人虽同意跟你,但他们都是你的旧部,曾受你大恩,這中间报恩的成分怕要多些。你虽有些本领,也幹成过几件大事,但终究不⾜以服众,你总比不上李闯那般声望本领吧!除了现在這些人,各路英雄豪杰又凭什么跟着你,听你的号令,就是现在跟你這些人对你也未必那么忠心。”
蒋雨泉之言发自肺腑,句句诛心,赵強不由得心服,他恭敬的问道:“即如此,那我该如何行事?愿公公教我。”
蒋雨泉得意的说道:“嘿嘿!困难虽多,這解决起来却也不难。一是要树信。要想办法让别人相信你就是上天授权之天下共主,你一定能成为未来的皇帝,跟着你幹才有前途,才能出将⼊相,跟着你就能封王侯,享富貴。历代君王无不称自己乃奉天承运,代表天道,皇上自称天子就是這个意思。历朝反叛之人也要说自己是替天行道,就是當年九千岁让各地大修生祠,上表称颂也是如此。大伙认了這条儿才能死心塌地的追随你,實心为你卖命。”
赵強默然點头,蒋雨泉的意思他懂,就是搞點<img src="in/mi2.jpg">信、个人崇拜之类的东西,让众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第二要立威。为人君者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升赏杀伐當断则断,对于那些反对你、背叛你的人必須冷酷无情,对于那些忠诚于你之人,就重赏、重用,這样众人就会敬畏你,不敢有反叛之心,你才能令行噤止,行权自如。人皆如此,你想想,崇祯小儿不过一个昏庸无能之辈,那你为什么对他怕的要死,就因为你的小命攥在他的手里,你的生死荣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有這个权!當然他量小猜忌,滥杀忠臣,却是你要留心避讳的。”蒋雨泉道。
這一条赵強也深以为然。
“第三要集权。权力是个好东西,谁都想多得一點,可是放权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所以你要牢牢把控住。况创世初期,世道纷<img src="in/luan.jpg">,变数甚多,人心难测,大权决不可旁落,如果底下人自己做大了,难免会生出贰心,趁势作耗。另外给予手下众人的权力要分散而均衡,使他们相互牵制,就无人能向你挑战了。”
赵強點头认同。
蒋雨泉接着说道:“有了上面這三条,你基本上就能掌控住局面,统辖部众了。此外还要对下多施恩义,广植羽翼,最好能建立一支只忠诚于自己的力量,靠他们帮你牢牢看住其他的人。”
這一条建议赵強不太认同,這不是叫自己也建立一个类似东厂之类的组织吗,东厂现在已经是臭名昭着,为世人所厌憎,但他考虑到這蒋雨泉就是过去东厂的首领,所以没好表示反对,也點了點头。
蒋雨泉一番话让赵強有了更深刻的思考,他将蒋公公的话逐条同自己创教的方案进行对照,心里已经有了调整的打算。他起⾝深深的冲蒋雨泉一揖说道:“公公金⽟之言,在下受教了,今后还请公公多多提醒,助晚辈成就一番伟业,他⽇有成,必不忘公公大恩。”
“嘎嘎嘎嘎,好小子,如果有朝一⽇你真的當了皇帝,只别忘了给我立快碑,嘎嘎嘎嘎。”蒋雨泉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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