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奔驰在通向西安的⾼速公路上疾驶,坐在驾驶座上的是安子奇,后座则坐着信风和张行一,还有“彼得”
这是安子奇自己坚持要开车的,尽管张行一再三劝阻,安子奇还是把张行一推到后座上,自己狂怒地踩下油门,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西安。
在医院里,面对冯瑶琪和她⽗⺟的伤心<img src="in/yu.jpg">绝,安子奇就发誓要报复,一定要摧毁金凤楼,活捉方明杰,夺回翡翠匣的机纽,为自己,为冯家扫除后患。
信风在天亮后便回来,虽然没有抓到方明杰,却带来一个不错的消息,他追出方明杰十多里地后,亲眼看到方明杰右手重伤,跳上一辆等候在路边的车逃走了。
方明杰能逃去哪里?自然是他的老家西安,于是安子奇在医院便发号施令,让王颖強带人先去西安,安子奇特别叮嘱:“不要坐机飞和火车去,要走公路,人员要分散,到西安后也不要过于集中,机手联络就可以,具体行动,等我到了西安再说。”
王颖強怕留在深圳的保护人员不够,特意打电话给联合会山西分会的李一贵,让他把最精⼲的人手派到西安去,等候安子奇的命令,自己带着十个人马上坐车赶往西安。
冯斐明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因为被绑匪暴打,致使肝脾破裂,手术整整进行了十多个小时才算把冯斐明的命救回来。
等冯斐明从手术室里出来,安子奇上去看了一会尚在昏<img src="in/mi2.jpg">中的冯斐明,便悄悄退出医院,叮嘱安小灵和冯小竹她们一定要保护冯瑶琪和冯家,自己则让十几个卫士分散坐车去西安。
之所以要自己开车,是安子奇处在极度的愤怒中,唯有全神贯注开车,才能把愤怒忘却。
车到河南,安子奇觉得心里稍许好受点。在张行一万般劝说下,才把方向盘<img src="in/jiao.jpg">给张行一,坐到后座,轻轻摸抚此次功劳极大的“彼得”
看着车窗外飞般后掠的行道树,摸抚趴在后座上红褐⾊长⽑的獒⽝,安子奇懊恼自己没有尽早行动,以致别人都认为他软弱好欺,就连方明杰这样躲蔵在败落的金凤楼后面的人,也敢明目张胆地来绑架。
幸好方明杰绑架的是冯斐明,如果绑架的是冯瑶琪,结果会变得怎样?安子奇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心里想的,只是要把金凤楼连<img src="in/gen.jpg">铲除,然后就是龙隐门和大风堂闻浪。
让人员分散开车去西安,为的就是不让警方发现,不让方明杰发现。方明杰虽说来历不明,可他在西安能把垂死的金凤楼救活,说明他的能量不小,眼下他应该已经回到西安,回西安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方明杰当然是要用翡翠机纽去试图打开翡翠匣,安子奇想到方明杰费尽心思想打开那件用胶⽔粘合的印度⽟的时候,止不住笑了起来。方明杰一定是在痛骂,痛骂自己愚蠢,冒险绑架,⾝受重伤,换回来的竟是一块废物。
车到西安,安子奇便打电话给王颖強和李一贵,让他们在秦陵前的停车场等他,商量如何行动。
车在如山丘般的秦陵前停下,安子奇踏出车门,凝看在⻩土上矗立数千年的秦陵,心里不噤肃然。这才是伟人,伟人的陵丘,俯看众生,傲视苍雄,哪管后世褒贬。
王颖強已在秦陵前的一个饭店订好包厢,看到安子奇下车,马上就和李一贵过来说:“董事长,先到饭店去休息一下。”
安子奇让西风牵着“彼得”守在车里“彼得’太显眼,牵到饭店,会惹得别人注意。自己则带着张行一走向饭店。
王颖強装作富商在这里洽谈生意,等服务员把酒菜送上后,便让服务员离开,叫手下把守包厢的门口,不让不相⼲的人靠近。饭店的老板对这样的举动似乎看得多了,殷勤一番后,就不再来打扰在包厢里密谈的富商。
先吃点酒菜稍垫肚饥,王颖強就说:“董事长,我已经把凤兮山庄周围的地形都看过了,也把金凤楼在西安的帮众都了解过。
金凤楼占地很大,大概有三十来亩,就像一个公园,离金凤楼不远有一座山丘,我上去用望远镜看过,画了一幅草图。”
王颖強在酒桌上铺开一张纸,上面寥寥几笔,就把凤兮山庄的大概画出来,安子奇在凤兮山庄住过几天,对图上画的建筑比较了解,便指着这些建筑,说出是哪个人的住处,是什么用处的建筑。
王颖強已经在草图上打上标记,说是看到的保卫人员和佣人等等。王颖強说:“凤兮山庄里人不是很多,我们带来的这些人够用了,不需要再去召唤人手。
凤兮山庄和其他的建筑并不相邻,围墙外面又有很多树木,便于我们偷袭,就算我们进去闹翻天,别人也不会注意。”
王颖強没有说到方明杰究竟在不在凤兮山庄,安子奇便问:“你们有没有见到方明杰,或者方明杰的<img src="in/qi2.jpg">子和女儿?”
李一贵马上说:“老王负责凤兮山庄,我负责找方明杰。我离西安近,也经常到西安,所以我见过方明杰,也知道方明杰的落脚处。
方明杰在西安也算是个有名的人物,三教九流都行得通。他在西安有两个公司,规模不小,也算是西安的税收大户。
其中一个公司是用他的<img src="in/qi2.jpg">子顾竹郡的名义,不过公司实权都在他,顾竹郡基本不出面。
方明杰在西安有几个落脚点,我都去查过,没见方明杰的踪影,想必他一定是在凤兮山庄。董事长既然说他受伤,他一定要有个养伤的地方,凤兮山庄幽静又全安,他自然是在凤兮山庄养伤。
顾竹郡和她的女儿方砚婷是住在凤兮山庄里的,今天没见她们的车出来,应该是在山庄了。”
安子奇点点头说:“好,今晚就动手,一定要把在凤兮山庄里的人都抓住,不能有一人逃出去。还有,对顾竹郡和方砚婷一定要客气,不能伤了她们。
方明杰在西安的其他几个地方,也要派人去,务必不能让方明杰跑掉。”
见王颖強和李一贵都点头,准备安排人手时,安子奇又说:“方明杰只知道我是被大风堂追杀的,一定不会想到我已经有众多的弟兄,也不会想到我马上就会来追杀他,所以他尽管会有防备,防备也一定不严。
我是铁了心的,对方明杰,我是一定要他的命。所以你们要让弟兄们注意掩饰,千万不要暴露⾝份,一旦得手,马上就连夜离开西安,这点一定要注意。”
王颖強和李一贵对视笑了一下,王颖強说:“我和老李早就安排好了,我们的车牌都是伪造的,每个人的⾝份证都是假的,董事长放心,决不会出纰漏的。”
安子奇毕竟不懂帮会行事的规矩,听到王颖強如此说,有些吃惊:“你们已经这样做了?”
张行一在旁边揷嘴说:“董事长平时不注意,我们的车牌也已经换掉了,连⾝份证驾驶座都是伪造的,出来行事,都用真的件证,还不早就完蛋。”
匆匆忙忙吃完饭,王颖強和李一贵去安排人手和行动,安子奇回到车里,对张行一说:“你把车随便往哪里开,我在车里休息一下。”
信风和“彼得”吃着张行一带来的饭菜和牛⾁,也不下车,随便张行一把车往哪里开。
天黑下来,西安郊区虽然古迹名胜甚多,⽩天到处是人声鼎沸,一到晚上,便人烟稀少,唯有各种车辆忙着送客回西安。
张行一把车缓缓在路上行驶,安子奇通过机手,分别与王颖強和李一贵联系,李一贵首先报告说:‘董事长,我已派人到方明杰的各个落脚点都去查过,没有发现方明杰的踪迹,唯有在他的一个情人那里,发现有一辆车,与信风见到方明杰坐上逃跑的车十分相像。车牌是。”
信风对安子奇诉说追方明杰的时候,曾经说到过车牌,就是李一贵说的这个号码看来方明杰确实已经回到西安,现在应该就是在凤兮山庄。
安子奇说:“老李,你把人手撤回,布置到凤兮山庄周围的要道上,万一方明杰逃出凤兮山庄,你可以堵截。”
等深夜十二点,王颖強打来电话说:“董事长,我已经把凤兮山庄都包围住了,对警卫的位置都已经搞清楚,董事长,你看是不是要动手?”
看车窗外已经很少有车在路上行驶,安子奇便说:“你就动手吧,要绝对万无一失,不能让人溜掉。”
王颖強答应说:“董事长放心,这是小事情,简单得很。”
张行一把车朝凤兮山庄开去,过了大约十分钟,王颖強再打电话来,奋兴地说:“董事长,已经全部搞定,你可以过来了。”
车开进大门敞开的凤兮山庄,黑影里闪出王颖強,对走下车的安子奇说:“大哥,凤兮山庄里总共有三十几个守卫,我们⼲掉五个,其余的都被俘虏了。
顾竹郡和她的女儿方砚婷就在前面的楼里,大哥吩咐过,我们就不敢随便动,只是把她们关在房间里。
还有那个方明杰,现在还在后面的小屋里,我们只是把他包围住,并没有去抓他,想等大哥过来再处理。”
安子奇知道王颖強现在改称大哥,是为了防止走漏⾝份,不过听到王颖強说并没有去抓方明杰,只是把他包围住,便不解地问:“没有去抓他,难道不怕他警报?”
王颖強得意地说:“对外的电话,我们已经全部剪断了。至于机手,我在偷袭凤兮山庄的时候,已经在四面架起了⼲扰器,随便什么样的机手,也不可能打出去,他没办法警报。”
安子奇点点头,到底是大风堂的分堂主,看来对于这种暗杀已经习惯了,在行动前,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周到。
走到方砚婷⺟女被关押的楼房前,安子奇停住脚步,思量是先去见她⺟女,还是先去见方明杰。
就在这时,只听见楼里传出声音,是方砚婷在怒吼:“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快放我出来。”
又听到一个女声在说:“没⼲掉你们就算对你们客气了,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捆起来。”
王颖強在旁边解释说:“大哥,老李手下正好有两个女的,我就让她们去管方明杰老婆和女儿。是大哥说的,对她们⺟女要客气,所以也没有把她们捆上。”
安子奇想到方砚婷当时的那种娇羞,不噤暗暗感叹造化弄人,便对王颖強说:“我先上去见她们⺟女,你去提防方明杰,他不逃出来,你就等我来,要是他敢強逃,你就下狠手。”
王颖強陪安子奇走到楼上,对两个守在门边的女杀手说:“大哥在这里,你们两个先见过大哥。”同时用手势表示,安子奇就是联合会最⾼导领。
两个女杀手当然明⽩,赶紧单腿跪下,行礼说:“见过大哥。”
安子奇把她们两个扶起,王颖強才说:“你们两个要保护好大哥,我去那边。”
安子奇摆手让两个女杀手离开,对牵着“彼得”的信风说:“你守在这里就行,其他人可以离开这里。”
王颖強马上感觉到安子奇和关在房间里的⺟女必定有不寻常的关系,马上笑着把整个楼里的人都撤出去,自己则去后面的小屋,警惕方明杰狗急跳墙。
安子奇先在关闭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后说:“我可以进来吗?”
马上房间里即传出方砚婷的声音:“你假装什么,已经把我们抓起来了,还敲什么门?”
安子奇推开门,只见房间里方砚婷穿着睡⾐,満面怒容,正在发火。顾竹郡则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面⾊刷⽩,似乎大病在⾝。
安子奇轻轻咳嗽一声,方砚婷正要大骂,抬头一看是安子奇,竟呆住了,面⾊一下刷⽩,马上又涨得通红,退到<img src="in/chuang.jpg">边,指着安子奇,过来好一会才说:“你,你是…”
安子奇微笑着说:“砚婷,是我。”
方砚婷突然冲到安子奇的⾝边,举起拳头就对着安子奇狠打,嘴里说:“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到今天才来。”
安子奇也不分辨,<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xiong.jpg">挨了她几下拳头后,方砚婷突然醒悟“腾腾腾”倒退了好几步,退到<img src="in/chuang.jpg">边,脸又变得刷⽩,颤抖着声音说:“今天,今天的偷袭,就是你策划的?你想绑架我们?”
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的顾竹郡努力抬起⾝子,用低微的声音说:“是谁?是安先生来了?”
方砚婷忽然趴到在顾竹郡的⾝上,放声大哭起来:“妈,是大哥回来了,大哥没有死,妈可以放心了。”
安子奇见方砚婷忽闹忽哭,又说他没有死,实在搞不清方砚婷究竟想说什么,只好珊珊苦笑,走上去对顾竹郡说:“伯⺟,是我,我来看你们来了。”
顾竹郡努力抬起头,仔细看了安子奇一会,才说:“你终于回来了,砚婷天天在等你回来。”
忽然顾竹郡烈猛咳嗽起来,方砚婷赶忙帮顾竹郡敲背,顾竹郡伸手指向<img src="in/chuang.jpg">边的痰盂,方砚婷把痰盂拿到顾竹郡的头边,顾竹郡烈猛咳嗽几声,张口就吐出几口鲜⾎。
方砚婷吓得顿时没了主意,抱住顾竹郡就大哭起来:“妈呀,你可千万要<img src="in/ting.jpg">住,你要是离开我,让我怎么活。”
安子奇也赶紧上去,对着顾竹郡又是<img src="in/cuo.jpg">*<img src="in/rou2.jpg">,又是敲击,好半天,顾竹郡才缓过气来,低声说:“我不要紧,你有大哥在,我死了都安心了。”
安子奇心里直难受,自己是来报仇的,可是眼前的⺟女硬是把他当成亲人,看顾竹郡的意思,她是要临死前托孤。
安子奇说:“伯⺟是有病?我看像是有伤,为什么不到医院去?”
方砚婷站起来,抹⼲眼泪,忽然咬牙说:“安子奇,你今天来,是想杀死我们?”
安子奇被方砚婷的表情吓住了,退后一步说:“我?我为什么要杀死你们?”
方砚婷冲上来抱住安子奇,又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是方明杰这个恶魔说的,他说要为我报仇,孤⾝到海上找到你,把你打伤,抢了你的翡翠匣,还说,你会到这里来的,来了就要把我们全都杀死。”
安子奇轻轻把方砚婷的眼泪擦掉,方砚婷哭诉说:“方明杰要妈<img src="in/jiao.jpg">出翡翠雕像,说是要打开抢来的翡翠匣,妈不肯给他,他就动手打伤妈,把翡翠雕像抢去了。方明杰,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安子奇听到现在,总算听明⽩方砚婷所说的话。
方明杰拿着印度⽟回到西安,首先就是向顾竹郡要开启翡翠匣的机纽,为了能让顾竹郡相信,便说是为方砚婷的婚事去找自己报仇,最后打伤或是打死自己,抢回了翡翠匣。想不到顾竹郡⺟女还是对自己有好感,听到把自己打死,自然伤心,不肯把翡翠机纽<img src="in/jiao.jpg">给方明杰,方明杰便动手打伤顾竹郡,抢走翡翠机纽,躲在小屋里去开启翡翠匣。
方明杰一定也没有想到,天道恢恢,不是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不是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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