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凌晨七时。
还是那个小山丘下。<img src="in/qiang.jpg">声已经停了下来。胜利者们正忙着清点自己的伤亡和打扫场战。
战死的⽇军的尸体和他们死去的战马一起被立独一百旅的士兵们整齐的码放在一片空地上。而这片空地的正对面,立独一百旅自己的阵亡将士的遗体,也停放在不远的地方。刚才还在拼死博杀的将士们安安静静的平躺在一块土地上,两个相互仇视了几百年的家国的几百个刚刚战死的年轻人的脸此时都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安详。也许人类在这个时候才没有纷争与仇恨。
程家骥在一群旅部的官佐的陪同下站在一具⽇军军官的尸体前。
这是一具稍许显得有点肥胖⽇军中年军官的尸体,他的上半⾝已经让弹子打成了匝子,不过脸上倒还⼲净,那一撮修剪得很齐整和仁丹还在,只是早就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田家富,你肯定这个人,就是⽇军第十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
这时的程家骥可是威风得紧,一⾝一尘不染的⻩呢子将校服,配上雪⽩的手套,擦拭得贼亮贼亮的军靴,也许是因为已经打过几会硬仗了让战火硝烟陶出了些军人的气质,总之站在那里很有几分⾝经百战顾盼自雄的将军的派头。
“旅座,从他⾝上搜出来的物品上看,这个人就是⽇寇头目桑田贞三。”毫不在意自己⾝上流着大和民族的⾎<img src="in/ye.jpg">的田家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言行举上已经完全的国中化了。就连对自己往⽇的同袍们的称呼,也与一般的中**队的军官并无二致。田家富还一再宣称他的⾎统(八代以前田家富的一个⺟系祖先是华侨。)与国籍都是纯正的国中人。立独一百旅的一众军官们虽说很看不起这个小⽇本的为人,但是碍于此人目前对于立独一百旅来说大有用处,在明面上倒也没有过于为难这个⽇奷。
此次战后,由田家富和他手下的七八个前⽇军士兵负责分辩搜索到的⽇军军官的遗物,从中挑选出有价值的上报。在⾼士英等人看来也算是物尽其用,立独一百旅总不能⽩⽩养活这些弃暗投明的<img src="in/mi2.jpg">途小羊(田家富语)吧!
“那,第十骑兵联队的联队军旗了。!”一个中气很⾜的声音抢过话头道。
说这句话的正是今天这一战的始作俑者,第十骑兵联队最大的灾星文颂远文团座。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几场⾎战下来,始终⾝在台风眼里他不过是在⾝上多了几道不大要紧的小口子而已。那面第四十联队的联队军旗如愿以偿的拿稳之后,看来我们的文团座又惦记上第十骑兵联队的那面军旗。
听到文颂远还掂记着小鬼子的军旗,早就对他此次擅自行动很有些恼火的程家骥,马上给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拜兄弟,一个大大⽩眼,堵住了正要继续问下去文颂远的嘴。
“报告诸位长官,那面旗子已经在一个军官的⾝上找到了,不过被扯得粉碎,下面的人正在拼,马上就好了。”田家富一边说一边还对刚刚吃了排头的文颂远诌媚的笑着。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让一旁的中**官们大为恶心。
不过文颂远还是领田家富这个情的,他用眼神轻轻的鼓励了一下田家富。这一下子乐得田家富浑⾝上下的骨头都轻了几两。田家富明⽩在立独一百旅只有他抱住了,文颂远这个程家骥的第一死<img src="in/dang2.jpg">的腿大。就等于间接成了程家骥的手下的红人,这对于现在一心一意想在中**队里混出个名堂来的田家富来说,是万分重要的。
“旅座,战后统计出来了。”从⾝后的一个才小跑过来的军官手上接过一张宣纸的⾼士英对程家骥说。
“念吧。”程家骥淡淡的说道。
“此战,除有三十余骑漏网外,歼灭⽇军第十骑兵联队大部。共计毙敌五百八十七人,俘敌七十八人。缴获迫击炮七门,各种<img src="in/qiang.jpg">支四百三十六支,战马二百二十九匹,马刀六百三十三把,各类军旗八面。”
⾼士英念完缴获和歼敌数目之后顿了一顿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军伤亡,包括第二百团的骑兵连在內阵亡一百九十二人,重伤六十九人,轻伤二百八十一人。”
程家骥听完⾼士英汇报心里倒昅一口凉气。以配备了重武器的步兵围歼只有轻武器的骑兵,与对方的伤亡比例居然几乎达到一比一。这个战绩,实际上是并不是件如何值的<img src="in/huan.jpg">欣鼓舞的事。
这个时代的骑兵已经不是战争中的主力了。步兵只要配有重武器,应该说在同等的数量上,就可以轻易的击败对方。而自己的队部拥有对将近四倍的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又有车辆作为火力点,便是结果却是这样。这只能说现在自己的这支队伍还没有与⽇军在平原上<img src="in/jiao.jpg">手的实力。
程家骥在心里暗暗自责,他在这一战开始后就因为自持胜券在握而有些轻敌了,要是能更好的以挥队部的火力优势那伤亡应不至于如此惨重。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程家骥一个人,一直以来立独一百旅与⽇军虽有几次<img src="in/jiao.jpg">手,且都不落在下风。但仔细想来,这些战例不是倚仗地形死拼,就是夜间偷袭。还真的没有和⽇本人在一样的地形条件<img src="in/jiao.jpg">过手。
胜仗打多了,头天晚上才消灭了二千鬼子,上上下下那里把这几百鬼子放在眼里。
结果和小鬼子这么硬碰硬的来了这么一下,虽说是全歼的对方一个骑兵联队,自家也是损失惨重。
程家骥心里清楚,⾼士英刚才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此战过后立独一百旅所有的战斗人已经不到二千人了,现在的立独一百旅急需休整。
这一仗明面上是个大胜仗,可程家骥心里有苦自知。自己这一回,说得好听是主动出击全歼⽇军一个骑兵联队,那自是大功一件。说得不好听,可就是违抗命令擅自出击,影响全局计划了。到那个时候,战区长官部能给自己来个功过相底,就是烧⾼香了!
想到这,程家骥忍不住又恶狠狠的,扫了正在拿着那面刚刚拼好的⽇军第十骑兵联队的联队军旗得意洋洋把玩的文颂远几眼。心想今后一定要对这个家伙严加管教,要不然再来几回今天的事情,那自己可就真得要少活个十年八年的了。
在自己老大”不怀好意”的目光的注视下,文颂远连忙把手中的旗子<img src="in/jiao.jpg">给⾝边的田家富,又紧忙把头低的象驼鸟一样,仿佛这个样子,程家骥就不会继续找他的⿇烦了。
正当程家骥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一下文颂远这个不知道天⾼地厚的家伙的时候。
一个从台儿庄飞驰而来的传令及时抢救救下了文颂远的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军官悬起一颗心,毕竟立独一百旅的这次出击可没有通过战区的批准,只不是由马三宝用<img src="in/qiang.jpg"><img src="in/bi.jpg">着谢总指挥写了个”视场战而定,可便宜行事“的手令。
战区长官部若是真要较起真来,那大伙儿的乐子可就大了!
程家骥从留在庄內的谢宏派来的传令兵手上,接过了那份由台儿庄前敌指挥部转来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发来的电报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