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九⽇,许昌西郊。
此时的中原大地已是骄<img src="in/yang.jpg">似火的盛夏时节了,整整一个团的中**队官兵顶着烈⽇在热火朝天的在挖掘<img src="in/jiao.jpg">通壕、反坦克壕、搭建隐蔽部、用泥木修建模拟的反坦克路障…,总之这支队部在构筑一个完整防御阵地所需要的一切。
以近午时的⽇头很毒,许多官兵在太<img src="in/yang.jpg">暴晒下,都已是浑⾝上下都被汗⽔浸得<img src="in/shi.jpg">透了,时不时队伍里还有体质较弱的官兵中暑晕过去。晕过去的官兵迅速被带着红十字袖套的卫生兵抬出工地,没有晕倒的官兵则继续在原地挥汗如雨的进行着木土作业。
要是你观察得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这支队部在人员构成上竟是出奇的年青,从带队的中校团长到列兵都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那一张张略显得稚嫰的面庞,让整支队部都充満着一种朝气蓬<img src="in/bo.jpg">的气质。
上午十一时许,一支从许昌城方向开来的,由三辆小轿车、二辆大卡车及四五辆摩托组成的车队在一路上的乡民们好奇的眼光下到达了这里。
这是程家骥带着立独一百师的几个⾼级军官在一个加強排的师警卫营的士兵的保护下,出城视察各个队部的训练情况来了。
最先跳下车的,还是<img src="in/xing.jpg">子最急的文颂远。他现在已是立独一百旅的旅长了。这个旅作为立独一百师的基本队部,在兵员素质和装备在全师那自是首屈一指的。尤其在步<img src="in/qiang.jpg">轻机<img src="in/qiang.jpg">这些轻武器上,程家骥更把手下大部份的好货⾊都调给了立独一百旅,在轻武器的威力上这个旅已经超过了⽇军。
能统帅这么一支绝对主力队部,文颂远就已经奋兴得睡不着觉了。更不用说他最近这段时间,可正是新婚燕尔和<img src="in/qi2.jpg">子如胶似漆之时,这其中的舂风得意就不⾜与外人道了。他又从来不是一个会玩深沉的人,这些⽇子文颂远走路时腿上都是带着风的,待人接物比之昔⽇也收敛了许多,闹得背地里立独一百师的不少人都说文颂远娶了老婆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文颂远下车有一会后,程家骥才带着其它人走出了各自乘坐的小车。
之所以,其它人的行动会慢上文颂远好几拍,全是因为程家骥昨晚和⻩中将及暂编十八军的其它一些师旅长一起喝了个通霄,此时还有些昏昏<img src="in/yu.jpg">睡,行动起来腿肢自是不大灵光,拖慢了大家的步伐。
其它人可不敢象文颂远那样张扬,要知道在国中,在公开场合走在导领前面是件很犯忌的事,会被认为是有夺权的野心的。可要让他们去帮程家骥庇颠庇颠的开车门,这几位⾼级军官又自持⾝份做不出那么跌份的事,也就只能跟紧跟在程家骥的后面了下车了。
今天,立独一百师的⾼级军官们到得很齐。除了师长程家骥和立独一百旅旅长文颂远这对把兄弟之外。这次一同来视察各个队部的,还有已从原立独一百旅参谋长任上升任立独一百师副师长现主要负责后勤与⽇常杂务的⾼士英;接⾼士英空出的职位成了立独一百师参谋长的钱绅;立独一百师政治部的那位上面派下来得齐默然齐主任;已升任暂编一八三旅旅长的邢⽟生;师副官处长管适之;这些军官除了程家骥是少将、管适之是中校之外,其它一众军官都是上校军衔。(立独一百师的军官的军衔比之其它队部的同级军官普遍要低上一级。这全是因为程家骥的资历太浅,只能佩带少将的军衔,其它人那里敢与主官在军衔上平起平座,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这些从小车里走出来的军官,人人都是一⾝崭新笔<img src="in/ting.jpg">将校,再加上每个人都在<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xiong.jpg">收腹的保持自认为最好的军姿,这让这支将校视察看上去精神极了。
“报告师座,暂三六六团全团正在进行土木作业演练,请师座训示!职暂三六六团中校团长袁世忠。”
一位虎背熊<img src="in/yao.jpg">长着一张国字脸的青年校官,中气十⾜的扯着嗓子向程家骥一边敬礼一边大声报告道。他的声音很大,震得程家骥心下暗暗皱眉。
‘这个袁世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嗓门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这个暂三六六团就是由当⽇那个学兵大队的男兵队一步步的扩编而来的。在程家骥心目这支队部可是立独一百师今后的希望所在。
这个团的团工袁世忠本是现在还在海上养伤的刘以诚在当暂十六军留守处处长时的副手。此人老家是东北奉天,原是张少帅在奉天办的东北大学的生学。“九,一八”事变之后,他全家随东北军撤⼊关內,辗转在海上安了家。海上“一,二八”事变时,⽇本人轰炸闸北贫民区,他全家五口除了他一个人活下来之外,都死在⽇本人炸弹下。有些消门大仇,袁世忠对⽇本人那能不恨⼊骨髓。当其它的爱国青年还在大街上刷标语喊口号的时候,他已经考⼊央中军校第十一期,并立志有朝一⽇要与⽇寇在沙场上决一死战。
“七七”事变之后,袁所在的第五十七师在海上与⽇军⾎战,当时还是一个小连长的袁世忠⾝负重伤,幸运(当时的战况下,重伤员都有不少撤不下来的。)的被后送到了浙南。伤好后经友人介绍,袁世忠加⼊了暂六十六师。此后袁世忠又随暂六十六师扩编而成的暂十六军北上,被分派去负责由流亡生学组成的学兵大队,最后就随学兵大队留在徐州并⼊立独一百旅。
程家骥会选他来当这个有很大的实验意义的暂编三六六团的团长,除了他一直带着这支队部之外,也是看重此人即是大生学出⾝又上过正规的军校,且还在场战上与⽇本人拼死厮过的特殊经历。希望他能把这支实际是程家骥办得第一所新式军校的队部带好。
程家骥深知眼下虽说还可以靠勇敢作战。可随着在战争中那些这个时代最新的科技技术的大规模⾼強度的应用,不出二三年,那些目不识丁的“勇士”们能在场战驰骋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小。立独一百师要想生存发展下去,必须得逐渐向一支即有文化又有场战实战经验的新型队部过渡。
当然程家骥也知道在三十年代的国中要想培育出这么一队部,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这件事就是再难也得有人去做不了,成功了固然是经验,要是失败了也能留给后人一引些教训不是。
这些经过了残酷的实战的锤练,満怀一腔热⾎从军报国的青年学子们现在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而程家骥的目的并只是让他们做一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士兵,他需要的是让这些人成为一个个的具有现代作战意识和实际指挥作战能力的优秀军官。
正因为如此,程家骥对暂编三六六团那是寄与了厚望的,在他的精心编组下,这个团的每一个营连排的主官,都是原来学兵大队的青年生学,而各级的副职则多是从老行伍里提起来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程家骥如此安排的用意就是要把这个团当成立独一百师未来的希望来培养,他相信只要这些青年生学所拥有有热⾎与知识和场战上老鸟们用⾎⾁换来的作战经验能够相互融合,就能让这个团迅速成长起来,并能一步步带动立独一百师的所有队部的战力向上攀升。
“楚三,你这个队部带得不错。”见官兵们看见自己这一行人来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跑来搞什么花架子的列队<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也没有因为大批上官的来到而有人窍窍私语<img src="in/jiao.jpg">头结耳,只是在军官的带领下继续有条不紊进行土木作业演练。程家骥満意的对袁世忠说道。
“师座过奖,楚三就愧领了。不过这五六天的土木作业演练进行下来弟兄们都很辛苦,在这伙食定量上可是超标的厉害,还得请师座给补点主副食品采购金。”袁世忠这句话一出口,程家骥⾝后的邢⽟生的脸上就难看了。
说心里话邢⽟生对这个事事都爱直接向程家骥请示报告的袁世忠和他的暂三六六团,是有些不大待见。这个团名义上是归邢⽟生的暂一八三旅建制,可是从队部的人事安排,到平时的战备训练都是程家骥直接管的多,这样一来邢⽟生这个堂堂主管旅长,竟然对自己属下这个团的大小事务不大揷的上手。可程家骥是上司,邢⽟生又是于俊才的旧部那里敢对程家骥抱怨一句,只是帐吗就难免记在了袁世忠的头上。
最让邢⽟生感觉心不平衡的,还是对这个团的大事小情自己都管不了不说,袁世忠在要钱要粮的时候还老是向自己伸手。标准內的供给他邢⽟生自是不会蠢到去卡随时可以直接把事情捅到程家骥或是钱绅那里去的袁世忠的脖子。就算是有时袁世忠稍稍多吃多占一些,邢⽟生一般情况下也会忍了。只是这回袁世忠的胃口也太大了,一次竟要让旅里给三六六团补上万斤的主副食品。这点采购金。邢⽟生手上倒不是真拿不出来,只是觉着不能老是这样惯着三六六团。这才把袁世忠的报告拖了一两天,在邢⽟生想来,只要袁世忠上旅部去服个软,东西还是可以给的,他也不想真得把袁世忠这个很受程家骥器重的青年才俊给得罪的狠了。
邢⽟生那里想得到,袁世忠竟然就这么一点面子不给的,当着他的面捅到了程家骥的面前。想到这里,心里的火气一上来,一向胆小忠厚的邢⽟生也不噤怒火中烧得对冲着面前的袁世忠怒目而视(当兵的就是<img src="in/xing.jpg">格再懦弱,打多了仗那个没有几分⾎气。)袁世忠也豪不示弱的还以厉害。在袁世忠看来象邢⽟生这样的打起仗来四平八稳做事人来小心翼翼,偏偏又时不时摆官架子拿军人当一个混饭吃的职业旧军官早就过时了,要靠他们打跑⽇本人,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国中需要的是程家骥文颂远和他自己这样的锐气十⾜的青年军官。
程家骥装做看不见⾝后的⾝侧的邢⽟生与面前的袁世忠正在那用眼神对战,叫过一边的副官处长吩咐道:“管处长,你马上去通知一下,从师里直接拨一笔钱,给每一个团都补贴一些主副食品采购金。具体每一个团需要多少钱你去跟团长们定,记住了眼下这土木作业演练可是全师头一件大事,官兵们每天训练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不要在这上面省钱,要保证官兵吃得<img src="in/bao.jpg">营养配比也要全理。”
一直笑容可掬的紧跟在程家骥⾝后的管适之连忙应声答是。他表现得很尽职,一接到程家骥的命令之后,就马上坐上一辆摩托车回城里的师部去具体督办此事去了,落实导领的指示那真是迅速的很。
至于到底什么叫营养配比吗?管处长是不大明⽩的,不过大米饭想吃多少有多少,多采卖些猪⾁<img src="in/ji2.jpg">蛋之类的副食品让各个团长想找茬都挑不出理来,总错不了吧!
“楚三,你是央中军校出来的,又和⽇本人拼过命,阵地防御战怎么打你心里应该有谱。你要什么,我都没二话,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內,你这个团要能保证在阵地上顶得住有机飞重炮配合的⽇军一个大队的二天的正面攻击。其它的团也是这个要求。一个月后,我要对全师的土木作业和防御作战进行一一考察。那个团名列第一,师里赏那个团五千大洋!”
以立独一百师一向以来的对⽇作战似乎是战而不胜的战绩来说,程家骥的这个标准表面上看来是定低了。可程家骥心里清楚自己这是给自己的部下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军在有机飞重炮的甚至是战车的配合下的综合冲击力,在当时是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
立独一百师将要参加的武汉战役,可是抗⽇战争中,中⽇两国进行的最大的一次主力会战。看时下这个情形,包括立独一百师在內的暂编十八军,极有可能作为总预备队中的一员,被战区拿去堵⽇军已经撕开的口子。
对于战区的这个部署程家骥还是理解的。象暂编十八军这样的仓促成军的队部,要是死守阵地也许还能撑一阵子。可要与⽇本人象在萧濉河东岸那样打对攻,别的队部先不说,最起码自己的这个才组建的立独一百师,目前是绝对打不了对攻了,要是勉強去⼲也只能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只因立独一百师里的新兵实在是太多,只能象在台儿庄时那样在阵地上苦撑。而这一次的仗要比台儿庄那回要难打得多。(没有了台儿庄那种限制⽇军的天上地上的火力优势的特殊地理环境。)
为了不让立独一百师在成军之后的第一仗就在⽇本人重炮机飞战车狂疯肆<img src="in/nue.jpg">下垮下来,程家骥在立独一百师成军之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正面防御战的训练。
这一天程家骥带着人视察一百师下辖的四个团队,这些队部的训练⽔平虽还达不到他心中的合格标准,可在现有的条件下各队部已是竭尽所能的在苦练了。程家骥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月后各个队部情况会比此时好得多了。
(程家骥<img src="in/gen.jpg">据历史上⽇军发动对第五战区的时间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断定⽇军最早也要在八月底才能对第五战区发动全面攻击。故而他制订的立独一百的师的初步训练计划的预定截止⽇期是八月中旬。)
在回师部的路上程家骥又顺路跑了一趟修械所。那里正在执行程家骥<img src="in/jiao.jpg">付下去的一个重要任务,改装德制九八K步<img src="in/qiang.jpg">,使之的有效<img src="in/she.jpg">程能达到八百米。这种改装而的<img src="in/qiang.jpg">是程家骥要拿来装备阻击手的。程家骥这些时⽇差不多天天都会去一趟修械所,只不过总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今天程家骥的运气不错,虽说成品没有马上出来,可负责修械所的那个程家骥派人从巩县兵工厂挖过来萧毅萧工程师告诉程家骥再有几天就能改装成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家骥很⾼兴,一路上不顾⾝边的人的异样的眼光唱起了那首他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苍海一声笑”
沉浸在对改装后的九八K步<img src="in/qiang.jpg">在场战能起到了作用的憧憬中的程家骥回到师部,一封从福建老家打来的电报轻而易举的让程家骥心情跌到最低⾕。
电报是吴少君署名,这一点就让程家骥很是吃了一惊了。在程家骥的三个太太离开徐州之后,程家骥与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也知道她们已经于六月中旬辗转回到了南安老宅。可那些往来电报多是由⽟如署名紫⽟在上面加几句话,算起来吴少君竟是一直跟自己连只言片语的直接联系都没有,这次的事想来是非同小可。
一看电报的內容程家骥更是惊得当场失态,他很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电报的主要有两个內容,一个比一个让程家骥震憾。
第一个內容是⽟如已经了⾝怀六甲,有了近二个月的⾝孕。程家骥算算⽇子正是自己与⽟如在徐州大店酒<img src="in/huan.jpg">娱时有的孩子。
这个消息让程家骥沉浸在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当中,这里面既有一个男人突闻自己有后的那种发自內心的悦愉,又太过于震惊而感到这一切有些不实真的恍惚。
在从程家骥內心深处则更是有一种无法用言喻的怅然与強烈的负罪感的混合情绪浮现在心头。
程家骥先前一直在拿各种借口对自己对还留在二十一世纪的未婚<img src="in/qi2.jpg">的背叛作辩护,可⽟如的孕怀让程家骥不得不去直面自己的见异思迁和对相恋五年的忘情负义。
若是说第一个消息是让程家骥又惊又喜还有些怅然若失愧疚于心的话。
那第二个消息就是让程家骥震惊之余怒火中烧恨得杀人了。
吴少君在电报里很坚定了表明了她要和紫⽟一起陪同⽟如来许昌待产的决心。在电报的未尾吴少君还暗示在程家因为财产的问题有人不希望⽟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程家骥再是没有想象力也能想到定是自己的那两个名义上的同⽗异⺟的哥哥的在作祟,情况定是已颇为严重了,要不然吴少君不会要与紫⽟一道护着⽟如跑到许昌来。
大家族里的财产纠葛最让人防不胜防,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一家人,事情发生的都让你找不着凶手。就是程家骥现在向家里派一个连的兵,也无济于事,更不用说人还没有派到,那边该发生的就已经发生了。
为了自己平生第一个孩子的全安急得火急火燎的程家骥,也顾得欠人的人情,以后可是要还得了。他急急忙的跑到了同样正忙着队部的整训的⻩中将那里,一五一十的家里的情况跟⻩中将说了个清清楚楚。他是想通过⻩中将求陈上将帮这个忙,才能保自己的三个实质上和名义上的太太和自己那还有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路平安的到达许昌了。也只有陈上将有能力帮他这个忙!
⻩中将听了程家骥一说这个事,也很上心,立即就给陈上将挂了长途电话,说了这个事。陈上将在那边也是満口答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忙,对程家骥来说那就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他眼下正马不得程家骥欠他一个人情了,有这种机会送上门来他那里能放过。
陈上将心里既然有心让程家骥欠他一个大人情,那就不是偷偷摸摸的来办这个事。他一个小时內就给福建省的陈主席亲自挂了电话,请对方帮这个小忙,又让手下的一位中校具体负责这个事。
福建省省府的陈主席自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扫了陈上将的金面,在陈主席的催促下,福建省府办公厅马上出派了包括一位庶务科科长在內的十几个工作人员星夜赶往南安去程家骥这位“抗⽇英雄”的家属。
在陈上将的周到细至的“关怀”下,程家骥的家事很自然的就被各个方面都当成很重要一件很重要的急务要务来办。陈家骥收到吴少君的电报仅仅八天后,吴少君等人就被来许昌有公⼲的一架苏联援华机飞队的小型运输机机飞捎到了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