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团部食堂出来,心急如焚的程家驺就一脚跨上了战马,以风驰电挚般的速度,向与集总司令部同在一处大宅子里的程家內宅赶去。尽管就自尊心而言,秉<img src="in/xing.jpg">好強的程家驺,是极不情愿去走这个后门的,可他更知道自己已然别无选择了。以他少得可怜的实战阅历和稚嫰的指挥能力,除非是有来自⾼层的強力⼲预。要不这次整编下来,他十之**是会被那些从其它队部并过来的久经战火考验的资深军官们,给挤出一线队部长的行列的。可问题是,程家驺对自己能否说服⾝居⾼位的堂兄,却是殊无把握。幸好,程家驺还有一位平时不显山不露⽔,可对程家骥的影响力却不输于任何人的紫⽟堂嫂可依靠。
应当说,程家驺的想法是好的,思路也对,可一旦付诸实施,却是失之一厢情愿了。
紫⽟对这个小堂弟固然是一直关怀倍至。可这种家人似的关心,虽既能给程家驺带来别人梦寐以求的军中肥缺,也能让他夜一暴富,成为<img src="in/yao.jpg"><img src="in/chan.jpg">万贯的富商,可却独独不包括提供程家驺上阵厮杀的机会这一项。这很好理解,要是程家驺当真战死疆场了,紫⽟这个通房大丫头出⾝的贴心媳妇,怎么跟每从澳门来一封家信,都不忘加上一句家驺近来可好的公公<img src="in/jiao.jpg">待了。
程家驺虽然是少年心<img src="in/xing.jpg">,可他并不笨。他很快就从紫⽟只一个劲的询问他的婚期,却绝口不提自己所求之事中看出来了。堂嫂不但不会自个帮这个忙,怕是正巴不得趁这个机会,把他弄回连硝烟味都闻不着的集总留守处去了。
意识到了此路不通后,程家驺立时从后宅辞了出来。他原想直接去请见程家骥的,可在连接集总主要长官的家宅与集团军司令部地那条。穿过一座带太湖石砌成地假山的花园的走廊上。他却遇到了正要回家去取份机密文件地钱绅。
“是谢文化,还是马⽪,让你来探消息的?”先看见程家驺的钱绅。一开腔就以其<img src="in/yin.jpg">冷的语调,让对这位在四十八集团军里说话往往比程家骥都管用的参谋长,向来敬畏有加的小营长程家驺那脆弱的心脏狂跳不已。
“是谢文化!”在大巨地庒力面前,程家驺想都没想就把他地团长给卖了。
好在,钱绅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倒是跟他⾝后地秦冬生,好心好意地提点了程家驺一句:“驻益<img src="in/yang.jpg">地骑兵师过几天就要划归九战区长官部直辖。兄弟都不乐意。钧座已经赶过去安抚了!
正当垂头丧气的程家驺,要空手回手时。钱绅又叫住了他。
钱绅在审视程家驺好一阵后。方才对被他那冷酷漠然地眼神刺得紧张兮兮的当事人。发出了一个个连珠炮似的问句。
“你把自己当国中人?”
“当然是国中人!”对美丽富绕的原乡,从小就很有感情的程家驺凛然正⾊的回应着。
“你恨⽇本人?”
“恨!从骨子里恨!”在脑海一闪而过的关于家人这些年来所受的种种欺庒的回忆。促使程家驺斩钉截铁的答道。
“你想要权利,你想要那种能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钱绅锋利得如同匕首一般的词锋,直直的剖开了程家驺的<img src="in/xiong.jpg">膛,让他內心的那点蔵在为国效力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下的隐密,无所遁形的暴露在了光天化⽇之下。
“想要!”如遭雷击的程家驺,发了几秒钟呆后,才费尽全⾝气力的答道。
“我让你去当⽇本和平军的总顾问,你敢不敢去?”
若是说先前钱绅所说话把程家驺的理智给打晕了的话,那这一句就又让他活了过来。
⽇本和平军的总顾问!听着是平平无奇,可其却实权大约相当于一个师长,且还远比中**队中一个普通的师长,来得更有权威<img src="in/xing.jpg">!一句话,谁坐上的这个位置,谁就是屡经补充后,拥有整整九千官兵的⽇本和平军的太上皇动心归动心,可起码的自知之明程家驺却还是有的。一个人连心机城府并不出众的谢文化,都能指使得团团转的人,又岂会是北条、中村那种成了精的老狐狸对手?!
“我没让你去跟人去斗心眼?你只管去放心大胆的去杀!杀!杀!你杀得让⽇本和平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明⽩一点,你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谁触怒了你,谁就得死,而且怎么个死法,也得看你的心情如何。”从被程家驺不自信的表情,逗得莞尔一笑的钱绅的嘴里,刮出的却是从地狱里吹来<img src="in/yin.jpg">风:“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绝对暴力意味绝对的主宰!而再天⾐无<img src="in/feng.jpg">的谋略,面对直截了当的杀屠时,都只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说着说着,钱绅还意犹未竟的走过去拍着程家驺的肩膀,和风细雨的勉励道:“年轻人有野心想上进,不是什么坏事,更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img src="in/yin.jpg">暗的一面,你只需把它都释放在⽇本人⾝上就行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早上到城西五里亭去等着,你会在那里看到你的新部下和收到任务指令的。”
话音方落,钱绅就丢下正处于天人<img src="in/jiao.jpg">战中的程家驺,带着秦冬生扬长而去了。
“参座,他会去嘛!“在秦冬生的心目中,程家驺可是一个纯朴正派得有些傻的青年军官。
“冬生啊!你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权力的魔力?”钱绅一脸淡然的反问道。
“参座,可这事还没报告钧座了?还有,万一要是几位夫人有异议?”秦冬生不死心的又问道。
尽管早猜到以上这两个问题,都是对⽇本和平军总顾问一职很有趣兴的秦冬生,临时扯来的幌子,钱绅出于对这个仅存地得意门生地宠爱包容。还是做出回答:“没人会比跟⽇本人做二十年邻居的程家驺更了解⽇本人的民族特<img src="in/xing.jpg">了。就冲这个钧座也会同意地。再说,北条、中村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到程家驺⾝后有十万大军做后盾。不会看不出离了中**队的庇护,他们就会死无毙⾝之地的。既然程家驺的生命不会有危险,且又过得很滋润,夫人们凭什么出来说话!你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行了,别的就不要瞎<img src="in/cao.jpg">心了!”最后,素不喜别人在自己面前耍心眼的钱绅,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心是愈来愈大地秦冬生。
次⽇下午。常德西门。
一辆辆从城外驰⼊地车军,正引得愈来愈多市民们围观。区区三四十辆车军。对于居住这座军事重镇的居民们来说。本不算什么了不得地事情。引起他们地好奇地是。这些中**车上载得大都是⾚手空拳的⽇本兵,也就是⽇本战俘。
无可否认。能够看到这么多地⽇军俘虏,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可面有菜⾊、⾐衫褴褛,在冬⽇寒风中不停发着抖的自家,与脸上闪着营养良好的油光,⾝上罩着厚厚军大⾐的⽇军俘虏们之间的強烈反差。却大大的冲淡了政治觉悟不⾼的国中民众们心中刚刚升起的胜利者的自豪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府政、对军队的強烈不満,凭什么对这些在国中领土上杀人放火的鬼子这么优待!
当几个没有半点⾝为阶下囚的自觉的⽇军军官,趾⾼气扬的把重庆府政按军阶⾼低定时发给他们的特供糖果,一把把的撒向围观人群中的小孩们时,这种原本只停留在情绪上的愤愤不平,便顺理成章的演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过<img src="in/ji.jpg">行为。
一时间,成片成片的小石块、土疙瘩伴随着民众们的叫骂声,雨点般的砸在车军上的⽇俘与国中士兵们⾝上。
“都给老子下趴!告诉那几个⽇本官,让他们给我老实一点。真把老子惹⽑了,我把他们都推下车去,看老百姓不生生把他们的蛋⻩都挤出来!”事实上,在指挥车队的大个子中校一边发出咆哮之前,举止显是那样的训练有素的⽇俘和押解官兵们,早就都隐蔽停当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那几个⾝为罪魁祸首的⽇军佐官,都下趴了还不老实,还在以向车外投掷糖果的方式,向国中民众挑衅着。是的,这几个家伙一路上已是多次故意挑起中**民间的矛盾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战败被俘给向以⾼等种族的精英分子自命的他们,所带来的心理伤害。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警备队部的集体鸣<img src="in/qiang.jpg">,才镇住了渐渐趋于失控的局面。
场面一稳定下来,大个子中校就走上前去,満脸堆笑的给警备队部的一个上尉军官连声道着辛苦。
中校迂尊降贵的赔尽小心,换来了却是那个瘦得脸上没二两⾁的上尉没好气的夹<img src="in/qiang.jpg">带<img src="in/bang.jpg">:“辛苦是不辛苦,只是从今往后,満城人都要指着鼻子骂兄弟是汉奷了!”
然后,这个小连长竟然连递到手上一包骆驼香烟都懒得接,就板着脸转过⾝去吆喝手下给车队开道去了。
中校被恼得愣在了原地,脸上更是青一阵、⽩一阵直换颜⾊。
“齐兄!消消火。我们参座派来接兵的人今个下半夜就到,到时有这些鬼子哭的时候!”车队中一个带着红⾊领章的宪兵上尉,凑过来对中校好言开解道。
“老严!你说这句算数!你们真不会象重庆的大佬们那样,把小鬼子俘虏当祖宗似的供着?”回过神来的大个子中校郑重其事的确认着。
“我以一个军人的人格担保,只要完成了<img src="in/jiao.jpg">接,别的我不敢说,你那老兄想那个鬼子官半死,是肯定没问题的。”严上尉昂然答道。
装了一路孙子的齐中校的脸上多⽇来第一次有了笑颜!
晚十时,常德城內的某处空置民宅。
“严长官好!”对等于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严上尉地恩情,程家驺可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地。大恩当前,也就顾不得少校给上尉敬礼。是不是合乎什么军规律条了。
“家驺。你怎么来了?”万万想不到自己等来的会是程家驺这个故人的严上尉惊诧莫名地问道。
“我现在是和平军的总顾问了!”一说到公事新官上任的程家驺可就严肃了起来:“严长官,你这次从重庆的战俘所里弄回来多少新兵。
“这是第一批共一千三百七十五人,其中士兵一千二百九十三人。佐官尉官八十二人。三天內,还将有两批⽇俘次第到达常德,总计是三千九百一十六人。”严上尉又补充了一句:“弄完这四千,重庆的战俘所的潜力也快挖完了。上峰总是留一些⽇俘养得⽩胖胖的,好给爱好人权地友邦人士观赏地!
“路上不安份守已的家伙多嘛?”在从严上尉口中得到了肯定地回答之后,程家驺轻轻一拍手,一个年纪看上去程家驺相仿佛地⽇军和平军地大佐。就快步走了进来。严上尉一看清来人的面孔。不噤百感<img src="in/jiao.jpg">集。这个人一到,当⽇改变了程家驺地命运轨迹的东场镇外的那一幕的主要当事人们。算是又齐齐聚首了。只不过。当年的<img src="in/xing.jpg">命都<img src="in/cao.jpg">于他人手中的最弱者却。摇⾝一变成了最強势的一方!
“严长官,我们的老朋友西造君。这回可是带来了一个加強大队,⾜⾜五百人马噢!”程家驺又扭过头去对严上尉再次问道:“严长官,你有爱闹事的⽇俘的名单嘛?”
“我这有啊!”这次严上尉还没把说话,盼这一刻都快盼疯了的齐中校,就把一张密密⿇⿇的写着人名的信笺,巴巴的递到了程家驺的手上?
“齐长官,您派个人带着西造大佐去做事吧?”或许真是被钱绅的一席话给说得开了窍,程家驺说话做事的排头可是一⽇千里:“西造君,我可是等着看你的雷霆手段?”
“请总顾问阁下放心,西造是永远不会让您失望的。”已把炙手可热的程家驺,视为自己的又一个机遇的西造次二,毕恭毕敬的躬⾝应道
西造次二跟着齐中校部下的一个中尉退去后,主屋里就剩下的军阶恰好相连的三名中**官。在心怀大畅的齐中校的殷勤的招呼下,三人就着几盘小菜,你一盅、我一盅的喝起了小酒来,连院子里一阵比一阵⾼亢的喧嚣声,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兴致。
直到一声声只有濒死者,才会发出的嘶心裂肺的哀鸣传⼊主屋內时,一心以为程家驺最多只是打打杀威<img src="in/bang.jpg">的齐中校,才觉察出了异常。
“程少校,你让他们杀人了?”实际上手心已发汗的程家驺,一面笑容可掬的给严上尉布着菜,一面随口回答着齐中校的问题:“我可是照您给的名单处理的啊?”程家驺话是说客客气气,可字里行间却把齐中校扣得极死。
“你把名单上的人都杀了?!”齐中校在大惊失⾊的同时,也把手里筷子掉落在了地上。老天啊!他那个名单上可有近七十个人了,而且那些佐官、大尉们都在上头。
三人中城府最深的严上尉,出来打圆场了:“齐长官,反正人都移<img src="in/jiao.jpg">过了,人家⽇本和平军执行人家的军法,关你这个押解官了事。”
接着,程家驺的口风也顺着严上尉的意思转了大弯,再不提那份名单了。
如此一来,生怕担上⼲系的齐中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达成共识的三人,又放开心<img src="in/xiong.jpg">的小酌了一会。
“打倒⽇本军国主义!”院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让屋里三人为之一愣的口号声。
“没事!准是那个⽇本鬼子眼看着死到临头,又想靠这张万试万灵的救命符保命了?!两位哥哥放心,⽇本人就是欺软怕硬,多杀几个就听话了,你对他一仁慈,那就该他来写你了!”喝⾼了的程家驺傻笑着分析道。
还真让他说准了,随着一声哀嚎,这口号便也嘎然而止了。
那天晚上西造的手下,一共剁下了六十八个认不清形势的新兵的头胪,这六十八个同伴的死,不仅很快让这批当惯了老爷的新兵们,对他们新的⾝份产生了強烈的认同感。而且,也教了后来的两批⽇俘一个乖,使他们都真正意识,他们只是国中人的俘虏、奴仆,而不是国中人请来的贵宾!想生存下去可以,但那必须是以百分百的服从为前提的。
随后,这近四千新兵就在西造所部的押送下,先老老实实的步行到洞庭湖边,再分别登上了一支支小船,向位于洞庭湖另一测的⽇本和平军的驻地华容县城进发。
就在新兵们到华容县城的几乎同时,四十八集团军中率先完成了整编的新一百师的两个团的官兵们,也在岳<img src="in/yang.jpg">等几个机场登上了飞往缅甸的机飞。
这场中**事史上规模空前的大空运,由此拉开了序幕!
请大家拿票砸我吧,也好刺<img src="in/ji.jpg">小⻩的大脑一下。
前天确实是有急事,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