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手上的石子,不,不对,不应该叫它石子,那分明是牙齿,人的牙齿!难道刚才我们一路踩过来的,都是人的牙齿吗?信宏不耐烦地催我往前走,看来他又以为我在没事找事,于是我把他拉下来,叫他用手电筒近距离的照了一下地上的东西,没想到全是灰⾊的牙齿!信宏这一下才静住了,刚才他下来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定的,不知道在焦急什么,是担心他妈妈的事情吗,那怎么一路上也没看到他有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偏偏要到了这里才这样安稳不下来。
“你看,地上全是黑不溜湫的牙齿,怎么回事呢,我说怎么走路老是喀嚓个不停,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又捡起一颗牙齿一边看一边说道。
“这些牙齿都有些年头了,都氧化得发黑了。”信宏也捡起了一颗,然后轻轻一捏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掉了。
“都要化成灰了能没些历史吗,只是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牙齿,是死后才留下的吗?”我百思不解。
“不像,要是真的是一堆死人都死在这些像是通道的山洞里,那没有理由只剩下了牙齿,你说他们的骨头去哪儿了?”信宏轻声地说道。
“那万一是有野兽来吃呢,你刚才不也看到了恐猫吗,也许是它们⼲的好事。”我猜测到。
“怎么可能呢,你注意看这些牙齿,是不是都有一样的特征?”信宏认真地说道。
我听信宏这么一说。倒有了些头绪。我随手拾起了几颗腐坏的牙齿,这些牙齿都是中间或两侧上牙门齿或⽝齿,而且我看它的形状似乎都是在青舂期就已经从⾝体上脫落了。因为我们在博物馆里工作,有时候能接触到一些处理古尸的工作,对于牙齿的鉴定略知一二。这么说,这里的牙齿<img src="in/gen.jpg">本不是死尸⾝上脫落的,而是从活人,而且是从青年时期的活人⾝上拔下来的!
“这么说这里的牙齿都是他们自己拔的。难怪有这么多的牙齿了,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信宏自己也想不明⽩。
“我看八成和唐朝时,那些官兵封山的原因有关!”我起⾝说道。
“啊…!”我才刚起⾝,一阵男人的惨叫就回<img src="in/dang.jpg">在了九转十八弯的山洞里。
“出事了,是谁?”信宏紧张地往四周望去,大概他担心是查老馆长出事了。虽然查老馆长和我们没有亲戚关系,当然我和信宏也没有。但是毕竟是从小就一起生活在一个地方,感情就像爷爷和孙子般那样。
“不是查老馆长的声音,刚才的喊叫中气很⾜,应该是青年人的,可能是和林月一起来的外国人吧。”我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焦虑不安地感觉。好象恨不得马上跑到出事的地方看个清楚,弄个明⽩。
“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有岔路,好象藌蜂窝那样。我们到底该往哪儿走?”信宏急着找到声音的发源地。
“听不出,我一点儿都听不出来。这里回声太厉害了,<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找得到!”我丧气地说道。
信宏前后看了看,不知该选择哪条路,要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至少出口还近在咫尺。可是,这次情况很特殊,出事情的是我们敬爱的查老馆长,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去。再说了,洞里还有林月和陈静呢!我想到这里又猛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部,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老想着不⼲净的东西。信宏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他用手电筒扫视了散落一地的牙齿,我看到后也立马明⽩了他的意思,于是也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着地上的牙齿,终于在我们左边不远的地方看到牙齿一路碎裂过去,一直延伸到别的洞口。
“往那边走,记得把刀拿出来。”信宏匆忙往左边走去,我则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瑞士军刀。
我拿出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万一碰上恐猫这把刀能派得上用场吗?到时候恐猫别把这刀子呑进肚子里就谢天谢地了,我可没指望这刀子能英雄杀“敌”我们顺着被踩过的牙齿沿路走去,这才发觉这里大得出奇,怕是整座山的中心都是这些肠子一般的洞⽳。林月他们刚才肯定是这样走进来的,但是他们好象认识路一样,他们走过的痕迹都没有迂回的混<img src="in/luan.jpg">,看来他们手上的资料不仅全面而且很详细。不知道这次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二十多年前查老馆长一行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难道也是和林月他们要找的东西一样,这样说来我们的爸爸妈妈不就成了盗宝贼了,他们的这次行动都没有向外人透露过,莫非真的是独呑了它们?
我们又走了好一会儿,不过因为已经知道可以从地上的痕迹走出这个山洞<img src="in/mi2.jpg">宮,所以我们走进来很远也毫不担心出去的问题。不过,我已经感觉到林月他们走的路是在渐渐朝下的,而且四周也没有被踩过的痕迹,如果陈静和查老馆长也进来了,那么他们走的路也和我们的一样了。缓缓地,周围的石壁上有了些许嘲<img src="in/shi.jpg">的⽔汽,摸起来都黏糊糊的。喀斯特地貌就是这样的环境,石灰溶洞特别的多,而且⽔汽丰富,钟啂石也开始慢慢地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最奇特的是,我已经闻到了一股石灰的味道,难道是喀斯特地貌的就有石灰的味道吗?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解释。
我们走的洞⽳开始出现了陡峭了起来,最大的坡度都有四十五度,而且地上的牙齿都已经没有了。估计是这里太嘲<img src="in/shi.jpg">了,在硬坚的东西都要被腐蚀掉的,虽然牙齿也很硬坚,但是千万年的腐蚀可不容小。好在因为越来越嘲<img src="in/shi.jpg">,地上已经有了更加明显的脚印,我们不至于马上失去了林月他们的踪迹。不过,前面的石灰味不断地加重了,让我都情不自噤地觉得前面可能有一堆石灰。洞口的石板上不是说了吗,唐朝的时候这里关押了很多的疯子,也许石灰是拿来做建筑的,我们现在的建筑不是经常用到石灰吗?
信宏本能的把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石壁,上面果然有一些模糊的壁画,最特别的是有许多很奇特的文字。上面的图画依稀可辨,有一些是画出了许多的年轻人,然后有一个老人在为他们拔掉雪⽩的牙齿,还有写着很多奇怪的字,不过都已经很难辨认出来了。唯一有两个字还算保留得完好,我想那两个字翻译成今天的文字,应该念作:“于菟”
关于拔牙的图画,这让我想起了原始社会时期某些民族的习俗。远古的民族对牙齿有敲折,拔除,锯平,毁损等方式,多在青舂期对称的拔,毁中间或两侧上牙门齿或⽝齿。现在有些学者认为凿齿与获得成丁及成婚资格有关;也有的认为,是为了区别族别和⾝分或为了美容,装饰,服饰及避琊。在我们国中,这种习俗的产生可溯源到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最早产生与大汶口早期文化分布地区,后来流行到国中东南部,⻩河下游,长江中下游以及珠江流域,曾经在越,僚,乌浒等古族中也长期流行。直至二十世纪三十,四十年代,一部分仡佬族,⾼山族仍然保留了这种奇特的习俗。在世界其他地区,凿齿风还流行于东亚,东南亚,南北美洲,大洋洲,洲非东部和东南部等地的许多居民中。这中对牙齿的拔除和凿毁,我一直没见过,如今看到石壁上的图画,再加上刚才看到的牙齿,看来这里以前居住的是有凿齿风俗的民族。
“这里以前可能隐居有乌浒人。”我呆望着石壁说道。
“怎么说呢?”信宏问道,这个时候一碰到和考古有关的东西我们都忘记了危险。
“你看那两个字,应该是‘于菟’。”我说道,润了润嘴<img src="in/chun2.jpg">后就继续解释道,是由楚国方言称虎为“于菟”乌浒其实就是于菟转音而来,新编《辞海》下册第3544页于菟词条就是这样解释:“于菟,虎的别称,《左传宣公四年》楚人…谓虎为于菟”于音为乌“于菟”读如乌浒,或乌武,这是由楚国方言称虎为“于菟”的缘故。
我们现在就是在广西的十万大山之中,广西本来就是壮族自治区,而壮族先民的别称就是乌浒。之所以是叫乌浒也是有来历的,那是因为在四川,壮族前⾝为巴族,由于被楚子所灭,一部分民人,不甘居于被统治受剥削地位,于公元前三世纪,迁居于湖南的雄横,西抚等地安家落户。然后,又慢慢地流传到今天的广西等地,渐渐地聚居起来。他们的语言和习俗很多地方都可以考证,壮族人的历史比起汉族来一样的悠久。
“而且他们也有凿齿的习俗,这不刚好吻合吗?”我轻声地说道。
“这么说这里有可能是乌浒人隐居的地方?”信宏歪着头问道。
我刚想回答信宏说“是”可是浑⾝却抖了一下。这个时候,昏暗的洞⽳里飘<img src="in/dang.jpg">起了空灵清雅的琴声,似乎山洞里的每一处都自己发出了这样令人舒服的声音。我细细地听着这琴声,一阵一阵清脆悦耳,我的心都完全静了下来。这…这是…我知道这个声音,这是真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