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尤里斯是个正义,庄严,雍容的人,但是实际上,他的內心深处塞満了不全安感。这种不全安感所带来的冷酷,焦虑,多疑以及某种程度的残暴,组成了他实真<img src="in/xing.jpg">格的主要部分。”
刚听默城说到这里,生辰心头就是一颤,因为燕云提督曾经给过尤里斯类似的评价…任何一个真正接触到尤里斯內心的人,都深深地知道他的危险和可怕之处。只是因为尤里斯的天赋和自制力,并且善于巧妙地将自己內心的想法掩饰的关系,大多数人都被他翩翩公子,雍容大度的外表所欺骗。
生辰于是不再揷话,而是认真地听默城一直说下去。
“尤里斯苦心孤诣地维持着这个形象,为此,他故意做出习惯<img src="in/xing.jpg">的庄重的样子,使人很难长时间跟他相处,为的就是跟人保持距离,以免自己內心世界被窥探。而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完整地意识到尤里斯实真<img src="in/xing.jpg">格的人,大概就是他的⽗亲定南王了。第二个就是他⾝边的第一教习翰天行。”
“要说尤里斯的<img src="in/xing.jpg">格,首先要从《神圣移民法》开始说起。在主导宇宙的泛星际大会,一共有两千三百票的表决权,其中十三诸侯王掌握一千三百票,也就是说,只要十三诸侯王团结一心,那么他们是绝对可以控制住泛星际大会地。然而,事实上,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十三诸侯王最忌惮的正是彼此,又怎么可能团结一心呢?”
“而在五百年前,被称为人类一千年来‘第一<img src="in/yin.jpg">谋家’的翰道宗正是巧妙地利用了十三诸侯王彼此之间的这种猜忌,推动泛星际大会通过了《神圣移民法》。《神圣移民法》一共有一千六百三十六之条,然而实际上其他一千六百三十五条都是陪衬,真正重要的,只有第三十二条…‘人类之所以能够从几乎被智能机器人灭绝的绝境生存下来,并且从古宇宙开拓到阿尔法宇宙,所凭借的,完全是理<img src="in/xing.jpg">而彻底的贯彻达尔文主义,用于淘汰和抛弃那些群体以及基因中不够优良的部分。为了将这种精神继续贯彻下去,为了人类光明的未来,特别规定,从本法发布之⽇起,全宇宙所有之提督,盟主都无权因个人好恶而擅自决定继任者。所有继任者必须以个人之能力得到全体竞争者之认同方可继任。获得认同之方式,不限于和平手段。’”
“这前面所有都是废话,最具有杀伤力的,只有这最后一句…获得认同之方式,不限于和平手段。翰道宗,这个能源走私商最初推动这个法条的目的,正是为了让军阀们的势力彼此分割和争斗,以有利于他们这些商人更有纵横的余地。”
“这个法条只规定了军阀的继承方式,但是并没有规定财阀的继承方式,明显是显得不公平的。按照道理,主要靠军队起家的十三诸侯王本不该通过才对。但是,翰道宗通过巧妙的外<img src="in/jiao.jpg">和计谋,让十三诸侯王忽视了这点,而只看到自己并没有受到限制,以及可以更好的避免属下坐大这两点上,最终通过了法条。”
“然而,让翰道宗始料未及的是,《神圣移民法》这部法律实施了一百多年以后,军阀们的这种彼此残杀的气氛,很快就蔓延到财阀们的弟子中去。在这部法律颁布的二百三十六年,翰道宗这个始作俑者,也被他的第二十六个儿子刺杀在他自己的卧室里。他的六百多个儿子,几乎全部被杀光。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还有两个活了下来,一个是杀人者自己,另外一个,就是投奔定北王得到庇佑的翰天行。”
“虽然至今为止,这种情形还没有蔓延到诸侯王的继承中来,但是这并不代表各诸侯王的弟子们的內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可就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所有人都心知肚名,诸侯王的继承也发生像那些财阀和军阀们一样的事情,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应该说,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的內心,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扭曲的。而⾝处漩涡中心的尤里斯因为其天资过度出众,自从出生之⽇起,便遭受着所有哥哥们的嫉恨,无时无刻不想置他于死地。有好几次,尤里斯甚至于真的差点死掉,直到他的⽗亲派了翰天行做他的第一教习,承蒙他的庇佑,他才能够全安地长到今天。”
“这么说,尤里斯这辈子,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人,大概只有翰天行一人而已吧?”
听到这里,生辰终于忍不住揷话道。
默城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这趟我也就不来了…”
生辰抬起眉⽑,看着默城。
“是问,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尤里斯,他的心理又如何能够正常?再问,一个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一个连自己的亲生⽗亲都完全不敢相信和依赖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一个人呢?不,绝不可能,永不可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永远的盟友,就算宇宙颠倒,时空倒流,这也是尤里斯永不改变的信念,而这…正是他最大的弱点。”
默城微微一抬手,轻轻捏成拳头“只要有弱点,就可为我所用。”
半个月后,默城和生辰搭乘的飞船抵达尤里斯的⺟星“尤里斯希”
这一天,尤里斯正在书房跟翰天行进行每天例行的战例研究,门外突然走进来他的秘书“殿下,生辰郡主到了。”
尤里斯眉头抬了一下,问道:“她人现在到哪里了?”
“就在会客厅。”秘书答道。
“就她一个人吗?”
“是的,殿下,就她一个人。”
“一个人?”尤里斯转过脸,看了⾝旁的翰天行一眼,然后对秘书摆摆手,说道“去吧,告诉她我正在上课,很快就去见她。”
等到秘书答了声是,离开之后,尤里斯又看着翰天行“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