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民变（2）

　　这一次所谓的民变，却与前朝历次的都不相同，只因为<img src="in/cao.jpg">纵民变的，并不是图谋不轨的秘密宗教，至少在直接上也不是敌对王朝，而是在其他朝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秘密组织。

　　而他们发动民变的目的很明确，并不是想要借暴民之力颠覆元廷，因为谁都知道这绝不可能，没有充分腐化的蒙古铁骑基本不可挡，而乌合之众面对他们只有被砍的份儿，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破坏！可以想象，在这个本就不是建设的年代，在百姓没有得到充分休养生息的年代，在天灾**接踵而至的时代，对于生产力的破坏有多大！

　　首先，挑头的几个人不消说，自然也是天机阁的人，天机阁一年来费银逾百万，阁员数千，分道数百，如今初试⾝手，果然不凡，前次炸⻩河大堤，今⽇毁赈济之粮，一步步目标渐次达到，如今百姓既然已经动员起来，天机阁自然不能置⾝世外。

　　只是这一次，张顺却提前得到了‮湾台‬方面的指示“若是有地方豪強或⽩莲教摩尼教等<img src="in/yu.jpg">借民变起事，<img src="in/yin.jpg">助之而勿疑，若彼等事急则援之，事败则救之，我则游食自若，坐观天下大事。”

　　张贵看了，稍微一想，就明⽩了小皇帝的意思。张贵也是打过仗的人，自然知道蒙古铁骑的可怕，这些流民哪怕有百万之众，面对一代雄主忽必烈和无数的良臣勇将，也绝不可能推翻元廷，只要能让流民四散而地方不安，烽烟遍起而农桑不事，税负渐重而怨声四起，这比打胜仗攻城池，要合算的多的多。

　　心领神会的各路“民军”很快汇聚，只是人数却少了很多，总共只留下了六万真正的亡命之徒，是真愿意把脑袋提到手上拼富贵的主儿，而这些人也多半没有家人，因此也没什么顾忌。

　　而剩下参与起事的百姓，其实当时<img src="in/gen.jpg">本就没⼲什么，说⽩了就是凑热闹起哄，而他们本质上说是愿意去过⽇子的，那么，他们的前路也很明显，就是逃难当流民。可以想象下，当十几万流民流落到其他地方，他们要吃饭要种地，只会让当地负担加重，而当民军到了当地，又会制造更多的流民，同时让自己实力壮大，如此循环下去，⾜够把中原之地搅得天翻地覆。

　　祥兴三年四月初八，当荥<img src="in/yang.jpg">的百姓们刚刚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全城尽是⾝穿⽩⾐的士卒，呃，说他们是士卒只因为他们都拿着兵器，只是以木<img src="in/bang.jpg">居多，有刀的都很少，很明显他们刚刚进城。

　　而荥<img src="in/yang.jpg">的地方官已经被斩首示众，尸体吊在城楼上，全城所有的鞑子和⾊目人，以及长得⾼鼻深目的人全部被杀，资财充军，<img src="in/qi2.jpg">女被掳掠，自不必多说，而汉人的员外财主们，则得到了妥善的保护，愿意从军愿意离开，悉听尊便。

　　因为各支民军在汇聚前，实质上都是受天机阁的人‮导领‬，他们对于军纪并没有太大的要求，因为这样的亡命徒组成的行伍，让他们讲军纪，无疑是自缚手脚，于是乎他们的军纪其实只有一条：不得劫掠汉家百姓，<img src="in/yin2.jpg">辱汉家女子。

　　当时，有人问道：“若是鞑子百姓，鞑子妇女，该当如何？”

　　得到的回答很明确，却是一句反问：“未曾听闻鞑子之属乃人类也？”

　　此令一传，全军<img src="in/huan.jpg">呼，这也就是说，对于汉人必须秋毫无犯，对于不是汉人的，烧杀<img src="in/yin2.jpg">掠都没问题。毕竟中原百姓受鞑子的欺庒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如今剩下的这些真正愿意打仗的，更是与蒙古人有着⾎仇，让他们去⾎腥报复蒙古人，自然能极大调动他们的积极<img src="in/xing.jpg">。当然，对于混合家庭，暂时按照汉人对待，因为在那个蒙古人远远比汉人尊贵的年代，他能和汉人结亲，想必也不是太可恶吧。

　　荥<img src="in/yang.jpg">乃是河南重地，本有大军驻守，可是前⽇换防之时，城里的万余蒙古铁骑却悉数北上，于是在天机阁细作的配合下打开城门，荥<img src="in/yang.jpg">便一鼓而下。而荥<img src="in/yang.jpg">城里，蒙古人聚集甚多，尤其是很多贵族王公的家奴，以及他们的家奴，都在此置业定居，数目甚至不比汉人少，因此可以想见，他们也都遭了大炴。

　　提前汇聚起来的“民军”与荥<img src="in/yang.jpg">会盟，他们很快给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军，陈留路的大当家⽩⾐秀士⽩普，宣称“昔⽇陈庆之八千⽩⾐军纵横天下，杀十余万胡人如草芥，今我等盖当如是，不坠前人威名也。”

　　这一次杀⽩马黑牛祭祀天地，明确提出奉大宋祥兴皇帝为主，⽩普等人均自立为将军，数万民军又分为七旗，曰⾚橙⻩绿青蓝紫，以头巾⾊为各旗⾊，⽩普为⾚旗军首领，众人定计，四向劫掠，其中⾚旗军北上太行，橙旗军西向甘凉，⻩旗军前往关中，绿旗军留在河南，青旗军前往淮泗，蓝旗军前往山东，紫旗军前往江南。

　　各路人马定下的作战方略，乃是“遇名城大邑则绕之，小城富村则取之，敌军众则避之，寡则击之，追则遁之散之，退则袭之扰之，不因一城一地而停步，务以流动为纲，临敌非十倍不可战，轻装简从，速往各地马场获马，以三⽇四百里为期。”

　　也就是说，这些“民军”将被真正改造成流寇，而且尽量弄到尽可能多的马匹，倒不是想和蒙古铁骑争雄，而是为了确保机动<img src="in/xing.jpg">，避免被围死，而且他们的作战目的也很明确，破坏生产力，制造出更多的流寇。

　　当然，他们四处流窜还有一个目的，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因为这是上头密令，等级很⾼。

　　最后，⽩普放言，曰“两年后当与诸位再会与河南，彼时我等用奋击百万，铁骑十万，当北伐幽燕，再造‮华中‬。”

　　等到急行军数千里的阿里海牙赶到荥<img src="in/yang.jpg">时，却发现原来拥有二十五万百姓的荥<img src="in/yang.jpg">城已经空了，城內死尸遍地，可是仔细一辨认，却几乎没有汉人，无数的蒙古女子被**后剖腹剜心，开肠破肚，他们的府邸也被抢劫一空，反倒是原本汉人的聚居区，却几乎没有受到侵扰，只是百姓也大都搬离，值钱的细软也全部被带走，他们当然知道，等到蒙古人回来，他们等到的一定会是极其惨烈的报复，屠城是少不了的。因此这些“自觉”的“流民”几乎不用⽩普等人动员，就乖乖的收拾东西，在几天內跑光。

　　更令阿里海牙抓狂的是，荥<img src="in/yang.jpg">大库里的数万刀<img src="in/qiang.jpg">铠甲和五百匹好马，也全部被顺手牵羊。甚至，里面还有为数不少的铁火炮和震天雷！

　　等到阿里海牙在士卒们带领下，来到刚被扑火火势，勉強留下个门脸的府衙门口时，匾上却赫然写着：“大宋威武将军⽩普，敬告来此之鞑奴阿里海牙，三月后，本将军将率三十万众与鞑酋忽必烈会猎于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