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自古以来在华夏历史上,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且不说汉唐都城,天下大邑的风光,单单是关中形胜之地,天下四角之一的地位,就依然让关中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邱寻率军⼊关之后,可以说是用兵如神,他分路遣师,四处扫<img src="in/dang.jpg">,很快把长安城周围的元军据点全部拔除,同时,先期进⼊关中的卫道,迅速率军进驻陇山,结营固守,力阻可能出现的陇西军。
同时,⽩普率军一万,早已随军北上,却一直没有得到战斗的机会,这一点曾一度让⽩普的亲信们相当不恚,直到宋军兵临城下时,⽩普突然振臂一呼,率领已经散步一般游<img src="in/dang.jpg">了很久的虎狼之师,直扑上郡,那里,还有四千新附军,而他们的北面,则会是精锐的宿卫军,如果说宋军拔除长安还会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就是那只宿卫军了。
不过,不论如何,宋军毕竟已经将长安周围的据点和军队全部拔除,长安城已经是孤城一座,城中多为残兵,已是惊弓之鸟,可以说自从靖康之后,宋军头一次有了机会,能光复关中。
清晨,古道上。
张世杰和邱寻策马漫步,不远处的长安城,在落⽇的余辉的映照下,虽然看起来有些苍老,可是,古都永远是古都,虽老弥坚,这座城市,永远没有人敢于轻视他的地位,盛唐的光华,才刚刚过去五百年。谁知道几百年后,这里又会是怎样?
“伯⽟,你真是陛下地子房啊,如今我军气势如虹,鞑子士气低落,等到拿下了长安,蜀中就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那时候,整个南方就重归大宋,如此一来,我朝有地盘有百姓有粮饷,光复中原,那是指⽇可待啊!”张世杰近来的心情非常舒畅,自打抓住阔出以后,他原本也就是想象征<img src="in/xing.jpg">的出击一下。打出自己的军威。也就罢了,没成想邱寻居然如此大胆,提出的作战方案居然让自己无法拒绝,而自己心一横照做后,果然连战皆捷,所向无敌,很快就把战线从襄<img src="in/yang.jpg">推到了长安,这可是昔⽇吴等名将都没有做到的。如今士卒们看自己地那股眼神,让自己心嘲澎湃,而自己的功绩。也注定能在青史上留下一笔。为将若斯,夫复何求?“
邱寻淡然一笑,看了看城里的炊烟,轻声道:“大帅,如今拿下长安问题不大,保住长安嘛,虽然会有不小伤亡。不过也是值了。”
“那是啊。长安可是王者之都,龙兴之地啊。”张世杰満脸得意说道。可是话一出口,顿觉失言,而旁边邱寻的目光,却让张世杰浑⾝有些不自在。
“咳咳,伯⽟,我的意思,是陛下得以光复关中,大宋必兴,鞑子必亡,盘龙旗必将重新揷遍华夏的每一寸国土啊!”只是,解释在任何情况下,都很像掩饰,邱寻直直的盯着张世杰,良久,才徐徐说道:“关中之地,固然形胜,然如今比起江南燕云,都大有不如,以关中图一隅,或可苟安,以关中图天下,难也!”
都是聪明人,自然明⽩彼此的意思,张世杰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问道:“不知伯⽟对如今战局怎么看?毕竟鞑子战斗力不若,此次又集中兵力于东面,恐怕…”
“我担心地是淮泗。”说起正事,邱寻总是很坦率,每每直截了当,一针见⾎“淮泗有元军不下十万,而我军満算不过八万,还需守城,护粮,东是金陵,西是江夏,都乃<img src="in/gen.jpg">基之地,恐怕淮泗会有危险。”
邱寻这话一说,张世杰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当然晓得,自己能够取得如此辉煌胜利的一个重要原因,还是阿术全军而出,东下增援阿里海牙,而邱寻计算太过精准,打了个时间差,才趁着关中空虚,一举获胜,如若不然,想肇此大功,恐怕也难。
想到这里,张世杰不由问道:“伯⽟以为,如果情况恶化,最坏会是怎样?”
“安庆,九江事关全局,陛下必然遣大军固守,而仲谋和季友才⾼八斗,用兵稳重,料想无虞,只是恐怕阿术和阿里海牙夹击之下,其他城池恐不可保,不过,如果万般无奈之下,可弃九江而保安庆,只要安庆还在,全局就不至于动摇,希望仲谋等深察之。”邱寻很有信心的说道“至于浦口和金陵…伯⽟就看不透了。”邱寻咬着下<img src="in/chun2.jpg">,有些迟疑的说道。
“为何?”张世杰有些急
“因为…陛下銮驾在石头城,陛下之神机,又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看透的?”邱寻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世杰一眼,然后便告了声罪,打马而去。
留下张世杰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远方的长安城,那里城头上,依稀还有士卒走动,虽然陷⼊重围,可是那里依然旌旗林立,很明显,他们并不愿意束手就擒,再想想其他,诸多种种,不一而⾜,很快张世杰也陷⼊了沉思之中,浑然已忘记其他。
是夜,在部署完明天的攻城事务后,张世杰刚刚回到帅帐,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个锦囊,上面火漆宛然,很明显还没有被拆封。
张世杰不动声⾊的将其装⼊怀里,然后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窥伺后,小心地将锦囊打开。
里面不是纸,而是卷帛,上面地蝇头小楷虽然有些潦草,却也清晰,只是上面的话,却相当简洁。
“神所凭依,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这句话虽然很简单,可以说进过学的人都能看明⽩,可是张世杰的脊背上,却是当即冷汗涔涔。
这夜一,帅帐熄灯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