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山雨欲来

　　此时已是夜半的子时时分，⽩天还是<img src="in/yan.jpg"><img src="in/yang.jpg">⾼照的天气，到了夜间却是<img src="in/yin.jpg">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气，仿佛能挤出⽔来一般，本就热得不得了的夏夜更加的闷热起来，连气都<img src="in/chuan.jpg">不过来，却是要下雨了。

　　赵平抬头望天，自言自语的叹道：“山雨<img src="in/yu.jpg">来！”语中大有怅然萧索之意。与祖⽗对后汉王朝的忠心耿耿不同，赵平对后汉王朝并没有什么好感与忠心，但抵御外族的⼊侵却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要承担的责任！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低不可闻的语声自赵平<img src="in/chun2.jpg">间绽出，六岁那年他自马上不慎摔落后，便总觉得脑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待要去抓住时，却又如雪泥鸿爪般，了无痕迹。

　　“罢了！”赵平轻轻的吁了口气，坚定的目光透过<img src="in/yin.jpg">沉的夜⾊，落在了浓黑如墨的天际。他可以不效忠于后汉王朝，但却不能坐视万千同胞被异族奴役，尽管他自己力量有限。但那又如何呢？无非一死而已，若是能死在抵御外族的沙场之上，此生倒也无憾！大丈夫立世，无非求一个青史留名而已！

　　赵麟、赵业自是不知赵平所想，就算知道了怕也只能赞一声：好！

　　看着冷冷清清的宅院，赵平叹了口气，此地是赵家的祖宅，只是由于数十年来的人事变迁，这座祖宅虽然越建越大，但人却是越来越少；月満则亏，⽔満则溢，这是常理。赵家兴起的太快了，<img src="in/gen.jpg">基不厚，因此很难经受得住大的风波，这便是传统世家与新兴世家的<img src="in/gen.jpg">本区别。

　　传统的世家经过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积淀，<img src="in/gen.jpg">基深厚，经历的多，经验自然就多；而新兴的世家却没有这些优势，骤经风雨，一个应对不当，便会万劫不复。

　　对于权势赵平并不热衷，虽然曾有过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但现实的残酷使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近乎奢侈的幻想，因此他也只能尽量追求自己的生活恬淡闲适。虽然这种态度辜负了他平生所学、満⾝才华；但面对昏庸的朝廷，他实在无力改变什么。

　　即便是武侯当年，面对当年同样腐朽的东汉王朝时，也只能寄希望与大<img src="in/luan.jpg">之后的大治，待天下‮裂分‬之后，才受昭烈皇帝三顾之礼而出山，经过三十余年的南征北战才换来了天下的统一。

　　內外<img src="in/jiao.jpg">困的并州，苟延残<img src="in/chuan.jpg">的后汉王朝，虎视中原的鲜卑一族，赵平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鲜卑的崛起无疑加快了他们⼊侵中原的步伐，与鲜卑一同壮大起来的是鲜卑统治者的野心，中原大地的富庶与绚烂象一个无比<img src="in/you.jpg">惑的果实，无时无刻不在昅引着异族的贪婪觊觎之心。上古的⽝戎、林胡，秦汉时的匈奴、乌丸以及现在的鲜卑、羌等异族，总是趁中原王朝没落的时机露出他们狞恶的嘴脸，企图成为中原大地的主宰者。

　　不知不觉间，赵平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东院。东院并不大，却颇为精巧，仆人也不多，除了赵平的从小的贴⾝丫鬟青月以及小惜、小容两个陪嫁丫鬟外，便只有赵平的<img src="in/nai.jpg">妈钱氏以及三个负责⽇常起居、洒扫等杂役的仆妇了。

　　门房中当值的仆人还未睡下，正在灯下做着针线，还有一个⾐着朴素、四十余岁的妇人坐在那里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张望着门外被灯笼照得微明的小径，却是赵平的<img src="in/nai.jpg">妈钱氏。

　　见赵平远远的走来，钱氏连忙提了灯笼<img src="in/ying.jpg">出，亲热的挽起赵平的手，疼惜的理了理赵平略有些<img src="in/luan.jpg">的头，说道：“少爷怎么才回来？都这么晚了！”说着拉住赵平便走，一边说道：“晚饭时少爷吃的不多，老⾝便吩咐厨房熬了粥，少爷吃了再去歇息！”

　　赵平连忙扶住自己的<img src="in/nai.jpg">妈，将她手中的灯笼顺势接过，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img src="in/huan.jpg">喜，扶着钱氏一边走一边说道：“知道了，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此等小事由青月姐或小惜她们即可，何必劳烦姆妈？”

　　钱氏慈爱的看了赵平一眼说道：“年轻人贪睡，便让她们先去睡了，青月那丫头一直在厨房等着，怕是还未回来呢。”赵平无奈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已经到了前厅。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女子听到语声，已经<img src="in/ying.jpg">了出来，正要行礼时，却被赵平伸手拉住“青月姐！”听到<img src="in/shu.jpg">悉的语声，青月轻轻的笑了，清丽的脸上泛起一丝晕红，低声应到：“见过少爷！”

　　赵平微笑，却仍然握着青月的手，青月挣了挣未挣脫也就由他，羞红了脸看向一旁的钱氏，却见钱氏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当下脸上更红了，只好低声说道：“粥正热呢，少爷快来吃吧。”

　　赵平点了点头“不急，先送姆妈回房。”

　　将<img src="in/nai.jpg">妈钱氏送回房中歇息后，赵平回到了前厅，看着面前照顾了自己十数年的女子，一股浓浓的温情在心间漾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青月⾝前，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二人默默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温馨，都未开口说话。

　　二人十余年来积累下来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那种相濡以沫的脉脉温情即使是赵平的<img src="in/qi2.jpg">子也无法替代。从赵平记事起，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便与<img src="in/nai.jpg">妈钱氏一起细心的照料着他的起居生活。

　　“待姐姐的三年孝期満后，便禀明⺟亲，与姐姐完婚。”赵平看着怀里的丽人低声说道。

　　“那怎么行？”青月一惊，连忙推辞：“少爷有这份心妾⾝便感**不尽了！此事却是万万不可！少爷⾝份尊贵，咱们晋<img src="in/yang.jpg">城多的是名媛淑女，少爷若是有意，夫人自会与少爷<img src="in/cao.jpg">办。”

　　赵平轻轻一笑，揽着她到一边坐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若不是姐姐，与某又有何相⼲？”青月听他说的真挚，心中极为感动，但二人之间⾝份的差距却如鸿沟一般横在面前，使得青月始终不敢迈出这一步，当下只是闭口不言。

　　赵平明⽩她心中所想，也不去紧<img src="in/bi.jpg">，一笑之后便转移话题：“元嘉今⽇来过？”

　　青月见赵平不再纠<img src="in/chan.jpg">方才的话题，心中松了口气，应道：“是，‮姐小‬似乎有心事，今⽇来时有些焦虑，见少爷未归便离开了。”赵平点了点头，心中思索着妹妹的来意。

　　莫非那些数典忘祖之人又在元嘉面前呱噪不成？赵平其实早对当年的事情大起疑心了！的确，巧合太多的事情本⾝便极为不正常，很难让人不起疑心。只不过祖⽗、⽗⺟、婶⺟等人的口风很严，那些当年的家将自然更不用说，因此赵平现在也仅仅停留在怀疑的程度上，却再也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因为观**、立场的缘故，赵平素来便几位堂叔伯、堂兄弟的关系并不融洽。赵平<img src="in/xing.jpg">格平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他的这几位堂叔伯、堂兄弟却有些刻薄，整⽇搬弄是非，很让赵平反感。

　　青月见赵平又在思索什么，便静静地坐着，也不打扰。过了许久赵平才长叹一声，一些事情单凭自己的分析<img src="in/gen.jpg">本得不到准确的答案，所知太少，一切都是枉然！便也不再多想。

　　赵平至少不会把自己的忧虑带给自己的亲人，草草的吃了粥，便与青月各自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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