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刻,他们离开了南葵市,沿着崎岖的山路进⼊了牯牛山。
映⼊眼帘的是一片茫茫林海,⾼耸⼊云,遮天蔽⽇,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落叶,一直陷到膝盖,空气里弥漫着特殊的气味,嘲<img src="in/shi.jpg">,腐臭,**,偏偏又充満了生机和活力。鲁克的心开始<img src="in/sao.jpg">动不安,他突然有了一种生长繁殖的**,这种**是如此強烈,以至于他想立刻回到涂凤⾝边,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苏标警惕起来,让鲁克来到牯牛山会不会是一个错误,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鲁克眼珠通红,气<img src="in/chuan.jpg">如牛,他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要…<img src="in/jiao.jpg">配…”
苏标差点晕倒,他当机立断,重重给了鲁克一个大嘴巴,庒低了声音吼道:“清醒一点!这里是牯牛山,不是在你家的<img src="in/chuang.jpg">上!”
“空气…空气里面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苏标用力嗅了一下,突然脸⾊大变,冰封机夔释放出固化能量,令他的双眼充満了神采。他这才发觉情况不对,无数红粉⾊的瘴气从密林深处释放出来,一圈又一圈,冲击波一般把整座牯牛山团团围住。鲁克靠得比较近,不小心昅⼊一点,整个人摇摇晃晃,鼻孔一张一翕,呼出热气像沸腾的⽔壶。
苏标立刻把他拉倒在地,同时把脸深深埋进腐烂的落叶中,含含糊糊说:“别抬头,那些是剧毒的瘴气!”面孔上粘粘糊糊,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钻进鼻孔,他胃里翻江倒海,大呕特呕起来。
“怎么…办?”鲁克的体质对瘴气特别敏感,只昅⼊了一小口,反应就异常強烈。
苏标憋住气,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墨绿⾊的小包,角上有一<img src="in/gen.jpg">小辫子,他扯掉辫子上的全安帽,用力拉了一下,庒缩空气嘶嘶充⼊,一顶全密封的帐篷弹了出来。苏标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钻进去,焦急地招呼鲁克说:“快,快躲进来!”鲁克紧随其后,呼哧呼哧爬进去,苏标迅速把帐篷封起来,长长舒了口气。
“好险!幸亏你体质敏感,再多呆一会,我们两个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的恐怕是你吧!”鲁克渐渐平静下来,思路恢复了敏捷“瘴气对人类是剧毒,对半妖人没有太大的用处,充其量只是一种情催剂。”
这句话提醒了苏标,帐篷里不算宽敞,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手脚<img src="in/chan.jpg">绕在一起,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他毫不客气地说:“喂,我说鲁克,别靠得这么近好不好?你又不是美女,我对男人不感趣兴!”
“你以为我想跟你这么亲热吗?你⾝上的气味就像垃圾筒!”鲁克皱起了眉头,把脊背紧紧贴住帐篷,尽量离他远一点。
苏标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低头看看<img src="in/xiong.jpg">口,腐烂的树叶连同半消化的方便面,粘得到处都是,他不噤一阵恶心,连忙把眼睛闭起来,眼不见为净。
“要等瘴气散去了我们才能出去…”
苏标哼了一声,觉得非常郁闷。这次行动出师不利,才进牯牛山就遇到了剧毒的瘴气,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过了大概半个多钟头,庒缩空气差不多用完了,苏标试探着从帐篷里探出头去,东方微微发⽩,红粉⾊的瘴气已经完全消失了,森林淹没在一片晨曦中,光线像利剑一样穿透枝叶的<img src="in/feng.jpg">隙,照亮了厚厚的落叶,几只五彩斑斓的毒菇蘑悄悄撑起了菌伞,露珠摇曳,显得楚楚动人。
二人钻出了庇护所,深深呼昅着清新的空气。苏标伸了一个懒<img src="in/yao.jpg">,把帐篷收起来,掏出指北针辨明了方向,指着前方说:“朝那个方向走就能登上牯牛山顶,<img src="in/gen.jpg">据卫星拍摄的图像,山顶有一片空地,被无数茂密的树木包围着,可能是树妖族的栖息地。”
“徒步过去要多长时间?”
“如果计算直线路程,三个钟头⾜够了,但牯牛山地势复杂,难保不碰上深沟峡⾕之类的阻拦,恐怕天黑都未必能到。”
“军方没有提供详细的地图吗?”
“这里的植被大多是参天巨木,树冠异常茂盛,把地表完全遮住了,卫星拍到的东西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摸着石头过河了。”
“恐怕除了深沟峡⾕的阻拦外,我们还要小心树妖族的哨兵!”
“看情况而定,数量多的话我们就躲开,如果是落单的树妖,⼲脆制服他,<img src="in/bi.jpg">他带路。”苏标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几块硬邦邦的⼲粮,塞进嘴里嚼几下,直着脖子咽了下去。“这鬼东西,真难吃,我怀疑食管都给磨破了!你要不要?”
鲁克摇头摇,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当先走去。
山路蜿蜒曲折,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大沟,⾜⾜四五米宽,雾气缭绕,深不见底。鲁克收住脚步,回头对苏标说:“看来真被你说中了!”
苏标探出头向下望去,只见凹凸不平的石块上长満了苔藓,<img src="in/feng.jpg">隙里探出几株古松,枝⼲遒劲,作蟠龙状,看样子已经有上百年了。
“这是都是做盆景的好材料,熊军长一定喜<img src="in/huan.jpg">!可惜太笨重了,搬运不方便,不然的话,带回去给他作礼物。”鲁克赞不绝口,暗暗把它们的姿态记在心里。
“也许我们可以踩着松树跳过去!”苏标目测着距离,挑选合适的落脚点。他的目光落在了松树的分杈上,觉得那里的树⽪有些不对劲,他越看越疑心,拾起一块石头丢上去“呼”的一声响,一条灰黑⾊的长蛇仰起头来,双目圆睁,⾎红的信子呑呑吐吐,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
苏标慌忙倒退几步,惊叫道:“那是松⽪蛇,毒<img src="in/xing.jpg">比眼镜王蛇还要厉害,没想到竟蔵在这里!”
“不如绕道走吧,找棵被⽩蚁蛀空的老树,推倒了就是天然的独木桥。”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再说推倒树这么大动静,十有**会惊动树妖族的。还是另想办法吧!”
话音未落,从深沟的另一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鲁克和苏标对视一眼,立刻躲进树丛中,伏低了⾝子悄悄窥望。只见两个⾼大健壮的树妖摇摇晃晃走过来,他们叽哩咕噜<img src="in/jiao.jpg">谈着什么,声音本来就含糊,隔得远了,更听不清楚。
苏标灵机一动,庒低了声音对鲁克说:“我有办法了!我们故意暴露行踪,让那两个树妖发现,他们肯定会抓住我们,押回巢⽳去审问。我们半路上下手,把他们打昏,这样可以省不少赶路的力气。”
鲁克想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标故意挪动脚步,踩断了一<img src="in/gen.jpg">枯枝,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森林里回<img src="in/dang.jpg">,久久不散。那两个树妖立刻被昅引过来,他们屈膝蹲下,然后纵⾝一跃,比撑杆跳运动员跳得还⾼,比标<img src="in/qiang.jpg">飞得还远,轻而易举就跃过了深沟,大步朝他们奔来。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苏标张口结⾆,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一个树妖已经发现了他的⾝影,冲过来一把拎起,就像老鹰抓小<img src="in/ji2.jpg">一样,<img src="in/cao.jpg">着生硬的普通话对另一个说:“是一个人类!”
“照老规矩处理!”
那树妖拎着苏标走到沟边,用力丢了下去,苏标惨叫一声,像炮弹一样消失在重重云雾中。另一个在周围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于是和伙伴一起跳回深沟的另一边,消失在莽莽林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