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凌晨,太<img src="in/yang.jpg">从石屏山顶升起,投<img src="in/she.jpg">出无数金⾊的利箭,映红了天际。沼南城浴沐在温暖的<img src="in/yang.jpg">光中,像冷⾎的爬虫,从僵硬中苏醒过来。
城市被一种异样的气氛所渲染,东九区沸腾起来,荒野中的半妖人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街道上,彼此兴⾼采烈地<img src="in/jiao.jpg">谈着,他们使用最频繁的一个词就是“打草⾕”
对此盘古的解释是,这是一个已经死亡的词语,<img src="in/gen.jpg">据古老史书的记载,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越过边境,烧杀掳掠,洗劫当地的妇女和财富,叫做打草⾕。半妖人借用了这个概念,一场大规模的掠夺已经提上了议事⽇程,从参加的半妖人数目分析,这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他们的目标的不是繁华人类城市就是妖怪族的地下要塞。
就在鲁克推测着半妖人的动向时,马蜚来到了他居住的地方,他带来了苏老爷子的口讯,邀请他到泉公馆去,有要紧的事商量,是关于这次打草⾕行动的。最后,他还加了一句,请小文和小凤一同去,苏老爷子想见见她们。
鲁克犹豫了一下,决定再次前往泉公馆会见苏老爷子。
马蜚开了他那辆巡逻用的越野吉普车,把鲁克他们送往四景街沼南大学。在拥挤的街道上,他开得很稳当,不时短促地按几下喇叭,提醒前面的半妖人让路。他们被尖锐的噪音惊动,一个个转过⾝来,恶狠狠地瞪着马蜚,还没有发作,就看到了车窗右上角画着一个醒目的族徽,立刻收起凶相,乖乖地闪在一边,目送吉普车远去。
鲁克好奇地问道:“我记得鳖封说过,巡逻车是不能进城的,怎么没有人拦下你查问?”
马蜚指指车窗上的图案说:“这是苏老爷子的族徽,他是东九区的最⾼行政长官,谁敢拦他的车!”
鲁克仔细端详着苏老爷子也就是遄蛛蛛的族徽,一点也不复杂,两个相扣的墨圈,六条折线形的长腿,像一只菗象的蜘蛛。他立刻记起那个暴雨之夜,他在沾満灰尘的桌面上画下的古怪图案,苏泉说那代表了某个显赫的贵族,究竟是谁能让他如此动容呢?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马蜚不时从后视镜打量曹静文和涂凤,羡慕地说:“她们一定花了你很多聂伦塔吧,换成是我,恐怕攒上一辈子都负担不起!”
鲁克没有生气,他知道马蜚是真心诚意称赞她们,只是表达的方式比较怪异,常人是很难接受的。他笑笑说:“不,不是在奴隶市场买的,我很穷,手头的积蓄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个单位的聂伦塔。她们是我亲手俘获的,花了不少工夫,不过我认为这很值得。”
马蜚敬佩地说:“你真了不起,运气也特别好,像她们可以算得上是奴隶中的极品,最难得的是这么听话,一点都不反抗。”
曹静文听得皱起了眉头,她拉拉涂凤的⾐袖,低声说了一句:“恬不知聇!”涂凤抿嘴一笑,向她悄悄摇了头摇,暗示她不要放在心上。
马蜚留意着她们的一颦一笑,他知道她们是天上的明月,他这辈子只能远远仰视,不可能接近。他在羡慕鲁克的同时,不噤为她们担心起来。犹豫了良久,他庒低声音,飞快地说道:“小卢子,你要提防苏邓,他对奴隶有特别的嗜好。”
“谁见了她们都会生出占有<img src="in/yu.jpg">的,这不稀奇。”
“不是这样的,苏邓的癖好跟别人不一样,他…”马蜚下意识地向左右看了一下,下定了决心“有些态变!”
“态变?什么意思?”
“有一次,亢明子大人送来了一个人类女子,容貌<img src="in/yan.jpg">丽,体态轻盈,能站在金盘子里跳舞。苏老爷子原本打算自己留下来的,谁知苏邓一见就两眼发光,说了几箩筐的好话,好不容易才要到手,没想到,当天晚上竟生吃下肚去了!”
“吃掉?那真是太浪费了!”鲁克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但坐在后座的曹静文和涂凤双双变了脸⾊。
“我亲眼看见的,他有一整套吃人的工具,先用钩子把⾆头钩出来,齐<img src="in/gen.jpg">切断,省得她拼命叫疼,扫了兴致,然后用刀把眼⽪割下来,遮住眼睛,说人在临死前会把凶手的影像印在眼珠里,转世投胎了赶来报仇,他虽然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邓在吃人的时候话特别多,跟平时不一样,就像完全换了个人。”
“然后呢?”
“然后他就把那女子⾝上的⾁一块块割下来,就着烈酒吃掉了。”
“苏老爷子没有说什么吗?”
“苏邓是苏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他能说什么!”马蜚显得有些气愤。
“这样啊,那么你跟苏老爷子是什么关系呢?”
“我?”马蜚落寞地笑了一下“我跟苏翙苏邓是同⺟异⽗的兄弟,他们一向看不起我,要不是苏老爷子的缘故,他们早就把我赶出泉公馆了!”
…
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沼南大学,马蜚把吉普车停在最靠北的那幢教学楼前,苏翙挥挥手让他回去,客气地引着鲁克他们去见苏老爷子。马蜚望着鲁克⾝后那两个动人的⾝影,鼻子突然一阵发酸。他咬紧了牙齿,决定抓住这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选择了鲁克。
苏翙带上了门,走到楼道的另一侧,眺望着校园里的风景。苏邓从楼梯口里摇摇晃晃地走来,站在他⾝旁,问道:“那两个小妞很不错,比上次能在金盘子里跳舞的更出⾊,老头子是不是看中他们了?”
“我劝你别打她们的主意…”苏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不中听的话。
“为什么?那小子很厉害吗?”
“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看重他吗?”
“他一向信赖你,什么都跟你说,不把我放在心上!”苏邓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那是因为你那怪异的癖好…算了,不说这个,那个卢定一,他画了一个族徽,是属于迪迪的。不要招惹他,苏邓,我不是提醒你,我这是警告你!”
“迪迪吗,迪迪的族徽?那小子…那小子…”苏邓的神情变幻莫测,心想:“他会成为第二个苏翙,有一个苏翙已经够了,我不想看到第二个!”
苏翙转过⾝,望着苏老爷子和鲁克所在的那间教室,猜测着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