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img src="in/yang.jpg">初升,<img src="in/yang.jpg">光将薄雾驱散,毫无保留的铺洒在万物上,到处红彤彤一片,便是那田野间的积雪,也泛着淡淡的红芒。碧空万里无云,在这个深冬的季节里,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晴天啊。
我和陈金、刘宾三人跑到村东的自留地里,找一块儿先前种植棉花的地,将⼲透了的棉花枝桠捆了一大堆,三人每人拎了一些回了我们家。
今天上午炖狗⾁呢,在屋子里的煤火上炖,火太小,要想把狗⾁给炖烂,骨头里炖出油来,那得烧多少煤?庄户人家知道节省,所以弄些柴禾来烧火,总是要省下些煤的。
狗⾁和骨头一类的,早已被我爹剥离开来,満満的一大锅,人不吃的,都额外扔到了一个大盆里,留着让大黑那狗东西慢慢吃。昨儿个到现在,大黑可是<img src="in/bao.jpg">了口福,吃的噴香,狗东西别看遍体鳞伤,一开始吃黑狗精的⾁还有些不甘情愿,结果吃了几块儿上了瘾,肠子肝脏骨头那些物事,吃起来没个够…现在正懒洋洋的躺在东屋的门后头挨着炉子养精蓄锐。
弄了些砖,在院子西边儿简单的垒了个灶台,烧火,上锅,添⽔…花椒大料盐酱醋茶一应调料放进去,⽔开后,将狗⾁以及骨头全部都放⼊锅里头,盖上锅盖,在锅盖上庒两块儿砖头,这就要慢慢炖了,我们只需要时不时的往灶台底下添柴就行。
说起来我和陈金还真够装的,剥狗庇去狗骨头已经出⾁等等活儿,对于我们来说,那简直是太<img src="in/shu.jpg">悉不过了,这两年没事儿就在村里寻摸着偷<img src="in/ji2.jpg">摸狗的…可当我爹不允许我⼲活要我歇着的时候,陈金去帮手,还依然要装作一副生手的模样,并且在我爹旁边虚心的、虚伪的求教学习…
而现在到炖⾁的时候了,三个人全都一个比一个尊重长辈,把我爹娘给劝回屋里歇着唠嗑去,这活儿让我们来做。
原因嘛,嘿嘿,咱们手<img src="in/shu.jpg">了,炖出来的味道绝对好的多。
我爹我娘俩人才炖过几次狗⾁?
这个炖狗⾁嘛,直到现在,我即便是在专门儿的狗⾁店里吃,也觉得那狗⾁实在不是个味儿,这和偷来的⾁吃着香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炖⾁的方法以及火候的掌控…
讲这些⼲啥?
不扯这些了,一笔带过…就是我们仨围着锅台在那儿烧火炖狗⾁了。
…
中午的时候,二叔和陈锁柱俩人来了,是爹昨晚上就找到二叔让他今天中午来吃一顿,因为那个时候农村多户人家,很少吃狗⾁的,谁家里养只狗会舍得吃呢?所以吃狗⾁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很少很少,近乎奢侈了…
当然,我们几个年轻人除外。
大桌子上摆上两个大瓷盆,里头盛満了狗⾁和大骨头,香噴噴热腾腾,让人馋涎<img src="in/yu.jpg">滴。
闲话不扯,开吃开喝,狗⾁对酒,吃喝没够,不一会儿三斤酒便下了几个人的肚子。于是几位长辈对我们三个一番义正言辞的训斥之后,便开始了他们的拉家常行为,当然,这种拉家常和妇女们在一起谈论的事情截然不同,一种是专门谈八卦传谣言,另一种家务农活钱赚事儿。
很让我们感觉有面子的是,这次大人们之间的谈话,时不时就会将我们几个也拉⼊其中。这是对于年轻人的一种肯定,无形中的一种默许,表示在他们的心里,已经将我们当作成年人了。
自然,我们几个年轻人今冬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会成为某段谈话时间中的主题。
如你所想,二叔、陈锁柱二人均对这些让常人闻之胆寒的琊事儿嗤之以鼻,在他们心里,坚定的认为一切琊孽异物都是纸老虎…而我爹和爷爷,或许是因为胡老四的灌输吧,或多或少有些担心,当然了,他们也并不是特别的害怕,因为胡老四前天晚上,亲口承认了老赵家人有仙气护体,虽然,依旧不能够有⾜够的证据来肯定仙气儿的存在。
大人们如此的态度,让我们三个被酒精烧过的年轻人更是奋兴不已,胆量十⾜,本来嘛,我和陈金俩人胆子就不小,而刘宾现在不是人,这小子有点儿疯了…
不过依然有让人沉闷的事情,那便是我⾝上的散魂咒,这件事儿怪的有些离谱,让所有人为之无奈皱眉,便是赵家人与生俱来拥有着护⾝的仙气儿又如何呢?这甚至是对我们赵家人的打击讽刺…
我不知道爷爷是真的听胡老四说了些什么,还是爷爷为了要安慰我们所有人,他在喝下一口酒之后,红光満面的说道:“银乐这孩子受了大苦,可咱们老赵家人,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至于那个什么散魂咒,已经有了法子解决,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解除而已,大家不用太过担心,有老太岁的灵⾁在,暂时<img src="in/xing.jpg">命无忧,安心的等待时机的到来吧。”
这话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当然,还是有些疑惑的,所有人在心里都会想到爷爷是在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安慰大家。于是平时很少在这种场合里发言的我的⺟亲,开口问道:“爹,那位贵人是谁?得到啥时候时机才来?”
“天机不可怈露,不说这些了…”爷爷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再次喝下。
于是所有人便不再提这件事儿,端杯喝酒,我娘眼里含着泪儿去给大家盛饭了。
我虽然表面上笑容満面,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和大家有说有笑,可心里还是在琢磨着爷爷的话,如果说先前爷爷的话还让我怀疑是在说些安慰我们的话,那后面说天机不可怈露的时候,我忽然肯定了是胡老四和爷爷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以我爷爷的为人<img src="in/xing.jpg">格,他怎么可能说出那句“天机不可怈露”的话?那可是老神<img src="in/gun.jpg">们常挂在嘴边用来糊弄人的话。
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砰砰炸响的双响炮的声音。
大家都疑惑着是不是谁家里头娶媳妇儿呢?还是…村里死人了?平⽩无故的谁没事儿吃<img src="in/bao.jpg">了撑的放炮仗⼲啥玩意儿?
陈锁柱一边儿往嘴里头扒拉着米饭,一边儿忿忿的说道:“娘的,那个<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庙算是红火了,前段⽇子刚建好,还弄了个什么他娘的开张大吉,今儿个又说要设坛请神⼊住,呸!回头再给它砸了去。”
“算了,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爷爷淡淡的说道:“上次你们俩为了向着俩孩子,跟村里人大打出手,惹的人还少么?四十多岁的人了,整天那火爆脾气也不能改改么?”
“哦,叔,你看你说哪儿的话,我也就说着玩儿呢,哪能呢?呵呵,呵呵…”陈锁柱立马陪着笑脸。
爷爷笑了笑,说道:“吃饭吧。”
于是再没有人说话,外面的鞭炮声依然此起彼伏,弄得我们三个年轻人心里庠庠的不行。
吃完了饭,和家人打了声招呼,我和陈金、刘宾出门往十字街走去。
年轻嘛,对这些事儿总是很好奇,总喜<img src="in/huan.jpg">看个新鲜。许多事儿,听说过和亲眼见过,那绝对是不同的。
十字街上,<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庙前,早已经围満了许多的人在看热闹,那些个老太太们各个老脸开花,忙的不亦乐乎。
十字街正中,那些老太太们的家人,以及一些村民们正在从一些塑料袋里不断的拿出鞭炮和两响炮,分发着在十字街上不断的点着了,浓的有些呛人的火药味儿弥漫在十字街上的空气中,当然了,也带着很浓厚的喜庆气儿。
走到近处,只见<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庙的门前四五米外,并排放了三张桌子,上面铺上红布,红布上苹果和⽔煮⾁摆了十多碗,香炉三个,上面揷満了一撮撮的香,烟雾缭绕。六个烛台上,也都安上了大红的蜡烛,只是没有点着而已。这个可以理解,大⽩天的在外头点什么蜡啊?再说还刮着徐徐的冷风呢。
不知道是谁,打哪儿请来了两位神<img src="in/gun.jpg">,嗯,一男一女,四十岁左右,穿着大红大绿的让人看了就恶心想吐的那种⾐服,脸上也涂満了些颜料,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头上还揷着一些<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七彩纷呈的羽⽑,让人联想到某些书上那些原始部落族人的画面。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神<img src="in/gun.jpg">,我终于明⽩了一点,这才叫做神<img src="in/gun.jpg">啊,相对比较起来,胡老四绝对不如人家专业,瞧人家那穿戴,那打扮,那蹦跶的样子,那嘴里嘟哝的<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鸟语…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们往头上揷一些鸟类的羽⽑了。
而胡老四这位被扣上神<img src="in/gun.jpg">帽子的人,还是用“<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仙”这个名号比较合适。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陈金、刘宾俩人一说,俩人立刻点头称是,觉得有必要在我们兄弟当中为胡老四平反。陈金更是大言不惭的说:“如果胡老四能够帮银乐解除了散魂咒,我一定要在全村,乃至周边村里甚至全乡,召开平反大会…”
“去你娘的吧。”我笑骂着陈金“不用我们给胡老四平反正名了,听说以前<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庙开张,哦不不,是开光的时候,是胡老四来做法请神的,这次既然不让胡老四来,那说明老太太们已经不把胡老四当神<img src="in/gun.jpg">了,已经将胡老四彻底的从这个行业中除名了。”
“对对…”两个人纷纷点头。
感觉到<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庙前的围观群众,大部分都对我们三人抱以很怪异的眼神,我们三个也就知趣的往边儿上靠了靠,站在最西边儿的墙<img src="in/gen.jpg">儿下。这倒不是害怕那些人,而是我和陈金俩人不想跟他们再闹腾,今儿个咱们想看个新鲜呢,要是闹起来把请神的戏给搅⻩了,那就太无趣了。
鞭炮声终于停了下来,十字街上一时间安静下来。
啷啷一阵响,两个神<img src="in/gun.jpg">摇动着手里的拨浪鼓在神坛前蹦跶了几下,昅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闭目不动。
许老太太颤巍巍的走到神坛前站好,面向观众,⼲咳两声,说道:“前些⽇子,村中鬼魅妖物作<img src="in/luan.jpg">,挑动歹人,毁了玄⺟娘娘庙,玄⺟娘娘大慈大悲,不与凡人一般见识…”
“如今新庙建成,前些天开了光,可玄⺟娘娘何等⾝份?所以今⽇请来两位大仙,做法送信到上苍之上,有请玄⺟娘娘下凡⼊住,护佑我村平平安安…”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均点头承认了这位许老太太的记<img src="in/xing.jpg">真好,竟然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够背演讲稿。
绝对是提前准备了稿件,然后有人教了她的,不然的话凭她许老太太那么个斗大字不识二声、扁担倒了不知道念一的文盲,能出口成章临时发挥出这么好的⽔准来?
打死我们都不信。
办事归来早些,赶紧码一些字来,不过不够一整章,分开更新吧。
嗯嗯就是这样大家见谅
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一年了,唉惨痛的回忆啊!明⽇下午,为逝世的同胞们,默哀吧!另,祝福四川的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