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奇一一记下了⾼怀远所说的,答应会尽快反馈给付大全他们。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面说了很长时间,听着街上的打更的声音,已经到了三更时分,⾼怀远才站起来道:“今天就说这些吧,让廖三好好给我⼲,务必要查出来这帮人靠得什么发财的,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得滴⽔不漏,纸包不住火,定要给我找出他们的痛脚才行!这帮人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实在是气煞我也!”
贾奇再次点头答应下来,送⾼怀远出去,随口对⾼怀远问道:“这么晚了,少爷回哪儿住呢?不会还回大营吧!”
⾼怀远随口答道:“今天晚上就不回大营了,明天一早我再回去!”
正说话间,忽然他们听到街上的更夫大叫了起来:“走⽔了!城南走⽔了!”
⾼怀远和贾奇都吃了一惊,于是扭头朝城南方向望去,结果看到城南方向的天空一片通红,显然那边有地方燃起了大火,甚至他们可以在空气中嗅到一丝烟的味道。
⾼怀远楞了一下,什么地方居然能烧起这么大的火呢?这个时候贾奇反倒比他灵敏一些,忽然急问道:“那边不正是凤凰山吗?护圣军大营不是就在那个方向吗?”
⾼怀远只觉得头嗡的一下,便有些晕了,因为他想到贾奇说的不错,那个方向正好是护圣军大营的方向,难不成是护圣军大营起火了?假如是护圣军大营起火的话,那么会出什么事情呢?⾼怀远不敢朝下面想了。
现在他可是护圣军的统制官,一般的走⽔的话倒还问题不太大,就是受到斥责罢了,但是他最怕的是他这会儿不在营中,自己的人和刘本堂的人发生什么冲突,那样的话就等于是兵变了,他这个主将是难逃罪责的,即便平息下来,他也会丢官罢职,搞不好连掉脑袋的可能都有。
于是他再也不敢耽搁,翻⾝上马,从贾奇这里直接冲了出去,朝着护圣军的方向狂奔而去。
当他策马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从天上的火光之中,他开始确定了起火的大概位置,应该正是他护圣军大营所在的方向,这会儿火势开始变得更大了一些,⾼怀远额头上立即就冒出了冷汗,怎么这会儿护圣军大营会起火呢?于是他快马加鞭的朝护圣军大营方向驰去。
一队巡城的步军司官兵也正在街上朝护圣军大营方向观望,并且指指点点的正在议论这场大火,忽然间听到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于是众人立即都警觉了起来,他们驻守外城,像这个时间,一般人是不能在街上纵马了,而且这里还是天子脚下,岂能这么策马狂奔呢?
于是他们立即将街道给堵了起来,刀<img src="in/qiang.jpg">并举对准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何人这么晚还胆敢在城中纵马?还不给我站住,再不站住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气了!”一个军官上前大声对正在奔过来的⾼怀远喝道。
⾼怀远在马上大声叫道:“本官乃是护圣军统制⾼怀远,还不给我让开去路,本官要赶回护圣军大营去!”
步军司的兵将们打着灯笼火把一照,⾼怀远便已经策马来到了他们近前,那匹⻩骠马稀溜溜的一声长嘶,被⾼怀远拉停了下来。
借助灯光,众人看到马上的人穿着一⾝便装,那个当官的立即命手下的兵卒将刀<img src="in/qiang.jpg">收起来,抱拳上前说道:“原来是⾼大人呀!下官马宗壮,不知是⾼大人,耽搁大人的事情了!”
⾼怀远在马上一瞧,还是个老<img src="in/shu.jpg">人,原来正是当初在城门口认识的那个马都头,以前马都头还帮过他查找柳儿的下落,算是有几分<img src="in/jiao.jpg">情的人了,这会儿看他带人在这里巡城,于是赶紧抱拳说道:“原来是马兄呀!多⽇不见了!现在我看像是护圣军大营方向走⽔了,我要尽快赶回营中,改天再和马兄喝酒,请让我先过去!”
这个马都头现在已经提升到了指挥的位子上了,但是和⾼怀远一比,他现在地位可以说照样很低,哪儿敢拦着⾼怀远攀<img src="in/jiao.jpg">情呀,赶紧命人分开一条道,让⾼怀远过去,⾼怀远谢过之后,再一次打马朝着护圣军方向冲去。
这些兵卒咂⾆道:“原来马指挥还认识护圣军的统制大人呀!”
马宗壮颇有些感到得意,吹嘘道:“岂止是认识呀!我还和⾼大人一起喝过酒呢!刚才你们听到没有,⾼大人还称呼我为马兄呢!告诉你们,这个⾼大人可了不得!他以前只是个沂王府当差的侍卫头,这才不到一年时间,便攀升到了护圣军统制的位子上了,一般人可没这等本事呀!”
于是他手下的那些兵卒们赶紧纷纷拍了一番马宗壮的马庇,让马宗壮好生得意了一把。
且不说马宗壮觉得如何有面子,单说⾼怀远,这会儿看着天空的火光,早已确定就是他护圣军大营起火了,所以这会儿早已是心急如焚,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了,所以他打马如飞,一路朝着护圣军大营方向狂奔不已,⻩骠马也卯⾜了力气,四蹄翻飞撒<img src="in/huan.jpg">的朝前奔驰,这么长时间来,⻩骠马还没这么撒<img src="in/huan.jpg">跑过呢,它也体会到了主人的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所以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狂奔。
所以⾼怀远也没用多长时间,便远远的看到了护圣军大营的轮廓,远远望去,他看到护圣军大营之中火光冲天,夜空中还充斥着无数人的惊呼声,从起火的位置上来看,他初步可以确定,起火点应该是在后营的马料场,于是稍稍放心了一些,因为后营那里,主要只有一个草料场,里面堆积的是一些军中战马的食料,离大营还有一段距离,起火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
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观察大营的情况,还不断的用耳朵倾听大营那边传来的各种声音,于是又多多少少的放心了一点,起码这些喊声似乎都是在叫嚷着救火的声音,而不是那种喊杀的声音,并且他也没有听到有兵器<img src="in/jiao.jpg">接的声音,这让他又放心了一点,好歹不似是发生了兵变或者內讧,这么一来,他就罪责会小许多了,只烧掉点马料,至多也就是罚奉而已,不会受到太大的处分。
当他狂奔到了营门的时候,立即有人出来拦阻他,他大吼一声:“本官乃是⾼怀远,还不给我让路?”
拦路的兵校一听,哪儿还敢拦他的去路呀,于是赶紧打开辕门,让⾼怀远一刻不停的冲⼊了大营。
进了大营之后,⾼怀远看到果真是后营的草料场起火了,大营中现在并未出现厮杀的场面,众多兵将这会儿提桶的提桶,端盆的段盆,正在忙活着东奔西走的打⽔救火,不少军官正在指挥士卒们扑救大火,没人注意到⾼怀远的到来。
⾼怀远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没有啸营或者兵变最好,这几天军中各营<img src="in/cao.jpg">练很是辛苦,官兵们的庒力很大,像他这样的为将之人,以前也听说过啸营的事情,这种时候一旦营中出了大的<img src="in/sao.jpg">动的话,精神⾼度紧张或者疲劳的士卒很容易惊慌失措,搞不好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自相残杀,特别又是晚上,一旦啸营的话,不是人为可以控制住的事情。
好歹没有发生他最怕的事情,⾼怀远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策马冲到了人群中,立即对这里正在忙<img src="in/luan.jpg">的兵将们喝到:“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震、赵府堂何在?”
有人立即借助火光认出了⾼怀远,于是一个年轻小将跑过来大声回禀道:“启禀都统大人,一个时辰之前,本来大家都已经休息了,突然后营的草料场走⽔,于是陈统领和诸位将军大人闻讯之后立即指挥扑火,现在陈统领和赵将军都在后营指挥扑火!”
⾼怀远看了一下后营,这会儿的情况已经没有刚才他在城中看到的那样,火⾆飞的老⾼了,大批官兵这会儿开始有组织的将⽔源源不断的运到了后营之中,而且营中还备有的⽔车也被推出来参与灭火,现在的火势可以说已经得到了控制,起码不再继续发展了。
⾼怀远这才令他们继续汲⽔,拨马朝后营冲去,路上遇到了正在赶过来的李若虎,李若虎一看到⾼怀远赶回大营,于是立即带头跪下,对⾼怀远请罪道:“小的无能,大人刚刚离开一会儿,就出了这等事情,请大人治罪!”
⾼怀远这会儿心情很不好,本想斥责他们一顿,但是低头借助火光,看到李若虎等人各个一脸的烟灰,各个跟黑炭似的,而且不少人的⾐服都被火烧出了破洞,露出⾐服下面的⽪肤,有的人胡子眉⽑都被火烧掉了,他于是只好忍住了怒气挥手道:“此事以后再说,先扑灭了大火再说!”
于是⾼怀远带着人赶到了后营,开始参与指挥灭火,在他们全军上下好一番腾折之后,直至天亮时分,后营的大火才被彻底扑灭,再看护圣军上下,自⾼怀远到每个小卒,各个都被烟熏的跟洲非人一般,除了⽩眼仁和牙是⽩⾊的之外,再也找不到一处⼲净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