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无意中来过一次,但二人倒是记得要去哪里才能找到目标店,这全赖当⽇找菊珀的时候必需不断记下找过和未找过的街名,让他们大致记得店的位置。
然而,话虽如此,纵然记得店的大概位置,二人也是要穿过多条巷子才能找到,这种黑暗的商店,即使问路人,也不可能会知道。
在穿越巷子之际,感受到四周不时传来的強烈犯侵目光,菲娜不自觉地挽着易龙牙的手臂而走,而享受于手肘送来的软柔弹<img src="in/xing.jpg">感触,让本来心情低落的易龙牙,大叹好运还未曾远离自己。
一路上,犯侵目光多的是,但实际敢动手的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二人是在没有动过手脚的情况下,安然来到想找的杂货店。
不过,即使有打斗情况,一个菲娜也已经够应付,更不消说举手投⾜亦能致人于死地的易龙牙,没人敢上前挑衅,反而是他们走运。
觉醒皇家⾎技的菲娜,⾝体机能可是超过了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认真起来,普通人<img src="in/gen.jpg">本不算敌手,纵然她的搏斗技巧不怎么出⾊。
而在过去,觉醒皇家⾎技的初期时间,意识到体能大幅度提升这点的菲娜非常⾼兴,但她却不知易龙牙那复杂的心情。
流风皇族中的人就因为这样,才不能够脫离皇族的宿命,单是认识咒语,就能得到傲视他人的力量和体能,更不消说再⾼级的“大巨力量”
这种与众不同或者说是优越感,就是流风皇族的悲哀,由小孩开始,就可以理解自⾝特异之強,这种家族优越感,不是幻想、不是谎话、不是虚构,而是实际存在,再加上作为皇族的历史,让他们不得不背负起皇族应有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是以易龙牙才明⽩流风皇族的感受,作为第三势力人士,一出⾝就觉醒魂力的他,是给人当成怪物、被无端妒忌的对象,这种和常人的差距感,曾让他多度发飙,甚至引申出他坚持了很久的“绝对善恶论”所以他很明⽩特异存在的优越感和无力感。
“有多少个富翁甘愿放弃舒适生活,而去过山林生活?”
这是某一个皇族中人曾问过易龙牙的问题,无疑向往山林生活的富翁不少,但要实际做到却为数极少。纵然自己不用,但人们只要发现,很大机会会演变成妒忌,所以与其让皇家⾎技代表着悲哀无力,倒不如把它转换成无上权力的代表…这便是流风皇族的信念。
易龙牙拉开店门,径自走进店內看着,內里的一切还是像上次那般,摆出来的货品大多是年代久远的零嘴小吃,换作不知底细的人来看,倒是会认为这是间再普通不过的杂货店。
坐在柜台之后,是一个看着小说的女店员,而二人认得出,她正是上次接待他们的那一个。
“唔?”⾝上围着店用围裙的女店员一发现到有客人进来,稍微愕然一下,就把手上的小说放到一旁,缓缓站起⾝,脸上带笑的道:“两位有什么需要呢?这里…咦?”女店员约莫十九岁左右,个子不甚⾼,理着一头发尾向外翘的黑⾊短发和一双黑⽩分明的大眼睛,仿佛告诉着二人,她有异于常人的活力。
当女店员认清二人,话至中途忽然打住不说,呆望二人片刻,意外的笑道:“你们又来了喔!”
她说着,还离开了柜台,来到二人⾝前。
“果然是上次那个。”听到这位让他印象深刻的女店员说出的话,更是让易龙牙确信自己没认错人。
“你们今次到来,是不是又想找菊珀?”女店员似是<img src="in/shu.jpg">朋友光临,一脸亲切的打趣问道。
易龙牙耸肩说道:“今次不是找菊珀。”
“啊!那是来买什么,这边很少有似你们这样的<img src="in/shu.jpg">客。”女店员虽脸带微笑,但却毫不在意说出店子本⾝的问题。
“这样快就把我们当<img src="in/shu.jpg">客…关系也拉得太快了吧!”易龙牙好笑的说道。
“相信你们不会介意的,而且为了给予客人良好的服务,和顾客打好关系是我们应该的。”女店员保持一贯的微笑,应对着易龙牙的话。
易龙牙不冷不热的说道:“这番话出自你口中,可没多少说服力,拉好关系,是为了刁难别人时,能把遇袭机率降至最低点吧!”
“哎呀…你还是这么聪明呢!客人。”女店员装了个吃惊样子后,把目光移到菲娜⾝上,笑道:“这位姐姐,不要管他,我帮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女店员的眼力倒不是混假,很轻易看出想来买东西的人是菲娜而不是易龙牙,便把说话对象移至菲娜⾝上。
菲娜虽然觉得女店员怪怪的,而且还忽然被叫作姐姐,感觉上有点突兀,但看到她脸上亲切而真诚的笑容,也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道:“我想找找那些书。”
说完后,食指直指向店中一角的唯一一个书架,易龙牙循指而望,可以看到书架上摆放了很多儿童书籍,而且大多老旧得让人觉得有一种残旧感。
“真想不到是儿童书刊。”易龙牙心中微感愕然,来之前虽曾想过很多东西,但就是想不出菲娜是来找这种东西。
“啊!姐姐真是有眼光,那些书都是现今很难找的书,可以说是珍贵的东西,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作为店员,你这番话倒是很称职,只是夸张了点。”见她那脸认真而夸张的述说,易龙牙喟然说道。
“真是感谢你的赞赏。”女店员窃笑的说着,然后又偏头望回菲娜,笑道:“姐姐想找哪一本,我帮你找。”
女店员虽然自告奋勇的帮忙,但菲娜却头摇拒绝道:“不,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听她这样说,女店员露出略为失望的表情,但转瞬间又回复成一贯的笑脸,道:“那我就回去坐了,找不到的话告诉我,书架上的书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很多没放出来。”
女店员此时倒表现得像个普通店员,略微躬⾝就退回自己在柜台后的椅子坐下,而二人见她如此安静,也没有再管她,径自往书架走去。
来到书架之前,眼见菲娜迫不及待的取过架上的刊物,易龙牙也自然地随手取过一本随意翻着,不过翻了数页,他已经放弃继续看下去,原因是书中的內容,实在让他感到无力,好笑的道:“还真是名符其实的益智,乖孩子周刊,嘿嘿。”
他的话自然是说给菲娜听,而收到他话中的不屑意思,她好没气的提醒着:“龙牙,这是给小孩子看的。”
“是、是。”易龙牙不以为然的应完后,把书放回原处,又问道:“那你是想找第几期?”
“不用,我已经找到了…”菲娜晃动手上的书刊,⾼兴的笑说:“我就是要找这一本。”
“唔嗯,这本书…有什么特别?”单从封面来看,易龙牙着实看不出她手上的书刊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这个…”
给他问起,菲娜装出一脸神秘样子,把书刊翻至中间的两页,这两页上头均有一张画,两张画的笔法和构图虽然耝糙简单,很明显是出自小孩子之手,但若以小孩子程度来说,这两张画已画得非常不错,甚至有点超过。
“啊!这是…”
易龙牙看了两张画一眼,本来还不解菲娜用意的他,忽然心念一动,望及两张画下方的栏位,那写着投稿人的基本资料,而两个名字中,其中一个便是菲娜的全名──菲娜.兰格尔度。
看到他脸上的恍然和略微吃惊的样子,菲娜自然知道他已经明⽩怎么一回事,略蜗尬的解释道:“这张画是我国小一年级投稿给出版社的冠军作品。”
“原来真是你画的,不过好像有点超过小孩子的程度,你以前学过吗?”易龙牙虽没多大绘画天份,但一般欣赏眼力,他也不缺乏,能大致看得出画的程度。
很⾼兴他能看出来,菲娜点头道:“嗯,以前我是想过学妈妈当画家,所以小时候也练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对科学更有趣兴,才放弃了绘画。”
“你妈妈是画家?”菲娜的妈妈是画家,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
“是的,虽然不太出名,但我妈妈的确是一名画家,在我小时候,她一有空闲就会教我绘画。”
“啊!那难怪你会得冠军,原来从小有练习。”口中虽如此说,但相比起这事,他还是⾼兴于能听到菲娜亲口陈述的点滴往事。
“原来她妈妈是画家…唔?”易龙牙正想着,眼角瞄到了另外一张被他忽视的画,看着画的上头和菲娜那张一样,大剌剌写上“冠军”二字,困惑的问道:“怎么这一张画也是冠军来的?”
“唔…”菲娜轻昑一声,看了他所指及的那张画,笑道:“是双冠军,这张画和我那张都是冠军。”
“啊!双冠军。”易龙牙恍然的说完后,眼睛还是盯着了另一张画,皱眉望着绘画人的名字,心想着:“这张画…洛诗音,怪了,这名字有点耳<img src="in/shu.jpg">,我是在哪听过吗?”
虽然是觉得有印象,但他很快就选择头摇不再多想,心道:“算了,活了那么多年头,要清楚无误记得认识的人本就不容易。”
“姐姐,是要这一本吗?”女店员见菲娜似找到想要的东西,来到二人⾝后。
“是的,这本书要多少钱?”
女店员摊开手掌,不过她摊手的对象不是菲娜,而是易龙牙,笑容可掬的道:“不贵、不贵,刚好…”“呼…总算好了。”当二人走出来后,易龙牙第一时间就是吐出一口浊气。
手抱书刊的菲娜,一脸歉然道:“龙牙,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会这样贵的。”
刚才在店中,女店员报的价码可是比此书原价⾼出数十倍,直达四位数字,而料不到会这样⾼价的菲娜,⾝上自然没那么多钱,最后还是由易龙牙为她支付。
本来还在叹息被大量昅⾎的易龙牙,转头看见她那歉然的表情,勉強笑道:“算了,这种地下商店卖的东西,价格可是随他们心情定的。”
话是如此说,姑勿论需求问题,这本书现下既属稀有品,会比原价更⾼价出售的确不是怪事,这是易龙牙在看不到价码牌时就预料得到,然而,让他意外叹息的是…价码也实在飙升得很离谱。
头摇不再想这伤心事,易龙牙又道:“是了,书你买到了,那你现在想去哪里?”
与其想伤心事,倒不如去找别的事来消遣,以抵消伤心,这是他的想法。
然而,菲娜听到他的说法却是略微意外的道:“呃…这我倒是没想过,我还以为你会喊着回家睡的。”
给她的话气到,易龙牙恶声道:“我就算怎么喜<img src="in/huan.jpg">睡,也不致于到那么严重的程度。”
“那就糟了…我可想不到要去哪里?”看出易龙牙不打算即时回家,菲娜倒是皱起眉头,想想有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不过,她的皱眉维持不到数秒,易龙牙已经说道:“不要想了,央中广场好像有什么杂技表演,只限今天可以看,你要去吗?”
“呃!嗯,好的!”本来还苦恼于要去哪里的菲娜,听见易龙牙肯出主意,立刻一口答应。
“好,那么…小心!”⾼兴中的易龙牙,话还有大半截未说完,却忽然脸⾊大变,转⾝挡在菲娜⾝前,并且双手一张一收,抱紧了还不知情的菲娜。
“什么小心…咦!”菲娜忽然被抱,虽是有点想反抗,但由于是易龙牙,她的反抗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听到一阵不寻常的玻璃碎裂声。
二人站于店门之前,而店门旁边正好有数面大玻璃,斜靠于墙壁上,然而不知是什么东西,一团黑影却快速的撞上玻璃。強大的冲击力眨眼间就让玻璃碎裂,而玻璃的碎屑则带着猛力炸开,首当其冲的除了黑影外,就要数易龙牙二人。
不管是玻璃片还是碎屑,当一飞至易龙牙的背脊,即被他已然运转于⾝的內气震碎,伤不着他和他的怀中人。
“这!”
给易龙牙正面抱着,菲娜<img src="in/gen.jpg">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从这阵忽然响起的玻璃碎裂声,已感觉出有事发生,这段时间,她当佣兵并不是当假的,唯恐有什么事,登时作出反应,急声唸出咒语。
“不用唸咒。”仅是唸了开首的字词,抱紧她的易龙牙已经阻止她继续唸下去,那些玻璃碎片,单是微微运转內气,就已经可以应付。
“呃…你没事吧?”看不清实际情况,菲娜只能这样的问道。
“这种程度还不算什么。”
当他自信満満说着之际,低头却看到菲娜的脸颊不知何时上了一层薄红,而当他意识到这不妥时,才发觉自己情急下,抱头的右手不说,左手却是糟糕地按在她的丰臋之上,而且还按得相当用力。
易龙牙的窒呆,处于奇妙气氛中的菲娜很容易就明⽩,既被发现,她自然不能什么也不做不说,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羞赧的道:“我、我没事了。”
“不、不好意思,这是本能…不,这是情急之下才会这样,嘿哈嘿哈哈。”被自己的作为弄得尴尬起来,易龙牙连忙松手,靠着讪笑混过去。
“该不会生了我的气吧?”
讪笑数声,看着菲娜那变化不定的脸⾊,易龙牙开始担心起来,而在担心的同时,也自然地把尴尬和怒意,合理地转移至始作俑者⾝上。
“是谁人弄爆这面玻璃的!”
易龙牙心想着时,也同时说出口,算是为了分散菲娜的注意力,但是,当二人望向碎裂的玻璃时,菲娜却不噤低叫了出来,只见一个男人躺在碎玻璃之上,⾝上尽是被玻璃割损的伤痕,伤势重而可怖。
而易龙牙环视四周一眼,除却有数个人影正在逃跑外,本来在附近停留的人,原来早已看到男人的惨状,撑得住的都是皱着眉扭头离去,而弱一点的则是手掩着口,再不济的就已然呕了出来,更加有直截了当晕倒的人。
“龙牙,不要望了,把他救起再说。”菲娜不忍男人的惨状,立时提醒易龙牙,而自己则是拨着机手,召救护车过来。
给她一说,易龙牙倒是醒起救人要紧,对他来说,碎玻璃可难不倒他,走至碎玻璃的范围,易龙牙不敢贸然拉起他,免得他再受碎玻璃之苦,双手托着他两腋的位置,然后发力把他整个人举起,要是以普通的方式拉他起来,扶着他走动,恐怕地上的碎玻璃也够他好受。
托起男人后,易龙牙进一步晃动他的⾝体,直至他⾝上的碎玻璃大量摇落至地上,才把他放回没碎玻璃的地面上。
出乎二人的意料,男人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谢谢,而是嘶哑的道:“不…要叫救…护车…”
仿佛是什么重要的事,男人一手按着菲娜的肩头,阻止她打电话叫救护车。
“先生,怎可以不叫救护车,你⾝上的伤很重!”菲娜拧着眉峰,不悦的说着,他⾝上的伤迟一分处理,可说多十分危机,不可以再拖下去。
“求、求求你…不要打电话…我还撑得住…”男人此时要说一句话也是极为艰难,但无论多痛多辛苦,他也要阻止这个眼前的小女生警报、召救护车。
“先生,你…”给男人坚定而认真的眼神一瞪,菲娜倒是迟疑起来。
而在这一个时候,男人也似回复点体力,只见他深呼昅一口气,強忍着⾝上各处的痛楚,就不再说别的,往刚才一同跑离的人影方向追去。
“等等。”
见他就这样离去,二人同时叫出,不过男人却是当作听不到似的死命的往那些人影消失的方向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伤刺<img src="in/ji.jpg">还是他本人脚程快的关系,他那种不要命的跑法,意外的快速,跑了一小段直路然后转弯,眨眼间就消失在二人的眼前。
老实说,要在这类四通八达的巷子中找人,一旦跟丢了,想要再次将人找回,本是极为困难,而且二人连事情的缘由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有心追上,任由男人跑走。
不过,当男人绕过转角,消失于他们眼前后不到一秒,二人却清晰听到⽔声响起,那是一种重物落至⽔洼时产生的声响。
“男人跌倒在⽔洼上”是二人听到⽔声的第一个联想,他们有默契的相视一眼,读出彼此的心思,也容许自己再多事一下,跑至那个传出⽔声的转角位置。
“果然…”
易龙牙最先望到男人的情况,只见他坐在一个⽔洼之上,背靠染有涂鸦的墙⾝,<img src="in/chuan.jpg">气的道:“是、是你…们?”
男人的视力没受影响,一眼就认出了二人,语气中大有难以置信的意味。
“先生,你没事吧?”管他的惊讶奇怪与否,菲娜第一时间就问他的状况。
“我…没事…不要找救护车…”
易龙牙皱眉的提醒着:“先生,虽然不知你底细而多事是很不智,但你⾝上的伤再不去医院的话,可会越拖越糟。”
“我知道伤势会越拖越糟,但我不…能去医院…我的女儿被…被他们抓了…不去救她…就迟了…”
“又是绑架?”听到他的话,两人自然的想起刚经历不久的钱家事件。
男人见他们愕然起来,还以为他们是听到绑架二字吓坏了,苦笑的续道:“…而且,我也不可能去医院…我一去医院会被察警发现的…现在我可是个逃犯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易龙牙微微向前踏出一步,护在菲娜⾝前。
“这…嘿嘿,还有什么事,就是打劫,一个没打过劫的逃犯…不怕告诉你们,我是贼车司机…而我们本来是想打劫港天行银的…”
男人本来是想叫他们不要多事,不过心事却积郁得太久,一被人问及,再加上现下的怪异景况,那一点点想透露给别人知晓的心情,竟然自口表达出来,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在行动之前,给察警查到…一举抓下了我们…现在逃出来的人只剩下我一个…可恶!我为什么要赌!”
“贼?贼车司机…打劫…赌…那和你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菲娜自问不能把他说的事完美地串连在一起,而不要说她,就连易龙牙也给搞糊涂了。
提到女儿,男人的苦笑更甚,道:“就是因为我女儿,我才答应帮他们…”
心情愈发奇怪,当男人忍蔵不少⽇子的心底秘密被人触动后,更是放肆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