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不大的客栈里,武植见到了⽔浒中的“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五十多岁年纪,头发,胡须微微花⽩,不过面目红润,目光十分锐利,颇有老当益壮的架势。武植心下先赞了声好。
种家世代镇守西疆,可说名将荟萃,种师道自幼<img src="in/shu.jpg">读兵书,以荫补官,历熙州推官、原州通判、提举秦凤常平。去年却被诬⼊元佑<img src="in/dang2.jpg">籍,赋闲家中,但他的<img src="in/xing.jpg">情又怎受的了这种安逸生活,近⽇多罗巴裂土分疆的意图越发明显,种师道心中忧虑,千里迢迢奔赴京城,想为圣上献上平叛之策,却不想如今中书省全然被蔡京把持,元佑<img src="in/dang2.jpg">本就是蔡京为排除异己搞出的东西,又怎肯让种师道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几⽇种师道四处受到冷遇,以前的故<img src="in/jiao.jpg">经元佑<img src="in/dang2.jpg">一事大都或贬或罚,实在没什么人能为他说话。种师道心灰意冷,正准备返乡,不想贵王亲自前来拜访,早闻听贵王大名,据说圣上眷顾甚隆,怎么会突然来拜访自己?
“彝叔先生,我来的鲁莽,还请不要见怪啊!”武植笑着道。
种师道连道不敢,见这位贵王年纪虽轻,却全无那种少年得志的浮躁之态,显得甚是沉稳。种师道心中对武植也多了一丝好感。
武植把茶杯放与桌上,单刀直⼊道:“先生久居西北,却不知对多罗巴叛<img src="in/luan.jpg">之事有何良策?”
种师道心中隐隐期盼贵王来寻自己最好就是为了西北之事,待期盼成真,<img src="in/ji.jpg">动之下,花⽩胡须都微微抖动起来,強忍<img src="in/ji.jpg">动,从怀里慢慢拿出一份小册子,道:“贵王请看,这是在下做的平羌之策,或许能帮上贵王的一些小忙!”
武植大喜,接过册子翻阅起来,种师道的平羌策大体內容是若出兵平叛,叛贼必然依仗巴金、把拶的险要地势,又有大河之阻,分兵死守抵抗王师,若不能快速破敌,青唐诸部之兵就会陆续赶到,西夏十九也会出派援军,到时候纵然取胜,伤亡也太大。不如分兵为二,南道出安乡,冲其前;北道出京⽟,捣其后。叛贼就会腹背受敌,势不能支,破之必矣。当然这是大体战略,后面又详细说明各种细节。武植虽不懂兵法,见识还是有的,见了连连点头,有不明⽩的地方种师道就耐心解释。一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旁边的王进为二人点上油灯,武植才总算把这平羌策弄了个明明⽩⽩。
武植赞叹道:“彝叔先生果然奇才,明⽇定把先生的平羌策献于圣上,今⽇圣上还叹我大宋无人,殊不知如此良才就在⾝边,哈哈,先生就等我好消息吧。”
种师道却苦笑一声,道:“贵王献此策时万万不可提到在下之名。”看武植一脸费解,叹口气道:“策虽可经推敲,人却不经琢磨,朝廷若能用此策破贼,在下已心満意⾜…”
武植恍然,他虽不知道这位“小种经略相公”若没自己到来,却是要罢废近十年才会被再次启用。但是如此名将,如今这般潦倒,又见他心灰意冷模样,八成是得罪了蔡京。若是自己献策时提到他的名字,枢密院和庙堂政议时肯定会遇到很大阻力,就算实行,只怕也会被改的面目全非,以免成全他的功劳。
二人都陷⼊了沉默,良久后,武植缓缓道:“先生若不嫌弃,不知可否暂时随武植在贵王府安⾝,王府长史恰有空缺,就怕委屈了先生。不过先生放心,我必定不会令先生埋没,先生自有为我大宋驰骋之时。”武植所思右想,不能任由种师道回西北,这可是帅才啊,自己恰好这种大的战略上能力不⾜,若有他在⾝侧,以后便宜皇兄再出什么难题也尽可以接下了。何况⽇后时机成<img src="in/shu.jpg">,把他荐⼊庙堂,可说是大宋的一方定海神针。
种师道沉默良久,摇了头摇,道:“谢贵王厚爱,但在下若⼊了贵王府,只怕为贵王招惹来无穷⿇烦,在下又岂能心安?还请贵王恕在下不能从命。”
武植一听这话,十⾜十的断定他必然是得罪蔡京了,笑笑道:“先生迂腐了,荀子曾经说过什么来着?义之所在,不倾于权…”自做了贵王后,武植深知回京城必然面对诸般事宜,宋朝重文,自己若显得不学无术却是不好,也曾经想认真研读过《四书五经》,不过往往看几眼就想觉睡,这不,想拽句文,就愣是想不起来了,不由尴尬的笑笑。
种师道却没笑,低声接道:“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举国而与之不为改视,重死持义而不桡,是士君子之勇也。”念完若有所思。
武植笑道:“对啊,先生不肯随我回府,难道甘心你这一⾝才具埋没乡野?为避祸而不为国出力,却不知先生是哪种勇?莫非只是那斗士之勇?还是先生以为本王是斗士之勇呢?”
种师道沉默半响,站起来抱拳道:“即贵王执意,师道怎敢拒绝,今⽇就陪贵王呈一次君子之勇!”
武植见他答应,哈哈大笑,道:“此后植无忧也!”心下得意,也忘了这是哪个桥段的台词,随口就喊了出来。心里却是嘿嘿偷笑,说起来自己还真就是那种街头打架的斗士之勇,什么为国为民的君子之勇和自己却沾不上半点边。
…
武植心中得意,哼着小曲儿回了后院,进了院门,才想起四女早上那悲凄的场面,心里打了个突,小曲儿也不哼了,蹑手蹑⾜的向后寝走去。
“哼,堂堂的贵王千岁进了家门怎么倒和做贼似的?”都不用听声音,也知道这是谁在说话。
武植⼲咳两声,回头一看,月光之下,柳荫之旁,七巧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不哭啦?我也想不到江南第一侠女,号称什么拳打南山猛虎,⾜踢北海蛟龙的七巧大侠也会哭鼻子!”武植平时和她斗嘴总是落在下风,只好采取好男不和女斗的架势,今天好不容易抓住她痛脚,当然不会客气。
七巧却不生气,轻轻晃动着面前的柳枝,大眼睛上下打量武植,武植突然一阵心虚,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站在大灰狼面前的那只小⽩兔?
“姐夫,妹妹我就要回家了,姐夫总该有点什么表示吧?”七巧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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