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追查奸细

　　“奷细？”徐达略微一沉思，说道：“也是，若不是出了奷细，赵均、彭大、孙德崖三人纵是联合，也不能那么轻易掳走主帅的。楚‮姐小‬，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楚流烟轻眉微蹙，说道：“流烟只不过是一介女子，又能有什么主意。到底要怎么做才是，还需蓝校尉决定才是。”

　　“那么说，楚‮姐小‬你是特意来告诉我们，让我们早点做好选择，是选择继续跟着郭子兴，还是跟着孙德崖他们？”朱重八斜睨着楚流烟，半笑着说。

　　“那倒不是。如今虽然元帅被掳，流烟觉得大势仍在元帅手中。孙德崖三人，据悉也是矛盾重重，难成气候。我是特意来请诸位帮忙蓝校尉和马‮姐小‬，一同把大元帅给救出来。”楚流烟轻轻说道。

　　“救他？不是吧，楚‮姐小‬，你该知道，这个郭子兴嫉贤妒能，让我们兄弟们都来伙房当火头军，现在居然让我们去救他？”朱重八瞪大了眼睛。

　　楚流烟理了理梢，把目光转向徐达。徐达想了想，说道：“我们就听从楚‮姐小‬的劝告，帮蓝校尉把大元帅给救出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重八、遇舂、善长，你们以为如何？”

　　李善长和常遇舂对看一眼，彼此都点头答应。朱重八有些不情愿的埋怨几句，最后还是听从徐达的，想法子帮忙把郭子兴给救出来。

　　于是，朱重八、徐达四人跟着楚流烟，来到马秀英营帐中。此前，他们早已经与马秀英会过面，因为也并没有十分拘束。

　　马秀英正着急，见徐达、朱重八等人肯前来，甚为感<img src="in/ji.jpg">。徐碧仪在一旁有些得意的说：“我早就说过嘛，我哥哥、重八哥他们是不会不帮忙的。”

　　事关重大，众人顾不得寒暄，把整件事情给分析一遍。最后依照徐达所言，孙德崖等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为惧。如今最要紧的是能把郭子兴救出来。而在如何救郭子兴这一点上，经过磨合，他们都同意了楚流烟的看法，就是先找出奷细，然后锁定目标，全力出击，一击即中，免得多走弯路，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找奷细的事情，本来是蓝⽟做的。朱重八自动请缨说道：“这‮磨折‬人的事儿，我朱重八最拿手了，还是<img src="in/jiao.jpg">给我做好了。”马秀英见蓝⽟伤势未愈，也不同意他亲自追查，就是这件事就<img src="in/jiao.jpg">给了朱重八。

　　朱重八在军中憋闷的久了，正想找点事儿来做，恰好有了这么一个活计，于是，他充分挥他的流氓无赖本⾊，前去追查奷细。

　　能窥知郭子兴一举一动的，只有他⾝边的三个亲兵。这三个亲兵，一个就是方才跑来报信的陈三，另外两个分别叫做李虎、牛二。李虎是从小跟郭子兴一起长大的，跟郭子兴有着过命的<img src="in/jiao.jpg">情。郭子兴对他很是信任，所以特意让他当自己的亲兵，李虎的职位虽然小，可是权力却很大。牛二，则是从一个普通农民一步步变成郭子兴亲兵的。他曾经拼死救过郭子兴十余次。而陈三，更是郭子兴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原是郭子兴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投奔郭子兴以来，郭子兴对他很是器重，他也多次帮郭子兴排忧解难。

　　这三个人，瞧着似乎都不大像是出卖郭子兴的人。可是楚流烟分析的又十分有道理，这三个人中必定有一人是奷细。

　　蓝⽟下了命令，让这三个人来到马秀英营帐中。陈三之前已经听到楚流烟与马秀英的分析，明⽩此次前来，定然是找奷细的。他神⾊泰然，凛然无惧。李虎怒气冲冲，牛二则是很有些紧张。

　　“诸位，今天请你们来么，是什么事儿，想必你们也能知道吧。”朱重八打着哈哈说：“元帅被掳走了，是你们三个之中谁放的风儿，赶紧招出来吧。若是招供完了，嘿嘿嘿，我朱重八可有得是手段。”

　　“娘老子的，朱重八你个混账，你是恐吓老子是不是？老子和大元帅是过命的<img src="in/jiao.jpg">情，还能怕了你这个混小子不成？元帅现今被掳走，你们不赶快跟着老子一起冲出去救元帅，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娘的，元帅⽩养了你们。”

　　“我说李虎，现在蓝校尉让我来审问，我就是老大，我还没说话呢，你在那里唧唧歪歪半天什么？莫非是心虚了么？”朱重八哼哼几句说。

　　“有话快说，有庇快放，老子要赶着杀到孙德崖、彭大、赵均那三个够娘养的那里，把大元帅给救出来。”李虎举着拳头，说道。

　　马秀英悄悄对朱重八说道：“朱重八，依我看李虎叔多半不是奷细，他与我爹确实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为人最讲义气，出卖爹的人，多半不是他。”

　　朱重八斜了马秀英一眼，说道：“马‮姐小‬，现在是我在审，还是你在审？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朱重八说的声音很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唬了一跳。于是，目光齐齐望向了马秀英。马秀英的脸⾊一阵煞⽩，半⽇，她却只是说了一句：“是我多事了。”说完，就自回去坐下了。

　　李虎原本是很嚣张的，他轻视朱重八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军而已，却没有想到朱重八连郭子兴的宝贝女儿马秀英也敢呵斥，心里生了一丝怯意，这才不嚷嚷了。

　　朱重八尽拣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问了半⽇，也问不出头绪来。旁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只当他是出风头。

　　朱重八询问了半个时辰，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常遇舂<img src="in/xing.jpg">子最急，问道：“喂，我说老大，你能不能问点正儿八经的，不要老问不靠谱的成不成？你这样问下去，我看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三天五天你也找不出谁是奷细。”

　　朱重八懒洋洋的看了边上的人一眼，在椅子上端坐如泰山，他慢悠悠的说：“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也问不出来，不如这样吧，我们就请神来问，如何？”

　　“请神来问？”场上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虽然说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他朱重八，恁得就能把神给去哪个来么？人人眼中都充満了疑惑，而楚流烟却猜想到，事情大约不是这样。她<img src="in/shu.jpg">读⺟亲的札记，她⺟亲说过，这世间并没有什么鬼神，所谓是鬼神，只是人自己心里面想出来的。有些事儿弄不明⽩，没有法子解释，就只好归结于鬼神之说了。朱重八平⽇里，也不像是个<img src="in/mi2.jpg">信鬼神的人，他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朱重八对马秀英说道：“马‮姐小‬，请您吩咐人去准备一个陶罐来，陶罐要一尺左右深的，陶罐中要半罐油。”

　　方才朱重八得罪了马秀英，但是马秀英还是立刻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过了没有多久，就有丫鬟端了一陶罐油上来。

　　“请再去打三小盆⽔来。”朱重八吩咐说。于是，丫鬟又去打了三小盆清⽔来。

　　朱重八别有深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斜着眼睛看着李虎、陈三和牛二三人，说道：“现在我就去施咒，等我施完咒语，我就告诉你们怎么做。”说完，他站起⾝来，走到陶罐面前，又唱又跳了好一会儿。直到周围有人快要笑出声来的时候，朱重八才郑重的说：“好了。我已经请示过神了，神说，马上就可以告诉我们谁是奷细了。”

　　众人见朱重八说的似乎煞有其事一般，不噤面面相觑，多半是不肯相信。朱重八也不理会旁人，就对李虎三人说道：“现在请你们三位一个个走到陶罐面前去，把手伸到里面，蘸一点油。等一会儿再把手伸到那盆⽔中，谁的手会立刻燃烧起来，谁就是奷细，这是神的指示。”

　　“哈哈，笑话，有这么好笑的事儿？朱重八，你一个⻩口小儿，我看你就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信口雌⻩的。我第一个来，我就不信你说的那些荒唐事会生。”说完，李虎第一个走到那个陶罐前去，把手伸了下去。紧接着，牛二和陈三也都走过去，把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