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的心思,陈友谅永远都猜不透。他看到楚流烟的时候,楚流烟正坐在窗前怔怔呆。
她轻眉如月,明眸似星,一举一动尽是婉约之气,纵容是征战沙场,亦不能遮掩柔美的气质。这是一直让陈友谅为之狂疯<img src="in/mi2.jpg">恋的地方。
他的脚步声细碎,终于还是惊醒了沉思中的人儿。
楚流烟见过陈友谅。陈友谅笑道:“罢了,罢了,你请坐吧。”楚流烟依言而坐。
两个人相视无言。一时之间,别样的暧昧情愫氤氲了整个房间。终于,楚流烟问道:“不知汉王一大早来找流烟,有什么事儿?”
陈友谅的眼中,陡然渗⼊一丝冷漠,但是旋即又被柔情软化掉了。他叹息一声,道:“楚姐小,我今⽇来,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回应天去了。”
楚流烟微微一愣,汉<img src="in/yang.jpg">城中的将领聚众闹事的事儿,她也听说了。不管陈友谅将她处死与否,她都看的很是淡漠。却没想到,陈友谅忽然来说这些话,要她离开。
楚流烟微微动容,说道:“汉王,我要是走了,你如何和你的将士们<img src="in/jiao.jpg">代?”
陈友谅苦笑道:“那是我的事,就不劳烦你担心。攻打应天是诸位将士的意思,我也没有法子制止。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楚流烟凝视他半⽇,终于没有推辞,只是淡淡说道:“汉王保重。”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比楚流烟平⽇里对陈友谅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真诚万分。
六军不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陈友谅果然不是唐明皇。
他对待所有的人,都奷诈狡诈,杀人如⿇,毫不留情。可是唯独在与楚流烟相处的时候,宁愿失去她,也不愿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更不会拿她的<img src="in/xing.jpg">命来换取自己的江山社稷。这样的人,假如不是敌人,岂不是也值得相<img src="in/jiao.jpg">么?
楚流烟从汉<img src="in/yang.jpg">城中的小门离去时,她心里还时常想着陈友谅答应放她走时候的模样。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成这般。为一个人,可以放弃很多自己固守的原则。
楚流烟走后,陈友谅就随意斩杀了一个女子,昭彰汉<img src="in/yang.jpg">城中的将士,下令说已经处死“红⾐妖人”楚流烟。将士们军心大振,汉<img src="in/yang.jpg">城中上下一片鼓舞<img src="in/huan.jpg">欣。
唯有阮欣欣,也就是所谓的明月公主,心中知道楚流烟并没有死,陈友谅竟然宁愿放弃楚流烟,也不肯处死她,可见对她的感情之深。阮欣欣心中,对楚流烟的恨意更增添了几分,只恨不能把楚流烟碎尸万段,让陈友谅以后再也见不到她。
楚流烟快马加鞭,匆匆赶回应天,她走到距离应天六十里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有军队驻扎在此。楚流烟不知道是谁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就把马儿牵到树林中,等待天⾊暗下来。
时间慢慢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是繁星満天。营帐中,燃起了缕缕炊烟。楚流烟也觉得有些饿了,就把随⾝带着的⼲粮取出来吃掉。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的军队终于安静下来。军营中的人,似乎都已经休息了。
楚流烟把马儿拴好,走出树林。她施展轻功,走⼊军营之中。楚流烟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梅花针,她走在路上,几乎悄无声息。很容易就避过了巡逻的人。她四处观察了一下营帐,很快就找到揷着帅旗的主帅营帐。
她蹑手蹑脚,走到营帐外面。可是整个营帐严严实实,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动静。周围又不停的有人巡逻来回。楚流烟仔细观察这些营帐,现都是用坚实的梧桐木搭建而成。她施展轻功,跃上营帐端顶,踩在梧桐木上,倒也不容易被人现。
她用碧⽔剑,在营帐的端顶割开了一个裂<img src="in/feng.jpg">,从里面往营帐里面看去。里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楚流烟不噤庆幸自己的细心。原本,她现这些士兵的打扮,与朱元璋麾下的士兵,一般无二,她几乎以为是徐达率领的那一千人。可是那一千人,跟着徐达,若是驻扎在应天城外,就是尚未进城。
既然是尚未进城,又怎么能换上己方的军服呢。是以,楚流烟就多存了一分心肠。如今得闻听到主帅营帐中的笑声,果然不是徐达。
只听到笑声才了,就有一人说道:“吴王,如今刘福通已经被您所杀,韩林儿也死了,应天又唾手可得,如今能与吴王抗衡的,就只有陈友谅了。吴王统一天下,时⽇可待,实在是苍天庇佑。”
那被称为吴王的人笑道:“不错!天下已经快要在我张士诚的手中了。想我张士诚从盐贩子做起,到今天称为吴王,统一天下又指⽇可待,不是天命眷顾,又是什么?只不过么…”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是不过什么?吴王难道还有什么顾虑么?”他面前的人,躬⾝问道。
“是。”那人缓缓说道:“应天城中,大将如云,当初常遇舂就曾经大败我军。如今,我们趁着朱文正谋反,陈友谅按兵不动之际,趁机剿灭朱元璋,攻占应天,固然是好事一桩,只不过,我总是觉得朱元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楚流烟心中,微微一沉,眼前的这个被称为“吴王”的人,想必就是张士诚了。张士诚这个人,看似骄纵,实则心细如,处事小心翼翼,可见城府深沉。也无怪乎在这割据局面中,他能屹立江浙地区而不倒,并且还得到当地民众的爱戴了。
张士诚手下的将领回道:“吴王不用担心。如今,应天城中,朱文正与朱元璋对峙,朱文正虽然力量弱小一些,也能与朱元璋僵持一月有余。等到朱文正力有不怠的时候,他一定会来求助吴王。到时候,吴王就可以攻⼊应天城中,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文正,都统统杀他个片甲不留,又怕他怎么样?”
张士诚仍旧是面有忧⾊,说道:“尽管如此,可是有个人,却是不可不防。”
手下将领问道:“吴王说的可是徐达?徐达手中,只有一千残兵败将,要是他敢来与我们硬碰硬,只能是死的更快一些。吴王又何必担忧呢?”
张士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是本王过于忧虑了。只不过明<img src="in/qiang.jpg">易躲,暗箭难防,你一定要让你的属下,加紧巡逻,不能放一个奷细进来才是。毕竟,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容有失。”
“是。”那手下的将领回答道。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大喊声道“有刺客,有刺客!”那声音十分尖利,紧接着,军中吹响了号角,这么一来,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
楚流烟心中一紧:难道是自己的行踪被人现了么?她刚刚要站起来,跳下营帐逃走,忽然听到有人喊道:“那奷细沿着这里逃走了!”
“快追,绝对不能放过!”张士诚已经从军营中走了出来,对着手下的士兵命令到。于是,那些士兵就纷纷去追刺客去了。
楚流烟这才明⽩,原来他们现的那个刺客,并不是自己,她这才稍微安心下来。如今,军中的士兵已经被惊动大半,这里的士兵人数成千上万,不知道有多少,她就是想逃走,也逃不掉了。为今之计,不想被现,只有躲在这营帐上面,不要弄出声响。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军中渐渐安静下来。有人来向张士诚报告,说让那奷细逃走了。张士诚大怒,把手下将领一番斥责,那将领只得又安排人去追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