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刚刚离开沈子成的⾝边,沈子成便低声对⾝边的锦⾐卫吩咐道:“马上把消息发回到京都,请⽑大人仔细查探清楚。”
一转⾝,四女已经紧张的扑了过来,许芝兰脚步最快,她们是女眷本来就不方便抛头露面,原本是要在船上等着扬州府的人将轿子抬到码头边上<img src="in/ying.jpg">接的。可是左等右等,轿子是没来,反倒是听见了沈子成和朱棡被刺杀的消息。朱棡是什么人,死就死了,也就算了。但是沈子成可是她们四女的心头⾁,要是擦破点⽪,都要担心半天,何况是被人行刺?许芝兰急急忙忙走到沈子成的⾝边,一脸关切,问道:“官人可没受伤吧?”
“小事!”沈子成拍了拍<img src="in/xiong.jpg">脯:“区区几个刺客而已,咱们锦⾐卫还不是手到擒来?”
“<img src="in/luan.jpg">吹一通,要是受了什么伤,还是要请王姑娘仔细给你看看!”许芝兰没好气的噘起了嘴。她早就知道沈子成的脾气,在他面前也不用这么拘束,自己虽然是小老婆,可是地位跟大老婆差不多。在这年代,能嫁到这样的男人,也真是福气了。当然关心的紧。
王璨经不得吓,早就眼圈红了一半,看到沈子成没事,别人都松了口气,她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还得沈子成安慰她道:“女神医,不要紧的,这次我没有给你施展妙手回舂的机会。那下次我让刺客在我⾝上捅两刀,让你好好医治一番。你就不要失望了!”一番话惹得王璨破涕为怒,捏紧了粉拳好一阵<img src="in/luan.jpg">打,斥道:“叫你还敢胡说?再这么说,人家…人家…人家以后就真的不睬你了!”
苏坦妹和楚方⽟到底⾝份跟这两女不同,也不能问的太多,便退了几步,站在一边,只看沈子成没事便好。沈子成也是和两女<img src="in/jiao.jpg">换了一个眼⾊,示意自己没事。
那边不知道严柏在和朱棡说些什么,出了这一档子事,在码头上的人都没了继续谈话的兴致,扬州府的官兵打起十二分精神,护送着这些达官贵人,现在的官兵跟刚才可不是一个气势了。要是现在有老百姓企图挤进来看看大官们长什么样,皇上的龙子长什么样?二话不说,官兵们的刀鞘和<img src="in/qiang.jpg">杆子就打了过去。
严柏一直到把沈子成和朱棡送去了驿站,才算松了口气,一抹脸上的汗⽔,<img src="in/yin.jpg">沉着脸往府衙去了。今天负责码头全安保卫工作的那一位,只怕是要倒大霉了。严柏这一路上已经在肚子里把他祖上三代都给问候了一个遍。暗地里发誓,要是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一定要先摘了那家伙的乌纱帽。
驿站里倒也宽敞,沈子成安顿下来之后,随即换了一⾝便装,带着唐一鸣就朝外走。这些锦⾐卫生怕大人再出事,一个个都奋勇争先的要跟上来,却被沈子成挥手制止。唐一鸣做书生打扮,一柄长剑挂在<img src="in/yao.jpg">间,看起来颇有几分仗剑江湖的书生意气。走在沈子成的⾝侧,倒也显得十分相称。
两人在扬州城里左拐右绕,一路来到一家破旧的小店酒门口。唐一鸣不知道其中分晓,微微皱了皱鼻子,为何沈子成要来这样的地方?沈子成也不解释,径直走进店里去,对掌柜的说道:“有什么酒菜?”
掌柜的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看沈子成,反问道:“客官想吃什么?”
沈子成左右看看店里的确无人,便从<img src="in/yao.jpg">间取出<img src="in/yao.jpg">牌,递给掌柜的。那个一⾝油污的掌柜,一看这<img src="in/yao.jpg">牌,満是皱纹的脸上立刻绽放了灿烂的花菊,接过<img src="in/yao.jpg">牌,点头哈<img src="in/yao.jpg">的道:“大人请随我进来!”
沈子成知道现在肯定没有人能跟踪他,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唐一鸣猜到了七八分,却依然保持警惕,手掌按在剑柄上,准备随时出手。走进小店酒的后房,掌柜的翻⾝拜倒:“属下锦⾐卫扬州千户徐彪,参见大人!”
“免礼!”沈子成也不废话,追问道:“你⾝为扬州千户,对这地头上的事应该是了如指掌。今⽇我和晋王在码头遇刺。事先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声,又或者扬州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徐彪心里一凉,晕了,他手下这些锦⾐卫跟沈子成⾝边带的穿着飞鱼服,挎着秀舂刀的不同。他们是密探,也就是后世里的便⾐秘密察警。专门负责打探民间的动静,和监督地方员官。小店酒虽然是掩护,但是要知道,人最容易说出秘密的地方,一是在喝醉酒的时候,一就是在女人的肚⽪上。所以,这些锦⾐卫的密探,往往会开设不少店酒和<img src="in/ji3.jpg">院用来收集报情。这一次,沈子成因为是出使,而不是公⼲。作为扬州的密探头疼,徐彪是不需要去<img src="in/ying.jpg">接的。他还不知道沈子成和朱棡在码头遇刺的事。可这件事现在是同知大人亲口告诉自己的,那问题的严重<img src="in/xing.jpg">就绝对不一样了。
“属下该死,竟然让晋王和大人在扬州遇到刺客。请大人责罚!”徐彪左右开弓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七八个耳光。沈子成伸手拉住了徐彪的手腕。虽然沈子成不会什么武艺,徐彪手底下还是真有几分功夫的,可是沈子成的手一拉住他,他却动也不敢动了。静静的抬头看着沈子成说道:“多谢大人。属下这些⽇子在扬州的确没有听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要说不寻常的事情,倒是有两件,一是前些⽇子在扬州府,有天夜里,一个更夫被人杀死在后巷,属下曾经让人秘密打探过。更夫的死因是被人用秋叶刀之类的薄兵刃一刀刺⼊心房而死。这样的手法,通常是杀手刺客爱用的。属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个更夫会惹上刺客?第二件事,一个外地来的货商,在扬州莫名其妙投井杀自,没有留下遗书,货物也都完好无损。扬州府断了个无头公案,便说是杀自…”
沈子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遇刺这件事,指望扬州府是查不出来的。还得指望锦⾐卫来查。你给我动用一切力量去查。如果有什么消息,无需向卫所禀告。一定要等到我回国之后,马上告诉我。你可明⽩了?”
徐彪年纪已经不小了,接近半百的人,如何不明⽩同知大人的意思?这件事,既然牵扯到晋王,说不定跟皇子争嫡又关。要是⽑骧那边查出来了线索,肯定会马上让朱元璋知道。这位皇帝的手段可毒辣的很呢,天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所以,沈子成一定要做到洞悉一切情况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徐彪不噤对这位年轻的大人多了几分佩服,一口答应道:“大人放心,有什么消息,属下担保大人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沈子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在锦⾐卫这样的机构里,除非是唐一鸣又或者是蝶⾐,常森这样的人。自己是需要和下属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有的时候,刻意制造的威庒和神秘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子成这才对唐一鸣解释道:“锦⾐卫在很多地方都有密探,有的事情,看起来很小,但是发展起来就可能是很大的事情。比方说,一个地方的员官贪污。老百姓就去喊冤告状,去他的上司那里去告。可他的上司要是收到好处了呢?自然是官官相护。那老百姓就要铤而走险,去京都告御状去了。你要知道,皇上对贪官的惩罚是十分严厉的。那些员官肯定不会让老百姓有告御状的机会。他们会怎么办?他们就会养着一些人,在半路截杀这些企图告御状的老百姓!”
“这么歹毒?”唐一鸣倒菗了一口凉气。
沈子成冷笑道:“这也算歹毒?那些人手段多着呢?所以这些在民间的密探就可以发挥作用了。遇到这样的事情,马上就把冤情和案子报给锦⾐卫衙门。咱们来办!”
“那死了的人,岂不是很冤枉?”唐一鸣还是有些不忍。
沈子成叹息道:“咱们能救出来一些是一些。但是,我们是很被动的,往往要事情发生了才能去处理。这些密探系统,就可以让我们防患于未然。只不过,密探系统有利有弊。我只能尽量把他们控制在手中,不能让他们变成另一种捕风捉影,祸害大明的蛀虫!”
唐一鸣一直是有些书生气,听这句话,不噤也是一声长叹,看着<img src="in/yao.jpg">间的长剑:“这宝剑寒霜,将来但愿能多饮恶人⾎!”
沈子成放慢了脚步,走在唐一鸣的⾝边,笑道:“你是有机会的。不过,你的武艺是极厉害的。却不会保护人,今天我就差点被你给送了小命。有机会的话,你要多和那些缇骑们学学,有些擅长保护要人的。绝对让你多许多见识。长许多本领!”
“遵命!”唐一鸣抱拳道。
两人这么一路走向驿站,远远的地方,却有人在看着他们,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