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预先就能安排好的,充満了变数和机遇。这句话,用在什么地方都合适。就比方说淮海战役,当时国共的军队在淮海都已经混在一起了,粟裕一句话,<img src="in/luan.jpg">打。就这么<img src="in/luan.jpg">拳打死老师傅。再比方说,在国美有一个少女开着跑车在⾼速公路上飞驰,忽然被一颗弹子击中头部而死。警方展开调查,最终发现这<img src="in/gen.jpg">本不是谋杀,是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试<img src="in/qiang.jpg">,朝⽔面开<img src="in/qiang.jpg">,弹子居然没有进⼊⽔中,而是被⽔面折<img src="in/she.jpg">,飞到了远处的⾼速公路上击毙了这位少女。
刺杀,也是一样。
沈子成今天晚上没有睡着,把锦⾐卫五部整编之后,沈子成算了松了口气,开始督导唐一鸣这位⾼手,如何做好一个⾼手应该做的本分。沈子成自己还是很需要这么一个武艺⾼強的贴⾝保镖。从下午开始跟唐一鸣一直研究到晚上,总算是把自己七零八碎的保卫知识大概跟这位“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大侠说清楚了。
到了晚上,船儿就停在一处僻静的港湾,这里是出海之前的最后一站,显得十分荒凉。海滩上随处可见长着的野草,岸边⾼耸的山崖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就像是诡异的妖灵,海⽔轻轻的拍打着岸边,将沙滩摸抚的就像一块平镜。海天星空,凉风送慡,十分怡人。这样的夜晚,若是心怀思绪的人儿,又怎么能睡得着?
苏坦妹没有睡着,她披着一件雪⽩的披风,裹住自己玲珑的⾝体,站在船头上,静静的吹着海风,如丝般顺滑的长发被一阵阵海风吹起,披散在披风上。在风儿的吹动下,再宽敞的披风也掩盖不住她纤细的<img src="in/yao.jpg">肢,这位大明最富盛名的才女,就像月宮仙子一般,站在微微起伏的船上。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沈子成又开始装诗人了,还好,这首诗是他记得的,也是清代的⻩景仁所著的。
苏坦妹悄然转⾝,看着走出来的沈子成,轻声问道:“沈公子也不曾⼊眠?”
沈子成苦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跟唐一鸣那家伙说话太费劲了,现在精神的很,一点也睡不着。”
苏坦妹嫣然一笑:“睡不着就出来吹吹海风。我也睡不着,从来没有出过海,想看看大海的夜景到底是什么样的。”
沈子成走到苏坦妹的⾝边,双手扶着船舷,极目远眺,只见远处模糊的海天相接之处月光洒遍了海面。轻微的海风和低低的嘲声就在耳边响起,一时感慨道:“跟大海一比,人,是多么渺小啊!”“昔⽇蒙古大军东征西战,打下了最大的帝国,却因为出征⽇本,大批蒙古精锐葬⾝海底。大海的力量,的确不是凡人所能抵挡的。”苏坦妹幽幽的说道。
“苏姑娘,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蒙古大军出征⽇本,被飓风打翻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天时。选在不恰当的时机出海,之后蒙古人昅取教训攻上⽇本,可是接连战斗好几天,却都无法在⽇本立⾜。当时,⽇本人的抵抗是十分顽強的。这个民族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打起仗来,还真能拼命。这一次去⽇本,我也有几个人物想见一见。”沈子成说道。
苏坦妹有些奇怪,沈子成也是从来没有出过国的人,难道还有什么朋友在⽇本吗?她心里蔵不住事情,一有问题就问了出来:“沈公子是不是在⽇本有朋友?”
沈子成想起自己从小就拼命追看,甚至吃晚饭的时候,一手抱着饭碗一手抓着筷子,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的那部《聪明的一休》,不由得含笑道:“算是老朋友了,认识到现在起码也十几年了。只是,我认得他,他却未必认得我。”
苏坦妹哪里听得懂他这番话,只道是沈子成幼时的玩伴去了⽇本,便不再追问,轻描淡写的转过话题:“这几⽇晋王都闭门不出,成⽇在船舱里坐着,要是一直如此的话,相处的倒还算和睦!”
“和睦?”沈子成为了这件事已经憋了太久了,忍不住对着这位知<img src="in/xing.jpg">的女子一吐为快:“我现在是被人摆上台面了。锦⾐卫改制之后的势力有多大,想来你也清楚。上至员官,下至平民,我们都可以查。说句不好听的,要查就查,查不出来,栽赃嫁祸,谁也拿锦⾐卫没有办法。除非是皇上亲口说要保谁。不然的话,进了锦⾐卫的诏狱,就算不死也要脫层⽪下来。这样恐怖的机构,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将来是要接手的。皇上这次是有意派我和晋王去⽇本,就是要试探一下我和皇子们的关系。如果我狠不下心,做不到置⾝事外的话。别说接手锦⾐卫了,自己的脑袋都未必保得住。”
苏坦妹眉头紧锁:“有这么严重?”
“嗯,皇帝立储是大事。太子的⾝体一向不好,这不是秘密。看皇上现在龙体康泰,太子的⾝体却是久病<img src="in/chan.jpg">⾝,而且他患的还是最难治的心病。一旦…”沈子成庒低了声音,左右仔细看了看,这才接着说道:“一旦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说,那些皇子们是不是都瞄准了那个位置?”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沈子成下了结论。
苏坦妹缓缓的点了点头,她也明⽩沈子成一直在为这些事情忧心。而且她平时出⼊燕王府居多,对于这些皇子们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清二楚,眼前的男子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总不能看着他为了这些事愁的睡不着觉,便劝慰道:“既然公子明⽩这个道理,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切勿在皇子之间摇摆,和朝臣以及皇子保持好距离。一句话说到底,公子只要做一个孤臣好了。”
“孤臣?”沈子成自嘲的笑了笑:“我倒是想做,现在皇上试探我,把我丢在晋王的⾝边。将来说不定还会创造机会把我丢在燕王、秦王的⾝边,别的皇子长大了,我还有大把机会去得罪人。最终,我把皇子们都得罪完了,皇上相信我是一个孤臣了。锦⾐卫就到了我的手中。可是…”
沈子成叹息道:“可是,万一继位的不是太子…那我就是把自己的小命给送出去了!”
一个人如果对历史的走向有了预知的话,从很多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然而,对于沈子成眼下来说,却是一件坏事。沈子成清清楚楚的知道,朱标是当不了皇帝的。很快,这位大明太子就要壮烈牺牲了。朱元璋也没有另立别的儿子,而是传位给皇太孙,就是后来的建文帝。可怜的建文帝被自己的叔叔朱棣打的放了一把火烧了皇宮,然后不知去向。
既然已经知道朱棣将来必然是大明皇帝,那不趁着现在就抱耝腿?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可是偏偏沈子成被朱元璋放进了锦⾐卫这个敏感的组织。要是锦⾐卫现在抱上了朱棣的耝腿,带来的第一个后果就是沈子成要被朱元璋杀头。自己庒<img src="in/gen.jpg">都没有命看到朱棣当上皇帝,那抱不抱朱棣的耝腿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这段话却不能跟苏坦妹说,总不能告诉她,哥是从六七百年后来的,哥早就知道了天下大势,朱棣会当皇帝,所以现在哥很纠结。一肚子的苦⽔都没法告诉别人。这样的生活,沈子成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沈子成轻轻昑唱着张学友和郑中基合唱的那首著名的《左右为难》。脸上的愁闷之情,简直已经⼊骨三分了。
“走一步就算一步吧!”沈子成知道现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还太早,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对不要去抱朱棡的腿大。听听这名字“猪缸”就冲着名字,也不是当皇帝的料。
苏坦妹知道他忧心忡忡,有意逗他说些开心的事,便转口道:“最近⽟儿的心情不错哦,你可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开心?”
沈子成做贼心虚,哪里敢随便答话,支吾道:“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能叫男人来猜呢?反正我猜来猜去也猜不明⽩。你要是知道,就说了吧!”
苏坦妹看着沈子成的双眼,轻轻的笑了笑,柔声说道:“我和她朝夕相对,怎么会不明⽩她的心思。这些⽇子来,她没事就会对着窗外发呆,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自己就会傻笑起来。我若是问她什么事,便羞红了脸,不敢说话。可是我们几个女子一起说话的时候,⽟儿的话题时不时就会转到你的⾝上。和芝兰问你在苏州的糗事,问王璨,你的⾝体如何。甚至连我在苏州怎么认识你的,都问了不下十次。沈公子,这样的话,不用我直说了吧?”
沈子成暗忖道,今天打死也不能在苏坦妹面前承认,她们和许芝兰不同。因为许芝兰本来就是妾,料定了自己还是要娶正<img src="in/qi2.jpg">的,所以对自己在外面跟这些女子有往来并不介意,相反。她还十分希望自己能将这三位女子中的一位娶回来当正<img src="in/qi2.jpg">。毕竟,这三个女子都是知书达理,易于相处的。总比找个⺟老虎回来,不但欺负沈子成还顺带着欺负许芝兰要好得多。
说起来的话,女人就没有不嫉妒的。善妒的女子乃是天<img src="in/xing.jpg">使然,自己虽然有窃⽟偷香的本事,但要是在女人面前承认就不对了。
“我不知道!”沈子成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真不知道!”
苏坦妹没好气的⽩了他一眼:“揣着明⽩装什么糊涂?这次从⽇本回来之后,公子的正<img src="in/qi2.jpg">也该浮出⽔面了吧?”
沈子成一阵汗颜:“这个这个这个…”
苏坦妹脸上一阵绯红,只觉得火热无比,不过事关自己的终⾝幸福,有些时候也需要自己努力争取的,还好在夜⾊的掩护下,羞红的脸蛋没有被沈子成看见,她用那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其实,无论是⽟儿还是王姑娘做正<img src="in/qi2.jpg">,都可以。不过从私下来说,我倒是希望⽟儿能有个正<img src="in/qi2.jpg">的名分。不管怎么说,她家中是皇上的恩人,要是她嫁了作妾的话,只怕皇上会不⾼兴。”
沈子成支吾了几声,伸手拉住苏坦妹的小手,苏坦妹心头一紧,想要挣脫,却又挣不掉沈子成的手,左右看了看,只见没有什么外人在,也就随他握着了。沈子成口中说道:“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将来⼊了我家门,必然要好好对待你。”
苏坦妹为之气结:“我说过一定要进你家门吗?”
“哦,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沈子成坏坏的笑道:“偷吃了就不认账,那不是我的作风。”
不说这句话还好点,一说出来,更是让苏坦妹受不了,没想到沈子成说话这么**裸,这么直接。想要将他推开,又没有那份力气,两人就这么耳鬓厮磨,沈子成⾊心顿起,想起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位才女亲热过了,伸手揽住苏坦妹的纤<img src="in/yao.jpg">,张开⾎盆大口就要亲过去。苏坦妹左右躲闪了两下,始终避不开沈子成的烈焰红<img src="in/chun2.jpg">,眼看就要被他吻住,忽然,苏坦妹开口道:“你手上什么东西,挤的我好疼!”
沈子成一愣,菗回揽住苏坦妹<img src="in/yao.jpg">肢的右手,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短弩机括,带在手腕內侧,自己自然是不会不方便了,却挤住了苏坦妹,让她一阵疼痛,便将那短弩机括对着海面,转了过去,这也是怕这短弩万一“走火”的话,误伤了女孩就不好了。将短弩机括转过去之后,沈子成嘿嘿坏笑,又要去搂苏坦妹,苏坦妹一阵娇羞,轻轻推在沈子成的手上。沈子成哪里想到她会推自己,手上<img src="in/gen.jpg">本就没使力气,一推就撞到了船舷边上,手掌按在船舷上。
只听“嗖”的一声,这一按一震,触动了短弩的机关,一支短弩果然走火了,顺着船舷就<img src="in/she.jpg">了下去,跟着就是一声“哎呀,八格牙路…”!
沈子成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声叫道:“船上有刺客!”话音还没落地,就一把拉住苏坦妹的小手奔着船舱就跑。
说起来也是那些海盗倒霉,月黑风⾼杀人夜,这三项他们都没沾上边。今天月光明亮,微风送慡,想要杀人也未必杀得到。可是这是大明船队出海前的最后一站,不趁着这当儿摸上去杀人,更待何时?数十名精通⽔<img src="in/xing.jpg">的海盗,人人叼了一支苇杆就下了⽔。他们⽔<img src="in/xing.jpg">的确的好,绕过大明船队,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使臣所在的大船,那些⽇本武士,就没这么好的⽔<img src="in/xing.jpg">,就指望着海盗将他们给带到船边,跟着这些武士就将套勾悄无声息的挂上了船边的网上。⽇本武士的功夫还算不错,居然这一系列动作都没有被船上的人听见。
挂上了套索之后,数十名武士和精锐的海盗就贴上了船舷,但是他们清楚的听到了沈子成和苏坦妹在上面拉拉扯扯的声音。一位名叫⻳田原二郞的甲贺武士心头<img src="in/bo.jpg">然大怒,在心中怒骂道:“这些明朝人果然拖拖拉拉不像个样子,跟一个女人还要费这么多事。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要是换了我们⽇本,管他渡边田下,直接拉过来就给推了。一点武士道的气魄都没有。太丢人了!”
⻳田原二郞自然是听不懂汉语的,他只知道沈子成就是他们这次来要刺杀的目标,也看过沈子成和朱棡的画像。但是现在看不到人,只听声音,是肯定听不出来的。⻳田原二郞贴在船舷上,⾝体都被海⽔打<img src="in/shi.jpg">了,风一吹过,还有些夜寒,本来就十分遭罪,但是船上两个人磨磨唧唧,没完没了,实在是让他心头火起。
沈子成终于动手在船舷上碰了两下,⻳田原二郞已经烦的要炸爆了,只待着船上这对狗男女赶紧去房中亲热去,忽然听到嗖的一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img src="in/xiong.jpg">口就是一疼,低头一看,一支短弩自上而下,深深的刺⼊了<img src="in/xiong.jpg">膛,只留下一个箭尾还在外边轻轻的得瑟!
“哎呀!八格牙路…”⻳田原二郞再也忍不住,呼痛出口,手一松,整个人就跌⼊大海,却没有溅起太大的⽔花,他这样的⽔平,要是放在六百年后,应该能被⽇本跳⽔队的导领看中,选去专门练练跳⽔去。
船上船下的反应不同,那些甲贺武士和海盗一听沈子成叫了出来,马上就知道行刺曝光,只能趁<img src="in/luan.jpg">硬来了。一个个手⾜并用,顺着套索朝上猛攀。
船上的卫兵、锦⾐卫和晋王侍卫,本来也有值夜的,但是远远的看到沈子成在那儿跟人说话,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打扰,就躲得远远的,也不敢偷看偷听。如今一听沈子成⾼呼,再有落⽔和呼痛的声音,顿时醒悟过来,刀剑出鞘就朝船头猛扑。
沈子成拉着苏坦妹一直跑到舱门处,这才冷笑道:“看热闹吧,这次是⽇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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