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午,一艘碣石巡河船队返回函⾕关,带回了徐庶已在⻩河左岸登陆的消息。同时,徐庶在传递的战报中,忧心的请求速战速决,朔方郡士兵都是紧急集合起来的,未及携带⾜够的保暖设备,沿途一路急行军,非战斗减员极其严重。
“主公在函⾕关集结大批船队,无论函⾕关上怎么示弱,西凉兵都处在惊疑状态,比所不料者,我军动员如此之快。目前敌军主将一路追击而来,尚不信主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集齐重兵。冬⽇苦寒,敌方必然想夺取落脚之处,一旦发动攻击,必全力以赴。而一旦接战,我军兵力必然隐瞒不住,望主公明察。”
刘备翻来覆去的看着徐庶的信:“非战斗减员极其严重,徐庶既然叫苦了,形势一定很严峻,有可能敌军一旦掉头攻击他的营寨,他必然阻拦不住。这样吧,让战船再辛苦一趟,运送一些补给品,通知他明⽇一早我全军出击,要他坚守营寨,注意配合。”
刘备放下徐庶的信件,愣了半天神,下令道:“命令靠在函⾕关的船队,今晚乘夜离港,明⽇正午过后再开回来。船离港时,要尽量做得鬼祟点。”
仰首向关外的方向眺望,一片片屋角遮挡了刘备的视线,晃了晃脑袋,刘备低声嘟嚷:“铁钉这玩意,西凉兵肯定没有,用绳子捆扎出来的梯子,一⽇夜一造不了多少。西凉兵刚才的试探是在威示,面对如此坚城,一定很头疼。造梯子不如造木筏,只要船队离港,西凉兵必然乘木筏顺流漂下,自函⾕关背后发动攻击。老曹啊,老曹,你的兖州兵明天别想清闲…”
次⽇一早,天<img src="in/yin.jpg">沉沉的,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枯枝、屋角上结着⽩⽩地霜,士兵们呼出的热气迅速被寒冷呑噬。青州各部开始生火做饭,关墙外,凉州兵营寨也忙<img src="in/luan.jpg">起来。齐备地一⾝铠甲,伫立在关墙之上,青州诸将围拢在左右,不停地跺着脚,哈着手。
曹<img src="in/cao.jpg">顶盔贯甲登上城楼,⾝后跟着鼻青脸肿地曹洪。一见刘备劈头就问:“玄德,我军出战时排在何处?我担心西凉兵乘木筏偷渡函⾕关。我要留一个军团在关外,所以,只能派一个军团给你。”
刘备赞赏的点点头说:“不如两个军团全留在关外,如何?”
曹<img src="in/cao.jpg">沉默的看了看刘备,一狠心,直截了当的说:“玄德公,我兖州改⾰军制,奈何战斗力总是提⾼不大,今⽇我兖州军团参战,正是想向玄德公讨教一下征战、杀伐之道。”
刘备心中暗笑,依他看来,曹<img src="in/cao.jpg">的军制改⾰是成功的。他的军队以宗族为战斗团体,族中优秀者出任尉官,每一支队部手⾜同胞都是乡老乡亲,这已经类似与西欧中世纪的庄园主队部,战斗力与其它队部比较要远远超出,奈何这支队部初战遭遇地是绝对优势的青州兵,两相较量下来,难怪曹<img src="in/cao.jpg">信心不⾜。
“若士兵连自己征战、杀伐所缴获地战利品都不能自由支配,如何能让士兵奋勇?”刘备一语道出了兖州兵地弱点。
曹<img src="in/cao.jpg">眼珠转动,沉默不语。
“陛下吃过了吗?”刘备问。
曹<img src="in/cao.jpg">神不守舍的回答:“已经吃完了,群臣们正在埋怨玄德公,昨⽇为何放空船离港,难道不能先载皇帝脫离险境?”
刘备深深的叹了口气:“孟德兄,关后也需加強兵力。这样吧,我只要你一个师团⾜够了。”
曹<img src="in/cao.jpg">傲然回答:“西凉兵能战在于骑术,如今他乘船而来,我据岸而守,一个军团还受不住一段河岸吗?玄德放心,我亲赴河岸指挥,兖州第一军团由曹洪统领,全由你调配。”
此时,关墙外西凉兵开始出营,一**骑兵鱼贯走出营寨,与弓箭<img src="in/she.jpg">程这外,扎住阵脚。骑兵背后,无数地步兵数十人一组抬着耝长的圆木,缓缓前进。
居⾼临下,刘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平静地下令道:“千嘉旗,打开关门,准备出击。”
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函⾕关门楼旁的旗杆上,升起了出战旗。首先,出场的是⾚红⾊近卫军旗,旗上黑线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傻熊。随后,关羽的飞虎旗、张飞的飞豹旗、典韦的岩石旗紧随而上。等到刘备的嘉旗升至杆顶,旁边的旗杆上,升起了幽州军团⾼顺、太史慈的战旗。
这是函⾕关墙上第一次亮出了军旗,刘备的嘉(看不清字,以此代替)旗陡现关上,西凉兵的前进步伐为之一顿,氐族、羌族兵、羯族兵低声谈论:“大熊,是辽西的那个大熊来了。他怎么会在这?”
一阵喧闹过后,一个苍凉、悲苦的声音唱起:“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凉州兵响应这首歌曲,加⼊了合唱,苍凉悲苦的声音象是阵阵呜咽,象是庒抑不住的呐喊。整个西凉兵阵营士气为之一震,充満了一去无回的觉悟。
昔⽇,霍去病攻占匈奴西域的焉然山后,匈奴人曾悲唱过这首歌。一百年后,他们卷土重来,五大胡族⾼唱着这首战歌,占据了大汉五大河流最肥美的膏腴之地,当然他们是摆出恭顺的姿态,获得的合法赐地。如今,当年匈奴造成的瘟疫在南方再度爆发,南方的汉人将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死于这场瘟疫,而刘备也在这年将部分胡族赶出家园,部分流落到凉州的匈奴兵、鲜卑兵残余再度唱起了这首歌。
或许,没有刘备,他们将在数十年后,完成他们的休生养息计划,冲⼊汉人的家里,把汉人的财产占为己有,毁灭汉人的城市。让城市街道长満野草以便放牧牛羊…
关外地歌声越来越大,刘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来人,催请圣上登城点校。众将,准备出战。”
隆隆地战鼓声中,紧闭地关门缓缓打开。
皇上在卢植等人的搀扶下登上城楼,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过,关內大道上排列整齐的士兵齐齐以<img src="in/qiang.jpg">杆顿地,发出一声怒吼:“呼嗨!”
随着军号声响起,刘备的嘉旗缓缓降下半格。正中的主旗杆上,代表皇帝的龙旗缓缓升至杆顶,士兵们齐声<img src="in/huan.jpg">呼:“万岁!”
这面龙旗是连夜赶制的,皇上只⾝逃命,仪仗全部丢失,刘备找了一块⻩绸,请卢植用丹砂在旗面上璁了一只腾龙,作为皇帝地军旗。这是大汉自刘邦之后,几百年间第一次在军中升起皇旗。那一刻,几个老臣热泪盈眶,忘却了刘备诸般桀骜与不敬。
皇帝唯唯诺诺的接过刘备献上地佩剑,软弱无力地向诸军挥挥手。
刘备越前一步,⾼声下令:“起鼓。”
鼓声隆隆,士兵们开始原地踏步,甲而“哗啦啦”的作响。鼓声间隙中,刘备⾼举右臂,单手握拳,大声宣告:“吾皇有令,有进无退!”
众军齐声应合:“有进无退!”
刘备一挥手:“狼骑左锋,出战!”
太史慈一晃长<img src="in/qiang.jpg">,长啸一声,引领狼骑呼啸而出。
刘备再度⾼喊:“吾皇有令,有我无敌!”
众军齐声应合:“有我无敌!”
刘备一指关羽:“近卫第一师右锋,出战!”
关羽一声不吭,催马引领着近卫第一师冲出关门,列阵右翼。
在刘备的指挥下,张飞引领近卫第三师,典韦引领近卫第二师,曹洪带领兖州第一军团,接踵出关,列出央中。⾝披重铠的雷骑,在前方士兵的遮挡下,躲⼊了中军。
几名侍卫尚在等待刘备下关,<img src="in/ying.jpg">着寒冷的冬⽇,刘备做了几个扩<img src="in/xiong.jpg">动作,呼出了一口热气:“还有什么运动,比得上这冬⽇的早晨上阵搏杀,真是让人热⾎沸腾。”
在众臣的惊愕中,刘备冲关外张开双臂,狂热的大喊:“人世间所有的成就比起战争来,都微不⾜道。⽗神啊,我爱死战争了。”
不等众臣反应过来,刘备接过侍卫递过的战盔,右手敲击<img src="in/xiong.jpg">膛,冲皇帝行了一个军礼,一阵风的冲下关墙,那狂疯的神情深深落⼊皇帝与大臣脑海。
曹<img src="in/cao.jpg">躬⾝向皇帝施礼告退:“微臣也要去关外指挥战斗了。”
关下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刘备骑着栗⾊战马,⾚盔⾚甲,红⾊的披风随风飘<img src="in/dang.jpg">,象一团火云冲⼊中军。
“他*的,这是在打仗,还需要排队吗?左右两翼为什么不出击?命令左锋、右锋出击。”刘备耝鲁的大骂着。
军号声响起,左右两翼项被电着一样,飞快地向敌军两侧移动。西凉兵大阵分出两支骑兵<img src="in/ying.jpg">向刘备的左右锋。太史慈一声唿哨狼骑兵划出一支斜斜的大弯,引领着这支骑兵远远的离开场战。关羽一声沉喝,硬桥硬马地与这支骑兵撞在一起,绞杀作一团。刘备一拍⾼顺肩膀:“此处归你指挥,我去引开敌军主力。”
“近卫第三师,随我来。”刘备一挥马鞭,跃马出阵,侍卫⾼举⾼擎嘉旗紧紧尾随。张飞暴雷般一声怒吼,催动第三师团追随。
刘备马鞭一指左侧,张飞意会,长矛斜指被太史慈引走士兵而暴露出来的敌军右翼,万马奔腾,刀<img src="in/qiang.jpg">闪亮,士兵们杀气腾腾。
西凉兵迫不得已,中军步骑参杂,<img src="in/ying.jpg">击上来。刘备一甩响鞭,士兵们再度调整方向,向敌军右侧切去。就这样,刘备千方百计的想法绕到敌军侧翼,侧击敌阵,被拦截的敌军再三调整方向,拼命拦阻,两军兜兜转转,离场战越来越远。
⾼顺见有机可乘,立即下令兖州军团发动正面攻击,冲击敌军主阵,场战正面顿时陷⼊鏖战。
此时,关羽的近卫军团渐渐占了上风,敌军左翼步步后退,中军主帅李榷(应为人字旁)、郭汜、张济连续两次添兵,均被关羽奋力<img src="in/chan.jpg">住。
“再加把劲,击垮了那个红脸大汉,我们就能包抄正面之敌。那时,胜利可期。”张济建议再度添兵左翼。
“不行,左翼靠近河岸,场战狭窄,兵力展不开,添不了兵了。”李榷答。
郭汜下令:“放船,命令士兵绕过函⾕关墙,趁敌不备,攻占函⾕关。”
李榷、张济连连附和:“想打破僵局,只有这样了。”
一声号令,几百张木筏顺流而下,直扑函⾕关东侧。片刻过后,喊杀声响起,曹<img src="in/cao.jpg">与強奔河岸的凉州兵<img src="in/jiao.jpg">上手了。一时间,关里、关外、关东、关西喊杀声连成一片,地动山摇。
关墙上,年幼的皇帝面⾊苍⽩,反复追问卢植:“卢爱卿,函⾕关两面被围,关外战况如此<img src="in/ji.jpg">烈,我们是否要暂闭关门?”
“卢爱卿,你看我们胜算几何?”
“卢爱卿,刘备、曹<img src="in/cao.jpg">都已出战,关內只剩一个无名小将(周仓)与六晨士卒,此地全安吗?”
卢植手抚胡须,信心完満的答:“玄德征战沙场,历百余战,战必胜,攻必取。今⽇他亲自出阵,一定不会有事。再说,关门正面还有近卫第二师和雷骑军团挡在那儿,此地安如泰山。”
正说着,兖州兵团挡不住凉州军连续扑击,整个阵形摇摇<img src="in/yu.jpg">坠,随着一声号令,近卫第二师举步向前<img src="in/ting.jpg">进。
皇甫嵩看见皇帝越发慌<img src="in/luan.jpg">,出声安慰道:“臣征战沙场多年,未见到如此悍斗的场面,两方士兵都寸步不让,杀得如此难分难解。兖州兵能有这样的战斗力,真让人惊讶。不过,听说青州兵凶悍更甚于兖州兵。现在调上去的那员勇将,我看是刘玄德的亲侍,有他上前一定能稳住阵脚。”
关下,手舞着两把大铁斧的典韦似乎在用他的咆哮印证着皇甫嵩的话。凉州兵的正面仿佛遭到了一只大铁锤的击撞,陡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逐步后退,危急的战况迫使凉州军再度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