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设想一定是非常之重要,德皇的手在颤抖,半晌之后他却没有说出他的设想,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头摇道:“这有些令人震惊,也许会震动欧洲,在我正式决定以前,您可以暂且当作一个人私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好了,亲爱的皇帝陛下,我认为我们两国的皇室可以联姻。”
果然是令人震惊!不仅是那两位将军面面相觑,就算是我心中有所准备,乍一闻言之下仍是不住心惊,我凝视着他的双眼,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在那一刹那甚至十分的怀疑这位皇帝的种种举动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这一联姻虽说是我们娶了个德国公主媳妇儿,不过得利最大的就是德国!
一旦联姻,随着英德关系破裂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化,这两个家国的全面对抗很快就要到来,英国将立刻疏远于我,我下定决心要在此次欧洲形成中解决的国中定位问题…做一个大英帝国在亚洲的代理人,将会成为泡影,英国在防备好德国的同时,兼顾着防备我,同时会在亚洲寻找新的代理人,比如印度阿三,甚至可能是鬼子国!而随着法俄联盟的缔结,英俄关系解冻,北方的形势持立刻发生变化…没有了英国人在背后撑<img src="in/yao.jpg">,在欧洲布局防范,我无力独力对抗俄国人…哪怕是德国人帮忙!
而南方也是一样,法国人将立刻会获得英国人的帮忙,我所安排的那些宗藩关系的布局将完全失效,西面的尼泊尔立刻就会失去对西蔵的屏障作用,我也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蔵分割出去。
总之一句话,除非立刻发生世界大战。否则我不可能有实力面对英国人的绞杀,德国有那个本钱但我没有,这些年的点点进步和发展。基本上是建立在英国人幕后地支持之上的,一旦开罪了英国人,后果不堪设想。单为这次出访的行程安排我就已经惴惴不安会不会在此问题上让英国生出警惕心来,而一路之上的大英帝国全球舰队的护航恐怕也不仅仅是护航而已,也有相当部分的实力展示的意图吧。别看我手里有一支全球前四地海军,但是离开了英国人的羽翼,我不会有那个实力来维持它地运作。
威廉啊威廉。也许你还是个扮转吃老虎的⾼手呢。
当然,威廉的本心一定是好的。他也想在亚洲有一个坚实地盟友,国中近些年的向上势头表现出了一个大国的实力,出于这方面考虑,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上述的情况发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把不着搭进自己最宠爱地女儿去。
拒绝一个自傲的人的建议是很难的事情,如何措辞让我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幸好一旁的施利芬替我解了围:“陛下的家事,本来不应该有我说话的地方,但是陛下还应该为我们的客人想一想。他们是英国人的盟国。”
施利芬的话又有些隐含<img src="in/ji.jpg">将,有些怀疑的目光落在我⾝上,连带的德皇也开始审视起我来,我只好硬着头⽪笑了笑应道:“那真是荣幸之至了。他们恰好同岁,如果能够在十几二十年后举行一场见证中德友谊的婚礼,那将是全世界的盛典。不过这还得跟皇后商议,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不知道她会有多开心。”我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心里连轴转着,转了严肃的脸⾊应付施利芬道:“至于英国方面,想必他们不会⼲涉这个吧,我们只是盟友关系而并非隶属关系,朕是国中至⾼无上的皇帝,朕没有听命于人的习惯。”
“说的对。”威廉仍然没有放开我的手,热烈的摇动着,一面对着自己的两个陆海军的重臣道:“朕要推动此事的进行,对了,皇帝陛下,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有一件东西必须要给您看。”
威廉一挥手,侍从们取来一份文件,威廉展开了摊到我的面前道:“这是那个没有教养的尼古拉给我的书信,那是在1892年,您的军队刚刚击败了他们不久,他将您比作有意呑没欧洲的魔王,邀请我的家国共同对付您。而我那时候的立场您已经都知道了,总之,德意志的诚意完全的向您展现了。”思索了一下补充道:“至于与大英帝国之间的关系,德意志将尽力补偿您的家国可能将会受到的损失。您可以让您的皇后及臣僚们分享这份来自德意志的友谊的建议,当然,这是一个提议的草案,我也需要征求皇后以及臣民们的意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希望施利芬先生访问贵国的时候将能够正式向您提出这个建议。形式方面,我希望贵国能够出派一个重要的大臣来求婚。嗯,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陛下,上帝应当知道这一刻我的心有多么的<img src="in/huan.jpg">喜。这样的话,中德联合舰队就可以以公主的护卫舰队的名义留在国中了,提尔⽪茨,瞧见了吧,我有多么的为你着想。”
威廉的年纪比我略微大几岁,此刻却像是一个年轻了十岁的青年,看得出他是真的喜<img src="in/huan.jpg">,也许是相信我的家国从此将走上一条上坡路,为着自己的女儿而⾼兴。也许是为了解决了海军联合舰队的存在名目问题,也许又是为了他的世界计划的顺利开头…
总之,我的出现的确让他很⾼兴。很快的,天⾊已经渐晚,皇后那头早已安排了晚宴,派人来询问是否要与两位将军一起共进晚餐,另外请示晚宴的开始时间。德皇表示要留两个阿尔弗雷德一起吃饭,这样的话,我也要叫来两个对等的大臣一同⼊宴才算匹配,所以与德皇说了派人去叫了林泰曾代表海军,铁良代表陆军来参加德皇的晚宴。刘步蟾由于要率队与普鲁士亲王海因里希共同<img src="in/cao.jpg">演,所以海军就只有林泰曾一人随驾来到了柏林。
因为是临时的决定,所以安排上就有了一些空当,趁着这个当口,我与施利芬闲聊了几句有关他的两线作战计划的內容。施利芬看上去总是<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in.jpg">郁郁的、但是言行上由始至终都保持着严格地礼节,他显然在思索着国中加⼊之后的变局。我见他有些想的打结了,笑了笑向德皇打了个招呼,要求四人站成一条直线道:“由东向西,威廉陛下是三号位,我是三号位,施利芬先生是二号位,而提尔⽪茨先生则是四号位。分别代表国中,俄国。德国和法国,德国实力最強,而国中实力最弱,德国面临着东西两线作战地问题。那么俄国又何尝不是?施利芬先生,请您想一想,如果最弱的国中将次弱的俄国牢牢的牵制住,那么不是可以让您的计划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来利用了么?但是…”我笑了笑回归座位道:“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迅速的击败法国。”
德皇也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不成问题。在法国人面前,德国有充分地自信。施利芬您说是吗?”
“是的陛下,如果有海军地帮助,那么英国人的帮助幅度可能也会降低,当然也有可能提⾼。这些都需要充分的论证和演习来验证。”施利芬抬头道:“请陛下给我时间。”
“朕给你时间。”威廉二世看着施利芬点头,转头对我介绍道:“他早于1891年担任总参谋长之有就开始研究如何对付法国,1891年我们就有一份…”施利芬的脸⾊有些不自然,打断威廉道:“陛下…”
“没关系。朕信任我们地朋友,要知道在远东,法国人也威胁着这位皇帝陛下的南部疆域。”虽然如此,但还是有所收敛的转头继续对我说道:“六十个师,六十个德国师就可以彻底击败法国。哼…”威廉像是想到了什么,傲慢的冷哼了一声,用<img src="in/yin.jpg">冷的语调道:“我在位以来,我地幕僚们,欧洲的那些统治者们总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嘿,要不了多久…”看了看提尔⽪茨和施利芬点了点头道:“在我己经拥有了一支強大的陆军,再拥有一支強大的海军之后,我的话就自然会有人洗耳恭听了!为了这个,你们两位很有功劳。”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德军有这个能力,只是战争一旦开打,所有的计划都必须做出相应的修改以面对当前地形势,在战争之神面前,没有人能够百分百的永不言败。我叹息着,德国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不凑巧了。这个民族注定的艰难,百战艰难,除非…除非大英帝国不存在,或者那道海峡不存在。
今天的话题实在太过拘泥于军事层面了,所以我试着将话题转回到我布下的那个饵中间去,用叹息的语调说起了我的工业化所面临的问题:“我的工业大臣跟我抱怨过,说我的帝国工业基础实在是太差了,比起德国来,几乎要落后了一个世纪,陛下对于这方面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工业?”威廉有些讶异的看了看我,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态来,向我歉意地笑了笑道:“不是针对您的问题。而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话题,有人说农夫用的锄头也叫工业,我很鄙夷这种看法,那些只能叫工业的附属品。皇帝陛下请您了解,工业永远是受着战争刺<img src="in/ji.jpg">的,没有战争的需求就不会有工业的发展,如果您觉得您的家国工业程度太低,那是它们所受到的战争的刺<img src="in/ji.jpg">还不够。农夫们那些可怜的需求,永远不能満⾜工业那大巨的胃口。”
一番话说得我刮目相看,这不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能有的见识,看来这位德皇,要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明的多。我点了点头道:“陛下说的是,但是我的家国不管怎么样,其实还是受到制肘的,为了解决工业所面临的问题,一是要向德国多加学习,另外一个还是希望我们的友谊能为我们两国一起解决资源问题。”
“西班牙人已经不配拥有海外领地了。”威廉不知道我心里已经转过了许多心思,依旧继续着他的思想轨迹道:“这些年来我也思索这个问题,德意志的新秩序必然会开罪许多家国,以前我觉得法国人和英国人将会是德意志的大敌,因为他们占领的海外领土最多嘛。听了你的建议,想来从最弱地家国⼊手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哈哈。德国也从您那里学到很多呢。譬如对没有教养的俄国人,就给我很多启示。”
我笑了笑,知道应当点到为止。于是岔开话题道:“工业也不仅仅是战争地需要,我的家国几乎是刚刚起步,德国的公司如果能多多的到我国发展带动,国民待遇是不必说的,就算是我人私,也愿意⼊股呢。比如齐柏林伯爵,就在我国取得了大巨的成功。”
提尔⽪茨揷话道:“是了。飞艇是我们的优势领域,贵国海军在这方面地进展给了我很大的启示。所以,很期待林泰曾伯爵地到来呢。”转而向威廉二世道:“陛下,国美的马汉将军有一本海权论,我读了很有心得。而见到东方人使用飞艇与海军协同的能力,让我有新的收益,飞艇将会给海军带来翅膀,侦察地作用在东方的那场海战中表露无疑,陛下。我郑重建议,海军也应该⼊股齐柏林伯爵的公司。”
“飞艇的作用不仅仅是侦察,阅兵式上的飞艇载重量已经达到了十五吨,它完全可以用在陆军地地面攻击上。”施利芬展眉道:“当然,飞艇用在后勤上是最好的。那是德意志的骄傲。”
“说得很有道理。”威廉二世笑道:“齐柏林是伯爵,朕答应你们,拟定出一份完善的计划出来之后,朕晋你们伯爵。”
提尔⽪茨和施利芬对视一眼。掩饰不住心中的<img src="in/ji.jpg">动。
此时林泰曾和铁良也已经到来,晚宴上自然是气氛很融洽,这一天几乎是谈军事合作的一天,明天将是工业领域的合作会谈,这也提前一天进⼊到正式的府政间洽商会谈地实质<img src="in/xing.jpg">合作计划,基本上我今天除了在大局方面稍作指点之外,重点就要放在德皇提出的联姻计划上了。
我要慎重考虑。晚宴的气氛主要集中在家庭的话题上,四个陆海军的将领都没有揷嘴的余地,互相介绍是为了后面几天的相应对口的讨论和谈判能够有一个友好和轻松的氛围。
好在德国的奥古斯塔皇后很谨慎的对丈夫的提议没有作出明确的肯定,隆裕自然<img src="in/huan.jpg">喜,不过不是她自己的儿子,脸上有一些淡淡忧虑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个大国应有的矜持,总算没有失礼。
回到恺撒大旅馆之后,我召见了重要的随团员官,要他们充分做好准备,虽然这是早已完成的功课,但是还是要求他们再次把自己负责的方面整理清楚,未来几天的谈判很关键,德国人将会付出多大的力气来帮助我们,就看这几天了。
工业,海军,陆军,这是相关联的,张之洞总负责,行银业等经济领域的由盛宣怀总揽,民用部分包括农业,这些由善耆考虑。
从朴斯茅斯离开的时候,外<img src="in/jiao.jpg">部尚书载滢就留在了英国,他也向我发来电报通报了乔治王子返回英国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在德国发生了什么,最近几天英国人想必会有所盘问,请旨定夺应对方略,我的回复是让他把一切都推在德国人⾝上,強调自己是小国弱国,不能拒绝德国的热情。一切等我去英国了再说。
德皇给我安排的行程是7月6⽇从不来梅启程赴英国,每年的这个⽇子,这位皇帝都会按照惯例到北海出海巡视,正好以一个亲自送行的姿态来表示对我的特别重视。
7月6⽇去英国,就是在访问德国后的第21天才到英园,这其实对英国很傲慢了,所以我特意<img src="in/jiao.jpg">待载滢要充分的扮可怜争取英国人的同情,在英国人已经感受到德国人的自大和傲慢的时刻,这一招也许能为我消减不少的庒力。另外听说维多利亚女王的⾝体不好,紧急从馆使要来了一些中草药以及一些东方的凝神静气的香料之类,这些小东西也许比正式的国礼更加能够起作用。
在这两个大国之间跳舞,尽管是个正确的策略,但是也累得很呢。德国人自大而敏感,英国人则是傲慢而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得罪其中一方。嘿,好在我的转移视线用的<img src="in/you.jpg">饵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就这么想着事情,眼⽪就开始打架了,这一天是让溥英与我一同睡的,清朝历来的传统,皇帝与皇子之间永远没有普通人家那种⽗子的慈爱感情,我今天这一举动也让溥英受宠若惊,我问了他喜不喜<img src="in/huan.jpg">那个洋人小公主?溥英<img src="in/nai.jpg">声<img src="in/nai.jpg">气的回答让我啼笑皆非:“皇阿玛,她臭臭的,不过生得比额娘还好看呢,皇阿玛,儿臣还是喜<img src="in/huan.jpg">额娘。”
这孩子的话也让我想起了宮里那个事情,不知道载洸有什么收获没有?他的电报说没什么进展,倒是老佛爷的⾝体似乎又有了反复,这让我又有点提心吊胆。国內李鸿章传来的消息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回疆的剿匪进展有条不紊,徐世昌人稳重,防线收缩几乎是滴⽔不漏,回部十几万人几乎就快要把马杀光了,没了马,那些回子更是不⾜为惧。徐世昌智计不错,可以多家培养培养,将来让他做总参谋长,那么这个剿匪事情一了,就要尽快的调他跟施利芬。载沣的陕西一省军改工作也已经进展得有板有眼了,陕西的军改眼见就能在一年內完成,这是一个创举,接下来的其他各省推广工作就可以照搬陕西模式,而且对陕西地方员官怀仁,也是让那些军改就是端军官们的饭碗的谣言不攻自破,接下来的其他各省也许能顺当一点。
倒是袁世凯奏报⽇本在自行开工建造两艘战列舰,派人去查问了,对方回说是在条约规定的许可范围之內,一时之间只能加強防范,同时他东海总督下面也有密折奏说新蜀岛(原四国岛)上的主户互助户计划推行有一些⿇烦,治安事件较为多发,请多派教师以及新儒<img src="in/dang2.jpg">人员来多加教化。袁世凯当然有应对措施,他还报称天海国截了一批⽇本的战犯去了天海岛,其中包括皇上曾经见过的东乡平八郞云云。
天海国也没少给我添⿇烦,松平志男又跟我要钱,另外还狮子大开口,想要几艘皇家海军舰龄偏老的老舰让他组建一支像样的海军。这些都<img src="in/jiao.jpg">给李鸿章去应付。
梁启超一行三人已经到了江宁府,已经开始了暗访,一笔条陈就是鹿传霖的确生活豪奢,而且似乎与地方的士绅有银钱往,瞿鸿机则的确行得正,是一个廉政的清官,依皇上前旨,只是观风,并未揷手地方云云。南京官面上也没有人知道三人已经到了。
当然,我是不信的,地方督抚在京北还少了耳目了?只怕三人一出京,那边就知道了,只是鹿传霖居然知道有钦差暗访,还生活豪奢?
国內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些琐碎,一一批复了,那头溥英早已沉沉睡去。招呼隆裕睡去,夜一无话。
次⽇一早,因为早已说了,今天是与德国府政谈判的⽇子,所以,全部人员都集合在大厅之中,等待着我的训示而后开始这几天的合作谈判。
张之洞我说得最多,也是最关切的,他所负责的也是门类繁多,我也要在未来几⽇亲自参加他们的会议。善耆我用心最少,毕竟他头上那顶悯农的帽子只是个虚的,他的实真⾝份似乎全欧洲只有梅塞施米特一个人知晓。
恺撒大旅馆门前的菩提树下大街上,到处揷満了德国的国旗和我的明⻩龙旗,军乐队鸣奏着《舂江花月夜》…这首我用来暂代作为国歌的曲调。仪仗兵从旅馆门口一直绵延开去,数十辆马车正在等待着来自国中的客人。
半个小时后,马车队列缓缓启动,向着德国的心脏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