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満志地回到家,发现老洪未归,小禾也不在房里。
刚才我去连恒家十分匆忙,也没带上她,不知这小丫头跑哪里疯去了?
正准备去问福嫂,忽听偏厅里传来小公鸭的声音:“哎哟!祖<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你轻些!痛的又不是你!”
我推门进去,惊诧地看见小禾正挽着袖子,气势如虹地帮阿布挤着青舂痘。可怜小阿布疼得把两<img src="in/gen.jpg">蜡笔小新般的眉⽑全部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花。
两人见到我进来,连忙停下动作,双双行礼:“见过夫人(姐小)!”
我仔细观察阿布的脸,一夕之间,该同学的青舂痘以星火燎原之势全面爆发。
我皱眉头摇:“挤哪能挤得好?还会留下疤痕的!”
阿布哭丧着脸:“那咋办?小禾都喊我‘红⾖饼’了!”
我扑哧一笑,睨向小禾。红⾖饼?蛮形象啊!
我笑道:“教你个法子:将新鲜枸杞子打烂后,用杞子涂于面部,每天涂一两次次,约七到十天后,脸上的痘可见明显好转。平时注意勤洗脸、多喝⽔,饮食尽量清淡。”
阿布喜道:“真的有效?”
我大笑:“我非神医,你先试试看吧!”
小禾敬佩地看着我:“姐小!你什么都知道耶!”
其实这个法子,是以前的生学仲恺(就是那个和我舂游被怀疑早恋的小班长)在作文里提过的治痘之法。据说他妈妈是开美容连锁店的,称鲜杞子可治面部青舂痘,仲恺依言行之,果然战“痘”成功。
多么遥远的往事啊!
我默默叹息,庒下心中的酸涩感,打起精神,拉起小禾的手:“好啦!找你有事呢!走!陪我上街!阿布,先去叫辆车再回来战痘!”
第一站:洪记成⾐铺。
既然炫装登场,就得配备一⾝光彩夺目的行头。
试穿半天,选中一件红⾊真丝织锦长裙,红得很正,明丽耀眼,衬托得我雪⽩的⽪肤更加莹⽩如⽟;款式轻灵,曼妙飘逸,出自江南服装界大师慕风之手,很贴合我的个人气质;真丝织锦的面料,轻薄舒适,极尽奢华,能充分彰显出布帛巨贾之家的泱泱气派。
我吹一声口哨,对精瘦的凤师傅道:“就是这件了!包上!”
第二站:隔壁洪记绣庄。
选好⾐服,成功了一半。我觉得很有必要来了解一下绣庄的情况,以备明⽇应对。
洪记绣庄的乔管事不在,据说和老爷到某长处会合了。
我采访了铺子里的资深员工王婶,实地参观了绣庄的工作坊,了解到洪记绣庄和姑苏绣庄都是制作苏绣作品,用的是清一⾊的姑苏吴县绣娘,历史悠久,绣法正宗,巧夺天工。
第三站:易氏金线坊。
我和小禾进去参观一圈,并买一块最⾼级的绣品。
明天要收复老洪的心,必须在让他为我惊<img src="in/yan.jpg">的同时,还要洋溢着敬佩和感恩,一颗心从此为我不受控制地跳动。所以,洪记的生意必须要谈成功。
《孙子?谋攻篇》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要赢对手,必须建立在充分知己知彼的基础之上。
我仔细研究了易氏的绣品,发现易江南的确颇为用心,他虽然没有请到姑苏一带最负盛名的绣娘,但绣工也都属于一流,刺绣图案新颖,具有海外的风格,工艺精良,很有竞争力。江南,还是遗传到了他老爹的生意头脑啊!
第四站:胭脂⽔粉铺。
大事一定,顺道买些⾼档化妆品,明⽇可照着连恒狐媚神功小册子里所写,化个美轮美奂的妆,让清⽔芙蓉变⾝为神仙妃子。哇!好期待…
第五站:珠宝首饰行。
晚词的妆奁,让我不得不唉声叹气。这女人的首饰盒里,只有一支朝<img src="in/yang.jpg">五凤攒珠钗,一枚紫金彩凰缨络圈,一付豌⾖大小的镶金红⽟坠子。就三样,估计是成亲时用的。唉,哪里有一点点有钱人家夫人的排场啊!太太太清⾼了!
于是,只好到珠宝首饰行侦察看看有没有价廉物美的。可惜,眼睛把人家铺子里所有首饰都摸抚了n遍,最终还是仓皇落跑。
嘿嘿,贵…就一个字。舍不得花自己辛苦挣来的银子啊!
再次回到家,天⾊已不早了。老洪和洪福坐在大厅里,不住唉声叹气。
我上前请了安,轻声问:“老爷可是为刘大人出尔反尔感到烦闷?”
老洪诧异:“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个?”
“今⽇上午安同知来访,晚词了解到其中的曲折,事关洪记声誉,晚词怎能不关心?”我静静答道。
老洪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安赋康可是胡说了什么?”
我点点头:“的确,安大人的话让晚词十分生气,但…”
他动容:“如何?”
“但是,安大人说刘知府是有头脸的人,必然不会有何非分之想,无非是好奇使然。晚词思忖许久,觉得也有道理。”
他狐疑地盯着我:“那…你的意思?”
“我们可在这城中最豪华的酒楼宴请刘大人,老爷带着晚词和宝带妹妹相陪,就我们四人。只要刘大人肯赴宴,事情就有了挽回的机会。”
“这…成何体统?”老洪愁眉未解。
体统?没想到在自家院子里一向豪放纵<img src="in/yu.jpg">的老洪还<img src="in/ting.jpg">封建的。
我昅口气,一字一字道:“爹爹创业不易,做生意靠的就是名头、人脉、声誉。这洪记的声名怎能毁在我们手中?不就是一顿饭么?与洪记比起来,晚词所做的算不了什么!”
老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半晌,他双目炯炯,起⾝道:“真没想到…你愿意这样!以前…”
我打断他:“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事不宜迟,老爷您安排一下吧!”
“对!时不我待,就明天设宴醉香楼吧!”他点头,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异彩。
我静静提醒:“那老爷今天就得亲自去邀刘大人!一定要说明…只是家宴。”
老洪忙不迭地点头,立马跑到静宜楼上的书房写帖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