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strong>第四十八回黑豹出现</strong>
上回说到聂十八婉言谢绝了慧空大师的好意,但马上感到慧空大师是一位得道⾼僧,是爷爷的朋友,这样回绝,太过冷了大家的一片好心。便跟着说:“其实在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事,只是听说三年前,在这里发生了一场腥风⾎雨的<img src="in/jiao.jpg">锋,死了不少的人,故特意来看看,有所感触而已。在下十分不明⽩,这些人怎么这般的糊涂,为了一个蓝美人,连自己的<img src="in/xing.jpg">命也不顾了?就算他们得了蓝美人,命都没有了,又要来何用?”
慧空大师说:“阿弥陀佛!小施主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世间的一切烦恼、纷争,皆由一个‘贪’字而起。有的人贪⾊,有的人贪财,有的人贪权,其实荣华富贵如浮云,转眼成空。正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死后也不过一杯⻩土。要是世人有施主这般的想法,去掉一个‘贪’字,天下就太平多!”
“多谢大师教导。”
慧空大师看了一下聂十八说:“老衲观施主一脸忠厚正直,內蔵侠义之心。以施主这一⾝不可估量的真气,在江湖上行走,若然一时不慎,举手投⾜之间,皆可伤人。望施主思之慎之,切不可轻易施展拳脚。”
“大师教导的是,在下铭记在心。”
“小施主,其实一个人修练內功,除了強⾝健体自卫与人<img src="in/jiao.jpg">锋外,更可用来治病疗伤,造福人间。”
聂十八有些意外:“大师!內功可以用来治病疗伤、造福人间么?”
“完全可以。小施主,在武林中人看来,內功是令武功达到上乘阶段的不可缺少的基础,主要是用来克敌制胜。若以一个医家看来,除了自己強⾝健体外,更可用来医治垂危的病者伤者。凭施主这一⾝奇厚的真气,学会了气功医疗法,那真是可以令死人复生,经脉断裂可续。老衲有一门气功医疗指法,不知施主愿不愿学?要是施生愿学,老衲愿倾囊相授。”
“在下能学这门医术?”
“完全可以,要是施主学会了,其功效比老衲更⾼。“
“那要学多久?”
“凭施主这样的功力,又<img src="in/shu.jpg">悉各种⽳位,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学会。”
聂十八大喜:“在下愿学,求大师指点。”聂十八之所以大喜,是因为他听说飞天狐邢姐姐为天魔神剑的剑气伤了经脉,要是自己学会了这一门医术,不但可以医好邢姐姐,也可以医治其他为天魔神剑所伤害之人。
慧空大师含笑道:“小施主,那随老衲到山里一处无人的地方,老衲传施主这一门医术。”
“大师,传这门医术害怕人看见么?”
“老衲不得不防。因为试一门医术可医治国全各地重垂危的伤者,也可以令人终⾝残废。万一让心术不正的人学去了,敲榨勒索伤者的金钱还是小事,万一他用来害人,那就为害不浅了。所以老衲这一门医术,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传授的”
“大师棚信在下?”
“老衲的一双眼睛不会看错人。别说小施主是老衲故友的弟子,就是不是,单从施主的眼神和刚才的谈吐,就可让老衲相信言施主了!”
“多谢大师信任在下。”
“施主,随老衲来!”
聂十八随慧空大师来到山里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慧空大师首先讲解如何凝神运气,令真气从中手指、食指的中冲、商<img src="in/yang.jpg">两⽳处渗出。聂十八说:“大师,这一点我会。”
慧空大师惊异了:“小施主以前学过这一运气法!”
“是!但在下以前学的是用来克敌伤人,却不会用来救人医伤。”
“小施主可出指凌空封人⽳位。”
聂十八心想:我学的无形气剑,何只封人⽳位,更可洞穿了对手的躯体。但他担心说出来会吓坏了慧空大师,只好说:“是!”“小施主,你会就更好办了,省却了老衲传施主凝神运气于指的方法了。施主只要用一成的功力,将自己的真气缓缓地注⼊伤者的经脉之內,千万不可急促,不然伤者一时受不了的!”
“在下明⽩。”
于是慧空大师便一一讲解何处的⽳,可医治什么病,可疗理何种伤,如若要令断了经脉再续,便要在一些经外奇⽳处输⼊真气。慧空大师有时一边讲,一边还以手示范。大约花了大半个时辰,慧空大师才讲解完毕,问聂十八清不清楚。
聂十八想了一下,说:“大师,在下清楚了!”因为人体上的经脉和各种⽳位聂十八早已<img src="in/shu.jpg">记在心。何况又格外留神听慧空大卿的讲解,听不明⽩或有疑问时,又马上提出来,因此记得特别的深。
慧空大师说:“小施主,老衲要反问了!”
“大师请问。”
“合⾕⽳可医治何疾?”
“可医治头痛、中风口噤不开和口眼歪斜等症。”
慧空大师点点头:“很好!列缺⽳又可治什么病?”
“可医治半⾝不遂及有关任脉病症。”
“那委中⽳呢?”
“医治膝不能伸屈和半⾝瘫痪等。”
“人中⽳!”
“能治<img src="in/yao.jpg">脊強痛,也是一切不省人事之救急⽳。”
慧空大师一连问了几处不同的⽳位,聂十八都能一一答出来。慧空大师満意了:“想不到施主这样留心听老衲的讲解,回答得准确无误。”
“大师无私相接,在下怎敢不留心听?”
“其实以施主这样少有的纯厚真气,以掌输人伤者、病者的体內,皆可解脫伤者的伤势和病人的痛苦,但不及指法这么奇效而已。”
“多谢大师的惠赐。今后在下能医治伤病者,皆是大师所赐。”
“施主客气了!老衲年事已⾼,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希望施主能代老衲济世救人,造福人间,那天下有幸了!”
“在下将尽力而为,不负大师所望。”
“小施主,你我今⽇相见,可算有缘。现老衲有一本气功治疗指法之书,<img src="in/yu.jpg">赠送施主,望施主碰上疑难之症时翻阅参考,或许可助施主解除伤病者的苦痛。”
“大师给了在下,那大师呢?”
“书中的一切治疗之法,老衲早已<img src="in/shu.jpg">记于心,有它也无用,不如赠送施主以作有用之物。”
聂十八接过书来,长揖一拜:“在下感<img src="in/ji.jpg">大师的厚爱。”
“好好!老衲也该告辞而去了。他⽇施主见到尊师,请代老衲问候一声。”
“一定一定。”
慧空大师微叹一声:“老衲真羡慕他有你这么一个可造之才。”说完,便飘然而去,转眼不见踪影。
聂十八怔了一下,暗想:慧空大师不是武林中的,想不到轻功也这么的好。
更令聂十八想不到的是,慧空大师才是真正的世外⾼人,从来不卷⼊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中去,处处劝人为善,大济群生。在当今的佛门之中,慧空大师可以说是真正继承了禅宗六祖惠能禅师的真传在体。透彻理解了禅宗六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偈语,在佛学造诣上,就是少林寺的主持人也望尘莫及。
慧空大师的武功修为,也秘若深渊,无人能探,也没有人去探。他的医学,更得自一代名怪医三不医活神仙的真传,可以说他是一代名怪医活神仙的隔代弟子。
三不医活神仙将自己的医学传给了公孙蛟儿(见拙作《江湖传奇》),另一部医学秘本,深蔵在南华寺的蔵经阁中,一百年来,积尘寸许,无人翻阅。慧空大师是无经不读的好学之人。一天,他在堆积的旧经之中,发现了这一部医经,翻阅一下,顿时大喜若狂,望空而拜,从此闭门苦读,苦学医经。终于学成了一门绝世的医术。他传聂十八的气功医疗指法,只不过是三不医活神仙医学沧海中的一瓢而且,但却是上乘的医术之一,没有一⾝奇厚的真气,想学这一医术也学不了。慧空大师遥见聂十八伫立江边;目睹聂十八拳击大石的刹那间,隐含一段令人心寒的杀意,他一下惊震了,暗想:现在江湖正是多事之秋,要是此人卷⼊了江湖上的纷争仇杀中去,那不知又给人间添了多少的儿孤寡妇,多少⽩头人哭黑头人了。于是他带着一片佛心,来点化聂十八。他在<img src="in/jiao.jpg">谈之中,一下了解聂十八是自己故友青山老人的弟子,他放心了。再从聂十八的言行举止之间,看出了聂十八的为人之本,更是放心。他除了隐隐规劝聂十八不可轻易施展武功外,特意传给了聂十八这一仁术,希望这一仁术,能磨去聂十八心中的杀意,一心志在救死扶伤,造福人间。慧空大师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了。
聂十八略略翻阅这一部薄薄的医书,知道这一部医书极为珍贵,便小心翼翼地收蔵在怀中,打算投宿住店时,在灯下细读。
这一天,聂十八来到了长沙,正打算投店住宿,想不到在一条街口碰上了半神仙张铁嘴。聂十八十分意外,惊喜地问:“先生,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在热闹的旺市中,为避人耳目,聂十八不便称张叔叔,便改称先生。
张铁嘴笑笑说:“我特意来这里等你。”
“哦!?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时来到了长沙府?”
“要不,我怎敢称为半个神仙?自然其难了你在这时到来。”
“先生别说笑,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间客栈住下来说。”
聂十八跟随着张铁嘴沿着一条大一条大街,往城北而去,张铁嘴又含笑问:“你碰上了慧空大师那个老和尚了?”
聂十八又是诧异:“你怎么又知道?”
“我不是说我是半个神仙吗?”
“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跟着我?”
张铁嘴笑了:“我可以暗中跟着你吗?”
“我不信你什么都知道。你不会真的是半个神仙吧?”
“因为我也碰上了那个老和尚了,他告诉我在湘江边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哦!?你几时碰上他了?”
“在你来前半个时辰。”
“他现在哪里?”
“去了麓山寺挂单。你不必去寻找他,不然,他又劝你吃虾米⾖腐了。”
“虾米⾖腐!?”
“他没向你说阿弥陀佛么?”
聂十八笑起来:“先生,你真会说笑话。”
说着,他们快要到长沙城中一间有名的客栈…鸿运客栈了。聂十八远远看见鸿运客栈的招牌,不由心里怔了怔。他听⺟亲说过往鸿运客栈的经过,这是一间武林中人汇集的地方,要住那单独庭院式的客房,就得要展示上乘武功,才有资格往进去。便问:“先生,我问不是去注鸿运客栈吧?”
“你害怕去住?”
“先生,我不想去招惹不必要的⿇烦。我们还是去找别的客栈住下吧。”“放心,事隔十多年,它已没有以前那种展示武功住店的规矩了。”
“哦?”他们装成刚刚认识的样子,走进鸿运客栈。张铁嘴问聂十八:“少爷,你打算去君山吧?”聂十八点点头,张铁嘴说:“你先别去君山了!”“为什么?”
“因为今夜里,就有人要⾎洗雄风镖局。”
聂十八一怔,尽管雄风镖局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雄风镖局的余赛凤少镖头和史大叔镖师,和自己多少有点关系。三年前,自己刚出江湖时,在东篁店,曾与他们生死相依,与七煞剑门的人⾎战一场。再说余赛凤、史大叔镖师也对自己十分的友好。现在骤闻有人要⾎洗雄风镖局,他不能无动于衷了,问:“为什么有人要⾎洗雄风镖局了?”
“还不是为了蓝美人。”
“雄风镖局怎么也与蓝美人扯在一块了?”
“也不知什么人放出话来,说蓝美人已落到了雄风镖局人的手上。”
“怎会这样?”
“少爷,在三年前,就有人疑心雄风镖局曾染指过蓝美人,因为广州武威镖局的人押运蓝美人,路过长沙时,得到他们的招呼住宿。当七煞剑门的人在<img src="in/ji2.jpg">公山下洗劫了武威镖局的镖车后,找不到蓝美人时,便疑心蓝美人转到了雄风镖局的手里,托他们代运送,所以才有七然剑门人夜袭东篁店雄风镖局镖车的事。那夜一,少爷不是也在场么?”
“不错,那夜一我在场。”
“那夜一,七煞剑门人是惨败而逃,从而令雄风镖局的人将镖车平安送到了目的地。”
聂十八问:“怎么事隔了三年,蓝美人又在雄风镖局的手里了?”
“少爷,这事就扯得长了。一来余少总镖头是武当派的门下弟子,七煞剑门人在东篁店惨败之后,传扬到江湖上,引起了武当派人的注意。武当派声言:有人再想找自己弟子的⿇烦,就是跟武当派过不去。要是七煞剑门人公开去找雄风镖局,不能不有所顾忌。因为这不单是余赛凤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武当派一派人的事,弄得不好,会将九大名门正派都卷了进来;其次,你爷爷那次突然出现,黑豹的威名令他们不能不惊震。七煞剑门的人,一时猜不透雄风镖局与黑豹是什么关系,也不敢贸然再次向雄风镖局下手。但最主要的一点,是少爷你出现了!”
聂十八睁大了眼:“我?”
“对,就是你!七煞剑门的人知道了你是<img src="in/ji2.jpg">公山人,而且还亲手埋葬了威武镖局人的尸体,便疑心蓝美人在你⾝上。就是不在,起码你也知道蓝美人的下落。于是他们暂时将雄风镖局放在一边,千方百计向你下手了。”
“怪不得他们死死盯着我不放了,一直盯着我到了广州。”
“他们总算从你手中夺取了那一块⾎布,知道霍镖师临死之前,托你所说的话和办的事。可是,自从你在⽩云山死后,他们又极力想找出⾎布所蔵的秘密,不惜牺牲人力财力,从你南下的一条路上,凡是你经过、住过的一切地方,凡是你接触过的人,哪怕是客栈中的店小二,他们都找遍问遍了。或者说这一路上凡是与⾎布有关近音的地方、人名,他们都没有放过,有的地方,无端端地给他们连地⽪也翻转过来,有的人无端端地给他们盘问或杀害。”
“穆家⽗女和吴三叔他们,就是因为我,给他们<img src="in/chan.jpg">上了?”
“给他们<img src="in/chan.jpg">上的又何止是他们,凡是广州附近和北上到<img src="in/ji2.jpg">公山的一条路上,姓薛姓谢的都给他们盯上了。只不过穆家⽗女和吴三叫化、邢天燕主仆,特别令他们注意。”聂十八问:“这与姓薛姓谢的人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薛和谢二字,与⾎字同声近音。”
“他们这不是胡闹吗?”
张铁嘴一笑:“世上胡闹的事可多了,他们遍寻仍找不到蓝美人,于是便向雄风镖局下手。”
“他们现在不敬畏武当派和我爷爷了么?”
“自从天魔神剑和三掌断魂现⾝江湖,在扫<img src="in/dang.jpg">了江湖上一些会帮门派后,便建立了什么<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太极门,七煞剑门人又与他们结盟连在一起,别说武当派,就是九大门派一齐联手,他们也不放在眼里了。至于你爷爷,自从那次在⾚壁出现过,以后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他们了解到,黑豹与雄风镖局没任何关系。于是也就不那么怕了。所以胆敢⾎洗雄风镖局,除了要追查蓝美人外。同进也要给点颜⾊让武当派人看看。现在因为吴三叫化的事,他们连丐帮也敢招惹;一个雄风镖局,他们<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放在眼里。前年,他们突然⾎洗了广州外武威镖局、现在,又受⾎洗长沙的雄风镖局了!”
“不是说,⾎洗武威镖局的是那位华服人么?怎么是他们了?”
“华服人,人人都可以打扮,⾎洗武威镖局的,也可以说那托镖的华服人、也可能由七煞剑门的人化装而为。但这次要⾎洗雄风镖局的人,的确是<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太极门人和七煞剑门的人联手而为。听说他们⾎洗雄风镖局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要⾎洗丐帮在湘<img src="in/yin.jpg">堂的堂口,然后才集中力力量,踏平丐帮的总堂君山,令丐帮首先在武林中除名。”
聂十八着急了:“张叔叔,我们不能让他们横行了。”
“少爷要揷手管这一次⾎洗之事?”
“张叔叔,我可不能见死不救,任由他们<img src="in/luan.jpg">残杀无辜。”
张铁嘴点点头:“我知道少爷听到了,必然会揷手去管,绝不会坐视不理。”
“张叔叔,雄风镖局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吧!”
“好!我们马上去。”
“别急,现在还早,他们要在子时后,丑时初才会动手,现在不过是戊时,我们休息一会还未得及。现在离开,会叫人注意。少爷,我这里有一瓶药丸,你带在⾝上,行动前服了一颗就行了!”
聂十八讶然:“张叔叔,我服药⼲吗?”
“你不是要扮作爷爷的面目,以黑豹之名出现吗?一颗药丸服下了,声音会变得苍老起来;这时你开口说话,也没人认出来,那更会令贼人们惊骇,永远也想不到会是你了。”
“好,我带着。”
“少爷,这药服下,一两个时辰后,声音又恢复原状,不会永远苍老的。”
“永远苍老也行呵!”
“那不行,首先穆家姐妹就不会放过我。”
“穆家姐妹怎会不放过你的?”
张铁嘴一笑:“少爷,好好休息会,到时我来叫你,绝不会误了大事。”说完,便转回自己的房间,他感到这个幽⾕大院的少主,⾝怀绝世奇功、一心要平息这一场江湖仇杀。可年纪已二十一岁了,仍不谙儿女私情,不知道穆家姐妹的穆娉娉,早已暗暗钟情于他了。
的确,此时的聂十八,一心要救雄风镖局,制止这一场⾎洗行动,已无暇去想别的事情。他不明⽩张铁嘴话中之话,只是奇怪,怎么张叔叔无端端的扯到穆家姐妹⾝上了?莫非他知道了穆家姐妹现在哪里?好,等这事一了,问问他去。聂十八之所以要去汉口探望穆家⽗女,除了遵守自己曾经说过岭南之事一了,便去汉口拜访他们的诺言外,想办法报答穆家⽗女对自己的深情厚谊,现在更添上对他们⽗女安危的关心。
亥时一过,子夜来临,张铁嘴便从窗口跃进了聂十八的房间。聂十八<img src="in/gen.jpg">本没有睡,他只是坐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运气调息,准备今夜的行动。所以张铁嘴一进来,便轻问:“张叔叔,我们开始行动了?”同时人也飘然下<img src="in/chuang.jpg">。
“少爷,你没睡?”
“我已睡过了。”
张铁嘴一听聂十八说话中气充沛,十分的精神,虽然房间没灯火,而聂十八的一双目光,仿佛是深夜里的两颗寒星,耀耀闪亮,这是內功修养达到佳境的反映。张铁嘴暗暗点头:又是一个黑豹在江湖上出现了。问:“少爷,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们动⾝吧!”
“少爷,请跟我来!”
张铁嘴说完,人从窗口飘出,悄然落在对而的瓦而上,伏下⾝子,正想转头看着聂十八有没有跟来,谁知聂十八悄然无声,早已伏在他⾝后的瓦面上。连自己也不知道聂十八到来,他不噤赞了一句:“少爷,你的轻功比以前更俊了,胜过在广州时的一倍了。”
“叔叔,别赞了,我们往哪里走?”
“雄风镖局在城的西城门口一条大街上,少爷,你看,杀手们也在行动了!”聂十八在星夜下一看,果然有**条黑影,在自己的不远处飞跃出来。聂十八上怔:“他们就住在我们附近。”
“他们同我们一样,也住在鸿运客栈里,相距不远。”
“什么?他们也住在鸿运客栈?”
“他们住的,是价钱昂贵的单门独户庭院的阁楼中,而且将四座阁楼都全包了下来,不是他们的人,<img src="in/gen.jpg">本进不了。”张铁嘴说到这里,感叹地说了一句“想不到过去行侠义之事的黑鹰、青⾐狐狸住过的地方,现在却为这伙⼲杀人勾当杀手盘踞了。”
聂十八说:“叔叔,你看,又有一批人出动了!”
“看来,他们真的下狠心,将雄风镖局的人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幸而碰上少爷及时赶到长沙,不然,雄风镖局老老少少,恐怕没一个人能幸免。”
“叔叔,我们快走。他们已向西方向奔去了。”
于是他们两人似疾飞的夜鸟,在夜幕中一惊而过,悄然落在雄风镖局附近⾼楼的瓦面上,俯视镖局內外的情景。
雄风镖局深重大院,门面雄伟,金漆铜环大门,左右两只蹲伏的石狮子,左右⾼大的围墙下,都有系马的石桩,另有一杆⾼⾼的旗杆,飘着一面锦旗,写着“雄风镖局”四个大字,在深夜寒风中飘扬。
早舂的二月,长沙天气仍然是异常的寒冷。长沙城內外,万籁无声;家家户户,闭门<img src="in/shu.jpg">睡;大街小巷,绝无人踪。湘江河⽔,在寒风中呜咽流动,似乎预示着长沙城內将有一场惨绝人寰的事件要发生。
第一批先到的黑⾐杀手,一个个轻功不错,有的跃上了雄风镖局的⾼大围墙上,有的伏在雄风镖局大堂的瓦面上。后赶来的一批杀手,人数有十多个,封锁了镖局附近的大街小巷各个路口,有的埋伏在四周,严噤任何人来往,也防止雄风镖局的人逃生。看来他们这一次⾎洗镖局的行动,布置得十分周密,如一道无形大罗地网,将整座镖局都罩住了。
聂十八在隐蔽处不噤暗暗为雄风镖局担心:他们怎么睡得这么沉?敌人来了,竟丝毫也没察觉?
首先是两个黑⾐杀手跃下,落在镖局大厅前练武场上,惊动了镖局的守夜人。其中一个提刀跑出来喝问:“谁?”
可是他的吆喝声刚起,一条人影骤然闪到了他的⾝边,手中刀光一闪,他惨叫一声,便倒在大厅前的石阶上。跟着大厅內锣声响起,整个镖局立时惊动了。首先是史大镖师带了几个镖师、趟子刀手步出大厅,四周火把燃起。史大镖师在火光下看,只见三条⾝穿黑⾊紧⾝劲装的汉子,一字排开站在练武场之中中一间的一位汉子,竟然是独臂的人。他再往墙头上望去,也有人影晃动。
史大镖师看见了不自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冷气。他是一位老江湖,知道今夜形势极为险峻,并非一般寻仇生事的人。他尽量不意让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忍着气向那三位汉子拱拱手说:“三位英雄请了,敝局不知任何处冒犯了三位,还望赐示。”
独臂人一声冷笑:“姓史的,你还记得在下否?”
史大镖师一听,更是一怔:“阁下难道是七煞剑门的司马三侠?”
独臂人狞笑着说;“正是在下!”
原来这个独臂人,正是七煞剑门然梦飞的七大弟子之一,排行第三,复姓和马名武,江湖上人称的天绝剑司马三侠,同时他也是三年前带队在东篁店拦劫雄风镖局的蒙面锦⾐人,曾经被聂十八的一支箭<img src="in/she.jpg">伤了右臂,后来又被黑豹碎断了他的左手,他逃得<img src="in/xing.jpg">命之后,回到熊耳山,左手全废,锯了下来,右臂却医好了,变成了一个独臂之人。本来像他这样残废之人,不应该再在江湖上丢人献丑才是。可是他报仇之心极大。咬牙切齿,誓必报那东篁店之恨。三年来他苦练剑法,从而剑法大进,不仅补偿了他失去一臂的功力,似乎武功比以前更好。这次,他带了三位剑手元杰、元雄、元勇和五名武士,前来⾎洗雄风镖局,以报东篁店那夜惨败之恨。当然来的不只是七煞剑门的人。还有<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人极门的几位⾼手以及为太极门收服的一些亡命之徒。而司马武却先带人赶来。
史大镖师虽然已知今夜这一场仇杀更难以避免了,仍忍着气问:“三侠今夜前来…”
司马武问:“东篁店那夜之事,你没有忘记吧?”
史大镖师更加一惊:“那位蒙面锦⾐人就是三侠?”
“少跟我三爷罗嗦。叫你们的余总镖头前来见我!”
这时,余总镖头带着两位贴⾝卫士赶来了。余总镖头是位年纪五十的老者,姓余名四海。他原是长沙金刀苏三娘手下的一位堂主。苏三娘自感武功不济,难与江湖上的群雄争雄、从爱护自己一伙同生共死的弟兄出发,她主动解散了金刀门,宣布金刀门在江湖上除名,将所有金银财产全部分散给弟兄小,劝他们回家务农或⼲些小买卖,别再过那儿口<img src="in/tian.jpg">⾎的生涯了。自己使削发出家为尼,退出江湖,不再过问尘世之事。
余四海在金刀门解散后,便与原来的一批弟兄成立了雄风镖局,以保镖为生。他虽然是金刀门的⾼手,打发二流人物和山贼草寇绰绰有余,但远远不能与武林中的一流⾼手<img src="in/jiao.jpg">锋过招。所以他有意将自己的一对儿女,一个送去少林寺,一个送去武当派拜师学艺,同时借重这两大门派在武林中的名声和地位,令黑道上想劫镖的人有所顾忌。另一方面在史大镖师的协助下,广泛结<img src="in/jiao.jpg">江湖黑、⽩两道上的人,讨好各处的武林豪杰,逢年过节,送上礼物和贺金,以买得保镖路上的平安,由于雄风镖局善于应酬各方而的人物,令镖局越做越兴旺,在不少州府县城中,都开设了分局。余四海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蓝美人,将他四面讨好的镖局也卷了进去。
史大镖师见余总镖头出来,闪到一边说:“余总镖头,你出来了?”
独臂人司马武扬扬眉问:“你就是余总镖头?”
余四海一揖说:“老朽正是,不知几位壮士夤夜而来,有何赐教?”
史大镖师说:“余总镖头,他就是七煞剑门的司马三侠。”
“原来是司马三侠,老朽失敬!”
“姓余的!我三爷是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需跟我客气,我是为蓝美人而来的!”
“蓝美人?”
“不错!蓝美人。只要你们乖乖地将蓝美人<img src="in/jiao.jpg">出来,我三爷断臂之恨,可以一笔勾销。”
余四海说:“三侠!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蓝美人怎么会在敝局了?”
“你别跟我装傻扮疯,江湖上传说武威镖局的霍镖师,将蓝美人转托给你们。你们见霍镖师一伙人已全死光,便将这一武林至宝据为已有,以为没人知道。正所谓纸包不住火,<img src="in/ji2.jpg">蛋这么密都可以孵出<img src="in/ji2.jpg">仔来。世上没有长久不怈露的秘密,我劝你们还是将蓝美人<img src="in/jiao.jpg">出来的好。”
“三侠,这是从何说起?老朽不才,也是为人光明磊落,绝不贪无义之物,请三侠别信江湖上不实之言。”
“那么说,你是不愿<img src="in/jiao.jpg">出来的了?”
“这是无中生有之事,叫老朽怎么<img src="in/jiao.jpg">?”
“那就别怪我三爷大开杀戒了!”
突然,一条人影飞来,娇叱一声:“大胆狂徒!就是你不想开杀戒,本姑娘也要大开杀戒了!”
众人一看,是余四海的千金、镖局的少总镖头夺魂凤余赛凤。司马武一见,更是怒火燃升,狞笑着说:“你来了更好,省得本三爷杀了人后,四处去找寻你。”
余赛凤扬了扬眉说:“你这该死的狂贼,东篁店那夜,让你侥幸逃生,你该从此悔过,别再出来丢人献丑才是。想不到你贼<img src="in/xing.jpg">未改,竟敢前来长沙上门挑衅。蓝美人,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是你们在暗中夺取了去?你们故弄玄虚,来一个偷梁换柱,先是将这事栽赃给一个无辜的青年聂十八,害得他在广州⽩云山上坠岩丧命。我问你,七煞剑门的人还有半点人<img src="in/xing.jpg">没有?本姑娘早就想找你们七煞剑门的人,代无辜丧生的聂十八讨回⾎债了。现在你又想来栽赃给我们,本姑娘要不杀你,那天理何在?”
余四海说:“赛凤,不可冲动。”
余赛凤说:“爹!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是存心来找碴子的,跟他们说道理,那是对牛弹琴,完全没用。”
史大镖师在旁看了暗暗叹息:这位心⾼气傲的大姐小一来,事情更无挽回的余地了,只有在刀光剑影中分死活才能罢休。他暗暗示意其他人,准备<img src="in/ying.jpg">战,以求自保。
金寨凤这一段正气凛然的话,聂十八在隐蔵处听得清清楚楚,心情大力感动。他怎么也想不到,余姐小是这么的关心自己,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自己更不能不出手解他们的危了。他密切注视镖局的变化,准备随时出手。
司马武又是一声狞笑:“臭妞儿,那夜要不是有人向我施暗箭,你早已成了本三爷剑下的游魂,你凭什么了事来杀我?”
也在这时,镖局大门打开,十多个強徒一齐涌了进来,全部是一⾊蔵青⾊的劲装,与七煞剑门人装束不同。他们是最近在江湖上拥起的一个极有势力的门派…<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太极门,神态更为剽悍,凶残,其中为首的两佼汉子、装束打扮与人不同;似乎⾼人一等,一个脸似膀蟹,一个面似僵尸,神态傲慢,行动耝野。史大镖师一见这两个人带队涌了进来、不噤倒菗一口冷气。这两个人,是横行祁连山一带的悍匪巨盗,杀人如⿇,他们洗劫过的商队、山寨,几乎没留一个活口,四川峨媚派、陕甘的崆峒派和华山派的⾼手也奈他们不何。他们除武功⾼強之外,更如狼似虎在山林出没,别人没法能追杀他们,往往不慎,反给他们咬一口,葬⾝荒野。江湖上传说。崆峒派的秦一峰少侠,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想不到这两个悍匪,也投⾝到<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太极门下了。他们既然来了,要是总镖头⽗女胜不了,那整个镖局,老幼妇孺,恐怕没一个能活着。
螃蟹脸在江湖上,人称祁连虎,善使一个大铁锤,力能开山。僵尸面在江湖上号称⽩面无常,掌法厉害,给他拍中,无人能生还。
果然,他们一进来,祁连虎便问:“司马兄,拿到蓝美人没有?”
司马武说:“他们不想<img src="in/jiao.jpg">出来!”
“那跟他们噜嗦什么,上。”
金赛凤更是大怒,⾝形一转,剑光倏然斜斜削来,她要先削去了这⽩面大常的鬼瓜子、骂道;“下流的狂贼,本姑娘誓必杀了你。”
余赛凤这时武功,不但在⽩面无常之上,也在天绝剑司马武之上。司马武在东篁店给废去了一臂,可以说武功给废去了一半。尽管他苦练三年,恢复了功力,顶多比以前稍好一点而已。而余赛凤在东篁店败在司马武的剑下,暗感自己的武功不济,难以在江湖上走镖,所以她三年来更是苦练剑法与內功,武功自然大进。在双方的<img src="in/jiao.jpg">战中,可以说金赛凤的武功最⾼,单打独斗,匪徒中没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余赛凤的十多招剑法抖出来之后,弄得⽩面无常有点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了。司马武在旁看得也不噤心中凛然,暗想:这个姐儿,三年不见,想不到剑法有如此的进展,真不可小看她了。怪不得她放声言能杀了自己。他目视⾝旁的元杰一眼,说:“我们上!”
司马武便纵⾝而出:“⽩兄,让在下来对付这个妞儿,你们去对付其他人好了!”
⽩面无常想不到金赛凤的武功比自己好,正在难以应付时,见司马武跃了过来,接过了金寨凤的招,便说:“好好,那你就对付这个姐儿,我打发其他人去!”
祁连虎舞一柄铁锤,早已与余四海<img src="in/jiao.jpg">上锋,⽩面无常便直取活尉迟史大镖师。因为他看见自己的两个手下,已伤在史大镖师的钢鞭之下。至于其他的匪徒,也与镖局的人<img src="in/jiao.jpg">锋得热火朝天了。
一方为⾎洗镖局而来,一方为保护镖局的男女手老少而战,金赛凤一个人独战司马武和元杰,难分胜负;余四海为拼祁连虎,仍可支撑祁连虎的重锤;史大镖师到底武功不及⽩而无常,显然处在下风。可是镖局的一些镖师和趟子手,却挡不住这一伙亡命之徒的拼杀了,尤其是七煞剑门的元雄、元勇这两位剑手,他们更是招架不了。他们两人的武功,已跻⾝一流⾼手的行列,镖局的人,怎么抵挡得了?聂十八在隐蔵处看得清清楚楚,他感到自己再不揷手,镖局的人死伤更大。他对张铁嘴说:“叔叔,你在暗中保护镖局的老少,我去了!”
聂十八⾝似幻影飞落在群匪当中,抖出树摇影动和摘梅手法,刹那间,像在幽⾕中捕鹿似地将**个凶残的匪徒,一下全扔了出去,先解了镖局镖师、趟子手之危。回⾝骤然落在史大镖师和⽩而无常之间,只用两招手法,便抓起了⽩面无常,像扔死猪似地,把他狠狠地扔到围墙之上。只听见⽩面无常一声叫喊,他的瘦瘦⾝躯撞在围墙上,轰然一声,竟然撞穿了一个大洞,⾝躯和碎砖灰沙齐飞<img src="in/she.jpg">出去,跟着一声惨叫后,再也听不到叫声了,显然⽩而无常摔到外面石板街上时,已是一具死尸。
这一突然而来的变化,<img src="in/jiao.jpg">战双方都一时惊震了,停止了<img src="in/jiao.jpg">锋,纷纷跃出战斗圈子。众人在火光下一看,只见一个⾝穿青袍的蒙面上,站立在练武场之中。
也在这时,由元华、元勇带着冲⼊镖局里面<img src="in/luan.jpg">杀人的匪徒,也只有元雄带伤逃奔出来。元雄向司马武报告说:“三爷,里面有…”可是他一见这个肃然的场面,顿时呆若木<img src="in/ji2.jpg">哑了。
半晌,司马武朝青袍蒙面人问:“请问阁下是谁?”他见来人武功奇⾼,口气放软了,客气地问。
青袍蒙面人说:“老夫黑豹!”
“黑豹”一字刚一说出,像平地一声焦雷,惊震得所有人全傻了眼,连镖局的人也是如此。
这个曾经一时名动朝野的神秘黑豹,二十年前时便已轰动了整个江湖,惊震了所有武林中人,令当时的群魔宵小,纷纷销声匿迹,远走他方,就是连权倾一肘的东厂,也在一段时间略为收敛,不敢为非作歹。随后,黑豹似一颗光芒四<img src="in/she.jpg">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闪而逝,再也不见踪迹、群雄们以为这位神秘的一代奇侠,已远离中原武林,不复在江湖出现。
三年前,江湖上又传闻黑豹重出江湖了,可是跟着又一下子消失,令群雄惊疑不已,不知是也不是。有的人以为可能是另一个神秘⾼手,不会是黑豹。就是连给人废了一半武功的司马武,也惊疑不定,不敢肯定伤自己的那位蒙面青袍老人是不是黑豹,因为当时那位蒙面青袍老人,只是自称“老夫”而没有说出“黑豹”所有人都怔住了。司马武问:“你真是黑豹,”他心里在疑惑。
司马武正在思疑时,聂十八耳中响起了张铁嘴密音人耳的声音:“少爷,你要再次在贼人面前抖展几招绝活,别让人疑心你不是黑豹。”
聂十八听了心想:贼人不再出手,我怎么抖呵?
司马武再进一步问:“你真的是黑豹?”
“你认为老夫是假的么?”
“我不管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跟你拼了!”司马武对元杰、元雄说“来,我们用三才阵对付他!”
司马式和元杰、元雄顿肘散开,形成一个三角形,包围了聂十八。余赛凤一见,便跃了出来,打算协助黑豹。
聂十八忙说:“余姐小,你别出手,照顾好镖局的人,老夫一个人应付他们够了。”聂十八心想:张叔叔叫我抖展几下绝招,他们动手,就更好。
司马武等三剑突然齐出。司马式一剑是主攻,元杰、元雄为副,配合得十分巧妙,封锁了对手任何的闪避。聂十八以不可思议的树摇影动⾝法步法,以剑光闪了出来,跟着一招摘梅手法;就将元态手中之剑夺取了过去,接着一招太乙剑法抖出,震飞了司马武手中之剑,刺翻了元雄。这个七煞剑门的二十四剑手之一的剑手,刚从张铁嘴的掌下逃生,又跑进了鬼门关,再也转不回<img src="in/yang.jpg">胜了。
聂十八将太乙门三绝技的三种招式一气呵成,真正形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招式,而且奇快似电,没人能看出这是哪一门的武功。司马武正惊恐得面无人⾊时,祁连虎这个不知死活的悍匪,一柄重锤,竟朝聂十八头顶砸了下来。这是一件威力无比的重型兵器,再加上祁连虎臂力惊人,铁锤这一击之力,不下千斤,势如泰山庒顶,任何兵器也挡不了,刀挡刀断,剑接剑毁。可是聂十八手腕一抖,竟用剑尖相<img src="in/ying.jpg">,剑尖不但顶住了沉重的大铁锤,令铁锤击不下来。更刺进铁锤中去了。本来一把正常的利剑,在聂十八奇厚內力的贯输之下、竟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宝剑。但事件还不是到此为止,聂十八再暗运內力,一个达七八十斤重的大铁锤,里而像装了炸药似的“轰”然一声巨响,大铁锤一下给聂十八奇厚的真气震碎了,铁屑向四而八方飞溅,同时祁连点彪形的⾝躯,在轰然一声巨晌之下也震得飞了起来,不但握着锤柄的手臂震断了,摔到地面时,喀喀两声,<img src="in/yao.jpg">腿骨也断了,再也爬不起来。他就算不死,也将成为一个废人。一只凶残的祁连虎,转眼间成了一只断了脊梁骨的癫⽪狗。不过,他比⽩面无常好一点,⽩面无常已魂归地府,他却仍然留在世间。
聂十八一连抖出的绝技和功力,真正是惊世骇俗,起码令所有的在场的人惊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比他们所想象的黑豹,更为可怕,武功之⾼,难以想象。他们几疑眼前的蒙而青袍老人不是一般的凡人,而是天神的化⾝,世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接得了他的一招半式。
司马武早已惊得魂飞天外,而无人⾊,打算菗⾝而逃。可是聂十八的剑尖比他的行动更快,剑尖贴在他左边的太<img src="in/yang.jpg">⽳上,大喝一声:“不准动!”
司马武哪里还敢<img src="in/luan.jpg">动?他感到一股冰凉气渗⼊他的脑部去了。聂十八喝问:“现在老夫是假黑豹还是真黑豹?”
“老前辈,小子有眼无珠,不识你老仙驾来临,求老前辈宽恕。”
“说!谁打发你来的?”
“是在下的师⽗!”
“他知道蓝美人落在雄风镖局了?”
“江湖上人是那么传说的。”
“谁说?”
“在下不清楚。”
“那你听谁说?”
“在下听听…”
“你不想活了?”司马武本想说听自己师⽗所说,跟着一想,千万不可说出他老人家来,便立刻改口说:“在下是听<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掌门人天魔神剑所说。”
“天魔神剑又听何人所说?”
“在下不知道了!”
“广州武威镖局満门的惨死,是不是你们所为?”
“不是!”“是谁?”
“听江湖上人说,是那位托镖的华服人所为,他丢失了蓝美人,杀武威镖局満门解恨。是不是真的,在下不敢说。”
“小子,你来这里打听蓝美人,老夫不怪你,但你们要⾎洗雄风镖局,就不可宽恕了!”
“在下是奉命行事。”
“老夫告诉你,蓝美人不在雄风镖局。今后你们再敢来犯雄风镖局,老夫知道,誓必踩平你们的七煞剑门,将你师⽗熊老头的人头也砍了下来。就是<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的什么天魔神剑,老夫也绝不会放过。”
司马武不敢出声。
“老夫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在下记在心中。”
“还有,今夜之事,皆是老夫一人所为,你的师⽗熊老头和什么天魔神剑想要寻仇,来找老夫,不关雄风镖局人的事。现在,你可以带人走了!”聂十八说完剑收回。
司马武到了这时,才感到悬在刀口的一条命是自己的了。他深深呼出了一口大气:“多谢老前辈。”他心中又是怀疑,这个黑豹,不是在东篁店那夜所遇到的黑豹,显然他们是两个人
“少爷,你已达到了武学上乘的佳境…忘我了!”
“忘我?”
“就是说,你将所学的各种武功的招式已忘了,在临阵对敌时,能随意挥洒,似信手拈来,招发于心,不拘一格,这就是武学上所说的忘我境地。少爷,你想不想再管闲事?”
“闲事?什么闲事?”
“<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的另几位⾼手,准备要⾎洗丐帮湘<img src="in/yin.jpg">堂的堂口听说是由什么<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副门主三掌断魂亲自上阵指挥的。”
“叔叔,这就不是什么闹事了。”
“少爷要去管了?”
“不管行吗?叔叔,他们为什么要⾎洗丐帮湘<img src="in/yin.jpg">堂口呢?也是为了蓝美人么?”
“可以说有一点联系,但主要的是给丐帮一个下马威,为他们扫平丐帮打开个口。还有就是湘<img src="in/yin.jpg">堂的堂主金叫化,三⽇前曾杀了<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的一位⾼手。”
丐帮湘<img src="in/yin.jpg">堂的堂主,曾经与聂十八在洞庭湖上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关心过他和穆家船的安危,所以聂十八不能不管了。问:“叔叔,金堂主为什么杀了<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的人?”
“少爷,你不是也杀了⽩面无常和重伤了祁连虎么?说起来,这更与你的吴三叔鬼影侠丐有关系。”
“金堂主知道我吴三叔的下落?”
“这个就不清楚了。传说吴三叔与金堂主的友情最深,是他将吴三收蔵起来的。”
“所以<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这位⾼手要金堂主说出我吴三叔的下落?”
“他要金堂主<img src="in/jiao.jpg">出吴三来,同时更对他手下的祝家姐妹起不良之心,所以金堂主一怒之下,将他杀了。这样一来,就招来<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人的报复。本来他们先是要⾎洗雄风镖局,但感到雄风镖局除了余赛凤一人的武功上得阵之外,其他的人实在不堪一击,所以才打发了独臂人等带队前来,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洗了雄风镖局。而武功较好的一流⾼手,就用来对付金堂主和祝家姐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凭空杀出了你这么一个黑豹,弄得他们惨败而归。独臂人连夜到湘<img src="in/yin.jpg">向三掌断魂报告去了。”
聂十八又担心起来:“那他们会不会再来⾎洗雄风镖局?”
“很难说。三掌断魂自视甚⾼,认为自己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很可能没将你这个黑豹的警告放在眼里。但他要⾎洗湘<img src="in/yin.jpg">堂在即,极可能先踩平了湘<img src="in/yin.jpg">堂,再来收拾雄风镖局。”
“叔叔,那我们怎么办?”
“少爷,既然要揷手,管这件闲事,最好立刻动⾝前往湘<img src="in/yin.jpg">,阻止他们这次杀屠的行动。”
“叔叔,那我们马上走,赶去湘<img src="in/yin.jpg">。”
“少爷,<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这次去⾎洗的人,一个个都是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物,其中有七煞剑门的长老已死人卜再生,大别山上的奔雷手姜铁掌,大漠中的纵横剑客韩无情,他们都具有独步江湖的一门绝技在⾝,少爷要认真小心,他们的武功,都在独臂人、⽩面无常、祁连虎之上。”
“叔叔,我会小心的。”
“少爷,要是你能在这次震慑了这些群丑,不但打<img src="in/luan.jpg">了他们铲平丐帮的计划,也令他们无暇顾及雄风镖局了。这就大大挫折了<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七煞剑门联手称霸武林的野心,使他们不能不顾忌你这个黑豹而有所收敛。”
“叔叔,我主要是想查清蓝美人的真相,寻找到这一事件的幕后策划人,彻底平息这一次江湖上的动<img src="in/luan.jpg">。”
“少爷,这事慢慢来吧,现在我们先去制止这场⾎洗才是。”
要是说聂十八是一位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好管闲事、替天行道的天神,那张铁嘴无异是他的耳目了,专门为他视察人间的不平事,指点他去处理。
其实在聂十八下山之前,张铁嘴便受了黑豹、鬼妪的委托,来到湖广这一带武林多事之地,暗中观察了解江湖上的动静,以方便聂十八行事,也代聂十八寻找吴三、穆家⽗女等人的行踪和下落,暗访蓝美人案件。
丐帮湘<img src="in/yin.jpg">堂的堂回,坐落在湘<img src="in/yin.jpg">县城北、洞庭湖边上的一座⽔神破庙中。这两天来,湘<img src="in/yin.jpg">县出现了一些不为人察觉的异举,就是城中间人讨吃的叫化少了。自从金堂主在⻩陵山下杀了那座<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的⾼手之后,自己的丐帮弟兄,有两个人无缘无故在城中偏静小巷中丢了<img src="in/xing.jpg">命,这不是一段的暴死,是给人用重掌击毙的。金堂主一见,知道这是<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报复的预兆。金堂主为了弟兄们的全安,叫祝家姐妹通知各地弟史少进城行乞,并且集出实力在破庙中,以防<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门人的突然袭击,更在破庙口同布了暗哨。
金堂主名子⽟,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自从他加⼊丐帮以来,屡立战功,扑灭了洞庭湖四周一些豪強、土霸、扫平了平江七寇,孤⾝一人,深⼊连云山,端掉了连云三狼,是逝去丐帮帮主金秀姑晚年的一个得意弟子。金秀姑将一套分花拂柳掌法传授了他。但他最善长的还是一套打狗<img src="in/gun.jpg">法,是丐帮中最为年青有为的人。他从一般叫化跃升为六袋弟子,成为了丐帮湘<img src="in/yin.jpg">堂的堂主,江湖上人称他为<img src="in/gun.jpg">子侠丐金子⽟。
在长沙雄风镖局事件后,司马武到了湘<img src="in/yin.jpg">。见到了长老卜再生,卜再生一见他,问:“事情不顺手?”他说:“神秘的黑豹出现了。”
“什么,黑豹出现了。”司马武将事情说了一遍,说:“不是黑豹,谁能令我惨败而归?卜长老,看来我们还是马上离开湖广,回到河南才是。”
“三爷,恐怕三掌断魂不是那么好说话。”
“他惹得起黑豹?”
“他自视极⾼,目空一切,世上恐怕除了天魔神剑,他是天下无敌了,他怎会将黑豹看在眼里?”
司马武不満地说:“他想找死,我可不同他玩命。”
“三爷,轻声,三掌断魂出来了。”
果然,三掌断魂由几位贴⾝武上拥着出来了。他耽视了司马武一眼,虽然也称司马武为司马三侠,但语气却十分不客气,俨然以上司的口吻问:“黑豹在长沙出现了?”
“是!马掌门。”司马武不卑不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