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正处理完开马市之事便赶到了⾼丽开京,马市一事他已经<img src="in/jiao.jpg">给辽东都司去理办,他只须把原则<img src="in/xing.jpg">的大方向<img src="in/jiao.jpg">代一下,剩下的细节问题便由手下去考虑完成。
李维正之所以赶回开京一方面是担心叶苏童的⾝体,她前年孕怀过一次,不幸流产了,去年李维正从⽇本回来后,她又怀上了⾝孕,现在已经七个月,状态一直不太好,李维正非常担心她的情况。
而李维正急着赶回开京,还有另一件大事,前年十月,叶家姐妹同时孕怀,叶苏童不幸流产了,而叶紫童却在去年七月给李维正生下了一个儿子,使李家终于后继有人,李维正的⽗亲李老员外特地写信给孙子取名李檀,再过十天,就是他満周岁的⽇子。
目前李维正的家人都住在⾼丽王宮內,这里环境幽雅、戒备森严,生活条件也很好,更重要是有医术⾼明的女医师专门照顾叶苏童。
叶苏童孕怀已是李家的大事。不是因为她是李维正的正<img src="in/qi2.jpg">,事实上家里人心里都有数,叶紫童的儿子李檀才是李维正的长子,就算叶苏童再生一个儿子,他也是次子了。这是李家和叶家曾经达成的內部协议。叶家姐妹內不分正庶,大家关心叶苏童是因为她流产后⾝子比较弱,大家就害怕她七八月时小产了。
这天中午,叶苏童正坐在花园里修剪一盆花木,这是她的爱好,她喜<img src="in/huan.jpg">让花木按照她设计的方向生长。而她姐姐叶紫童却恰恰相反,她喜<img src="in/huan.jpg">让花草树木自由生长,在她的院子里,她不准园丁来修剪,结果她院子里的花木倒是自由了,但杂草丛生,连小路也被湮没了,搬到⾼丽王宮后也是一样,叶紫童不准人修剪她花园里的一草一木。
叶苏童闲来无事,她便取代了园丁之职,每天都在忙忙碌碌地修剪花木,除了她姐姐的花园外,其他都被她修甚过了,她又快找不到事情做了。
“小姑,给我读读!”
孪生姐妹中的姐姐李知秋拿了一份报纸跑了过来,两姐妹已经四岁了,长得非常清秀漂亮,而且个子都很⾼,她们俩长得非常相像,除了倩倩和她们妈妈,谁都分不清她们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不过这几个月大家都突然分清了,原因是姐姐知秋突然喜<img src="in/huan.jpg">上了报纸,整天就<img src="in/chan.jpg">着人给她读报,妹妹叶子却不太喜<img src="in/huan.jpg">报纸,她喜<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she.jpg">箭,整天拿一副小弓箭在宮里晃悠,没事就偷偷向窗外执勤的士兵<img src="in/she.jpg">上一箭。
“好的,小姨给你读。”苏童放下手中的修花剪,接过报纸笑道,
知秋很自然地就依偎在小姨⾝边,⾼丽杂报最初是每十天一刊,后来因为人员增加,投稿数量增多和老百姓喜爱,便改成了三天一刊,从七月开始,最终改成了一天一刊。报上不仅有时事分析,而且有更多贴近普通百姓生活的內容,里巷趣闻、乡村异事、古今杂谈等等,另外,⾼丽这两年也流行起来了明王朝的杂剧,也和明王朝一样在茶馆上演,仅开京就有二十几家茶馆,由于演杂剧的戏班子只有四五家,所以只能在各个茶馆轮番上演,杂报上就刊登有二天杂剧的上演预告,很多开京市民买杂报就是为了看这个,当然,李维正是大力支持,他出重金去內地聘请戏班子来⾼丽,并开设了杂剧学校,因为杂剧可以在⾼丽民间中迅速普及汉语,使⾼丽百姓们渐渐放弃⾼丽语。
王宮里也每天送来两份杂报。这对生活有点枯燥的宮里人是非常受<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的,李维正的<img src="in/qi2.jpg">妾们都能读书识字,热心的叶紫童还在每天晚上给宮女们上课,教她们读书识字,给她们读报纸。
自从李知秋喜<img src="in/huan.jpg">读报后,每天的报纸总是一个被她拿到,报上的內容她什么都想听,求知**非常強,苏童却首先打开了小说连载,这是她喜<img src="in/huan.jpg">的。
“好!听小姨先给你读小说。”
苏童清清嗓子,口齿清晰地给她读了起来,苏边几个宮女也悄悄聚拢上来,一起听二夫人读报。
读了两页报纸,苏童渐渐有点累了。这时叶紫童抱着儿子走上来笑道:“知秋,二姨累了,你去让你倩姨读给你听,她正好没事呢!”
知秋托着下巴,正听得⼊<img src="in/mi2.jpg">。听⺟亲一说,她立刻懂事地拿着报纸跑了,跑了几步,又回来亲了一下弟弟,这才跑远了。
李檀明年正好一周岁了,他长的虎头虎脑,眉眼酷似其⽗,尤其好动。一时一刻都停不下来,这些天刚会走几步路,着实让紫童带得吃力。
紫童把儿子放下来,对妹妹笑道:“我想给她爹爹说一声,让人来教知秋和叶子读书,你觉得怎么样?”
苏童见李檀正伸手抓她的修花剪,眼看要抓到了,吓得她赶紧把剪刀拿走,这才心有余悸地对紫童道:“大郞肯定同意,关键是两姐妹自己,我估计姐姐想学,但妹妹就不一定了。”
提到小女儿,紫童也不由叹了口气。小女儿到处放冷箭,虽不伤人。但守卫们整天都提心吊胆,把她弓箭没收了,她又跑去磨那些守卫,过两天准又拿一副新弓箭,给守卫们打了招呼也没用,这件事得给她⽗亲好好说一说。
苏童又想起一事,便抿嘴笑道:“大姐,今天报纸里有一个有奖征集意见,我倒想提个意见,我⾝子不方便,今晚我写封意见书,明天你帮我送到报馆去,中了奖我分你一半。”
“你有什么好意见,给我说说看。”她们⾝后忽然传来了李维正的声音。
两姐妹一回头,只见李维正怀里抱着小女儿叶子,正在不远处満脸笑容地望着她们,两人惊喜地问道:“大郞,你什么回来的?”
“我刚刚回来。”李维正指着脸上的一个红点,苦笑着道:“刚回来就被人偷袭,挨了一箭。”
紫童连忙笑着把一脸得意的女儿抱过来,叶子却一扭⾝,赖在爹爹怀里不肯,紫童道:“叶子乖,给爹爹抱一抱弟弟。”
李维正早看见了儿子,趴在苏童的膝盖上,怯生生地望着他,李维正心中一阵歉疚,儿子已经一岁了,他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全部加起来不到一个月,他甚至连儿子出生都没赶上。
李维正把女儿放下来,他蹲在儿子面前,轻轻拍了拍手,把胳膊伸给他“来吧!让爹爹抱一抱!”
苏童轻轻把李檀扶过去,笑道:“爹爹给你带好吃的了,快点去要。”
或许是⽗子天<img src="in/xing.jpg">,李檀蹒跚地走了几步,忽然一下子扑进了⽗亲的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含道:“爹…”
李维正一把把他抱起来,重重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心花怒放地道:“我的儿子,爹爹每天都在想你。”
忽然李维正感觉有人在拉他的<img src="in/ku.jpg">子,一低头,只见小女儿正仰头望着他,満脸眷恋,他蹲下把小女儿也抱了起来,亲了她一下笑道:“爹爹每天也想你,还有你姐姐。”
李维正抱着儿子和女儿坐下,这才对苏童笑道:“你刚才说对杂报有个建议,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苏童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觉得应该给女人留一小块地方。讲一讲女人们的事情,比如胭脂香粉如何调制,⾐裳服饰之类的东西,这样女人们也会喜<img src="in/huan.jpg">上这份报纸。”
李维正点了点头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不管在⾼丽还是辽东。大多数女人都不识字,不光女人,男人也大部分不识字,我准备请学校的先生开夜校,在辽东和⾼丽教成*人读书,到一定时候,我会再办几种报纸,其中一种就是专门给女人看的,不过你的建议可以采纳,先开个女人专用小栏目,让学童们读给他们⺟亲听。”
这时,倩倩和瑶姬也闻讯赶来。见到李维正,一家人都十分<img src="in/huan.jpg">喜。倩倩拉着<img src="in/chan.jpg">她读报的李知秋对紫童笑道:“大姐啊!谁说我没事了。我和瑶姬在准备明天的抓周。忙昏头了,难道你忘了吗?”
紫童这才想起来,她连忙道歉笑道:“真是的,我真的忘了,知秋。让爹爹给你读报,他没事。”
抓周是传统风俗,孩子一周岁那天让他选择各种物品,算盘、印章、书本、刀剑、脂粉之类的东西。看他能选中哪一样,看他将来的发展,实际上这只是一种风俗,孩子选算盘将来也未必从商,在现在大部份人家也抓周,只是图一乐,但在明朝却不同,有很多人家都<img src="in/mi2.jpg">信抓周。认为一周岁那天,上天会给孩子一种启示,让他选择自己人生,所以很多人家,尤其是大户人家都非常重视抓周。
当然,过周岁也不是抓周这一件事情,李维正在宮中还摆了近二百桌酒宴,请守卫王宮的士兵和服侍家人的宮女们大吃一顿,另外,他还请辽东都指挥同知杜卓替他宴请辽东员官,又让心腹陈万里替他宴请军中⾼官,最后还让崔平替他宴请⾼丽员官,这些礼节,他都得面面俱到。
抓周是在王宮內举行,参加者都是李维正的亲人,包括他的秘密妇情,⾼丽女王王顺姬,没有外人参加,在王宮里摆子一张长约一张的正方形大桌子,上面摆満了各种东西。⾜有近百样之多,抓周的准备是倩倩一手<img src="in/cao.jpg">办,她考虑得非常细致。比如印章,她就准备了国王的玺印、大臣的权印和将军的军印等三种。因为里面有一些犯忌的东西,所以不让外人来参加,比如瑶姬还特地<img src="in/feng.jpg">制了一领小小的龙袍。
一岁的李檀今天打扮得格外精神。穿一⾝⽩⾊的武士服,光着脚,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乌纱帽,他⺟亲紫童将他抱在台上的一块空⽩处,这里也是出发点,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前方随意摆放。
“开始吧!”李维正轻轻喊了一声,紫童便放开了儿子,李檀早就被前面的一大堆东西昅引住,⺟亲一放手,他<img src="in/huan.jpg">叫一声,立刻向前方的东西爬去。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抓周并不是只放刀剑权印之类的好东西,事实上三教九流的东西都必须放,包括和尚的木鱼,道士的拂尘,甚至还有屠夫的木制杀猪刀。
李檀先拿起一个离他最近的木鱼。玩了玩,不感趣兴地丢掉了,他又拾起一本书,也随手扔掉了,忽然,他抓起一把木制宝剑,因为剑鞘是红⾊的,他很感趣兴,拿在手上摆弄半天,没有放下。
李维正松了口气,儿子拿得是宝剑,这时,所有人都一声惊呼,只见李檀竟将瑶姬<img src="in/feng.jpg">制的亮⻩⾊的小龙袍一把抓在手中,劲使地用宝剑往龙袍里捅,他玩得很专注,其他的任何东西他都没有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