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采访局面很尴尬,谭香香表现异常,急忙接过话头,问道:“那么你本人对司马老师怎样评价?”生学回答说:“作为我个人,对其<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趣兴。不过为了地方文化的发展,也许是一个很有用的人物。”
好像是化学稀释剂,又好像是先油味,找不出哪儿出了⽑病,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舒服。这种便宜的小旅馆,因是新建的,所以散发着<img src="in/shi.jpg">气。可是我自己却毫无怨言。主要是一天累得像头死猪似的拍摄工作,使人彻底精疲力竭了。我全⾝散了架似的倒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虚脫得连口都觉得烦。
<img src="in/chuang.jpg">与<img src="in/chuang.jpg">之间有一张<img src="in/chuang.jpg">头柜,柜上零<img src="in/luan.jpg">地倒着啤酒瓶、小瓶酒以及其他冷饮空瓶。电视里在播放着《夜女郞》,这思一部港香
级三片。亵猥的录像片段,男女主人公正式在演一场二龙戏珠的风流戏,不时发出“啊啊…嘘…嘘…进来了…啊…嗯…真舒服…啊…”惊天动地的叫喊不绝于耳。那种绝无仅有的叫喊,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这好像就在眼前似的。也正在这个时候,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杨小小。要是她此时同我一起在看电视录像,也许会更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在京北车站集合的共有六个人。看上去浑⾝上下都充満活力的谭香香,疲倦不堪的蒙红,年轻的摄影师以及策划部的两个年轻人。还有就是我为了该死的2000元而疲于奔命的我。我昨晚酒醉,没有睡好,且又早起,因此看上去很是憔悴。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将摄影器材以及罐装的啤酒和⼲粮快餐塞进包里,坐上专车,前往三天前就定下的目的地…一个挟窄的海湾。在车厢里大家相?兘樯堋I阌笆ο虺簦呋啃『<img src="in/gao2.jpg">托⌒堋4蠹曳⑹奈饧柑旃餐哪勘甓Α4酉衷谄穑蠹叶α献鳌?BR>
汽车“哼哼哼哼”载着一行人向目的地进发。我们首先的拜访之地是司马于1988年举办美展的图书馆。那次美展很成功,受到了好评。车到美术馆门前停下,谭香香异常奋兴,大声叫了起来:“啊呀,那天真是了不得啊。宽敞的美术馆大厅里,看上去给人一种幻想的视觉效果,好像龙在空中飞舞,那带神秘的⾊彩…”
接着又嚷道:“在司马看来,我国传说中的龙,既是权力的象征,也是**的象征?权力和**在现实生活中无所不在…”说完,又克制不住沉默,突然叫了起来:“啊!行妈?当然行。”其表演十分投⼊。
摄影师围着地转,我也一本正经地开始向一些人采访。“司马老师的作品虽然在表现事物理念的主题方面赢得好评,但是他的作品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反应又怎么样呢?”这样问了一句,那样问了一句。一丝不苟的美院生学回答说:“司马没有在这个美术馆展出过任何作品,所以很抱歉,对您的问题我们无可奉告。”这个意外的回答,谭香香也许事前早有所料,于是拿出画册,<img src="in/you.jpg">导启发似的问题:“不过,你们看这儿,是不是《物质与记录展》吗?”可生学们若无其事地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物质与记忆展》,与‘记录’没有任何关系。”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我急忙看了看画册,连省美术馆的名字也毫无踪影。看来,这可能是司马义雄手下的人特意搞的尚未成功的策划而已。
采访局面很尴尬,谭香香表现异常,急忙接过话头,问道:“那么你本人对司马老师怎样评价?”生学回答说:“作为我个人,对其<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趣兴。不过为了地方文化的发展,也许是一个很有用的人物。”回答完了,然后问:“这么说,可以吗?”随后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谭香香爬上架子,怒气冲冲地说:“果然是一群啂臭未⼲的⽑头小子,<img src="in/gen.jpg">本什么都不懂。居然还说什么为了发展当地文化,真是一群可悲的小人。”如此这般地对生学们谴责了一番。然后开着汽车在市內东转西转,采访了本地书画界的几名书画家。本地司马的同学以及这些同学经营的工艺美术店、本地文艺界人士以及司马的友人、摄影家、本地的纪念馆,司马的亲人等等。一些与司马有某些往来的男男女女,我们都进行了采访。
“那个人呀,就是那位留着长头发、一副艺术家派头的老师?”
“你说的这个人我不太清楚。”
“好像是给人骗了什么的,去哪儿了,你不知道?”
“自己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说我是天下无双盖世奇才,我上京北是为了展示我的艺术的。”
“要说做宣传,那的确做得十分好。”
“虽然径常在一起喝酒,可他究竟做些什么工作却一无所知。”
“我没有买过这关于龙的艺术品。”
这些回答与谭香香所期望的恰恰相反。她希望自己对司马作品美妙意境的理解,能通过实际采访做些证明。证明司马的人格与见识的魅力。但<img src="in/yin.jpg">错<img src="in/yang.jpg">差,所得到的回答却是背道而驰的。
在对工艺美术店的采访结束以后,內心不安的我找策划部的小贺<img src="in/jiao.jpg">谈:“喂,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小贺说:“是啊,看来是有点不对劲。”
“原来如此。”
“是呀。”
“司马这家伙看来是个很不错的骗子。”
“那还用说,这家伙有些功夫。”
“你是说国中龙的模型制作吗?”
“那倒没有。”
“说什么呢?哈卵!”
“管那么多⼲什么嘛。好好⼲,把钱挣到手再说。”
“说的是。”
“就是。”
于是,我同小贺他们将这次工作的基本计划又重新安排了一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改初衷,为了这2000元钱,必须这么做。
第二天,谭香香在采访中口⼲⾆燥地表演着。她不断地向不同对象提出相同的问题,一旦碰到对话有些故事或有些意义就迫不及待地抓拍。可是,问题却依然如故。“司马老师作品中哪些地方让你最受感动?”“你认为司马老师天才般的创造是从哪儿产生的?”这些仅仅是单方面想出的问题,使受采访人员一个个如坠⼊云雾里,一脸尴尬和<img src="in/mi2.jpg">茫,只好不知所措地回答说:“啊,问题比较复杂,不太清楚。”“觉得很好很好。”“我没有看过。”适当的时候还给回答者沏上一杯茶,但结局还是令人不太満意,像摄机拍下来的场景更是毫无意义。
第三天,谭香香终于克制不住了,采访一开始就发火:“真令人心寒,不是吗!”“分明是在说谎嘛!”“请说实话吧。”采访对象被吓得半死。这种说话没有条理,目的也不明确,简直是胡闹。没有办法,我为了这2000元劳务费不被泡汤,只好忍着,毫无良策。耳边尽是唠叨:“真是一斑不明事理的哈卵,那些摄影师都是一些傻<img src="in/bi2.jpg">。对司马的才能心生嫉妒,不是吗?真讨厌。”说话的腔调活像一个女中生学。按照⽇程表上的计划,接下来是一系列拍摄任务。于是,讲解了下一个镜头:“<img src="in/chuang.jpg">上仰卧着一个女子。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来。大门洞开,一条巨龙令人⽑骨悚然地拥⼊,将整个屋子塞得満満的。女子急忙从<img src="in/chuang.jpg">上跳起来,冲过去把门关上,又回到<img src="in/chuang.jpg">上,发现<img src="in/chuang.jpg">上有一条大巨的蟒蛇。像一个饥饿的昅⾎鬼。这就是好⾊的龙。女子试图将其从窗户赶出去。这时,龙却变成満屋皆是,整个房间都被龙给占据了。満満的一屋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呀呀呀呀呀呀呀,叫着‘啊’摔了龙,还是龙,整个传说中的龙,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咔咔咔咔,咔咔咔,噢嚯嚯嚯嚯嚯嚯嚯…”说着大笑起来,转⾝对小贺神秘兮兮地说:“好像是被音乐感动的狗的叫声,那种叫‘五⾊音’的狗,好一段美妙的音乐。”小贺哑口无言。他一边用鼻子哼着曲子,一边自行其乐,其实不单单是小贺和我被弄得惊慌失措,其他工作人员的脸⾊也都很难看,整个车內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在这样的氛围里究竞能⼲出什么名堂来是可想而知的。按原计划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了,我们要对作品本质部分进行分析,请出司马的⾼徒,一个叫杨川的人对司马的代表作《龙的传说》作现场拍摄与解说。全体人员在靠海的停车场集合,随后拍摄了大量的实地外景,同司马的弟子们一道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从外观看和普通民宅没有两样,只有10来个平方米的空间。走进去,一位漂亮的女子转⾝引路让坐,泡茶,倒是很热情。接着,女子文文静静地说请大家去楼上等。于是一行人为了赶时间,闹闹腾腾地将有关器材搬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显得更大,有十几个女人坐着,面前都放着一杯饮料,她们中年龄较小的18岁左右,大的45岁左右,都是当地美术家协会的会员。
这次采访,整个看起来与前几天所谓的说谎场面相比,显得安静多了。但谭香香看上去还是有些令人可怕:“今天我来采访,欧<img src="in/yang.jpg">,打扰了。”说着,指导摄影师抱着像摄机哗哗哗地寻找位置,调焦炬,对女人还是一贯表情“哎怎么啦?”不一会,整个拍摄场地开始进⼊状态。女人们纷纷说道:“就像观音大士一样。”“人生变了。”“我渡过了一段特咧的人生,每天只要和司马老师相见,內心就充満了喜悦。司马老师不在就是我最不开心的⽇子。”还有女人说:“司马老师牵着一条狗。”“司马老师指导我作了一幅画。”“喝酒醉时与我老公打了一架。”“司马老师送一幅画给我。”“吃饭时常常突然站起来,不见了。”“得到了热情的赞扬。”“受到了严肃的批评。”“笑得很开心。”“哭得很悲伤。”这就是所谓当事人的话语。可谭香香对这类台词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点头哼哼着。电池和录像带用完了,换带子时不得不停下,谭香香没好气地连声查问:“喂,怎么啦?”“哎,怎么搞的嘛?”
啊,真是无聊,只想早早退出,什们时候了结啊!这种无聊的排演真是无聊极点,恐怕全国中11亿人口中,也只有这几个人会⼲。果然,环顾左右,应当在场的策划部小贺和小熊连鬼影也没有。换上新电池和新带的摄影师将十分<img src="in/ji.jpg">烈的气氛从二楼带到楼下。刚才进门时看见的房间里,小贺和小熊,还有刚进门时的引路女子,三人在谈笑风生地饮酒作乐。我走过去问:“你们在⼲什么?”
“没⼲什纸么,没我们的戏。”
“看你那副认真的模样,想叫你,又怕打扰了你,就没叫你了。”
“你们简直是!自己有事不去做,居然躲在这里喝酒!”
小贺笑着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熊向那个女子使了眼⾊:“嗯。”女子急忙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我接过一饮而尽,随后问小熊:“小熊同志,这样好吗?”
“哎,这要看你指哪方面。”小熊见我一本正经地叫他“同志”便诙谐地说。“哪方面?就是这方面。工作中喝酒没关系吗?”
“啊,这个吗?你是说上面的事吗?这个嘛,真的,不错的,你喜<img src="in/huan.jpg">的事就去做。就是这样。”小熊边说边笑,显得洋洋得意。
“不过,您还是司马先生的弟子吧?”
“不要再提这个好不好,我说你是不是还了像摄机吗?”
“是,还了。”
“那不就得了。别管了,那就痛快地喝,得了。”
“哎,喝酒喝酒。”说着,小熊催促那女子快来倒酒。啊,多谢,多谢。我嘴里说着客气话,随手便将杯里的酒又⼲了个底朝天。
“可是,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怎么说呢,实际上只能说是狂笑。我这么想。”
“想什么。”
“你想啊,杀了狗好像没事一样!”
“谁呀?”
“当然是上面的那个家伙了。”
“为什么想这么⼲,肯定是为了什么,不得已吧?”
“司马办美术培训班,因此,也就有很多学员出出进进,一条狗经常在这里汪汪,甚至<img src="in/luan.jpg">咬人。所以,司马决计要杀这条狗,这本是人之常情,不必大惊小怪。”
“哎,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家伙等一会儿就要表演了,真的,就要这一条狗了。然后司马將那条有斑纹的狗杀了。这狗的叫声很怪。”
“妈呀!”
“那时,司马是一种骑虎的架势,恨不得一<img src="in/gun.jpg">就打死那条狗,可实际上狗却狡猾地逃到了二楼。大家都以为他好心肠,也就不打算杀了。”
“是不是没杀?”
“还是给逮住了。一<img src="in/gen.jpg"><img src="in/gun.jpg">子,就这样‘澎’一声。”
“妈呀,我的老天爷。”
“不过这一<img src="in/gun.jpg">子并不是致命的,狗惨叫着逃走了…”
“后来呢?猫死了吗?
“死?还活得好好的。你瞧,它正在给人摇尾巴呢。哈哈,相反倒是司马有点害怕了,留下杀狗未遂的话柄流传哩。”
“刚才,那帮人都是见过这事的人吗?”
“所以很狂疯嘛!”
“可楼上却很安静呢。”
“哎,是的。”在我和小熊闲聊时,小贺和那女子谈得十分投机。可是得等这次摄影结束才能拿到这几天的劳务费,这⽇子实在难熬。正在这里默想,静静悄悄的楼上有了声音,上下左右的门不断地被开来关去,上上下下的人,跑得很频繁,一看就知道摄影还未结束。而我感到自己则在下面如此谈笑风生忘乎所以,是不是有些过分?见到蒙红,其脸⾊一片乌云。
我问:“出了什么事?”蒙红不理,埋头⼲采访的工作。现在所谓的问题是:“谁是司马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这个话题在这帮司马崇拜者中爆开了。啊,都认为自己就是司马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是最受宠的,相互之间你争我夺地辩解着。
接着是第二个问题:“谁和司马老师最亲密?”大家沉默不语,只有一位年约45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动了动嘴<img src="in/chun2.jpg">想说什么。这位久居小城的女人是最先被司马看中的。谭香香吃惊地发现自已竟是惟一和司马没有暧昧关系的女人。虽然这些被利用的女人什么也不懂,穿着也土里土气。于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等便脫口而出。结束时,因受到⾝心双重打击,落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该回宾馆等候。”蒙红大声指示说。我与小贺、小熊住在近海的宾馆,⼊室后散架似的倒在<img src="in/chuang.jpg">上,欣赏着《夜女郞》。其中,女演员快乐的叫唤声,一浪又一浪⾼低起伏,听起来好像便秘者终于拉下了便大,又好像是很逗挑的音乐。我沉默不语,独自无聊地喝着京北“二锅头”
[<strong>第二十六章</strong>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