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哑巴端上来一盆子猪嘴蘑,都是用草木灰泡过的了。这玩意忒费事,菇蘑一泡就黏糊糊的,再粘上草木灰,得用⽔洗十多遍才成。
不过也确实好吃,放到嘴里一咬,嘎吱吱的,就跟吃猪拱嘴似的,有点素中荤的架势。
哑巴啊啊啊比划了半天,田大康也没看明⽩,最后好使田大膀给解释了:“他说那几个知青惦记着吃这个,咋没来呢?”
正说着呢,就听远处有人吆喝:“谁说我们没来啊…”大伙一看,只见娄小虎噌噌噌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是郝刚和刘燕他们,另外三光子和四喜子也在其中,都拎着个大筐。原来他们也都跟着上山采菇蘑,看到离小木屋这不远,于是就蹭饭来了。
哑巴<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huan.jpg">喜喜地<img src="in/ying.jpg">上去,还把刘燕、何惜⽔胳膊上的土篮子挎过来。就他这体格,别说俩装菇蘑的土篮子了,就算是两个闺女坐到篮子里面,他也照样能挎起来。
娄小虎的眼睛一扫,立刻眉开眼笑:“我就说嘛,肯定能吃上猪嘴蘑,哈哈,刘燕你们就别吃了,万一变成猪嘴就难看了。”
结果,在刘燕尝了一小口之后,就啥也不顾了,吃得比娄小虎还多;就连何惜⽔,也不声不响地吃起来,而且筷子伸缩的频率也不低,一边吃,一边还喂球球几个。
一看球球受宠,<img src="in/bang.jpg">槌有点眼热,也落到刘燕肩膀上,嘴里耝声耝气地叫着:“哇嘎嘎嘎…阿庆嫂…”
大伙都是一愣,等<img src="in/bang.jpg">槌又念叨了两遍,这才听明⽩,立刻哄堂大笑。娄小虎把脑袋凑到<img src="in/bang.jpg">槌面前:“几天没见你出息了,都会说人话啦,看看我是谁…”
“刁德一,哇嘎嘎嘎…”<img src="in/bang.jpg">槌用大嘴在他脑袋上梆了一下子。
田大康恍然大悟:“这傻鸟上午在收音机旁边就没动地方,听了一出沙家浜,还真别说,效果不错,连刁德一都会说了。”
大伙七嘴八⾆夸了一通,<img src="in/bang.jpg">槌很是得瑟了一番,一边在天上飞一边怪叫:“哇嘎嘎嘎…杀,杀,杀…”
“大膀,你叫它点好的,别总打打杀杀的。”田大康一听就批评起田大膀来。
“没有啊…”大膀有点冤。
只听<img src="in/bang.jpg">槌的声音又响起来“杀…沙家浜…”随后就扑棱着膀子,钻到明明怀里,而天空中金光闪闪,一道金⾊的闪电落到明明⾝边,是金子猎食归来。
娄小虎哈哈大笑:“该,谁叫你杀杀杀的。”
<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huan.jpg">喜喜吃了一顿午饭,几名知青继续进林子采菇蘑,田大膀则绞尽脑汁,去琢磨那头大公鹿,而田大康也没啥事,索<img src="in/xing.jpg">也就跟着娄小虎他们去了,另外还有哑巴,也领着两条大狗在前面开道。
这个月份,榛蘑还没有大量出现,所以多是采摘一些松茸、油蘑,或者是阔叶林里面冒出来的菇蘑,主要是<img src="in/ji2.jpg">腿蘑啥的,品质也都比较⾼。
刘燕他们几个知青最奋兴,这么多种类的菇蘑,以前<img src="in/gen.jpg">本没见过,所以蹲在地上就不愿意起来,采得不亦乐乎。
田大康则不停指导她们分辨菇蘑,知青都是生手,万一把毒菇蘑采回去,那就是大事故。
“这个肯定是好菇蘑,⽩⽩嫰嫰的。”刘燕从地上掐下来一个⽩菇蘑,喜滋滋地就要往筐里放。
“⽩毒伞!”田大康惊呼一声,吓得刘燕手上一哆嗦,⽩菇蘑就掉在地上:“有毒,你刚才不是说,一般的毒菇蘑颜⾊都十分鲜<img src="in/yan.jpg">嘛。”
看着她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田大康也不由抓抓后脑勺:“山上的菇蘑几百种,就算是一辈子跑山的,也不敢说都认识,更别说分辨有没有毒了。看颜⾊,看有没有伞环,还有生不生蛆啥的,都不是那么绝对的。这种菇蘑叫⽩毒伞,有剧毒,吃了之后,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这么厉害!”几个知青都大惊失⾊,连忙离那几棵⽩毒伞远远的,仿佛怕毒素会传染一般。
“记住,瞧着眼生的菇蘑,一定要认准之后再采。”田大康又叮嘱一句,那几个人连连点头,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大一会,何惜⽔柔柔的声音传过来:“看看这一堆菇蘑,就跟花朵似的,肯定有毒吧?”
哑巴离她不远,凑过去一看,连连摆手,憨憨地笑着,把这一簇⻩澄澄的小菇蘑连<img src="in/gen.jpg">切下来。
“这是榆⻩蘑,⾊泽金⻩,像一个个小喇叭,而且味道鲜美,还能治病。俺们拉肚子啥的,通常都吃这个,吃上就好。”三光子也凑上来,给几个门外汉解释一番。
娄小虎叹息一声:“这菇蘑有毒没毒,还真是难分。”
“都是一个理儿,就说这人吧,又岂是能从外表分辨好坏的。”这话从田大康一个小娃子嘴里说出来,颇有点老气横秋的架势,不过郝刚和⽩⽟生他们也都连连点头:毒菇蘑吃了⾜以致命,而恶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要我说,还是坏人更可怕。毒菇蘑长在这,只要咱们不碰,就没有危害;可是生活里面的坏人,有时候他主动找茬整治你啊。”郝刚挨过整,所以感触更深。
刘燕的大眼睛忽闪几下:“有了,倒是后就给坏人吃毒菇蘑…”
“还是你最毒…”娄小虎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却被刘燕听到:“小虎,你说什么呢?”
“还是你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好!”娄小虎连忙伸出大拇指。
刘燕哼了一声,继续采菇蘑。不到两个小时,筐里就満了。这时候,何惜⽔跟刘燕低声嘀咕几句,然后两个闺女就放下篮子,拉着手脫离大队部。
哑巴心眼实,领着大狗跟在后面,却被娄小虎叫回来:“大哥,人家大姑娘的**,咱们老爷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哑巴还没开窍,愣愣地望着娄小虎。娄小虎笑嘻嘻地假装褪了一下<img src="in/ku.jpg">子,然后蹲在地上:“嘿嘿,这个的⼲活,你的明⽩…”
腾得一下,哑巴的脸也红了,连忙转过⾝,假装低头在树<img src="in/gen.jpg">找菇蘑。
可是刚过了没两分钟,就听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大伙一惊,然后就都撒腿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