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一下好吗?”
“神经病。”卓非凡斜了杜远一眼没好气的答道。
杜远不死心地哀求卓非凡:“打我一下好吗?就一下。”
卓非凡这回连理都懒得理他,直接转⾝就走。
“三清观的徒子徒孙都是没种的软蛋!连打人都不敢。”
“啪”地一下,杜远如愿以偿。卓非凡转过⾝狠狠的一记右直拳打在了杜远的<img src="in/xiong.jpg">前。不过很奇怪的,叫痛的不是杜远,而是卓非凡。
“你这个<img src="in/yin.jpg">险的家伙,居然在⾐服里蔵了铁板。”卓非凡蹲在地上抱着拳头,眼泪汪汪的叫着痛。
“哈哈哈哈哈,果然跟我所料的一样。”奋兴过后,杜远乐呵呵的弯下<img src="in/yao.jpg">对卓非凡说道:“再来一拳,再来一拳。”
卓非凡愤怒地大喊:“你以为我会那么傻么,上了一次当还会再上第二次。”
“这次你可以打我的脸啊,来来来,朝这打。”杜远很殷勤地把脸凑了过去,还不住对着卓非凡拍打着自己的右脸颊。
卓非凡恨得两眼冒火,一记左勾拳毫不犹豫地朝着杜远脸上轰了过去。紧接着他就用受伤的右拳抱住了更受伤的左拳在校场边上来回的跳来跳去。
“感谢你啊,我的好兄弟。”杜远热泪莹眶地死死抱住了正在満校场蹦哒的卓非凡,泣不成声地说道:“我终于恢复了。”
“我管你恢复了什么?你快放开我,我要去上药了。”卓非凡痛苦地在他怀抱中挣扎着。
“我昅⾎鬼的本能开始恢复了。”杜远现在的心情很好,所以一点不介意卓非凡不配合的行为,依旧紧紧的抱着他,耐心地跟他解释道:“我一开始变成昅⾎鬼的时候,最早发生变化的就是我的⾝体,我的⾝体会慢慢变得越来越结实,力气也会越来越大。到最后虽然说不上刀<img src="in/qiang.jpg">不⼊,但是至少会跟一个练过硬气功的人差不多,抗击打能力极強。”
“是吗?清心诀能有这功效?”卓非凡半信半疑地看了杜远一眼,随即也开始奋兴起来:“你的⾝体开始慢慢的好转,那我跟你一起受了重伤,而且我练清心诀的时间比你还长,那么我的法力应该也开始慢慢恢复起来才对啊。”
奋兴的卓非凡马上开始了他的试验。他的手如同穿花蝴蝶迅速结出了几个手印,脚踩天罡北斗七星步。将手合成剑指,用力地指向校场边上的一颗大石墩,嘴里大喝一声:“风火雷电,疾!”
一阵清风吹过,大石墩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
卓非凡尴尬地一笑:“也许是我太心急了,这么⾼深的道法应该没这么快就恢复了。”
两手<img src="in/jiao.jpg">叉,卓非凡用食指顶住眉心,静静的冥想了半天,这才用尽全⾝力气遥遥点向了⾝前的一棵手指头耝的小树苗,嘴里一声轻叱:“疾!”
一片落叶慢慢地从卓非凡的眼前飘下,卓非凡目瞪口呆地看着纹丝不动的小树苗,不解地叫道:“没理由呀,我们是一起受的重伤,没理由你都好了我没好啊?”
杜远亲热地搂住卓非凡的肩膀:“不要灰心嘛,我好转的也只是我的⾝体本能,我的法力也没有恢复嘛。再说了,有我罩着你,你就算什么也不会也有我保护你是不是啊。”
卓非凡很奇怪的看着杜远:“我知道你现在是在安慰我,但是你为什么一边安慰我一边往李记⾖腐坊的方向走呢?”
杜远现在脸上的表情纯洁得象一个三好生学:“因为李家小娘子的家被人烧了,她们家的驴子也被狠心的贼子活生生地烧死了,我总不好意思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寡妇和一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姑娘去推磨吧。既然我去学雷锋做好事,你总不好意思在宿舍里睡大觉吧。”
“为什么不好意思,这几天你天天拉着我去⾖腐坊替李媚娘他们家的那头驴推磨,可把我给累惨了,今天我強烈要求休息一天。”卓非凡大声议抗杜远強拉他去做好事的行为,随即他好象又象明⽩了什么似的,疑惑地道:“你不会是发现李媚娘⾝上有什么好处可以让你占了吧?”
“你觉得我象是那种有好处才帮人做事的人吗?”
“什么叫象?你<img src="in/gen.jpg">本就是那种人。”卓非凡对杜远执意装纯情的表现嗤之以鼻:“不管怎么说,你要占别人便宜你就自己去占,反正别拉上我去。”
杜远抓在卓非凡的手慢慢地开始加劲,另一只手的关节也被他捏得咔咔作响,杜远脸上纯洁无瑕的笑容在慢慢的对着卓非凡绽放:“你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不想去吗?”
也许是因为那天对李媚娘她们俩的刑讯<img src="in/bi.jpg">供,使得杜远对这个漂亮的小寡妇心存愧疚。这段时间杜远天天往重新开张的李记⾖腐坊那儿跑,以往被公差学堂全体学员承包的诸如担⽔、推磨、擦桌子、搞卫生等等杂事统统被他、哦,还有卓非凡两个人给承包了。
可惜同样也许是因为那天晚上李媚娘真的是被杜远给吓着了,也许是因为李媚娘还在生杜远的气。所以虽然杜远每天都陪着笑为她忙前忙后挑柴担⽔,可是李媚娘一看到杜远总是把头一低就进了房间,然后把门给反锁上。从来不给杜远任何道歉的机会。
也不是没有年轻气盛的学子对他提出议抗,不过这些学子们通常会在第二天被曹县尉纠住一个什么样的小错,然后就罚他背着⾜⾜装有五十斤铁砂的布袋绕着山路跑上整整一天,让他连续好几天都是一副要脫力而死的模样。要不然就会莫名其妙地立下什么样的功劳,赵正班头<img src="in/huan.jpg">喜地拍拍他的肩膀宣布为了表扬某某同学所取得的成绩,这个月的夜哨全部<img src="in/jiao.jpg">给最让他赵班头放心的某某同学了,之后这个主持正义的年轻人便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经过几次⾎的教训之后,已经没有正义感过剩的家伙阻挠杜远这种欺行霸市的行为。同学们纷纷哀叹:前门驱了一只虎(指熊飞),后门进来两只狼(指杜远和卓非凡)。
最让同学们生气的是这两只狼比原先那只虎要霸道得多,至少从前熊飞不会在他们对着李媚娘和李娟大献殷勤的时候站在一边,<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in.jpg">地、狠狠地、死死地盯着他们上下打量,就象是一只盯着一大块⾁块的老狼。使得他们如芒刺在背惶惶不可终⽇终于自己垂头丧气地回到学堂。
当然喽,在人世间,无论在什么样复杂混<img src="in/luan.jpg">的环境中,正义总是会存在的,就像是一片漆黑的夜⾊中的一盏忽闪忽灭的小油灯――――也许他发出的光亮很微弱,但是他始终存在,绝对存在。
例如――――例如这位苏州城外公差学堂所在地小湖村的村长秦老爹。
现在,这位秦老爹正把杜远牢牢地堵在了通往李记⾖腐坊的门外。
秦老爹今年已经七十有二,雪⽩的胡子和雪⽩的头发还有那満脸的皱纹都可以证明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但是这样一个整天佝偻着<img src="in/yao.jpg">不停地咳嗽,苍老的随时可能死去的老人,他瞪着他那双虽然已经开始昏花但还是充満正气的双眼把杜远牢牢地堵在了通往李记⾖腐坊的门外。
对着这么一个年⾼德昭的老人家,杜远纵然有千般计策万般能耐他也一条都用不出来。
秦老爹挥了挥手示意杜远让卓非凡走开,卓非凡很老实地回头望望杜远,杜远心不甘情不愿地对卓非凡点点头。
“好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了,有些话我要对你说说。”秦老爹正⾊对杜远说道。
杜远很恭敬地对着老人家一鞠躬:“秦老爹,您有什么话请吩咐。”
秦老爹拄着拐仗,不停地弯<img src="in/yao.jpg">咳嗽着,但一双不屈的双眼却始终紧紧地盯着杜远:“老林头,我知道你马上就会成为一个正式的公差,而且现在在公差学堂里也有那么点名声,有那么点权势。不过如果你要是想仗势欺人,把李娟強行许配给卓非凡的话。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杜远一听这话啼笑皆非,心想原来谣言居然还能编成这样的啊。所以一时之间,杜远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才好。
看着杜远张口结⾆的呆模样,秦老爹的语气也慢慢缓了下来:“秦老爹知道你是为了小卓着想,想为他找门好亲事。不过就小卓那相貌,实在是…秦老爹可不是说小卓有什么不好啊,实在是两个人实在是…实在是不般配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什么非要把小娟许配给小卓呢?”
杜远刚想接口,不住<img src="in/chuan.jpg">着耝气的秦老爹摆摆手又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小卓好。不过现在小娟和小卓的年纪都还小,这么早就为他们考虑这个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如果等他们俩再大一点,而且小娟对小卓也有意思,那秦老爹不但不会阻止他们,还会为他们俩亲自主婚呢。你又何必现在做出这么一副咄咄<img src="in/bi.jpg">人的架势来呢?就算你把他们強拉在了一起,可是強扭的瓜不甜,你真能确定小卓和小娟在一起就真的会开心吗?”
趁着秦老爹因为连续说了一大堆话而在那不停地<img src="in/chuan.jpg">息的时候,杜远终于逮着机会开了口,万分委屈地为自己开始辩⽩起来:“秦老爹你误会了,我不是想为小卓和小娟拉红线,我是想对李媚娘…”
“什么!”秦老爹一下跳起了三丈来⾼,指着杜远鼻子的手指头不停地颤抖着:“原来、原来你这个老不羞居然对李媚娘…你这不是老牛吃嫰草吗?”秦老爹声音突然转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以为就只有我人老心不老呢。”
杜远没听清他说什么,向前倾倾⾝子:“秦老爹你刚才说什么?”
怒气冲冲的秦老爹冲着杜远当头便是一拐杖打了过来,一边打一边气愤地骂道:“我打死你个老不羞,我打死你个老**。”
杜远对这个对他又打又骂的老人实在是想不出一点辙:打吧,看这老头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手。骂吧,又怕出嘴力度把不住,一下子把这个老头骂出个心脏病突发。他只能苦笑着左躲右闪。
正闹得<img src="in/ji2.jpg">飞狗跳不可开<img src="in/jiao.jpg">的时候,李记⾖腐坊的大门突然‘吱哑’一声打开了,李媚娘从屋里走了出来,俏生生地站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