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杜远与卓非凡一路默默无语,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直到到了王府之中,卓非凡挥退了要来侍候的仆役和侍女孩子,叹了一口气,对杜远说道:“刚才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杜远一副仿佛受了大巨污辱的样子,歪着头看了卓非凡一眼:“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就你觉悟⾼是不是?咱虽然文化程度是低了点,但也绝不会看着家国
裂分而无动于衷的,当初我也是在南疆打过仗的军人,为国杀敌的事我也没少⼲。要不是咱央中军委没下命令,我早带着队部杀过海峡去了。九六年台海危机的时候我还报名又参了一回军呢!要不是我自愿,你以为凭着你的面子就能让我答应替那皇帝老子卖命么?”
卓非凡与杜远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咱们计划了这么多避免与太乙国师动手的招数,没曾想全要做废了。而且那个皇帝…”
杜远拍拍卓非凡的肩膀说道:“我明⽩你的意思,那个皇帝的确是一个疯子,但我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看起来这个疯子做的事还是蛮不错的,人也勉強可以称得上可爱。但是他要是以为他那两招散手可以对付得了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现在我只希望你那未婚<img src="in/qi2.jpg">能够努力一点,尽快整合正气山庄的势力。待他们有了自保之力,我们也算是减轻了一点负担了。”
卓非凡摇头摇,又是一声长叹:“我原本最看不惯国人在窝里斗来斗去的习<img src="in/xing.jpg">,哪里知道现在还是得跟自己人斗。其实那个太乙国师也未必是什么坏人,他只不过是看不惯我们颠覆传统的做法,想为国中的古老传统保留一分元气罢了。只是他人虽然武功道法都是一流,但仍旧没有逃脫出时代的局限。他也许认为君君臣臣⽗⽗子子的封建纲常才能使得咱们这个家国永远地繁荣昌盛下去。但他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传统,束缚住了我们整个民族的脚步,所以才有后来的那些为外敌⼊侵的惨痛遭遇。”
杜远诡异地笑了起来,略带嘲讽地说道:“其实我不太认同你所说的话。不论是主民还是集权,不论是儒教还是法家,其实都不过是统治者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所用的一种工具而已。统治者为了需要可以在这些华丽的外⾐⾝上抹上各种各样的图案来作为替自己遮羞的工具。就比如孔二爷一样,曾经在某个特定的岁月里被打倒,可在几十年之后,却又被重新抬了出来。甚至还有人给孔二爷张罗了一张标准像。天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几千年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难不成他们也穿越了?”
卓非凡明⽩杜远的意思。杜远的话里有一点“英雄创造历史”的意思。虽然他不太认同杜远的想法,但他却不想与杜远争论,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杜远看出卓非凡似乎有一些不服的意思,刚想开口再说两句,老太监金喜善在门外大声禀报道:“禀二位王爷,二皇子前来拜访,不知二位王爷见是不见。”
杜远头摇苦笑:“这家伙的鼻子倒灵得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小卓,你去打发他吧,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他们打太极拳。”
卓非凡斜瞄了杜远一眼,⼲脆利落地回答了一声:“不去!”
杜远心里窃笑。
最近一段时间,杜远与卓非凡知道有可能对上太乙国师这样的超级⾼手,练功越发地勤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卓非凡越是练功练得勤快,他体內的<img src="in/yin.jpg">气就越盛,⽪肤出落得越发⽩嫰了,连拼命地脸上扑⻩粉也掩饰不住他的“天姿国⾊”
他老人家现在的魅力现在已经是男女通杀无人能挡。<img src="in/xing.jpg">取向正常的男人越发肯定卓非凡是一个不折不扣女扮男装的奇女子,<img src="in/gen.jpg">本不听卓非凡的解释。而某些爱好特殊的男人对于卓非凡的解释则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只不过他们的相信却给卓非凡带来了更多的烦恼。
现而今南京城里黑市盘口上已经有人开盘在赌卓非凡究竟是男是女,据说还引起了许多人的趣兴,参赌者还不少。只是因为卓非凡被封了王,而且又很得世祖皇帝的信任,这才没人敢冒险揭开真相。
但在南京城里,再世潘安这个头衔早已经被人公认地套到了卓非凡的头上。
杜远还想嘲笑两句,转念又忆起卓非凡手中天雷符的威力,不自噤打个寒颤,哂哂地⼲笑两声,走了出去。
刚走到前厅,就见到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人,穿着四爪蟒袍,头戴青⾊便冠,正低声与⾝边的一个文人打扮的胖子打趣说笑。
“杜王爷!”
那人一抬眼看到杜远走出来,热情地<img src="in/ying.jpg">了上来,躬⾝一揖说道:“杜王爷⽇夜<img src="in/cao.jpg">劳国事,实在是辛苦了。按理我本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来打扰,只是边境上出了一点事,我想听听二位王爷的意见,这才冒昧来访,还请勿怪。”
杜远目光一闪,打了个哈哈:“哦?杜某才疏学浅,恐怕出错了主意,反倒坏了二皇子的大事啊。”
<img src="in/jiao.jpg">际应酬本来就是这样,十句话之中有九句半在打哈哈,官场之中的<img src="in/jiao.jpg">际就更是如此了,往往云山雾罩地说了一大堆话,没有三年以上实习经验的人<img src="in/gen.jpg">本不能从一大堆关于天气、关于⾝体以及互相问好的客套话中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今⽇里二皇子朱永清却是拿定了主意,今次就算不能将杜远拉⼊自己的阵营,也得从他嘴里掏出一句支持的话。当下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西蜀的那个前金小朝庭,本是鞑子的余孽纠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罢了。仗着十余年前侥幸打赢了一仗,近些年愈加嚣张了。不但在西蜀残酷庒榨我汉人百姓,实行恐怖军法统治。十七⽇更有伪朝大将完颜弘率领大军冲击我边境,杀我军民。可谓张狂至极。”
杜远沉昑了一下,反问道:“不知二皇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朱永清斩钉截铁地一挥手,大声说道:“若不出兵惩处,不⾜以提民心,平民愤。若不彻底剿灭鞑子余孽,天下便不可以称之为升平盛世。”
杜远以低下头想了一想,神情甚是踌躇:“出兵放马乃是家国重务啊。说声出兵容易,但军备不整,粮饷不调,此去西蜀路途遥远,蜀道又是出了名的难行,万里奔袭,胜算难料啊。”
朱永清慷慨<img src="in/ji.jpg">昂地说道:“行事之前哪有将万事虑得如此周全的,而且我大明国力何止是前金伪朝十倍以上,我大明军队的士气又旺盛得很,想必剿灭前金余孽,还我大明朗朗河山那是一定的。我想过,这西蜀悍然挑衅我大明边军一事,若放在早年,⽗皇是一定要御驾亲征的…”
杜远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朱永清的话:“话是如此,可皇上如今到底是舂秋已⾼了,若要率领大军出征,恐怕是没这个精力了。”
二皇子朱永清等的就是他这一句,立即接口道:“于⽗代志,千古一理。大哥早逝,我便在诸兄弟之中居长,为了给兄弟们立一个榜样,征蜀之事应该我亲自前往。我年轻少了些历练,如今也正好是个机会。”
杜远微微笑了一下,也不接话茬,脸⾊平静得很。
朱永清心中暗恨,却也拿他无计可施。
杜远与卓非凡如今已是铁帽子王,爵位可说是位极人臣,又很得世祖皇帝的信任,自然是权势滔天。本来要收买一个人最直接的手段无外乎权势、地位、美女、金钱四样。
但杜远与卓非凡在官职地位上已经是封无可封,除非他承诺当上皇帝之后与杜、卓二人裂土分治,否则很难比世祖皇帝给予他们的还要多。而世人都知道,这两人极擅长经营之术,⾝家财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朱永清虽也豪富,但他自量也没办法拿出⾜以打动这两个人的钱来。
去了三项选择,本来就只剩下美人计这一条路了。哪知道杜远虽然嘻嘻哈哈的,却在这一方面把握极好,任他什么天仙美女到了杜远那儿,也只是视如粪土一堆罢了。平常言笑无忌倒也罢了,要是一有人心怀鬼胎地将话引到朝局上去,杜远立马毫不手软地将她赶出王府。
对于这样两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家伙,朱永清突然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咬咬牙,朱永清挥手摒退左右,突然躬⾝一揖,说道:“杜王爷,你也知道,我的正妃是已故李善长宰相的女儿…”
杜远唔唔啊啊了两声,也没在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向不掺和到别人的家务事里面去的。
“我…我跟王妃的感情已经破裂了…”
杜远挑了挑眉⽑,把头抬起来看了看朱永清,似乎有点认真了。
朱永清认真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右手捂着自己的<img src="in/xiong.jpg">口,神⾊坚毅地大声说道:“我,朱永清在此立誓,若有朝一⽇能够继承大统,将立卓非凡为皇后,若有食言,我朱永清将受天打雷劈,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