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有半点看出我们被吓到的意思,既然滔滔不绝“是啊,名字是不好听,不过不要紧,你们就随便叫一叫。”
夜看了看我,直接劈头出声“你在哪里施术,是这里还是…?”
“这里还是哪里啊?”他抓抓头想了半天,我再次听到了神奇的自言自语“在这里虽然简陋了点但是快,回家的话慢了两步也来得及,而且适合调养,到底是回去呢还是在这里呢?”
就这么点庇大的事也值得他思考犹豫?
“如果神医有把握的话,就在这里吧,如果需要准备一些器具,那…”
夜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挥挥手打断“那就这里。”
好不容易替他决定了地点,那个脏兮兮的脑袋又开始左右晃动,咕哝声再一次回<img src="in/dang.jpg">“我是先救这个,还是先救那个?那个看上去快死了,但是其实不难救,这个看上去<img src="in/ting.jpg">好,救晚了就残废了,可是男人比较娇弱,女人比较…”
我连翻⽩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您可以先救他,或者两个一起。”
他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两个一起,两个一起。”
就在他声音刚刚落地的瞬间,我看到他的手飞快的挥舞着,指<img src="in/feng.jpg">中几只长细的针以⾁眼难辨的速度落在镜池的<img src="in/xiong.jpg">口,另外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我的脉门。
快,快到连我和夜这样的武林⾼手都同时一惊,在贴靠着的⾝体中感觉到对方的诧异。
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仅仅靠的是<img src="in/shu.jpg">练,能到如此境地,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你中了‘酥梦’。”一只手在镜池的<img src="in/xiong.jpg">口飞快的扎着针,一只手居然纹丝不动,还能从我的脉搏中探查出我中了什么药。
我嗯了声“这个能解吗?”
夜抱着我,从背后扶着我的⾝体,一动也不动,好像也被他的技艺惊呆了。
“‘酥梦’这味药其实不难解,只是因为药源生长在极<img src="in/yin.jpg">低洼地带,少有人去的沼泽深处,所以无论是武林还是宮廷都极其少见,也就令很多武林中人没有其解药,更因为不曾接触药源,⾝体没有适应能力,才在中招后极难恢复,传说中这是所谓神族对背叛或者妄图篡位者惩罚时用的一种药,把中药的人丢在山顶或者沼泽中,任秃鹰蚁虫咬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体成为森森⽩骨,肠穿肚烂…”
我一声重咳,总算打断了他继续演讲的**,不明⽩他两手做不同的事,为什么还能说这么多话?
“神医,⿇烦你解我的毒,替我接好筋脉。”
下巴被一掐,我不自觉的张开嘴,一粒药丸丢进了我的嘴巴里,⼊口即化,我感觉到內腑中的真气开始缓缓的流动,全⾝的⿇木似乎有了一点好转。
而手脚处钻心的疼,也开始阵阵袭来。
就在我全心抵挡着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时,柳梦枫的一句话险些让我一口⾎噴了出来。
“‘酥梦’其实是不错的⿇沸之药,你为什么要我这么早解?接筋续脉是很疼的,如果不解,你可以在无痛之中被我接好筋脉,奇怪啊奇怪,你真的好奇怪。”
我奇怪?
“你是医者,这应该你掌控的啊。”我的头上开始不断的冒出冷汗,全⾝的肌⾁开始不受控制的小小菗搐着。
他的手,在镜池的<img src="in/xiong.jpg">口落下一针,整个⾝子突然转了过来,以极其认真严肃的态度吐出一句话“是你说的,解毒,接脉,所以我就先解毒,后接脉,如果你说接脉,解毒,那我肯定先接脉后解毒,你又不让我说完,你要是让我说完…”
我要是让你说完,我就不止吐⾎而亡了!
我的额头上一颗颗的汗珠滚滚而下,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
夜的声音在⾝后响起“要不要我点你的⽳道,少些疼?”
我刚想点头,柳梦枫的声音再一次飞快的传了过来“不行,绝对不行!点⽳又叫截脉,切筋,截⾎,会让人体的筋脉收缩,⾎流变速,点了你我更难接驳,虽然我也能接,但是为了你好,还是不要点。”
我的头,好晕。
咬着牙齿,看着他两只手捧着我的手腕,一排细亮的银针揷満我的手指手背,一只银针,顺着我的伤口探⼊我的肌⾁中,一点点的挑动,那种痛,仿佛千万只蚂蚁在⾁中啮啃,蚀骨钻心的疼。
用尽所有的力气,我从牙<img src="in/feng.jpg">中憋出几个字“你还有没有⿇沸散之类的药?”
他手一停,抬起脸,一排油腻的发丝后闪动着目光“有啊,你要啊?”
如果他不是在替我疗伤,如果他不是天下第一圣手,如果我现在不是手脚筋全断,我一定会狠狠的扑上去,用手扯烂他的嘴巴,再用脚板狠狠的研磨。
“废话!”
他的手指,神奇的变幻出一个药瓶,又是一粒药丸在指间弹<img src="in/she.jpg">而出,进⼊我的口內“你要你就说嘛,我以为你不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下次疼就不要硬撑了,早点说出来…”
他絮絮叨叨着,我终于不再那么疼痛,肌⾁一松,瘫软在夜的怀抱中,凝起声音,传音到夜的耳朵里“我想拿鞋底狠狠的菗他丫的嘴巴子,菗到他不能说话为止。”
夜轻笑着,恢复了潇洒慵懒的语调,一下下的哼着,显然憋的很惨“我也想!”
柳梦枫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声轻咦让我的心揪了起来“好奇怪啊好奇怪。”
“什么好奇怪?”难道我的筋脉接不上了?空<img src="in/huan.jpg">喜一场?
“你的筋脉好奇怪啊,看伤口最少已经切开了有两个时辰,为什么筋脉一点萎缩的症状都没有?而且,你⾝体里的脉络很奇怪。”他盯着我“不象人的脉络。”
我发誓,我好了,一定要菗他大嘴巴!
“也不是不象人的脉络,而是普通人的大小脉络你都有,但是你有比其他人更细微的一些地方,明明很多大的筋脉都堵死了,可你的⾝体运转没有问题啊,没见过啊没见过,真想切开来看看。”
你当⾁摊子上切猪头呢?切开来看看?
“这么多的脉络,你的⾝体恢复一定比常人快许多,要杀死你,十几二十刀问题不大,估计要剁⾁馅一样方法,才能杀了你。”
我发现了,他不仅啰嗦话多,嘴巴还很毒。
“还有吗?”我已经完全无力了,这话不是我问的,是夜多嘴。
“有!”他挠挠头,反手一针落在镜池的<img src="in/xiong.jpg">前,看也没看一眼,这动作让我一惊,真怕他落针不稳,后面的话却让我更加的心惊“你⾝体里⾎<img src="in/ye.jpg">活动很快,极容易冲动,更容易冲脑,见男人就上,但是你无后,也就是绝种,对么?”
“夜,我不想菗他嘴巴子了,我想把他嘴巴一针一针的<img src="in/feng.jpg">上。”咬牙切齿中,我传音给夜。
夜的手指掠过我的耳边,擦去我额头的汗⽔,轻松的调调更象是调侃我“人家又没说错。”
是没说错,但是突然被人这么把秘密都曝出来,还是很难堪,很难堪。
“为什么会这样?”夜,似乎比我更关心这些,对什么都漠然的他,居然对我的⾝体一问再问。
“为什么会这样?”柳梦枫的声音有些奇怪“咦?不是病,哦?也不是毒,啊?也不是蛊,难道是神族噤咒?可那是传说啊,不对,不对,切开来看看!”
别切了,我不治了还不行么?
但是,我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一个奇异的词“神族噤咒?”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利落的拔下我手上的针,雪⽩的棉布一层层的包裹上我的手,一只手<img src="in/chan.jpg">绕着棉布,一只手的针已经飞速的排揷而下,落在我的腿大上。
“我只是研究巫蛊之术的时候,在书上偶尔看到过这样的说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谓神族噤咒,是神族为了保持⾼贵的⾎统,不让他们的⾎统外传而制定的功法,封印自己或者他人传承香火的能力却不影响<img src="in/jiao.jpg">合,但是据说神族中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解破和下咒,解咒无非三个可能,第一,找施术人,第二,找同源⾼深修为的神族,第三,你的修为超越施术者。”
一堆言辞,说的我云山雾罩的,末了还加上一句“这些只是传说,不属于我能确认的范畴,所以做不得数。”
那你说个庇啊!?
就在我分神间,他已经拍拍庇股站了起来“你的筋脉已经接好了,只是这男子,体质极虚,我施了针,让他七⽇內不会苏醒,好好的修养,即便醒来,最好短时间也不要长途奔波,静养一段时间。”
镜池的<img src="in/xiong.jpg">口,已经看到微微的起伏,想起刚刚差点被我和夜一把火烧了他,我的背后就是一阵恐惧的汗<img src="in/shi.jpg">,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柳梦枫,你为什么把我的手包的象个超级大号的包子?为什么脚也象个球?你想让我滚下去?”怒吼在山间飘<img src="in/dang.jpg">,还有夜银铃般脆生生的笑,顺风而下…
某人抱着他的药篓子,再一次开始了他的口若悬河三千尺“因为你的筋脉刚刚接驳上,不小心就会挣断,为了不让我再一次返工,我决定包的严实一定,还有三⽇內你不能动,不然⾎<img src="in/ye.jpg">一旦速加,筋脉就会承受不住,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躺着,或者趴着,不准动肝火,不准动怨念,不准动…”
我呜咽着,可怜巴巴的“我怎么吃饭,怎么穿⾐,怎么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