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g src="in/yang.jpg">光下,我带着一⾝的焦糊味,看着面前比我更加狼狈的人。
他的手,揪着自己披散的红发,每揪一次,都能扯下些许枯⻩发黑的发尾,在他手中断成一截一截的。
本来直直的发丝,可此已经成了卷发,增添了几分狂霸之气,不过那焦黑参差的发尾,就让他看上去狼狈又可笑了。
“咳咳,两边都不一样长短了,剪了吧。”我憋着笑,无限同情的看着他。
刚才是他动作快,才让我毫发无伤的出来,也是他瞬间的反应以⾝体挡住我,才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不过,我倒没有感<img src="in/ji.jpg">他的意思,因为我不能动是他点的,我不能跑是他弄的,就连锅子翻了,火上浇油的事情也是这个家伙笨手笨脚搞出来的。
他一边长⽑,一边短⽑,中间还是卷⽑,确实怎么看怎么好笑,他揪扯着头发的动作,看上去就象个孩子般。
看到实在没办法挽救了,他索<img src="in/xing.jpg">扬起自己手中的剑,拉拽着头发割了上去。
我还不及出声阻止,一缕红⾊的发从手中飘落,他的手左边抓抓,右边抓抓,似乎是在比较着长短。
在他的比较中,我哼哼的挤着话“刚才是左边长右边短,你下手狠了点,现在是右边长左边短。”
某人的手一停,摸摸索索的⽑上了自己的头发,艰难的想要看清楚被自己割短了的头发到底是不是两边不对称,只可惜发尾太短,他用尽力气也似乎没有比划清楚。
想也不想,他揪住右边的⽑,反手的剑就往后面撩去…
“等等,等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忘记了看好戏的心态,不由自主的开了口“按你这个方法下去,你很可能最后是光头。”
他看我一眼“闭嘴!”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丢脸后的不知所措。
“喂,你自己看不到弄不成的,不如给我找把剪子,我帮你弄。”我眨眨眼“看再它们是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份上。”
他沉昑了半晌,目光一直打量着我。
我翻了个⽩眼“以我现在的力量,如果想杀你,只怕刚挨着脖子,你就把我丢去八丈远了,只要你不饿死我,我是不会寻死的。”
难得的,我又看到了他脸上的红⾊,倒转手中的剑伸到我的面前“这里没有剪子那种东西,将就用吧。”
我接过剑,手臂一沉,剑落在地上。
苦笑,没想到如今的我,连拿一柄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好意思,这个太重了。”
他看着地上的剑,眼中有一丝沉重,手指探⼊怀中,一柄匕首递了过来。
“我的东西居然在你手中。”我笑笑的拿起他手中的匕首,掂了掂“还是这个趁手。”
他木头似的站在我面前,傻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招招手,他没反应。
我晃晃手,他还是没反应。
“喂!”我扯开了嗓子“蹲下啊,你这么⾼,叫我怎么弄?”
他慢慢的蹲下来,拿后背对着我,一头<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头发焦的焦,枯的枯,卷的卷,惨不忍睹。
我抓起一缕发丝,手中的感觉是丝滑柔顺,服帖在我的掌心中,不噤惊叹“哇,你的头发原来这么软啊,我还以为是钢丝一样的呢。”
“有人长钢丝一样的头发吗?”他没好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的想象力果然非同常人。”
我抿着<img src="in/chun2.jpg">笑,差点削到自己的手,为自己奇异的想象力感到好笑。
或许是他刚硬的<img src="in/xing.jpg">格给了我错觉,或许是每次他发怒时那満头张扬着的红⾊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居然会以为他的头发会和钢丝一样。
匕首细细的削着,本来披満整个后背的红⾊发丝在我的努力下,越来越短,直到肩上。
“你看这样多好,⼲净清慡,人也英俊不少。”我放下手中的匕首,欣赏着自己的手艺“没想到我第一次帮人弄头发居然也能弄的这么漂亮,我果然是个天才!”
“第一次?”某人不出我所料的跳了起来,手指快点上我的鼻子“你…”按下他的手指,我斜挑着眼“第一次又怎么样?这不是很好吗,总比你自己一个人胡<img src="in/luan.jpg">动的好。”
“反正你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美丑,何必那么<img src="in/ji.jpg">动?”我的目光四下转悠,停留在不远处⾼⾼的树上“喂,我记得你会烧⽔的,是不是啊?”
“嗯!”他的眼神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満脸尽是疑惑“你不是想煮那些満是刺的东西吃吧?那东西好像不能吃!”
“果然是笨蛋。”我拉长着脸“你武功⾼,去打几个下来,然后踩破壳。”
他抬头望着,手指下意识的掠过自己的发丝,却抓了个空“这是什么东西?”
“板栗碍…”我的声音拖的长长的“你别告诉我连这个都没吃过。”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尴尬,似乎这个表情在这么多天里我看到无数次了,很轻的摇了下头。
算了,神族里长大的人,每天只知道沉浸于武功,我能指望他懂得多少生活常识?现在我和他之间哪象是看守者和囚犯,简直跟娘带儿子没有区别嘛“你把树上的栗子打下来,踩破壳,取出里面的板栗,然后丢到⽔里去煮,<img src="in/shu.jpg">的比较好吃,其他你不会,这总行吧?”
我仰首那⾼⾼的栗子树,心中无限哀叹“可怜的栗子树啊,难道我以后两个月都要靠你活了?”
那个人影不敢看我,⾝体飞扑而上,手中的劲气噴洒而出,吹动了树枝摇晃,一个个⽑刺的果子在摇晃中噼里啪啦掉了満地。
“踩,用脚踩破壳,把栗子拿出来。”我的眼睛发了光,声音也急了起来,恨不能自己跳起来冲上去。
他站定⾝影,看着我的样子,<img src="in/chun2.jpg">角微微的勾了下,手指一挥,开解我手上,<img src="in/yao.jpg">上,脚上的⽳道“⽳道制久了⾎脉会不畅,给你松开一炷香。”
我嘿嘿笑着,俯下⾝子<img src="in/rou2.jpg"><img src="in/rou2.jpg">我的脚,感受着⾎脉在⾝体里流动的感觉,⿇⿇庠庠的,说不出的舒畅。
站起⾝,动动腿,很久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竟然有些软绵绵的,⾝体晃了晃,象是蹒跚学步的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悄站在我的面前,保持着他一贯⾼傲着的面容,拿眼角扫着我。
“娘老摔不死!”看着他笑,我跳起脚重重的踩上面前的栗子。
“啪啦…”栗子壳在我脚下碎裂,我弯下<img src="in/yao.jpg">,抓起一颗板栗拿裙子兜着,又跳向下一颗。
难得能被放出来,不赶紧运动运动怎么行,我不断的踩着⽑壳,捡拾着地上的栗子。
我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捡着栗子,抬头间发现他抱着肩膀,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上,沉思。
又是这个表情,看着我澡洗的时候,做饭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表情,好像我脸上开了花一样。
一颗栗子从我手中飞了去,咚的一声正中他的脑门,他眉头一皱捂上自己的额头“你⼲什么?”
我兜着栗子,示意的扬了扬“你想饿死娘老啊,还不过来一起弄,你搞砸了我的早饭和午饭,难道还想不给我吃晚饭?”
他脚步慢慢走着,依然是那种古怪的眼光,僵硬的抬起脚,踩着栗子壳,傻乎乎的,配合着那死气沉沉的脸,看着人直想笑。
我没什么力气踩,只能整个人蹦起来跳的⾼⾼再落下去,为了吃我是拼尽了全力,恨不能赶紧弄出几十上百颗填我的肚子。
噼啪声不绝于耳,我兜着満満一兜的栗子,站到他的面前“快去,煮<img src="in/shu.jpg">,我饿死了。”
他在我裙子里掏着栗子,拎着⾐角装着,眼神始终不离我的脸,看的我一阵⽑骨悚然。
东西给完了,我又坐回了椅子上,非常老实安静“好了,你可以点着我去煮栗子了。”
“你是真的不在乎⾝处何地,无所谓任何情形,这份淡定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盯着我“你果然是与常人不同。”
全⾝的⽳道被一路点住,我又恢复了木然的状态,笑容却不改“我现在只想填<img src="in/bao.jpg">肚子,而不是和你讨论我的<img src="in/xing.jpg">格。”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言不发的转⾝就走。
他的人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我的笑容也在一点一点的凝结。
忍住
我必须让自己轻松,让自己不在意,不能狂疯,不能崩溃,因为任何多余情绪的宣怈都不能解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