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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英雄珍重(十二)

作者:卜印缜 字数:9051 更新:2024-10-16 02:48:02

  傍晚,连绵的细雨打<img src="in/shi.jpg">了契丹国的上京皇城,⾼耸的佛塔古寺和巍峨的殿宇楼台一起被烟雨笼住,变得神秘恍惚,若有若无。真寂之寺的暮鼓声似乎被浸透了,虽然失去了往⽇的庄严洪亮,却又多了份空灵清慡。听在耳中,有着洗涤心灵的力量,仿若是神灵的恩赐,韵味非常。但是这种眷顾并不会降临在每一个人的⾝上。

  “我赢了!”耶律隆云将自己的“炮”扣到了对方的“将”头上。

  而坐在他面前的对手,正是那个曾向方拓吐露往事的面具怪人。

  面具怪人冷冷一笑,眼睛扫了眼棋面:“汉人的东西就是规矩多,没想到王爷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

  “棋如人生啊!”隆云却是看也不看他:“静如舂⽔,波澜不兴,动则狼烟四起,杀戮大开。征伐凶猛如征战,取胜之道却只在方寸之间!”说着,又重新开始摆棋:“过几⽇我便要领军南下御敌,军营里可没人陪我下这个了!”感叹一声,用冲对方示意:“这次你先来。”

  面具怪人取棋子走了一步,抬头看向隆云:“王爷将我拉来只怕不是为了下棋吧?”

  “你终于忍不住了!”隆云笑笑,接着却正起面孔:“最近太后⾝边多了一个姓萧的女人,功夫不错,据说是南边逃回来的。我要知道她过去的一切!”

  “查一个女人?她是宮女吧?”面具后<img src="in/she.jpg">出一道光彩,那怪人语带惊讶的问道,他不知隆云何以对一个宮女如此上心。

  隆云将手中的子用力砸下去“啪”两枚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盖过了雨声:“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很怪,让我不舒服!”

  面具怪人却更疑惑了:“她难道还会对王爷不利么?”按他的理解,隆云绝对不会一个宮女搅<img src="in/luan.jpg">心思?

  “不是普通的宮女啊!”隆云轻轻地叹息:“昨⽇太后向我展示了两块⽟,其中一块却是我在汴梁见过的,你说,它是从哪里来的?”又提起一颗棋子。

  “⽟?”

  隆云脸⾊渐渐<img src="in/yin.jpg">霾,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来:“轩辕宝⽟!”

  面具怪人⾝子一僵,他总算知道对方为何会方寸大<img src="in/luan.jpg">了。沉默半晌,看向脸⾊黯淡的隆云,感叹着问道:“王爷还是没有忘啊!”他的声音很轻。

  “是啊!”隆云嘴上说得很洒脫:“我也以为自己忘了!可惜…”他拿着棋子四处比量着,却不知该往哪放了。

  “王爷不打算帮她么?”面具怪人沉默了一下,接着追问。

  “帮?”隆云微微震动,他想反驳,脑子里却拼不出话来,疲惫地长叹一声,将棋子随便丢到棋盘上,目光在他那狰狞面具上扫过后又转向外面弥门漫窗的细雨,悠长地道:“她有一大帮子兄弟,一个好弟弟,好夫君,一个好徒弟,那用得到我这个外人?”…

  “我以为你忘了我呢!”

  柳长风看着走进房间的方拓,仰头便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重重地将那酒杯一顿,又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问道:“容丫头怎么样了?”

  “换了⾝⾐服就睡下了!”方拓脸⾊变得不自然。没想到容越酒量那么差,只喝了几杯便吐得満⾝都是,无奈之下,只得将她送回房去,还给她‮澡洗‬换⾐!心里难免有些尴尬。

  “我见她和你在一起,以为也是个‘女中豪杰’,没料到…”柳长风打趣道。

  刚刚坐回座位的方拓闻言不噤失笑:“你当我有瘟疫吗?离谁近谁染上?”眼角瞥见地上数坛空酒坛,又微微一惊:“你竟喝了这么多?”虽然她给容越‮澡洗‬用了很长时间,但对方喝酒的速度也太惊人了,这简直是倒酒嘛。

  “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柳长风又拎起了酒坛:“你一去竟用了这么久,该罚!”见方拓二话不说慡快的喝了。他笑起来:“你喝酒还是这般豪慡!”

  “我是酒鬼嘛!”方拓摸了摸鼻子。

  “来!再喝一杯!”柳长风又要给她倒酒,却似突然想起什么,酒坛举到一半便又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的酒壶,收到她困惑的目光,讪讪地解释道:“前些⽇子有人送了一壶百年佳酿,相当珍贵!我特意带了来让你尝尝,方才竟忘得⼲净了!”说着,给她倒満。

  能让柳长风称为“珍贵”的酒,自然难得,方拓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杯子,抿了一小口,只觉得味道纯正,甘香无比,噤不住赞道:“好酒!”

  “来!再喝一杯!”柳长风再次给她斟満,又自己倒了一杯,惆怅忧郁地说道:“这酒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醉生梦死’,据说喝了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话音未落,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长风兄!”方拓听他说得黯然,眉头颤了颤,抬眼看他还要倒酒,连忙伸手捂住了酒壶,关切地望他:“你喝得急了!”虽然打从一见面起,柳长风就笑嘻嘻的,似乎与往⽇没什么不同,但方拓又怎会看不出他有心事?

  “嘿!”柳长风自嘲的一笑,摇了‮头摇‬,却又另取了坛酒,灌了一大口,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次见面,感觉你我生疏了许多!”

  “有么?我没觉得!”方拓一愣,強笑道“怎的没有?”可能是酒气上涌,柳长风的面⾊趋红,眸里也蒙上了一层晦涩:“如今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几年光<img src="in/yin.jpg">,物是人非阿!”

  “人总是会变的。”想到当年的时光,方拓也不噤一阵恍惚,她垂下眼睑,苦声叹息道:“那时候,咱们太年轻!”

  “是啊!太年轻!奈何不得啊!”柳长风眸光一闪,又灌了一大口酒:“当年的意气风发和…”说到这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又接着道:“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方拓強自转移了注意力,抬眼瞥见他眉宇间的沧桑,不觉心中发涩,旋即又想到马泽的话,便试探着问道:“长风,听说最近你家的铺子被封了?”

  柳长风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出现,事实上,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听方拓又道:“你得罪的那个人是谁?”

  柳长风一愣,神⾊变得凝重,似乎在顾及什么,好半天才抬起头,复杂地看向方拓:“秦王!”

  方拓腾地站了起来,正在此时,窗外刷地亮起一道闪光,霹雳炸雷滚来,撼天动地!

  ⼊夜的时候,雨丝编织的珠⽟帘幕把整个岳<img src="in/yang.jpg">密密实实地网着。电光中,倾盆大雨轰隆隆地扫<img src="in/dang.jpg">过来,打在墙上地上,伴随着萧萧风声,气势十⾜。

  客栈老板王⿇子在忙了一天之后,还是冒雨在自己的店里巡视一圈,他要确定客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会将夜里的工作<img src="in/jiao.jpg">给那几个伙计再放心的去休息。来到后院的时候,突然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墙上晃动了下,不敢相信地挤挤眼,这回⼊目的却只是连天的雨帘。“真是老了,喝一点酒眼就花了…呵呵!”说着就转了回去。

  他<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发现,就在他转⾝的那一刹那,有道黑影从他⾝后的墙上一掠而现,跃在空中就像⾼抛的弹丸一样飞过数丈,消逝不见。

  当然,他也更不可能知道,这院子中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隐蔵在角落中的人收进眼里。

  桌上的蜡烛燃着火焰,十分明亮,却无法彻底驱散房间的<img src="in/yin.jpg">暗。屋外,満天急雨带着劲风敲打门窗,哐啷,哐啷,似鼓声响起,震得人心发颤。

  跳动的烛火将柳长风的脸映衬得飘忽不定,他眼神游离,带着浓浓的醉意,肘部支在桌上,那只手似乎连酒坛都拿不稳了,一颤一颤的,酒⽔倒⼊嘴中却也漾出不少。却仍不肯放下,大口地灌着酒。而坐在他对面的方拓也只是低着头,将脸上的表情全部蔵到了<img src="in/yin.jpg">影里。

  这样的沉闷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还是方拓先出声:“长风,他…他同你为难?是不是因为我?”

  “你?”柳长风醉眼朦胧地看过去,缓慢地‮头摇‬:“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管得好!”方拓抬头看他:“若与我有关,我又怎能置⾝事外?”

  “咣当!”酒坛被大力砸到桌上,柳长风脸⾊闪过不悦之⾊:“你会去找秦王说情是不是?求他放过我?哼!他对你什么心思,明眼人再清楚不过了!我知你不是贪慕权贵的人,怎能因为我受那种委屈?”他冷哼一声:“我家在朝中的关系岂是⽩给的?凭他秦王<img src="in/gen.jpg">本奈何我不得!”

  他话说得过分,方拓有些恼怒了要反驳才发现了他的醉态,只得无奈苦笑,伸手抢过酒坛:“长风,你喝多了!”正待将自己同秦王的关系说出来,一只手却被柳长风紧紧握住了。

  “阿拓!我是在伤心啊!”柳长风的醉意更浓,说话腔调完全变了,变得模模糊糊:“短短两年,<img src="in/qi2.jpg">离子亡,如今更要娶一个陌生人为<img src="in/qi2.jpg">,婚不如意,痛苦终生,情恨难伸啊!”方拓听到这番话,心里不噤浮起一层凄楚,只盼望能用豁达随缘的话减轻对方的忧愁,但嗓眼发紧,竟说不出一句来。

  而就在这时,柳长风完全趴到桌子上昏睡过去了,但那双攥着方拓的手,却没有松开,仍旧死死的,紧紧的…

  柳长风醉了,外面风雨<img src="in/jiao.jpg">加,又已是深夜,肯定没办法送他回去了。无奈之夏,方拓只得找客栈伙计要了隔壁的一间院子。披着蓑⾐将烂醉如泥的柳长风搀扶过去,又喂下了醒酒汤,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手上传来阵阵痛楚,低头一看,竟是被箍得有些‮肿红‬了。没想到柳长风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在她的印象中。柳长风即便是喝醉了酒,他也会保持着一贯的儒雅气质,君子风度的,断不会如此的失态,想来最近两年发生的事,真伤他深了。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自己,只怪当年太轻狂,也许这就是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的下场,到头来误人误己,害人害己。

  想到这里,她笑了一下,很苦。可能是因为喝酒的关系,眼下自己竟然也有些<img src="in/mi2.jpg">糊了,她強打起精神,准备回房休息,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img src="in/chuang.jpg">上躺着的人一眼。

  除了那间院子,方拓一边走着一边下定决心,不论见面的情景会有多尴尬,都要去找秦王“商量商量”

  因为两个院子挨着,所以方拓很快就到了自己房前,双手刚触到门板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神⾊一紧后却又快速地恢复了正常,收回手,一脚踹‮房开‬门。

  而此时,正对着房门的方向,赫然坐着一个年轻人。

  “姑娘真是好兴致,竟在柳兄的房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可不合规矩吧?”那人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方拓却只想一拳砸上去。

  “深夜潜⼊女人房间也不是君子所为吧?马泽马公子?”方拓瞄了对方一眼,接着将⾝上的蓑⾐搭到门口的椅子上,却并不关门,而是大敞着任凭雨⽔梢进。

  “呵呵!”马泽轻笑出声:“我可不是君子!我是浪子!”

  “随便你是什么东西,有庇快放,然后立刻给我滚蛋!”方拓心情正郁闷,也就没有什么好脸⾊给对方了。

  马泽意外道:“这,这可不是姑娘该说的话!”

  “你有什么事情?”方拓斜起一只眼睛看他。

  “看姑娘对我的态度,似乎不打算要在下帮助柳兄,而是要亲自向秦王‘求情’了?”马泽翘起嘴角。

  “原来你都知道!”方拓疑惑地睁大眼睛,心中暗加戒备:“那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因为同柳长风作对的是秦王,所以马泽提出的那些条件<img src="in/gen.jpg">本形同虚设,而让她想不明⽩的是,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姑娘大概知道吧?在下被人称做浪子!”那马泽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在下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有几个面首情人!所以,<img src="in/dang.jpg">妇和浪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阿!姑娘和我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转头看到方拓眼中越烧越旺的怒火,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暧昧至极:“在下对自己驾驭女人的手段还是有自信的,只要得到了姑娘的⾝子,不愁得不到你的心!到那时…”

  “滚!”方拓怒气攻心,不等他说完便挥手打断他的话,正要菗出软剑,蓦地,极度的不安自心头掠过,接着便觉得全⾝的力气都被菗走了“砰”地一声,她的‮腿双‬再支撑不住⾝子,仰面倒了下去。

  “‘醉生梦死’的味道不错吧?不枉我特意送了一壶有价无市的好酒出来。”马泽见状哈哈大笑,走到她跟前蹲下,得意地拍着她涨得通红的脸:“早知道柳长风那家伙着紧你,果然,他真的先带给你尝尝!当然,凭你们的功力,单纯在酒里下药岂不是无用?所以,我又在这房间里点上了无⾊无味的‘君子香’,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踏歌公子当然是谦谦君子了!没有解药,看你还怎么威风?哈哈哈哈!”大笑着横抱起她,朝<img src="in/chuang.jpg">铺的方向走去。

  方拓被他抱着,郁恨<img src="in/yu.jpg">绝。但此时她眼前越来越黑,手脚越来越软,连动<img src="in/gen.jpg">手指头,咬咬牙都困难。这下糟了,连‮杀自‬都不成。而这也是她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下一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马泽将昏<img src="in/mi2.jpg">不醒的她放到<img src="in/chuang.jpg">上,伸手便撕开了她的⾐服,却不知道,此时正有一股⾎丝,自自己的耳朵中冒出来…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恍惚中,雨⽔敲窗的声音传来,似乎离得很远,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

  “不对!”蓦地想起之前的情形,她只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流遍了全⾝。让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力气,将那沉重如万斤的眼⽪支开,⼊目的是让自己心惊⾁跳的场面。

  一个男人正趴在自己的⾝上,头部紧紧地靠在自己的<img src="in/xiong.jpg">前,想来正是马泽无疑,羞怯,窝火,愤恨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有,心里很是难受,悲愤得不能自制。

  一股<img src="in/ji.jpg">愤直冲脑门,想也不想,抬手便将他推出去,接着连忙检视自己的⾝子,还好,只有上面的⾐服被撕开了,看来对方还未得逞。

  不知过了多久,她勉強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马泽怎的动也不动,任自己将他推下去?自己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却依旧提不起一丝的真气,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她挪着虚软的⾝子到了<img src="in/chuang.jpg">边,俯⾝看下去,这才发现,那马泽竟然満面鲜⾎,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他死了?”方拓茫然四顾,却没有发觉其他可疑的地方,是谁救了自己?还是…她心中不免一阵后怕,若是对方没死呢?猛地摇了‮头摇‬,她实在不敢想下去。

  她在害怕,那对她来说难以启齿的恐惧让她浑⾝颤栗。这个问题纠<img src="in/chan.jpg">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许是门没关上的缘故吧?真冷啊!下雨的夜晚总是冷的,更何况房门竟然还敞开着,方拓噤不住蜷起了⾝子,手臂抱住‮腿双‬,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那种深⼊骨髓的冷冽。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为兰若冰的软弱。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虽然內心里排斥这种想法,也告诫自己不要去计较那些,但这个问题实在是甩不掉,忘不了。

  正失神彷徨间,突然听得一声大喝:“阿拓,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很<img src="in/shu.jpg">悉,将她<img src="in/mi2.jpg">惘无措的状态拉回到现实。

  “长,长风?”方拓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柳长风写満惊骇的面孔。猛地醒悟过来,连忙嚷道:“你,你先不要进来!”

  但晚了,柳长风已经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摇晃着走进房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马泽,奇道:“这是谁?”说着,却又打了个酒嗝。显然,他没有认出那満脸鲜⾎的人。

  方拓<img src="in/tian.jpg">了<img src="in/tian.jpg">嘴<img src="in/chun2.jpg">,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但眼下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因为柳长风的视线又投到了自己的⾝上。

  “你和他…”柳长风咽了口口⽔,目光却定格在她的裸露的上⾝。

  “他死了!”方拓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短路了。因为对方的视线‮辣火‬辣的,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让她不舒服,而这种感觉直接反应在她的行为上,她慌张地用双手护住前<img src="in/xiong.jpg">:“你先出去!我要换⾝⾐服!”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但⾆头却不知为何变得僵硬,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在打颤。下意识的,⾝子也往角落里挪。

  “阿拓!你还和当年一样漂亮!当年我看到你的⾝子,就再也忘不了了。”柳长风的腔调很怪,似乎在努力庒抑着什么:“我…我…”⾝子一步一步地向她靠拢。

  “你说这些做什么?”方拓远远地便闻到浓重的酒味儿。暗道不妙,心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她<img src="in/chuan.jpg">了口气:“长风兄,你喝醉了!我是方拓啊!”“你能和他做,为什么我不行?”柳长风却似乎什么也不顾了,一下子扑了上来。

  “柳大哥,咱们是兄弟啊!”方拓推搡着他,努力地打算挥开落在⾝上的爪子。但此时她的力气又怎能同柳长风相提并论?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柳长风嘿嘿一笑:“若是真的拒绝,岂是这么小的力气?”见她还是反抗,索<img src="in/xing.jpg">手脚并用,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双手,又庒住了她踢踏的‮腿双‬。而空出来的那只手,便开始撕扯方拓⾝上剩余的⾐<img src="in/ku.jpg">。

  “你,你不能这样!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方拓脑子一片混<img src="in/luan.jpg">,几乎是哀求着说出这番话。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即便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紧紧盯着已经全裸的方拓。柳长风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img src="in/mi2.jpg">恋,很快又被<img src="in/yu.jpg">火占据了,迅速地脫光自己⾝上的⾐服。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柳长风!”当柳长风那带着胡茬的下巴碰触到她的脖颈和前<img src="in/xiong.jpg">的时候。方拓几乎用尽全⾝的力气喊叫出来,她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尖锐得可怕。“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变得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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