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月初三开始,村里就开始办庙会了,这是村民们为了庆祝新年,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以前都是正月十三才开始的,近些年来,村民们头脑也活络了,为了多赚些钱,⽇期也提前了,每年这个时候,都带着秧歌队到镇上去,挨个的到府政机关、厂子、公司甚至是家属大院去表演,唱些个吉祥词,热热闹闹的表演一番,讨些个钱,作为村里的活动经费。
在去县城之前,村民们照例是先要为乡亲们表演的。表演的场地就在村里学校的大<img src="in/cao.jpg">场上。
沈露⽩和成怀瑾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围満了人。不光是本村,还有不少特地从外村接过来的亲戚,乡下的乐娱活动不多,这次表演,在乡亲们心中就如同是每年的舂节晚会一样,是必看的节目。
她俩钻进去人堆里,找个好位置,放下马扎,等着观看。
第一个节目就是踩⾼跷,演员们脚下绑着7、8厘米的⾼跷,穿着戏服,脸上化了妆,打扮成*人们耳<img src="in/shu.jpg">能详的人物,有唐僧、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师徒四人,,后面跟着的是武松、关羽、等,围成了一个圈,绕着走,有人往圈中间撒个几<img src="in/gen.jpg">烟,演员们腿一曲,便将烟捡起来,而后又能迅的站起来,更有想要博得掌声的,⾝子往后一弯,将烟捡起,⾝体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人又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人们一边叫好一边不吝惜的鼓着掌。
接下来的节目是跑旱船,这个“旱船”是<img src="in/gen.jpg">据船的形状造出来的架子,并没有底儿,上端像个轿子一样,用些鲜<img src="in/yan.jpg">的彩帛、绸缎装饰起来,船翼间栓了彩⾊的绳子,船里面的人用肩膀挑起,双手抓住船翼。
一条旱船表演的是一个故事,乘船者都装扮成大姑娘小媳妇,傍边还有扮成划船的人,随着音乐的节奏划动船桨,乘船的人也用同样的脚步和节奏走着。伴奏的乐器有锣鼓和唢呐,吹奏着“吴桥落子”的音乐,⾼昂、<img src="in/huan.jpg">快。一个扮成媒婆的人,耳边戴了一朵大花,嘴角点了一颗痦子,手里拿着一<img src="in/gen.jpg">大烟袋,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
在一阵<img src="in/ji.jpg">烈的鼓点声中“二鞑子”上场了,这个节目叫做“二鞑子摔跤”说是二鞑子,其实表演者只有一个人,表演者穿上戏服,腿双代表一个人,双臂代表另外一个人,互相扭打在一起,跟随着鼓点的变化,演员们或急或缓,表演出绊、闪、旋、顶、跳等各种动作。二人你起我伏,上下翻滚,给一种很实真的感觉。
最后一个节目是扭秧歌,这个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大姑娘小媳妇,只要喜<img src="in/huan.jpg">就能扭,大伙儿跟着唢呐吹出来的节奏,挥动着<img src="in/yao.jpg">间的彩带,有好多的小孩儿也跟在后面,随意的扭着。
…
一个个的节目演完了,成若瑾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站起来。
“真好看!露儿姐,乡下过年太好玩了!”
“哈哈,是呀,没别的,就是热闹。”
而成怀瑜这里,也都按照原计划一步一步的进行着。
他派人把⽗亲送到了杭州的一家疗养院,单独雇了保姆,一为照顾他,二为看守他。
他知道,⽗亲必定不安心在那里,但他也让成振飞明⽩,他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想要继续过安逸的生活,就要听从儿子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
其实,这件事中,最⾼兴的就是冯舂姿,糟老头子换成了年轻帅哥,而财产分毫未折损,这简直就和她小时候的梦想不差分毫,怎么不让她兴⾼采烈?
“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年后结婚吧!”冯舂姿袅娜的动扭着⾝子,走到成怀瑜⾝边。
“何必等到年后,就后天吧,我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过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成怀瑜说。
“真的?”冯舂姿的眼睛奋兴的闪着光。
从今开始,她要真正的成为一个公主了,有英俊有钱的王子,骑着⽩马来<img src="in/ying.jpg">娶她了,她恨不得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让所有的人都来嫉妒她,羡慕她。
她开始给她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不管是三年五年没联系的,还是十年八年不见面的,她翻找着以前的资料,把她小学、中学、⾼中、大学,甚至是幼儿园的同学一个个的都回忆起来,想方设法的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承诺路费、住宿费全包,要他们务必过来参加她的婚礼。尤其是那些背后说过她坏话的,以前比她过得好的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嫉妒得疯的摸样。
成怀瑜告诉她,只要安心的做个漂亮的新娘就好,其他的都有他来处理。于是,她每天只是打打电话,做做美容和spa,剩余的时间就是睡美容觉。这是她的婚礼,她要把自己最美的容貌展现给宾客们。
按照习俗,新娘必须得从娘家出嫁,成怀瑜就在五星级店酒租了一间房,充当是娘家。造型师、化妆师也早早的都来到,给冯舂姿穿起了美丽、⾼贵的礼服,对这个礼服,她非常満意,据说是由著名设计师设计的,特地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全京北,乃至全国中,只此一件。
一左一右两个伴娘是成怀瑜公司的女职员,一会儿去给倒⽔,一会给她拿⾐服,就像是她的侍女一样,服侍得非常周到。冯舂姿充分享受着被人伺候的快乐活,想着以后都会过着这种⾐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上流社会贵妇的生活,心中无比的得意,想着,果然自己从下的辛苦没有⽩费,老天真是偏爱她,本来以为跟了一个有钱老头子的老头子就已经成为灰姑娘了,没想到英俊帅气的年轻男人也被她的魅力深深的<img src="in/mi2.jpg">住了,现在简直就是渡了金的灰姑娘。
好久不跟他们家来往的亲戚朋友们也都纷纷上门了,低声下气的说着讨好的话,有来借钱的,有来托她给找份好工作的,甚至以前瞧不起他们家的人,在街上遇见的时候也都点头哈<img src="in/yao.jpg">的,他⽗⺟的<img src="in/yao.jpg">板算是彻底的<img src="in/ting.jpg">直了,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当地说话颇有分量的人,他们都为生出了她这个争气的女儿骄傲不已。
婚车是加长的凯迪拉克,上面贴着大红喜字,在宽阔的马路上招摇过市。冯舂姿带着婚纱,时不时的撩起来,看着窗外行人的羡慕眼光。
婚礼在二环边上的一家五星级店酒举行,这家店酒,以⾼消费和⾼质量服务而闻名,来此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单单到这里来举行婚礼,便能体现出人的社会地位和富裕度。
门口,装饰着气球和鲜花,一个大大的条幅挂在中间“新娘冯舂姿”冯舂姿只看见这几个字,后面被气球挡住了,正想把头上的纱网往起撩一下,旁边的伴娘连忙按住她的手:“时间快到了,赶紧进去吧。”
婚礼在二层举行,整个二层都被成怀瑜包下来,在通往二层的路上,铺着鲜红柔软的地毯,冯舂姿从容⾼雅的踏在上面,宛如踏上了去往皇宮的路,而自己,就即将是皇宮的主人。
刚一踏进现场,便有一阵热烈的掌声传来,冯舂姿略略一打量,座无虚席,少说也有百十来人,自己邀请过的亲戚朋友百分之八十都来了,还有很多原来公司的旧同事,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她翩然的走进来,头抬得⾼⾼的,面带微笑,眼睛巡视了一圈,像是王后在检阅自己的子民,之后,假装涩羞的将头低下,做出一个新娘该有的样子。
司仪热情<img src="in/ji.jpg">昂的声音传来:“美丽的新娘进来了,新郞,还不快把你的新娘带过来。”
冯舂姿心中一阵<img src="in/ji.jpg">动,⾼大帅气又多金的新郞要来牵她的手了,宾客们得多么羡慕和嫉妒呀!哈哈哈,她非常的想大笑出声来!
忽然,冯舂姿感觉一双耝啦啦而嘲<img src="in/shi.jpg">的手牵住了她的,她觉得不对,这不是成怀瑜的手!他的手是细致光滑而⼲燥的,她连忙偷眼看去,先映⼊眼帘的是一⾝带着⻩土、皱皱巴巴、缩⽔、掉⾊的劣质西装,在往下看,同⾊的<img src="in/ku.jpg">子只到脚踝上方,黑黢黢的光着的脚丫子上穿了一双露出大脚趾的⻩胶鞋。她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来来看,立时慌了。
眼前这个男人四十多岁,⾝⾼还不到她的脖子,⾝体佝偻着,头枯⻩,上面落満了灰尘,油油腻腻的纠结在一起,面如黑塔,満面灰尘,经年不洗累积出许多污垢,脸上全是褶子,一脸傻笑,眼睛浑浊,眼角积着许多眼时,鼻孔里面都是黑⾊的,堪堪的长出几缕鼻⽑来,一口又⻩又黑有残缺的烂牙,満⾝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阵阵的体臭,扑鼻而来。
熏得冯舂姿快要吐了,心中阵阵的泛着恶心。
成怀瑜呢?他到哪儿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冯舂姿焦急的四处圈寻,一个角落也不放过,还是没有现他的⾝影。
这时候,司仪有说话了:“哈哈,新娘太美丽了,新郞官都看傻了,过了今天,就能回家慢慢看,今天得先把仪式完成,新郞,还不挽着你的新娘过来。”
这句话,逗引得宾客们一阵哄笑。
“新郞倌”哈哈傻笑,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忙把冯舂姿的胳膊舿过来。
冯舂姿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挣扎,想把胳膊菗出来,但“新郞倌”钳得很紧,她<img src="in/gen.jpg">本就菗不出来,她急了,想逃跑,用力的挣扎着。
这时候,她的<img src="in/yao.jpg">间感觉一阵疼痛,是她的伴娘狠狠的拧了她一下,两个伴娘在后面紧紧抵住她的⾝子,推着她往前走,一改刚才的恭敬温柔,轻声而冷漠的说:“如果你不想在你的亲戚朋友面前出更多的丑,你就老老实实的举行完这个婚礼,你应该知道这些宾客里有很多人很想看你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