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了骷髅洞,庾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营炊造饭,让战士们<img src="in/bao.jpg"><img src="in/bao.jpg">地吃上一顿饭。
是啊,坐了几天火车,大家都是吃面包,喝矿泉⽔,在兵站就餐也是匆匆忙忙,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刚刚经历了骷髅洞的一场生死考验,现在,应该让大家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庾虎下达的命令是“吃饭”后勤处长下达的指示却是“改善。”
刚刚⼊伍时,庾虎听老兵讲,队部在参加中越自卫反击战斗之前,连队几乎天天都改善伙食。平时节俭的战士们也一反常态,一个个菗起了名牌烟…就要上场战了,大概要充分享受一下人生和美好的生活吧!现在,队部千里迢迢来到抗震救灾第一线,在这生死未卜考验面前,为什么不能让大家吃好一点儿的饭呢!
于是,各连队按照后勤处长的意思,支起行军锅,闷了香噴噴的米饭,炒起了带⾁的菜肴。八连的做法更甚,不但吃上了⾁,指导员还带头喝起了易拉罐啤酒。庾虎和政委路过他们的车队时,硬是让他们灌了两罐啤酒才算了事。
看到指导员与八连战士们狂饮的场面,庾虎不由地感慨万千:若自己还是一个连队⼲部地,自然也可以这样子。当连长虽然辛苦,但是责任毕竟小多了。只要首长下达了命令,自己带领全连往前冲就是了。可是,如今,看着这一百辆车,一千多号人,他就觉得⾝上沉甸甸的,他不仅要把他们带到灾区,完成救灾任务,还要全安地把他们带回营房去。团长这副担子,比起连队⼲部,毕竟是沉重多了。
喝完了八连的啤酒,运输股长拿着地图来汇报了。摊开地图,庾虎发现前面多是转弯路段,一边是山,一边是河,并且,尚不知道是否有山体滑破、泥石流现象,他嘱咐运输股长,还是要注意行车全安。一旦发生故障,修理车就马上赶到,尽快排除,力争早⽇到达灾区。
运输股长按照庾虎的指示,通过指挥车上的电台向驾驶员下达了具体指示。主要是在注意全安的前提下,<img src="in/gen.jpg">据不同的路况,采取灵活的处理办法,争取不让一辆车掉队。万一有的车出了故障不能及时排除,就把兵员转移到其它车辆上,保证全团指战员一个不少地到达灾区。
“嗯,这个地方,像是很陡的地段。”细心地政委看着地图,伸出手指头,在一个三角拐弯处划了一个圈。
“这个地方?是二道河子桥。”运输股长马上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图上的标志“嗯,是个涵洞小桥,没事儿。”
“可是,如果这个地方有山石往下滚落,我们的车就危险了。”政委提醒他。
丙不其然,等车队赶到二道桥附近,只见前面有两辆吉普车停在那儿,踌躇不前了。
司机连着按了几声喇叭,吉普车上的人像是没有听见,车子停在那儿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司机下了车,冲站吉普大喊了一声。
开吉普车的是一位老司机,他看到车军上的司机急了眼,知道是要他让路。但是他依然慢呑呑地立在那儿菗烟,一点儿也不着急。
“你们…到底走不走啊!”司机急眼了。
“走?”老司机不慌不忙地弹了一下烟灰,然后又指了指山上“就这…你走得了吗?”
庾虎和政委顺着他的手往山上望去,马上惊呆了:山上的一块块风化石,像是刚刚被发生的余震震活了,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拱出了土层,一些小碎石块,正骨碌碌地往下翻滚,路面上已经落満了一层石片。
“团长,走不走?”看到这副景象,开指挥车的司机也有些打怵了。
赓虎本想说“走!”可是,看到后面长长的车队,他就有些犹豫了,是啊,如果自己是一辆单车,那就可以冒险冲过去。可是,后面的一百辆车,万一哪个司机处理不好情况,就会发生翻车伤人的事故,自己来这儿初衷就实现不了了。他想了想,马上把运输股长找来了。
运输股长是一位参加过抗洪救灾的老兵,他曾经在滂沱大雨的泥泞道路中成功运送过抗洪战士,立了二等功。这种事,他最有经验,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机手看小说访问..
“团长,是有滑坡吧?”运输股长望山上一瞅,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是啊,你看,怎么办?”
“这…”运输股长看看庾虎,像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答案出来,可是,庾虎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看不出一点儿倾向来。
“团长着急呢!”运输股长心里暗暗猜测。他知道,前面的路比较平坦了,眼看就可以来一段⾼速行驶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个卡脖子道桥,这不是<img src="in/bi.jpg">人吗?如果考虑全安,当然是停步不前最好,可是,他们队部大远得⼲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救灾吗?如果为了自己的全安呆在这儿,救灾的任务怎么完成?
这位老兵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爬上了山,往前观测了一下情况。他断定这儿的滑坡是由特殊地貌造成的。只要闯过这一段,下面的路就好走了。这段路…大约…也就是几百米吧!
妈的,闯!他看了看团长、政委着急的脸⾊,心里拿定了主意。
他没有向团首长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走到那个开吉普的司机面前,大喊了一声:“妈的,给老子让开,老子要去前面救灾,十万火急!”情急之中,这位运输老兵<img src="in/cao.jpg">起了纯<img src="in/shu.jpg">的四川方言。
吉普车司机立即明⽩了什么,二话没说,上车打着了火,将吉普车乖乖地靠到了路边。“你的意思是…硬闯?”庾虎的眼睛盯住了运输股长。
“团长,我们这么多车,这么多人,等在这儿耗不起呀!”运输股长像是一个人替首长决策了“要想走,就得…快速通过。越等待,越没有希望。”
这位老兵说完,毫不犹豫,将指挥车的司机拨到一边,自己钻进了驾驶室,看来,这老兵要亲自做示范了。
“是。通知全体司机,加大油门,快速通过!”庾虎马上向参谋长下达了紧急通令。
接着,他大声告诉政委:“政委,你和参谋长坐指挥车先走,我来断后…”
“不,团长同志…”政委知道,这种情况下,断后是最危险的,团长这么做,是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全安让给别人呀!自己怎么能接受这种安排呢“还是我在后面,你在头车上指挥呀。”
“政委同志,我是第一指挥,请支持我的工作。电台,跟我来!”
政委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服从指挥,抢先上了车。
在吉普车司机惊恐的眼睛中,指挥车首先发动了起来,接着,一轰油门,箭一般蹿了出去。
受过运输股长训练的老司机们,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门道,他们嘱咐车上的战友坐好,然后便加快速度,将车子开得几乎飞驰起来一般。
运输股长这个汽车老兵,遇到过多少艰难险阻,都一一闯过来了。可是,到了二道河子桥这个地方,老天爷像是要故意难为他,不但设置了滑坡的路障,还凑热门似地玩起了余震,当他的车通过二道河桥面时,汽车一下子剧烈地颠簸起来,他的一双手被颠得几次离开方向盘,山上的石块雨点般地滚落下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咣当”一声砸在指挥车上,前面的挡风玻璃马上被砸了个粉碎,玻璃碴子溅了政委一⾝。
妈的,不好,要塌方!他马上抓起对讲机,大声命令全体司机:为了生存,速加前进!
在他这一声命令下,全团的车轮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庾虎在后面的收容车上清楚地看到,前面的车子转弯的时候,外侧的车轮几乎悬空起来了,这…随时可能会车翻人亡啊。但是,情况紧急,运输股长既然下达了紧急命令,他不就能⼲扰了。于是,他也一个劲儿催促车上的司机:哥们儿,快!冲过去!冲!冲!冲!
司机的脚将油门加到了底,车子像是飞奔,闪电一般越过了桥面。这时,庾虎看到,之前越过桥的车子都停在路边的稻田地里,正等待他这辆尾车胜利闯关呢!
车子刚刚减了速,就听到⾝后传来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车下的战士们发起一阵惊恐地喊叫,他下车回头一看,连自己也吓傻了,在一阵腾起的灰尘里,桥面一侧的半个山体都垮塌下来,瞬间掩埋了这道桥。庾明这时才明⽩,刚才,他们与死神来了个亲密接触,几乎就是擦肩而过啊。
政委看到这个场面,泪⽔马上模糊了眼睛。他知道,如果依自己慢呑呑的<img src="in/xing.jpg">格,坐在尾车上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弄不好…他就会被埋葬其中了。想到这儿,他紧紧地抱住了刚刚下车的庾虎,忍不住相拥而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