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长安大街。
一辆⾼级轿车,驶过了金碧辉煌的安天门城楼。
车上的省委记书、庾明和杨总裁正⾼兴地议论着项目,杨总裁的机手响了。发改委的导领提醒他:“老杨呀,央中
导领已经到会场了。你们赶紧把件证准备好。进⼊华新门时,要接受安检…注意,车速再快点儿啊!”几个人赶紧停止了议论,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件证。
为了动员李金铸的儿子回国,庾明以省府政的名义。亲自向这位博士后发出了邀请,同时,还约见了这位博士后在蓟原的恋人,请她一起做说服工作。这一招还真灵,这位博士后就随着⽗亲一同回国了。回国后,他不仅解决了新设备试车中的难题,还建议北方重化研制新装置,而且还将这项研制工作上报到国务院,拟列⼊振兴北方老工业基地的项目之中,受到了国务院导领的重视,要他们来京北汇报详细情况。
央中
导领听了新重化装置的研制情况,特别⾼兴。他们对庾明这种依靠科技进步振兴装备制造业的思路非常赞赏。在会上,央中
导领亲自拍板,李英杰的研究成果列⼊到“振兴”计划项目中,并给予⾜够的资金投⼊。但是,央中
导领指示庾明:“我们主要看的是市场,看的是新产品的收益。希望省里不要在控股权上考虑太多,只要是在共和国的土地上,合法经营,照章纳税,谁对企业控股都无所谓。你们省是个工业大省,国有企业居多,民营经济发展不如南方省份,在扶植新产品的过程中,也要注意调整所有制结构,不要把⾼、精、尖的好东西都拢在国企手里。”庾明一边听着,一边认真地记录着。这时,他想起了临来时杨总裁为控股权焦虑的情形。他想,如果这家企业的控股权真要是落到孙⽔侯或者是德国公司手里,杨总裁和老金接受这个事实吗?结构调整,说说容易,真要是牵涉到利益问题,或者是扯上政治问题,就复杂了!
等会议结束,央中
导领又把庾明留下,嘱咐了几句。大意是:你作为长省,深⼊科研第一线是对的。但是,你毕竟是一省之长,要把精力放到全省堡作的协调上,千万不要陷⼊到具体科研工作中,影响正常工作的指挥调度。
庾明听到这儿,一边频频点头称是,同时又有几分疑惑:自己这些⽇子埋头到李英杰的项目中,去办公室的时间是少了些;可是,自己的行踪都告诉省委记书了呀!再说,这些⽇子,省里也没有因为他不在办公室而出现什么纰漏啊!
难道…难道是谁到央中
导领那儿说他什么了?
就在他走出会场,为刚才的事儿疑惑不解时,军红的舅舅给他打来一个电话,提醒他:最近,你们省那位女长省频频出⼊央中组织部,请你注意一下她的行踪…
女长省?不就是吕娴吗?她刚刚上任时间不长,往央中组织部跑什么呢?
其实,军红的舅舅并不认识吕娴。这一天,他来到地方⼲部局考核组办事,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坐在老杜的屋子里,就不免开了个玩笑:你这个老杜,怎么在工作时间会见情人啊?老杜严肃了表情,马上纠正他:哥们儿,别<img src="in/luan.jpg">说。什么情人?人家是北省氨长省,一位很庄重、严谨的女同志。我这老头子,哪儿配做人家的情人?
北省?不就是庾明那个省吗?这老杜原来就是北省的组织部长。她来这儿⼲什么呢?
本来,这种事儿在部里是很正常的。他也不想告诉庾明。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他连续几次看到这个女长省从老杜的屋子里往外走,噤不住犯了疑惑:这女人,是不是来告状了?最近,部里开会议论基层⼲部,一些人对北省的班子颇有微词,像是省府政班子出现了什么矛盾。最明显的就是部里刚刚派去担任副长省的龚歆,据说与庾明的工作不大协调。这种事儿,也是常常出现的。正副职之间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同,观点不同,也是难免的事儿。但是,他从来没看见龚歆来部里告状过。更没听到龚歆对他说什么。也许是知道他的外甥女儿是庾明的儿媳妇,人家回避这件事儿吧。但是,凭他对龚歆的了解,这个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不会信口雌⻩的造谣生事。倒是这个吕娴,看上去十分精明,会不会挑拨出什么事情来?对了,他突然想起这个吕娴就是从北辽市副长市的位置上提拔起来的。而龚歆就来自于北辽市。这二人…
为此,他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在会议上注意考核人员对北省府政班子的评价。果然,情况不妙:龚歆、吕娴结成了反对庾明的统一战线,他们认为庾明太揽权,处事独断专行,缺乏主民作风。具体问题就是对于“北方重化”的管理,本来龚歆是分管工业经济的副长省,但是他对“北方重化”的事却无权过问。龚歆几次要求将“北方重化”<img src="in/jiao.jpg">给自己分管,庾明就是不答应…
机手看小说访问.. 听到这儿,军红的舅舅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前导领体制下“一把手”是很不好当的。如果管的多了,副职就会说你揽权,独断。但是,如果把事权都放下去,又难免让副职荚普。为此,对于一些敏感的部门,不少一把手不得不亲自抓。这是很正常的。在一个班子里“一把手”负主要责任。分工也是由“一把手”定的,人家管哪些事,你副职凭什么说三道四?再说,你龚歆三番五次地向人家提出要管理“北方重化”这不是明显地要权吗?要是在文⾰中,这就是篡班夺权大逆不道的行为。可是,谎言重复多次就会变成真理。一个龚歆说说不算什么,如果加上一个吕娴,两个人一齐来部里告状,这庾明就有口难辩了。起码,你作为一把手,没有稳定住班子局面吧!缺乏驾驭能力吧!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作为军红的舅舅,又是在这么个位置,不能不提醒庾明一下。
一般来说,⾝在仕途的人一旦听到不利于自己前程的消息或者是听到有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信息,应该特别敏感,马上追问或者深究这种信息的来源才是。如果庾明是⾜够精明的人,听到这个信息,也应该马上赶到军红的舅舅那里,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起码,对人这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表示一下谢意。
然而,庾明却是这么想:我没什么⽑病,她去告状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种梗直的<img src="in/xing.jpg">格,在一般人看来也许是正确的。然而,在官场上,这种<img src="in/xing.jpg">格就要吃大亏了。
是的,那些一⾝正气的员官,那些心<img src="in/xiong.jpg">坦<img src="in/dang.jpg">的君子,遇到恶人告状时往往是采取这种态度的。这种态度不失为正常,也不失为正确。然而,采取这种态度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周围的同事,你上面的导领必须是⾜够正派才行。如果你的同事正在给你设绊子,如果你的上面正要处心积虑的修理你,这种态度无疑就是犯傻。无疑就是一次失误。
现在,庾明已经不是“北方重化”的总裁。他的周围,也已经不是老金、杨总裁那些志同道合的好哥们儿了。在省府政班子里,那些老副长省一直配合他、支持他工作。可是,这个刚刚派来的龚歆,为了与他争夺“北方重化”的管理权,已经心存芥蒂了。再加上那个吕娴火上浇油。彼此的矛盾几近公开化。现在,对方已经下手,采取了告状的行动,他庾明还在那儿相信自己的正派,相信上级的公断,这岂不是傻透了腔儿?
他这种态度的最大失误之处,就是他没有认清自己的上级已经不再只是关心他、支持他工作的省委记书,他的顶头上司,是正在考核他的昔⽇政敌…老杜。
老杜,何许人也?是几年前将他从长市位置上赶下台的人物。即使他当上了长省,老杜也没有服过他的气;况且,最近,在破获李英杰笔记本遭劫的案件中,他庾明竟动用省鲍安厅的人,将他的儿子杜晓龙当作犯罪嫌疑人抓了起来。这岂不是新仇旧恨集聚在了一起?人家正负责省级⼲部考核的事儿,你们省府政班子里的副长省来告状,还不让人家逮个正着?
我们的庾明啊,人太梗直,也太傻气了!
最致命的是,他从京北回到省城,竟立即召开了一次府政班子会议。这次会议上,冠冕堂皇的內容是汇报进京项目的工作,传达国务院导领对项目的重要指示,实际上,是庾明对个别人的警告。他说,目前工作很忙,大家都很辛苦地,但是个别人没有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而是忙于争权夺利;为此不惜访上告状。最后,他还严厉的警告某些人:我庾明堂堂一男子汉,做事正大光明,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提出来,如果暗地里搞小动作,一旦让我发现,决不轻饶!
最后,他擤紧了拳头,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这一个动作,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吕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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