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重化’导领班子调整,与你有什么关系?”小刘很不理解报小霞的伤怀“你早就离开那儿了。难道还牵挂着什么事情?”
“小刘,你不知道,虽然‘北方重化’与我无关,但是却与我所在的猛虎公司有关。猛虎公司的款贷是北方重化担保的。现在,‘北方重化’建筑公司作为投资,又承建着九龙岛主体工程,万一新导领上了台,撤回对九龙岛的投资呢?”
“这种事儿,自有庾虎自己去摆平。与你何⼲?”
“我看,庾虎未必能摆平这件事。”
“怎么,难道要老爷子亲自出面?”
“就是老爷子出面,北方重化也未必能给他面子。”季小霞不由地担忧起来。
“不会吧!”小刘摇头摇“庾明是’北方重化’的创始人呀!没有老爷子,就没有‘北方重化’的今天。难道他们就这么绝情?”
“小刘,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的社会风气,是利益至上。谁还顾及过去的感情?那个杨总裁,早就对庾长省一肚子不満了。这一次,‘北方重化’调整导领班子,他更怀恨在心了。我看,这一下有庾虎好瞧的了!”
“放心,别看‘北方重化’的人不买帐,庾长省在北省照样是有权威的。如果那个杨总裁不想倒大霉,就别打猛虎公司的歪主意。”
“小刘,你怎么知道庾长省还有权威?”季小霞觉得小刘的话不像是随便说的。
“省里怎么看待庾长省,我不得而知。但是,从滨海这些长市¢记的态度看,他们对庾长省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你想想,既然龚歆代理了长省,为什么还要庾明担任<img src="in/dang2.jpg">组记书?这说明,央中还不想把北省这一摊子<img src="in/jiao.jpg">给龚歆。在一些大事的决策上,央中还是尊重庾明的意见。”
“但愿如此。”季小霞双手合一,像是祈祷着什么。
来到公司,季小霞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一进办公楼,就接到了紧急通知:全体员工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在会上,庾蛔先向大家通报了“北方重化”撤回2000万投资的情况。他分析了公司可能蒙受的损失,让大家接受这一现实,努力工作,保证公司业务正常运转。
接着,军红谈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北方重化’撤回投资是一件好事。”军红的心情全不像庾虎那么沉重“他们的前期投资虽然为九龙岛的工程涤讪了基础,但是,我总觉得,这2000万,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庒在我们的头上。投资不是款贷,还清就可以了。它是要参加分红的。现在不少人想投资九龙岛,就是看好了将来的九龙岛是一块肥⾁,分红的数额会很大。现在,他们撤回投资,我觉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将来,我们不会将员工们辛劳一年的⾎汗无偿地送给这些食利阶层了。我想,只要大家努力,把这一百栋别墅预售出去,我们的回款⾜以抵销这2000万元的负面作用。”接着,她守着全体员工的面,亲热地喊了一声“虎子别怕,”接下来,又对下一步的销售策略谈了自己的设想。听她一番讲话,员工们的心里敞亮了许多,觉得这位总经理夫人的话语更有分量,更有亲和力和感染力。
“请问庾总,”季小霞扬起手里的报纸,提出了一个问题“‘北方重化’撤回投资这个决策,是新班子作出的,还是原班子做出的?”
“是原班子定的。”庾虎告诉她“是杨总裁前天下午通知我的。”
“可是…”季小霞点点头,接着说“报纸上说,‘北方重化’刚刚调整了导领班子。新班子会不会否决原班子的这个决定呢?”季小霞作为普通员工,本不应该发言,但是,考虑到自己刚刚从“北方重化”出来,又考虑到与庾家的特殊关系,还是关切地询问起了详细情况。
“这…不是没有可能。”庾虎想了想,凝视着季小霞“可是,这事儿,得由他们主动决定才行。我不会低三下四去求他们的。”
“尽管如此,我建议,猛虎公司还是应该注意与‘北方重化’的关系,千万不要弄僵了。”季小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季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好了。”庾虎尊重地喊了她一声大姐,鼓励她发言。
“这个‘北方重化’,号称北省商界的‘航⺟’,任何风浪也难以将它摧垮。这次金融危机,庾长省敢说出‘毫不畏惧’的豪言壮语,就是因为有这艘大航⺟做后盾。嗯,我们公司的款贷是它担保的,这无形中增加了我们在北省商界的信誉度。我想,今后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与它合作,不会吃亏的。”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作出撤资的愚蠢决策呢?”军红发问了。
“这次撤资的具体原因我说不好。不过,依我的看法,他们这次撤资不是针对猛虎公司来的。而是他们之间內讧的结果,我们不过是吃了一点儿瓜落儿。”
“霞姐,请说下去,我愿闻其详。”军红喊的这一声“霞姐”显得比庾虎那一声“季大姐”温柔了许多。
“由于历史原因,‘北方重化’的杨总裁和金副总裁一直不睦。庾长省任总裁时,他们尚能在庾长省
导领下合作共事。庾长省离开公司之后,两个人都想当总裁。庾长省权衡方方面面的利害关系,选择了杨总裁,金副总裁就不大服气。后来,金副总裁未经请示杨总裁,就为九龙岛开发提供了款贷担保,又决定投资2000万元,杨总裁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调整导领班子,杨总裁是想继续留任的,就求庾长省出面说情,但是,由于省委决策在先,省里无法更改任命。只好请杨总裁理解。我想,大概杨总裁心里憋了太多的不満,才武断地作出了这么个荒唐的决定。现在,新总裁上任了,人家如果重新考虑这件事儿,也许会收回这个决定呢!”
“霞姐,你认识这个新总裁吗?”军红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只是听说过,没打过<img src="in/jiao.jpg">道。”一提新总裁,季小霞心情放松了“不过请放心,这个年轻人是庾长省特意从德国邀请回国的博士后,他对庾长省,可以说是毕恭毕敬。当时,他回国开办民营研究院,是庾长省亲自批准的,同时,庾长省又让省财政拨付了一笔可观的开办费。他对庾长省,常怀感恩之心啊!”“嗯,看来…这事儿,都是姓杨的那个老不死的发坏。”听到这儿,庾虎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攥紧了拳头,往桌子上一捶“要不是看在老爸的面子,我非去蓟原当面臭他顿不可!”
他这个孩子心的动作,马上逗的员工们发笑了。机手看小说访问..
“你还想臭人家?”军红马上冲他撇了嘴“你就是揍人家一顿,人家的资金也是撤回了。发这狠有什么用?”
看小两口儿逗子邬玩,大家又是一顿哄笑。最后,军红收场,说了几句扩大宣传,抓紧促销的道理,会议结束了。
“霞姐,你来一下。”季小霞刚上随着人们走出去,军红喊住了她,这时,庾虎也怔怔地站在那儿问军红“你找季大姐⼲什么?”
“商量点儿事儿。”
“我也想找季大姐商量点事儿。”
“那…我跟谁走啊?”季小霞怔住了。
实际上,庾虎和军红想的是同一件事。他们想让季小霞作为猛虎公司特使,回蓟原“北方重化”一趟,借着祝贺新总裁上任,拉近一下两个公司的关系。
不过,季小霞觉得这事儿太早了些。对方撤资,本来是理亏的。现在猛虎主动找上门去,岂不是礼下于人?
军红觉得季小霞说得实在是有道理。就同意将此事放一放再说。
庾虎在滨海这边开会研究对策,庾明并不知道。他以为儿子一定会为此事发愁,就想安慰他一下。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军红。
“爸,这件事儿我们开会研究过了。大家想了不少应对办法。爸,你不要为这事儿<img src="in/cao.jpg">心了。我和虎子有办法。”
“好,这就好。”庾明赞赏地点点头“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出面说话,就打电话来。”
“嗯,爸,有事儿我们会找你的。”军红尽量放松心情,避免老人家牵挂,接着,她说了一句:“爸,那个季小霞,好能⼲啊!她的销售工作,做得太出⾊了!”
“军红,按照辈份,你和虎子应该管她叫姨,你们一定要尊重她,不可当一般员工看待。”
“是,爸爸请放心。我和虎子,早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了。”军红到底是大家闰秀,说出话来显得特别让人爱听。
早晨,芦仙挑着两桶甩秀汤出了小饭店的门。脚步轻盈地踩着早上鲜嫰而活泼的<img src="in/yang.jpg">光往工地走去。这些舂天早晨的<img src="in/yang.jpg">光总是让她想起庾家庄温馨的农家小院。
她挑着担子出了饭店院子的大门,转而进⼊刚刚铺好的环岛马路。马路刚刚修好,黑⾊的油漆闪着光,马路两旁是无数的建筑工地,芦仙每天早晨都来这儿卖甩秀汤。她卖的甩秀汤是用自己家的笨<img src="in/ji2.jpg">蛋和自己菜园里的新鲜菠菜做成的。被这儿的人称为蛋花汤。农民工挣了钱舍不得到饭店吃早餐,买了馒头就着咸菜吃就是美味了。现在有了芦仙的蛋花汤,他们的早餐就显得丰富了不少。开始,芦仙做这种汤卖出于对农民工的怜悯,觉得他们吃的饭太缺乏营养,又舍不得钱到饭店买炒菜,只好用这种方式给他们增加点儿风味。再说,开饭店的收⼊已经够他们一家生活的很好,也不指望靠这汤挣钱;但是看到自己的汤这么受<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竟收不住了,天天早晨她都要挑来这儿卖上一气。
走了一程路,汗⽔沁出了芦仙的额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爬了一片晶莹。她已经看见搭在工地旁的那篷简陋的遮<img src="in/yang.jpg">伞了,芦仙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她十分得意自己在遮<img src="in/yang.jpg">伞下把汤端给民工从民工们手里接过钱那种快乐的感觉,那是令她心里发酥的美妙时光。
芦仙来到遮<img src="in/yang.jpg">伞下,⿇利地开始了几声吆喝,早有一圈人围了上来,有的带着小盆子,有的就用芦仙备好的碗,多是老主顾。芦仙纯<img src="in/shu.jpg">地张罗着,收钱、汤,快如穿梭,却忙而不<img src="in/luan.jpg">,极有章法,还不时地能给顾客一张<img src="in/yang.jpg">光一样明亮的笑脸,几声莺歌一样动听的笑语。她结婚多年,成<img src="in/shu.jpg">得风情万千,本来很出众秀⾊在劳作中更加显得十分<img src="in/you.jpg">人。她侧⾝拿时候,<img src="in/xiong.jpg">脯更加篷<img src="in/bo.jpg">,几乎就要从她的薄薄的⾐衫中横空而出。这时,一个斜着眼睛的小堡头假装提示她舀汤,竟乘势把耝笨的手摸到她的**上!北方女人结婚后,风情话可以说得很露骨,但是,⾝体却是千万碰不得的。这位**的小堡头伸出这支咸猪手,当然要受到严厉惩罚。芦仙怒不可遏,骂道:“找死的!”回手舀起一勺滚烫的蛋汤就扣到那家伙的头上。那人被浇了一头一脸,登时狂吼起来,飞脚踢翻了一桶汤,烫得芦仙两条小腿火烧火燎地疼。在这儿谋生,本应小心,但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了,她飞快举起扁担抡了下去。那个小堡头本不是个省油的灯,芦仙一发狠,他便喊起来,指使手下的民工动手。于是砸碗的、骂人的,劝架的,趁机往芦仙⾝上手动脚占便宜的都有,一时间闹得<img src="in/luan.jpg">成一团。芦仙虽然英勇,扁担<img src="in/luan.jpg">打,但毕竟是女人,片刻工夫便吃不住劲,遮<img src="in/yang.jpg">伞弄倒了,桶砸瘪了,碗打破了。眼看就要被那个小堡头打上⾝来。
这时远处如飞一般冲过来一个长发青年,他抓起地上的木桶便<img src="in/luan.jpg">抡<img src="in/luan.jpg">打起来,下手极其凶狠,一下子便把靠近芦仙⾝边的几个民工打倒了。芦仙缓过气,急道:“小王,留点劲,别出人命啊,”“出不了,大嬸你自个儿小心防备,这些个八王蛋让我来收拾!”那个小王说话的当儿,已经又砸倒了几个人,十⾜是个会打架的角⾊。紧跟着,在一阵喊叫声痛叫声中,喜好打架的民工们大都动手<img src="in/luan.jpg">打起来,也顾不上谁跟谁打了,因为建筑工中除了北方重化建筑公司的职工,还有很多是农民工、当地的临时工,他们动起手来只知道好玩、痛快,全然不考虑后果了。
正混战得<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时,猛地一阵警哨<img src="in/luan.jpg">响,一群察警接到警报,冲上岛来。打架的人发一声喊,四散逃窜。那个叫小王的人也一把拉住芦仙,混进<img src="in/luan.jpg">糟糟的人丛中逃走了。
芦仙回到小饭店,看到丈夫庾顺子正⾚膊练习拳脚功夫,顿时便呜呜哭起来。庾顺子威武勇猛,又当着保安队长,作为他的<img src="in/qi2.jpg">子却在外面受欺侮,觉得非常气愤。等到听明⽩了,脸早气得发青了。“那个小堡头你还能认出来吧?”他狠狠地说:“现在我找他算帐去!”
但是,芦仙不想让他为她出气“算了算了,忍气留财吧,在别人地面上混,能忍就忍吧!”
庾顺子气不能消:“忍什么气?留什么财?那些民工欺人太甚,老子忍得太多,早就想收拾他们一顿了!”
“不能这么讲。”芦仙说“你是咱家的顶梁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靠谁去?芦鹤靠谁去?”
庾顺子长长一口气,缓缓地说:“依你的,让老天爷去收拾那些混蛋。只是,你不要再做汤卖了,太辛苦又挣不了几个钱。”
芦仙嘤咛说:“我不怕辛苦。做汤卖也不累,我想多挣几个钱给芦鹤积攒着。”
庾顺说:“我挣的钱够花销了。再说,小饭店还能挣不少钱呢,你何必抛头露面去辛苦?而且你长得好看,那些民工看见漂亮女人就起歪心…”
后面的话让芦仙低了头。说:“你讲的也在理。以后我不卖汤了,就在这小饭店里呆着。嗯,今天的事儿,多亏那个小王了。改天你请他来咱这儿吃顿饭。”
“嗯…”庾顺子点点头,想起了保安队里小王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心想,遇到这种事儿,还得是男孩儿才能冲上去。
李英杰被任命为“北方重化”总裁,第一件事便是拿起电话向庾明道谢。他知道自己这次荣升是靠年龄优势上来的,而且庾长省从中做了不少工作,属于偏得。那个老杨和老金,为了争取这个位置打得不可开<img src="in/jiao.jpg">;后来,龚歆征求庾明的意见,庾明张口就推荐了他这个青年英才。为此,他还得罪了才老杨。这个老杨趁处理善后业务的时机,没与任何人商量,武断地撤回了对猛虎公司2000万元的投资。这一下,庾虎可要抓瞎了。
打完了电话,刚刚坐下,秘书小伙前来报告:李总裁,工程部的人说,我们建筑公司的职工被猛虎公司的人打了。
什么原因?
说是咱们的职工看见人家保安队长老婆长得漂亮,就摸了人家…结果,被那些保安打得头破⾎流。
“活该!”李英杰马上回应了一声。
“总裁,那是咱们的职工啊!”秘书小伙心想,你这个年轻总裁,怎么一点儿火<img src="in/xing.jpg">也没有呢?听到这种事儿,你应该大发雷霆才对啊,怎么倒说自己的职工活该呢?
“嗯,告诉人事部,把这几个流氓职工开除。”李英皆拼到这秘书小伙站在那儿不走,又来了一句。
“这…”秘书小伙吃惊了,心想这小总裁刚刚上任,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呢?你应该保护自己的职工才对啊。自己犹豫了半天,本想再进言几句,劝说总裁改变主意,没想到,倒讨了个没趣儿,凡个职工竟被当成流氓开除了。
“怎么,没听清吗?”小总裁拉长了脸。
“听清了。开除、开除…”小伙喏喏地退出去了。
老杨中途撤资,这事够缺德的了。现在,你这小秘书又挑起事端,在你们心里,除了争斗就是争斗,还有没有点儿全局观念?
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