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立去冠山乡上任时。没有人用鞭炮<img src="in/ying.jpg">接他。
牛三立离任时，依然没有鞭炮<img src="in/huan.jpg">送，因为他是悄然离开的，他说要回家休假，也确实回家休假了，谁知道休假以后，他就直接去市委上班了。
冠山乡的⼲部群众很生气，也很感动。理解牛记书是不想惊动大家，也不想欠大家的人情。
新任记书是蔡猛，二人的<img src="in/jiao.jpg">接其实早就办得差不多了。
最失落的当然是杨青茹，牛记书走了，牛记书也已经结婚了，她却还在心里想着他，无法将他忘怀。
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祝福那个曾经离自己很近现在却远如天边的人，也祝福自己，有一天，那怕只有一次，自己能真正做一回“他”的女人。
姜凤说得对，杨青茹的“眼光”⾼了，⾼得眼里只有牛三立。
郭运昌的秘书。按规定也只能配到正科级，但这些年来，市委记书秘书配到副处的也不少，在实际<img src="in/cao.jpg">作中就是挂一个副处级实职，主要还是为市委记书服务。
有的是挂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有的是挂政研室副主任，也有挂其它职务的。
牛三立就是挂的政研室副主任。
也就是说，牛三立还不到三十，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导领了。
郭运昌原来的秘书关栋天任通南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这次的几项任命，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得异常顺利。
大家觉得，郑南副记书的态度已经明显倒向了郭记书。
牛三立的直接导领是市委常委、秘书长盛厚林。
盛厚林对牛三立很热情，一句话就将二人的关系作了清晰的定位：“呵呵，我们都是为郭记书服务的人。”
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说，盛厚林也是郭运昌的秘书。
作为导领⾝边的人，能力固然重要，但与导领同心同德才是最为重要的。
盛厚林当然清楚，牛三立早就进⼊了郭运昌的视线，如果不是田照东出了事，牛三立也必将随着田照东的升迁，进⼊市委办。
牛三立文笔好，为人谦和低调，本就是一个做秘书的好材料，以他的年龄，调⼊机关，提上一级，比较容易为大家接受。如果三十不到就担任副县长或县委副记书，不是很合适，难以服众，工作不好开展。
何况，牛三立现在又成了朱宝国的女婿，郭记书抢先把牛三立放到自己⾝边，是一着妙棋，现在，郑副记书对郭记书的态度不就有所变化？
盛厚林很亲切地对牛三立道：“关于你工作的重点，郭记书有所考虑。先，你是郭记书秘书，这是毫无疑问的，以后的市委常委会，你参加，并担任会议记录人。其次，郭记书认为，你也可以适当脫一些，也就是说，你也不要完全陷在秘书的事务当中，还得挥你善于思考的长处，在一些事关全局的问题上。郭记书会给你出一些比较大的题目，让你拿出新东西来。”
牛三立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道：“这样，我庒力就更大了。”
盛厚林呵呵笑道：“也就是说，你这个政研室副主任可不是挂名的。”
牛三立心想：“难怪让我挂政研室副主任。”
盛厚林这才很是郑重地<img src="in/jiao.jpg">待：“等下，关栋天的机手和省委机关通讯录都会移<img src="in/jiao.jpg">给你，通讯录要妥善保管，不得遗失，机手要二十四小时开机，这个没办法，我也是这样，觉睡都得睁一只眼，这就是‘命’。”
牛三立点点头：“我认‘命’。”
二人都笑。
而后就是<img src="in/jiao.jpg">待秘书工作纪律、保密原则等，这些，对牛三立而言有些多余，但他依然很认真地听着、答应着。
然后，盛厚林秘书长亲自将牛三立带到郭运昌办公室。
关栋天还在坚守岗位，什么时候牛三立正式上任了，关栋天作为郭运昌的秘书，也就算是“功德圆満”了。
见了盛厚林和牛三立，关栋天<img src="in/ying.jpg">上来：“盛秘书长，你好！”又与牛三立握手：“牛记书，你好！”此时依然称他为“牛记书”可见关栋天的谨慎。
郭运昌见了二人，⾝都没起，先问盛厚林：“谈过啦？”
盛厚林道：“谈过了。”
郭运昌冲牛三立问道：“有一个问题，不知你想过没有？”
“您说。”
“我有几个⾝份？”
牛三立一愣：“这我还真没想过。”
郭运昌与盛厚林<img src="in/jiao.jpg">换了一下目光，盛厚林嘿嘿一笑。
郭运昌道：“没想过？那你好好想想。”
牛三立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脑子却在急运转。
“几个⾝份？”
郭运昌不仅仅是市委记书，还是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还是幽州军分区第一政委，还是省委委员，可能还兼了其它n多个“导领小组组长”
在央中和省委导领面前，他也是下属…
还有，在远道而来的客人面前，他就是热情好客的主人。
…
作为秘书，对导领的⾝份要心中有数，合时，合宜。
同样，⾝为导领秘书，对自己的⾝份也要有清楚的认识，有的秘书就是搞不清自己的⾝份，把自己当成了“二导领”这种人大都没什么好结局。
“我有几个⾝份？”郭运昌这一看似简单的问题，让牛三立一下子想了很多，也领悟了很多。
难怪朱宝国说，在郭运昌⾝边能学到许多东西，就这么一个提问，就让牛三立悟出不少。
今后，牛三立在为郭运昌服务时，就必须考虑到他的⾝份。也必须掌握与他“⾝份”有关的知识、信息…甚至是能力。
牛三立由此也要求自己，自己不光是要了解市委的运作，还得了解府政、人大、军分区的运作，甚至还要<img src="in/shu.jpg">悉省一级<img src="in/dang2.jpg">政机关的运作。还得了解“下情”对所有下属单位和部门报送来的信息、简报，得认真阅读，同时，还必须与诸多单位、部门建立广泛的、必要的工作联系，要有便于开展工作的人脉关系。
…
就在牛三立“想”的功夫，郭运昌招呼了一声：“小关，你来一下。”
关栋天进来了。先瞥了一眼牛三立，然后恭敬地走到郭运昌面前，等待他吩咐。
郭运昌道：“明天陈部长会送你上任，过几个月，我再去看你。”
“谢谢郭记书。”
“到了县里，要多下到乡镇，你没当过乡镇一把手，是个缺憾。”
“是。”
盛厚林道：“郭记书，明天我也想送送小关。”
郭运昌道：“你去什么？不用。你明天把政研室的秀才们招集起来，让牛三立给他们谈谈驻村指导员的工作思路是怎么来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实践出真知？你也要自始至终参加。”
“好。”
关栋天出去后，郭运昌看看牛三立，道：“三立，想得怎么样了？”
牛三立道：“郭记书，我想了一下，有点明⽩了。”
“哦？说说看？”
“刚才郭记书提的问题，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恩，说下去。”
牛三立道：“每个人都有多重⾝份，导领⼲部的⾝份更是远比一般人复杂，即是导领者，也是被导领者；即是普通公民，也是政治体制的维护者；导领者的⾝份也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比如郭记书，有时候是市委记书，有时候是人大主任，有时候是军分区第一政委，有时候，就是年青人眼中的长者，孩子们眼中的爷爷…”
郭运昌呵呵笑道：“这个回答可以打7o分。”
牛三立就看看盛厚林。
盛厚林道：“郭记书能给你7o分，算是⾼分了。”
郭运昌一挥手：“行了，办接<img src="in/jiao.jpg">去吧。”
关栋天也是副处级秘书，兼着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此次下到县里，进了常委，担任了常务副县长，还是很満意的，与前几任秘书比，虽不算最好。但也不算是差的。
向牛三立办<img src="in/jiao.jpg">接时，关栋天细心<img src="in/jiao.jpg">待了郭运昌的一些习惯，包括喜<img src="in/huan.jpg">喝什么茶，茶喝到第几遍就该换了，等等。
这才知道：郭运昌喜<img src="in/huan.jpg">喝苦丁茶，而且喜<img src="in/huan.jpg">泡得很浓。
关栋天还示范<img src="in/xing.jpg">地泡了一杯，还让牛三立喝了一口。
真苦啊。
关栋天微笑道：“苦吧？苦过以后，又有甜味，这就是苦丁茶的神奇之处了。”
牛三立还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做导领秘书，就有点象喝苦丁茶，先苦后甜？
关栋天这几年来为郭运昌起草的各种讲话稿以及郭运昌临时<img src="in/xing.jpg">的讲话记录，都在电脑里，关栋天也毫无保留地给了牛三立。
这个确实很珍贵，这让牛三立很快就<img src="in/shu.jpg">悉了郭运昌的讲话风格。
电脑里还有一些资料：省里<img src="in/dang2.jpg">政机关导领的讲话，市里面几位副记书、长市、副长市的讲话，也有一些，但是不很全。
牛三立加班加点看了这些东西，有了自己的判断：凡是形成了讲话稿的东西，大话、空话，套话还是稍多了些，倒是郭记书在一些场合的即兴式讲话，很生动，人深思。
看了关栋天起草的一些文稿，牛三立觉得，关栋天接受上面的东西比较快，但在结合幽州的实际情况时，稍显单薄。这个没办法，关栋天⾝在市委机关，离基层还是远了些。
牛三立还有一个感觉：关栋天对材料的收集做得不是很到位。或者说，有些材料他也许接触到了，但忽略了。
有些材料，是要记在脑子里的。牛三立记忆力好，这是他的強项。
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就该是牛三立为郭运昌草拟讲话稿了。
想到这一点，牛三立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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