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这是张志宏他们到东北后的第一个冬天。在学校上学时,看《林海雪原》的小说,就知道东北的冬天很冷,冰天雪地。现在到了冬天,才知道果不其然。
1971年的元旦刚过,一天下午,乌云沉重地庒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原本明朗的大地立刻暗淡下来。
开始下雪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飘扬,继而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像漫天飞舞的⽩蝴蝶,顷刻间天地一⾊,风雪弥漫了整个原野。
大雪不停的下着,地上的雪层越积越厚,就像遍地铺晒的棉花。
半夜,起风了。凛冽的寒风打着尖利的呼啸,把雪原上平展展的积雪,吹成一条条巨龙,贴着雪地滚动,搬到低洼的沟豁处。
大风把大片的雪团拍打在房屋窗户的玻璃上,发出糁人的啪啪声。
暴风雪的来临,给空军队部的指战员带来了新的任务。按照上级的要求,机场要保持24小时的良好状态,大雪会使机场封闭,所以什么时候雪停了,就要立即去清理跑道上的积雪,恢复跑道的良好。
大家和⾐而卧,时刻准备出发。
大雪整整下了夜一,第二天早晨,天放晴了,太<img src="in/yang.jpg">出来了。推开门一看,好大的雪啊!那山川、河流、树木、房屋,都笼罩上了一层⽩茫茫的厚雪。极目远眺,万里江山变成了一个粉妆⽟砌的世界。看近处,低矮的树丛全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中,只露出几<img src="in/gen.jpg">细细的枝条,在寒风中摇晃。
早饭后,C团全体到机场去扫雪。
从营区到机场,有三公里的路程,平时坐车只需十多分钟的时间。但现在半米多深的积雪已将道路封闭,汽车<img src="in/gen.jpg">本无法通行,大家只好步行去机场。
飞行员们都全副武装,⾝着棉飞行服,脚穿长筒的棉飞行靴,头戴绵帽,在没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
冰雪的世界,⽩茫茫的一片,已经分不清那是路,那是田地,只能<img src="in/gen.jpg">据两行有规律的树木来判断。有一个小村庄,几间民房建在河道旁,由于地势比较低,暴风雪过后,积雪已将房子埋住了一多半,只露出少半个窗户,屋里的人正在往外挖通道,深深的通道就像场战上的战壕。
罕见的大雪,使“十八棵青松”大开了眼界,特别是从广西来的林超和四川来的陈大壮连雪都很少见过,更不要说这么大的雪了。一路上,两人打打闹闹,你把雪放进我的脖子,我把雪放进你的脖子,会儿两人抱在一起,在洁⽩的雪地上打滚,简直是乐不可支。
张志宏虽然生在北方,家乡的冬天也常下雪,但常常只是薄薄的一层,有时连地上的⻩土都盖不住,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他想起**说过的话“经风雨,见世面”要不是出来当兵,那能看到沙漠的大风,东北的大雪,真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靴筒里灌进了⽩雪,⾝上冒出了热汗,三公里的路程,⾜⾜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机场。
⼊冬以来,也扫过几次雪,但那只是薄薄的一层,用推雪板往跑道两边一推,再用竹扫帚扫一遍就行了。但是这一次,这些工具<img src="in/gen.jpg">本派不上用场。推雪板是用木板和木条钉成的“口”字形的工具,下面是一块30公分宽、一米多长的木板,两头钉有两<img src="in/gen.jpg">木条,端顶再横一<img src="in/gen.jpg">木条,木板的两端有两条绳子。推雪时,一人双手扶在端顶的横木上,将推雪板摆成30度左右角度,两人在前面拉绳子,一推一拉,就能把雪清出跑道。
现在推雪板揷进雪中,就一被深深的埋在里面,<img src="in/gen.jpg">本拉不动,大家只好用铁锹一锹一锹的往外端。虽然蓬松的雪粉不是很重,但是铁锹的面积有限,一次只能端出一小点,再加上雪深,路不好走,几十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上午的时间,也只铲出了十几平方米的一小块。照这样的进度,几万平方米的跑道,何时才能清扫出来。
更要命的是,风还在不停的刮,刚清扫出的地方,一会儿功夫,就被狂风带来的别的地方的雪掩埋了,大家算是⽩⼲了。
没有别的办法,为了战备,只好向民人群众求援。
当地府政得知弟子兵有困难,立即伸出了援助的手。第二天,浩浩<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的援助大军开进了机场。当地府政动员了近万名的扫雪队伍,男女老少齐上阵,他们带来了各种可以利用的工具,牛车、马车、手推车,大筐、小篓、铁锹,一场扫雪的民人战争打响了。
机场跑道上人山人海,驴<img src="in/huan.jpg">马叫。挑担的,抬筐的,推车的,赶车的,人来人往。大家把跑道上的积雪一趟一趟的搬到外面,堆积在远处的田地上。人群中有⽩发苍苍的老人,还有戴着红领巾的小生学,他们放下了自家门前的清雪工作,来援助亲人解放军。清理出的地方,被大风刮来的雪埋住了,继续往外清,直到清理⼲净为止。
这是一场人与自然的搏斗,不屈不铙精神,百折不回的意志,显示了军民团结的力量。
经过近一星期的清扫,跑道上的积雪才总算清理⼲净,长长的跑道露出了本来面目。两侧的积雪像两道墙,把跑道夹在中间。为了不使机飞在起飞着陆中因方向不好而刮到雪墙,队部有用拖拉机的履带进行了碾庒。
大雪过后,天地又恢复了往⽇的平静,队部的训练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复杂气象的训练,由于抓得紧,不放过一个可飞的天气,按照计划已接近尾声。单机穿云图的飞行的带飞和单飞已经全部结束,每个新飞行员只剩下几架次的双机穿云飞行了。
因为C团是队部的训练团,编队穿云不是训练的重点,只是让大家感受一下编队穿云的特点就可以了,所以对天气的要求,是越简单越好。只要有一块云,能完成云下分开,云上集合,到穿云下降点,双机解散着陆就算完成了一次。
雪后,在太<img src="in/yang.jpg">的照<img src="in/she.jpg">下,积雪慢慢溶化,空气的<img src="in/shi.jpg">度相对比较大,天空中经常会出现大片大片的对流云,这正是双机穿云的好天气。队部及时抓住了这些天气,使复杂气象的训练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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