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道心神不定先生将会出何药方!”
顾宪看到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他明⽩了自己的意思,那也不枉费来到扬州一趟了,笑道:“心神不宁是必须要用定心药的,要知心之一物,既可以坚比铁石,也可以柔若杨柳,不能抛开一切,使之变为铁石,那肯定会左右摆动,始终无法治愈!”
刘渊怎么还不知道他在提点自己,不过收益倒是不少,这个顾宪确实能够看出自己现在的病症所在,这哪里是给他治病,<img src="in/gen.jpg">本就是给自己疗伤,忙问道:“先生还请指教定心物药都是些什么药材配成!”
“其实只有两种物药而已,一个是忍,便如长弓,一个是坚,便如宝剑!这两种药材王爷都有,只要炼制得法,自然会药到病除!”
刘渊想起风龙子说的那句“天行健,君子将自強不息”的话,做人确实要能屈能伸,看来顾宪认为自己救援竟陵之举是能伸而不能屈,刘渊笑道:“这道药本王也有了,想听先生说说这第三种四肢无力又有什么药可治!”
顾宪伸⾝将盖在⾝上的被褥推了一推,为了装病把自己捂也够热的了,但是他还想装下去,不能随意说破,道:“四肢无力的药方倒也简单,王爷找一枚金钱,再找一只宝剑,合在一起炼制,便是药方了!”
刘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顾宪说的有道理,四肢无力就无法站起来,也只能任人宰割,这个世界上惟有财富和武力这两样才能让人四肢有力,辟易天下,而现在只要有⾜够的金钱,加上拥有军队的话,那么就可以无往而不利了。
顾宪这三种病正是指得自己目前的处境,而且每样病都提出了药方,刘渊多⽇来的<img src="in/yin.jpg">霾一扫而空,当然对顾宪感<img src="in/ji.jpg">莫名。
顾宪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看着这个年轻英武的福王,这个人也许是诸多皇子中最为出⾊的一个了,若他能够登上帝位的话,说不定真的会重现盛唐繁华,只不过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终⾝跟随呢,现在还很难下决定,这次来到扬州,也只不过是想将这些建议告诉他罢了,算是报了当⽇在镜湖边上的救命之恩,若说要效忠某个人,顾宪还没有下定决心,这毕竟是个<img src="in/luan.jpg">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并非一定要真正的英雄才能够风云一时。
他实在想看看这个福王自己能够走到多远,到那个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想到这里,他慢慢的坐了起来,道:“王爷面⾊⾚红,似乎也有些寒气,生学以为王爷十⽇之內不可随处走动,待到太子殿下带兵来到扬州,可以服用他的药方,定会痊愈!”
刘渊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当然明⽩顾宪是提示太子是来到扬州,就是他刘渊的死期,不过刘渊早就想好了,若刘源真有这个胆量,那么他只能在惊魄楼的帮助下遁走了,至少隐姓埋名一段时间,暗中将太子搞掉,相信以烟雨、惊魄两楼的势力还是做的到的,到那时他刘渊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重新出现。
这也许就是顾宪所说的“忍”字吧!
所以他点了点头,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本王定会遵循!”
顾宪又躺了下去,看来自己和福王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这次扬州之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可不能再和福王保持密切,因为那样处境堪虞的只能是自己,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太子都会保住位置,⾼⾼在上,要是因为这件事将太子得罪了的话,那可不是自己做事的风格,明哲保⾝,恐怕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最朴素的梦想吧,报恩归报恩,只要此次福王不死,这个恩已经算是报了,从此两不相欠。
顾宪装了半天的病,又被厚被捂了半天,⾝体倒真有点儿累了,该与福王摊牌的时候了,他轻声道:“顾宪重病在⾝,多有不便,而且现在军情紧急,还请王爷勿要费时再来看望生学,何况太子殿下须臾既到,必定每⽇都要商谈军国大事,王爷想必还要费去不少心⾎,就不要再顾及生学了。”
刘渊愣在地上,方才顾宪借病提点自己,正是満心⾼兴,其实一直想着怎么来收服这个才智过人的书生,现在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顾宪的这几句话又说的如此坚决,将自己和他的关系分的清清楚楚,也表明了不想因为自己得罪太子的意思,这真如一桶冷⽔从头浇了下来,刘渊明⽩了,这个顾宪确实将世事看透了,方才的提点,甚至闯明军大营的壮举,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接下来他还是大汉的状元,自己还是福王,两不相⼲…
顾宪心里也有些难受,眼前的这个福王确实是一代帝王之才,只不过为了自己自己的安危,有些事必须要分得清楚,他也是不得不这样去做。
刘渊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终于想明⽩了,像顾宪这样的人都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那就肯定会这样去做,想也是徒劳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想到着里,刘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既然如此,先生好生养病,还望先生早⽇康复!”
他有点儿不敢去看顾宪的目光,说完这句后转⾝就往门外走去,一想到自己要失去这样的一个人才,刘渊的鼻子甚至都有点儿发酸。
“顾宪恭祝王爷一帆风顺,马到成功!”在刘渊⾝后的顾宪已经跪在了地上,对着刘渊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