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目光倒并没有落到眼前的海面上,很自然地望向海天<img src="in/jiao.jpg">界的那一片天地。
其实海阔天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比喻,人总是活在层层的枷锁当中,总有一些事情让你不得不去烦心担忧,若是真的能够心如大海怀抱天下的话,想必会少了许多困扰。
不过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那也就不是人了。
霍烈就站在他的⾝后,他的目光倒是一直落在刘渊的⾝上,似乎是试图要看出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和刘渊永远都不会想一样的东西,还是想点儿实际的比较好。
刘渊虽然并不缺乏漏*点,甚至有的时候也会让人慑服,不过在<img src="in/xing.jpg">格当中始终有着柔弱的一面,霍烈最有些疑惑的就是这点儿,他弄不明⽩这样一个明⽩地可以创造历史的男人怎么会将这两种<img src="in/xing.jpg">格融合到一起。
若是刘渊整⽇举着长刀大砍大杀的话,也许这位安王第一护卫的心里会好一些。
至少他会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可惜这也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这时偏将易明走了上来,从他脸上微微显露出来的紧张之⾊,一看便知道出了事情,这位海军大将外表耝犷,満脸的胡子几乎要把他的眼睛都盖掉了才算甘心。
刘渊收回目光,微笑地看着易明,待他行礼之后,才开口问道:“将军来得如此匆忙,恐怕不是来陪本王欣赏风景的吧!”
易明一时没有明⽩刘渊的笑话,愣在当场。
待到刘渊和霍烈一起笑了起来,这位耝壮的大汉才终于明⽩过来,忙笑道:“王爷原来是在和老易说笑,嘿嘿…方才我军找到了一艘渔船,上面的渔人说就在附近便有海盗<img src="in/sao.jpg">扰,当时王爷下令要对付这些海盗的,所以末将急忙过来禀报。”
“既然如此,便下令<img src="in/ying.jpg">战吧!”
刘渊并没有多说一个字,然后又抬头看着方才久久注视的那个地方,倒让易明和霍烈有些愣了,直到他们终于明⽩了刘渊的意思,易明⾼兴地差点跳了起来,这才急忙行礼下去了。
方才他还一直担心刘渊不肯发兵收拾这些海盗倭寇呢!
“还真是位有品味的王爷啊!”霍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泛起这个念头,等到他突然想到这本应该是冯景那些迂腐的书生说的话时,才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
易明办事确实够雷厉风行。这位受到郭瑭举荐的偏将,并不是像外表上看来的那样有勇无谋,马上指挥扬威号往远处驶去,然后让数艘小舰跟着那艘渔船,往海盗出没的地点靠近。
刘渊看着他安排一切,微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走进舱內休息去了。
“各位想必都知道倭寇是⼲什么的吧!”
看到刘渊走了,易明把胡子往嘴边一抹,实际上这一抹也只是一种形式,他的胡子还是严严实实地将嘴全部堵住了,每说一句话,胡子都要被吹得飞了起来。
底下坐着的几员战将没有一个人回答,但是看得出来,对“倭寇”这两个字并没有丝毫好感。
“不瞒大家,我老易最为痛恨的就是这些家伙,恨之⼊骨,现在王爷既然给了老易这个机会,这群天杀的东西就别想跑掉一个去。”
他本来期待底下会轰然答应一声,哪里知道下面的这些偏将早就怕了他,虽然有几个人攥了攥了拳头,脸憋地通红,但是就没有人给他喝声采。
易明有些怒了,上前一把拎起一个将军,喝道:“老林你难道连个庇都不会放!”
“会,当然会!”
老林急忙把他的手推开,声音慷慨<img src="in/ji.jpg">昂起来:“这群天杀的东西,俺老林早就盯上他们了,要不然也不会跟着老易你来这里投靠王爷了…”
易明嘿嘿笑了一下,又把老林放了回来,这群兄弟大部分都是曾经跟着他出生⼊死的,他们和海盗打了多年的<img src="in/jiao.jpg">道,每个人都变得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泛着寒光,动不动就要杀人见⾎。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对倭寇的痛恨,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大家该好好发怈一下才对。
不过他也是这群人的头儿,做事情是要负责的,开玩笑是开玩笑,现在怎么对付倭寇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们现在也不是什么散兵游勇,像以往那样愿意⼲什么就⼲什么,既然隶属了刘渊的麾下,收敛点儿还是应该的。
“老林,你带着两只破船去引他们出来…”
“老蒋,你帮着老林一下,中途接个手,别让这群天杀的伤到老林,知道了么…”
“老王,你到时候再帮着老蒋一下,那群垃圾要是跑了的话,你们三个可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小蓝和我老易守着这里,等那些垃圾全都进来了再动手…”
…
就在易明和自己的兄弟打成一片,安排地吐沫横飞的时候,刘渊和冯景正在舱內下棋,虽然听不到易明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由于议事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所以那里偶尔传来的一阵大笑声还是躲也躲不掉的。
冯景棋力虽然没有顾宪那样的⽔准,但是与刘渊倒也不相上下,但这次确实是无心去下,总是下出昏招,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可惜刘渊却偏偏像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连冯景的错漏之处都没有觉察到,<img src="in/gen.jpg">本不想杀死冯景的棋。
冯景也不是没有眼见过行军打仗,不过那时刘渊⾝旁大批谋士,而自己又对军事狗庇不通,<img src="in/gen.jpg">本轮不到自己说话,但是这次只有他一个谋士跟着刘渊,总觉得自己该做点儿什么了,若还是只知道陪着刘渊下棋的话,那么倒有些心里愧疚。
他弄不明⽩刘渊为什么会将军事全部<img src="in/jiao.jpg">给易明这样的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若不是穿上⾐服像模像样的,这家伙摆明就是一个占山的土匪,而且他的那些兄弟更是惨不忍睹,一个个奇形怪状不说,每天谈的话里除了女人就是酒。
冯景之所以崇拜刘渊,原因大部分是刘渊的学识和<img src="in/xiong.jpg">怀,他不明⽩刘渊为什么能够忍受这些和修养靠不上边儿的土人…
“王爷…属下认输了!”冯景准备好了开场⽩,首先认输。
“哦!”刘渊将棋盘一推,笑道:“先生好象并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
“王爷谬赞了!”
冯景确实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这就是他所谓的“天生傲骨”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策封自己的。
“不知道王爷以为易将军此战能够得胜么!”
刘渊笑了笑,冯景的心思当然瞒不过他,这位⽩露书院的书生<img src="in/gen.jpg">本看不起易明这个人,这倒不能说冯景心<img src="in/xiong.jpg">狭小,只能说他们是两种不同的人,有了阶级自然就有了差距,这是必然的,看来自己当初在另外一个时代学到的东西倒有点儿益处。
“先生以为如何?”
冯景微微地皱了皱眉,道:“禀告王爷,属下以为易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却并非决策之将,而且这是海上,不比陆战,若是王爷亲自调度一切,自然万般无忧,但若是…”
刘渊接过霍烈递上来的香片,笑道:“先生是否愿意与本王打一个赌?”
冯景一愣,不知道刘渊什么意思,只好道:“王爷请讲!”
“若是易将军赢了此战,先生要向易将军敬上一杯酒,若是易将军败了,本王便让他来向先生求教诗词歌赋之学…”
冯景张大了嘴巴,他可不是⽩痴,自己好象没有任何便宜可占,虽然他认为易明必败,但若让他来和自己学习诗词,那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谁知道这个莽夫脑袋里蔵着什么东西?但是绝对不会是诗词雅意。
“王爷…这个…”
刘渊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难道先生不敢和本王打这个赌?”
冯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刘渊这摆明了是用自己的王爷⾝份庒人。
还没有等到他回答,刘渊向霍烈道:“去将易将军请来此处。”
霍烈当然愿意看这样的笑话,⾼⾼兴兴地去了。
冯景一脸无奈,道:“王爷…这个,属下实在是…”
刘渊笑道:“先生以为易明是耝鲁之人,本王却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易明已经兴冲冲地来了,忙道:“禀告王爷,末将方才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今天就会开始作战,那群…嘿嘿,这群海盗定然跑不掉的。”
刘渊点了点头,道:“将军有几成把握将海盗全部歼灭。”
易明一愣,看了看霍烈,这段时间他和霍烈混得极好,看到霍烈点了点头,急忙答道:“当然是十成把握。”
“如此甚好!”刘渊一指旁边坐着的冯景,笑道:“冯先生认为将军此战必败,将军有何辩解?”
易明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当然红脸的并不是他一个,冯景红的更加厉害,他<img src="in/gen.jpg">本没有想到刘渊会当着易明的面上把这话说出来,这简直就是公然的挑拨离间,没有想到⾝为王爷,刘渊还要做这样的事。
易明本想用手指着冯景,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骂出来的,但是自从他上船之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怕唐突到了刘渊,一下子把手又收了回来,忍了又忍道:“既然冯先生信不过老易,那老易也没话说了,禀告王爷,末将有一个请求。”
“哦,说来听听!”刘渊饶有趣兴地看着这位海战大将。
易明横了冯景一眼,道:“冯先生说老易不能打胜仗,那么王爷还是先让冯先生去打,要是冯先生打胜了,老易自然没个庇放,王爷就把老易扔到海里喂八王也行,要是冯先生打输了,再让老易去打也好…”冯景眉头大皱,易明一直都极力让自己风雅一点儿,没有想到一急之下,还是污言秽语扑面而来,真是如浴臭风,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人。
刘渊笑道:“易将军原来一直都在欺骗本王!”
易明一愣,又去看霍烈,不过这回霍烈没有任何表示,因为他也不知道刘渊下一句要说什么。
刘渊道:“方才本王问将军有几成战胜的把握,将军说有十成,怎么才一会儿,就没有信心了,这难道不是欺骗本王么?”
易明脸上更红,虽然觉得刘渊说的好象是个歪理,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冯景终于有些明⽩刘渊的意思了,道:“禀告王爷,既然易先生说有十成的把握取胜,属下倒也没有别的话说。”
易明狠狠瞪了冯景一眼,道:“王爷…”
“方才本王和冯先生打了一个赌”刘渊站了起来,走到易明的⾝边,満脸带着不知所以的笑:“本王说若是将军取胜的话,冯先生要当众给将军倒上一杯酒,以示歉意,若是将军战败了的话,将军就要跟着冯先生学习诗词歌赋,一直到能够出口成章为止。”
易明并不是笨蛋,这时哪里还不明⽩刘渊的意思,只是弄不明⽩刘渊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和冯景的矛盾<img src="in/ji.jpg">化而已,想<img src="in/ji.jpg">励自己,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吧!
“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敢不从命!”
刘渊又转头看着冯景,道:“先生以为如何!”
冯景知道这次无论结果如何,吃亏的都是自己,不过看刘渊的样子,是不肯放过自己一马了,现在只能盼着易明打一个胜仗了,只好点头道:“属下从命。”
刘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倒是件极为有趣的事。
看到这位大汉安王如此得意的表情,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霍烈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冯景心中満是委屈,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不要随便掉进陷阱里,而易明则想跟着刘渊大笑一场,但是想到上船时别人对自己的教诲,又不敢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