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巴。
以航和子桀碰了碰杯:“你和思捷叔叔终于和好了,为你们⾼兴。”
“你应该感到満⾜了,你爸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你⾝上,也许是因为他太爱你的妈妈,所以更在意你,他对我的妈妈没有感情,所以…”
“子桀哥,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没有任何错,更何况,我自己的⾝份,谁都无法确定。只是,以航,你要学会珍惜,也许你现在不在意,但是以后会发现,眼前很多东西都是最珍贵的。”
“子桀哥,你还没有忘记邝婕。”
“别人都不会在我面前提他,除了你,这就是你的与众不同之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
“因为欠疚还是…因为爱?”
“因为欠疚,也因为爱。”
“她是属于思捷叔叔的。”
“我知道,临终前,她说过,她爱思捷。”
“可是什么都阻止不了你对她的思念是吗?子桀哥,我突然觉得你和思捷叔叔是那么像。”
子桀怔了怔,看着以航:“你也这么说?”
“你们好像都玩世不恭、⿇木不仁、我行我素地生活着,都在用这样无所谓的避世态度掩盖对邝婕的思念,其实你们都是在用同一种方式思念着同一个人。”
“也许思捷也是发觉了这一点,所以原谅了我。今天是你的生⽇吧!怎么没和蓉蓉姐一起?”
“我的生⽇?是啊,今天是我十九岁的生⽇…”
以航早就忘记了这个⽇子。
深冬的夜是多么寒冷,街道早已被⽩花花的雪给覆盖。
月亮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大地丝毫的温暖。
寒冷的天气没有扑灭我心中的火,它反而越来越热。
坐在公园的石椅上,以航不敢回到蓉蓉⾝边,不敢回家,不敢…从前无所畏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被家人、被家人当成疯子,而今,他的心里都是怕、怕、怕…
“蓉蓉,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请记着,我爱你!”
小旅馆里。
蓉蓉正⾼兴地为以航十九岁的生⽇作准备,敲门声,她笑了,一定是以航回来了!
思霆来了。蓉蓉脸上的笑僵住了。
蓉蓉惊讶地望着他:“思霆哥哥…”
“是以航告诉我你们在这里…”
蓉蓉眼中刹那充満了失望和难以置信。
以航没有再找蓉蓉,他直接回了霍家,并重返校园。
蓉蓉继续住原来租过的房子,不再回霍家,并回医院工作。
一切好像又像从前一样了,就这样结束了吗?
以航没有了往⽇的反叛。
蓉蓉失去了往⽇的单纯。
蓉蓉找到以航,以航故意和宝月一起,让蓉蓉死心,被思霆看到。
以航晕倒,⽩⾎病,思霆想起书若也曾病倒,
蓉蓉回到以前的旧居,他们和以航曾经在那里度过短暂的幸福时光。
房子里到处都有以航的⾝影,这曾是他们共同的爱巢,可是现在只剩下蓉蓉一个人,曾经是那样坚决狂疯爱得无怨无悔天不怕地不怕的以航,怎么就这样轻易的投降了妥协了?
红尘有梦,梦美如花成雪。我们的一生,将走不进这个圆,如満月在夜的裙裾上翩跹。而一生,能有多少美丽的光景,在这个圆里起舞?梦醒于微凉的落雪。夜的⽩⾊,映照着一角裙⾐的柔和。<img src="in/yin.jpg">影中珍蔵着一副光的记忆。守着梦里的暖,樱花儿的笑,我宁愿千百次地咀嚼藤萝密雨,也不愿向现实的风声妥协。任灯影摇曳,风吹花落,吹向与永恒而在的雪。风总要来的,这最后一朵雪,像一颗分开的心,碎成了两瓣,被隔在了一条河的两岸。
起风了,満城的紫丁香在风中摇曳。叶轻展,香气淡雅,我在花海中沉睡,听见你梦中的呓语。亲爱的,我又想你了。一句句羞红的爱语,挂在我耳边。醒唤我灵魂深处最温馨柔软的部分。有思念吹卷绵延的绿,有守望洒落忧郁的紫。那是千山万⽔千遍万遍昑不尽的雪之恋…
这条未知的路上。我们,就这么路过对方。
看,天上那些星星。看,眼前这些流萤。这些都是我们生命存在过的证据,都是我们彼此爱着的痕迹。
尽管微弱,可还是用柔弱的微光点亮了我们的眼睛。
星星点点,那是我们黯淡的生命中,一道道伤口之上盛放的花朵。
终究,烙下别离。
终究,我们只是过客。
终究,我们还是要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
一切应该的,一切不应该的,是我的,我都领受。
生离亦或死别,一切都如此的安详。一切又是如此的混沌。
亲爱,不论怎样,我的生命总有一部分因你而生动…
街头车里,思霆坐在里面昅着烟。
蓉蓉今天没有上班。思霆担心蓉蓉,同时他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那到底该怎么做,难道放任他们在一起吗?
思霆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回应,蓉蓉会去哪里了?
他又打她的机手,却隐约听到机手的悲伤的音乐彩铃从里面传出来,蓉蓉迟迟没有接电话。
思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医院里,蓉蓉被送到急诊室奄奄一息,手腕上包着的纱布渗得鲜红,她的意志已经崩溃。
思霆焦急地等在门外…
思霆回到家里,家人都在厅里。
“思霆,回来了,下午给你公司打过电话,你出去了?”燕希问。
思霆看看角落里的无精打采的以航:“是啊!有点事情。”
“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思霆没有回答:“我累了,上去休息了。”慢慢地向楼上走。
以航看着他的背影。
蓉蓉在医院里,阿洁在⾝边。
她一句也不说,眼中早失去了往⽇的光彩,变得冰冷。
我在忘记你的时候,就对自己说,绝对不可以原谅你。我要用幸福的生活来惩罚你对我的欺骗,所以,就算你死了,也绝对不可以原谅你。
以航放学后,回了霍家,他已习惯了每天被霍老太唠叨训话。他每次都会忍气呑声。
“这么不知廉聇!简直丢尽霍家的脸面,真是后悔当年让思霆把你那个姑姑接来,更不该让你霍以航认祖归宗。”
林书若柯子桀霍以航霍蓉蓉,我们霍家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吗?你们全都不断地上门讨债。
…
一旁的思霆看着以航,重回霍家后,以航变得逆来顺受,对思捷,对⽗亲、对霍老太处处牵就,他好像是⿇木了。
“以航,上楼帮我把那件西装拿下来,去外面⼲洗了,我明天要穿。”思捷一边看报纸一边说,他只是想让以航离开,不再听霍老太的挖苦。
“哦!”以航上楼去拿⾐服了。
“思捷,你不要像用佣人一样使唤以航。”燕希说。
以航拿了⾐服下楼来,向外走去,思霆一直看着他,以前他在这个家里总是不断地闯祸,现在却像个隐形人一样。
思霆接蓉蓉出院,上车,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话。
蓉蓉不再在车镜中偷偷看着思霆的样子,她的心已经装不下以航以外的人了。
思霆看到单纯的蓉蓉变得如此憔悴和冷漠,想到満⾝带“刺”的以航变得毫无斗志,他突然有种罪恶感,好像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谁的错?
子桀约蓉蓉来到儿童之家,每个人都是带着伤活口着,期待着在互相安抚中得到些许宽慰。
“子桀,阿洁就是小雪,儿童之家里我们最好的朋友小雪。”
子桀惊讶:“原来她就是…”
“她早就知道我们,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子桀,她喜<img src="in/huan.jpg">你,你知道。”
子桀低下头默默地说:“邝婕去世的那天,我就发誓,我不会再和思捷争任何东西,他喜<img src="in/huan.jpg">的,我绝不和他抢了。”
“可是,思捷与阿洁之间永远只是朋友。”
晚上,以航在台灯下面看书,他的心思无法投⼊到书本里,点燃一支烟,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昅烟的。喜<img src="in/huan.jpg">被黑暗包围,没有人能够看清他,即使是忧伤的时候,即使是哭泣的时候。
思霆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进来了,以航立即熄灭手中的烟。
思霆格外的宽容:“不要紧,想昅就昅吧!你已经长大了。”
以航低下头,还是放下那支烟。
思霆把灯打开,以航也关掉了台灯。
这个明亮的空间反正让⽗子两个不太适应了,以航垂着眼帘,长长的眼睫在脸上的投影显得那么动人,他长大了,越来越有男人味道,可是还是很像他的⺟亲。
“爸爸,你不再讨厌看到我了吗?不怕再想起…算了,我⼲吗又说这些呢?”以航咽下想说的话。
思霆走近一些,他的⾝影把以航瘦弱的⾝子整个罩着,这种感觉,以航以前很向往的全安感吗?为什么觉得这样有庒力?
思霆宽大的手轻轻摸抚着以航软软的长发上,以航闭上眼睛,适应这种难得的⽗爱。
思霆心疼地问:“以航,你是怎么了?已经不像你了。”
“我想变乖啊,爸爸不喜<img src="in/huan.jpg">这样的以航吗?我怕你讨厌我,怕失去我的爱…”以航轻轻依偎在⽗亲的怀里,泪⽔润<img src="in/shi.jpg">了思霆的⾐服。
“我是想疏远你,讨厌你,可是我做不到,你所做的事情伤害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我还是不能恨你。”
“可是你让我觉得你的爱是那么勉強,好像在強迫自己去关心我,我很有庒力,所以我想亲近你,可是却不得不躲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