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太子名叫耶律浚,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听说太子⾝边亲近人谈论的时候,都说耶律浚聪颖多智将来是个有为的君主”马人华说道。
“耶律浚单地有没有智谋还尚可两说,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样,在沉浮宦海几十年的耶律乙辛面前,连命能不能保住都还很难说!倒是提举大人有何吩咐?我们这次是站在耶律浚一边拉他一把,还是⼲脆倒想耶律乙辛废掉太子?!”赵钟哥笑着说道。
涅心笑了笑说道:“想要废掉太子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困难了,还让耶律乙辛⽩拣便宜,恐怕这一次要是我们动手的话,那我们在辽国苦心经营的报情系统不就是废掉了么?!这是绝对不符合我大宋的利益的!驸马给在下的指令便是尽量<img src="in/ji.jpg">化辽国內部的矛盾,使之不能够有暇南顾,以保证大宋顺利的获得一个比较平稳的发展环境。先生已经说过了,只要我们这次⼲的好,成功的挑起辽国的內斗,那大宋灭辽至少可以加快五年;若是侥幸能把事情闹大,那这灭辽时间将会大大提⾼,两位将会是我大宋的幕后功臣,圣上也不会忘记两位!”
马人华淡淡的说道:“马氏一族隐忍负重,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若是能够把辽国弄翻做陪葬,那也算死得其所!”
“我赵钟哥光<img src="in/gun.jpg">儿一条,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但求死后圣上能够给在下坟前立块碑,也让后人好记得我就⾜矣了!”赵钟哥笑着说道。
涅心摆摆手笑着说道:“先生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契丹想要咱们三人的<img src="in/xing.jpg">命还没有那么容易,两位的退⾝之路先生早已安排妥当,就算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马氏族人也会平安退回大宋,在大宋已经准备好了若⼲产业,⾜以让两位生活无忧!”
“这件事情先生已经禀报圣上,皇上已经下旨给河北地魏国公和陕西的韩国公,他们将会配合我们在辽国的行动!如弘扬兄所问,这次我们只是在暗中挑起纷争,这纷争的源头自然是太子。但总是需要一个引子,我们这次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耶律乙辛一个对太子动手的理由,至于盛夏的事情就看耶律乙辛手段够不够狠辣啦!”涅心接着说道。
“想必驸马设此局已经有了通盘想法,我们二人洗耳恭听!”马人华淡淡的说道。
“再过一刻时间,来州富豪许荣亭会来赴宴,这才是今天宴会的主角。他是我们的一个外线。许荣亭在来州是个大富商,也是当地地望族,主要经营的是粮食买卖还有他们家祖业制钱,其实真正能够让他发家的是向大宋走私食盐和铜钱,并且从大宋向辽国走私布匹。食用油。下个月初八是他娘老的八十大寿,许老太平生最是尚佛,所以为了庆贺寿辰,许荣亭要向你求购一尊三尺⾼的玻璃佛,并且还要拜托你能够请到大定府法华寺的智远大师给许老太太讲经作法》”涅心笑着说道。
“这和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赵钟哥疑惑的问道。
“许荣亭可以搞到辽国的盐,在辽国向大宋走私食盐也是辽国重要的财政收⼊。不过是被我大宋的⽔军死死的庒制住,这个许荣亭也有个二十艘小船队,他来走私食盐十次中会有一次被大宋⽔军‘抓住’,其他人是来一次劫一次!马兄雇下他的船队,并且还要从他手中弄到二十船私盐,这次走私是你们来做,和许荣亭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这次走私行动十八艘船从并州出发,而剩下的两艘船在辽国的苏州出发。”涅心没有回答赵钟哥的问题,而是将计划慢慢的“挤出来”这一手倒是和王静辉学地十⾜像。只是赵钟哥心中更是坠⼊五里<img src="in/mi2.jpg">雾当中,更是理不出一丝头绪。
马人华皱了皱眉说道:“许荣亭这个人我听说过,出手极为阔绰。不过更令他出名的是他倒买倒卖的功夫,他可是从我手里弄出不少玻璃器物。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弄到了女真的回跋部。完颜部。甚至更远的东海女真,从那里换来各种物产到大定府贩卖,着实发了横财!以这么一个人的实力,想要搞定来州的辽国⽔军和当地的地方官轻而易举,何必跑到苏州这么远的地方向大宋走私呢?那里可是流放员官的地方,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年前耶律官奴因为得罪耶律乙辛而被贬到苏州做归义节度使,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刚正,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正是要自投罗网!不过许荣亭快要到了,它是个外线,当着他的面谈论这件事不好,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在这里不过是吃顿饭来<img src="in/mi2.jpg">惑外面的人罢了,要不然堂堂大定府的马老板在酒神居的顶级雅间里居然没有宴请宾客,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在下暂且在酒神居当几天的小厮,然后马老板家里面为少公子找个伴读,在下就要进府详谈了!”涅心笑呵呵的说道。
“⽝子若是能够得先生些许指点,也⾜够他这一生受用了!”马人华笑着说道。
涅心走出酒神居雅间不久,许荣亭便来到了这间雅间,双方都没有心思吃饭,只是详谈了一番这比<img src="in/jiao.jpg">易之后,就告辞各奔东西了。其实这两方都感到对方是大宋埋伏在辽国的密探,也都曾出言试探,不过这三个人都是极为稳重的人,都是加⼊大宋报情局的早期人物了,虽然汴都那个驸马没有给他们规定太多的规矩,但像这样都是每天提着自己的脑袋⼲活,对外的戒心可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够消除的,自己能够多一张底牌便是多一条活路。这顿饭吃地真是令三人非常的不痛快。
其实许荣亭是马人华同时期加⼊王静辉阵营的密谍,在报情局组建之后,他们都是各自引领一个強大的报情网络。不过和马人华不同,许荣亭不仅仅要刺探报情,还要钱赚,以前是为王静辉服务,后来他则成了枢密院的宝贝,宋辽之间的海上走私中间至少有五分之二都是通过许荣亭的门路来进行的。每年为大宋贡献财富不下百万贯。
许荣亭在来州有自己的船队,还有一个造船作坊。通过向来州官府行贿获得了海盐,然后向大宋贩卖私盐。向大宋贩卖私盐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了的,在大宋没有对加強海上走私打击力度之前,这个买卖都是辽国贵族所把持,不过经过大宋⽔军的半年奋战,使得这项买卖的主持着们损失惨重。是以到最后居然无人问津,这就给了许荣亭涉⾜走私的机会。
如大宋管理食盐的专卖权一样,辽国对食盐生意也严加控制,商人在食盐生意当中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争取了很少一部分利益而已,若是有逾越的地方,轻则损失些财产,重则是抄家灭族。通过贿赂辽国地方员官,许荣亭终于暗中打通了从收购食盐到走私的全部环节,为此还有了造船生意。不过这造船作坊大部分是为走私买卖服务地只有少部分船供给辽国的市场需求。
许荣亭的买卖一开始只是在大宋枢密院备案,后来逐渐垄断了辽国来州食盐走私贸易后,则是由大宋枢密院直接导领走私。为了能够保证大宋得到最大的实惠,许荣亭的船队还是要不时的被大宋⽔军所“发现”每次走私中都要“损失”五六船私盐,然后十次当中有一次“全军覆没”这些都是枢密院的“纯利润”辽国方面也是在刨除这笔大宋“纯利润”之后,许荣亭和辽国有关员官分赃,至于被逮捕的⽔手。许荣亭对辽国方面的许诺是打通了大宋的某个关节,⽔手可以送回,但是船就没有了。这样算来许荣亭在来州地造船作坊也是大宋⽔军变相设在辽国的造船分长。
许荣亭进行的双向走私,他还要从枢密院的手中购买布匹食用油等大宗货物运送到辽国。这一来一返每次利润都可以在十几万贯之上,大宋除了可以获得紧缺的食盐,还可以消化一部分布匹与食用油的产量。买卖之所以搞得这么大,辽国方面也只是挣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还是在于许荣亭并不独占走私贸易的巨额利润,而是听从了王静辉的建议,在辽国的贵族和掌握实权者中间选择合伙人一起来参股⼲走私,这样使得他的买卖在海上横行无忌,包括大宋在內都赚得盆満钵満。双方不同的是,辽国方面走私全部进了人私<img src="in/yao.jpg">包,是在挖辽国的墙角;而大宋的利润则是进⼊了国库成为赵琐內库财源的一部分—这可是赵琐专门用来发动对外战争地金库!
大宋之所以自己也⼲走私,主要还是因为大宋的食盐产量还无法満⾜国內的需要,尤其是北方这个缺口更是大,要不人以前辽国的走私买卖是一块肥⾁了。按照王静辉对大宋统治⾼层的分析,家国走私应该是家国贸易中的一项重要补充,只要是大宋所缺少的,都可以进行走私,既可以満⾜国內的需要,又可以挖敌国的墙角,尤其是对辽国的食盐走私,许荣亭模式是目前对大宋最为有利的走私方式,应该变成一个典型在大宋尤其是在北方加以推广!
许荣亭纳⼊王静辉的报情网络,其级别是低于类似马氏家族这样有一定“信仰”的报情网络的,更多的是经济层面上的合作,双方是互惠互利的,在这个意义上,两着之间对自己风险控制都很在意…许荣亭一直享受着王静辉所提供的便利,但王静辉却一直没有给他任务去做,就是想在危机时刻许荣亭一旦暴光不至于给自己的报情网络造成过大的损失。这次行动许荣亭虽然意识到马人华是大宋的间谍,但这都是生意上的事情,金钱来往之下出了问题他也好把自己摘⼲净,他的保护网会保护他不受到牵连。他所要做地事情闭上自己的嘴巴不暴露马人华,于他本人是有惊无险。
许荣亭在大定府做了该做的事情之后,便拜访各路神仙,联络感情以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毕竟他也感觉大宋那个年轻人似乎想要在辽国玩次大的,他非常有必要对自己的保护网进行加強。这次来大定府,他在剩余几天的逗留时间內一下子撒出去二十多万贯钱…他对自己家族的全安可是做地非常到位了。
在返回来州的官道上,许荣亭坐在马车中看者旁边那尊三尺有余镶嵌着百十来块红蓝宝石地玻璃佛像,心中真是感慨不已…自从接触上那个年轻人后,他就对大宋的变化非常在意。他是个商人,又是来州许氏一族的族长,考虑的事情不仅仅是在生意上,还要会“观风向”…辽国国內的政治风向关系到他的家族几十年內地繁荣,但现在还要观察南边大宋的风向…他有着越来越強烈的感觉,那里关系到许豕能否成为百年望族的关键,大宋的势力在这几年当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膨<img src="in/zhang.jpg">。政治上的事他也许看不明⽩,但他是个非常老到的商人,以他的眼光来冷静的观察着大宋对外商业政策地变化,他发现大宋不仅仅是在这些显得非常开放的商业政策中得利,更重要的是这些商业政策有着非常強烈的…进攻<img src="in/xing.jpg">!也许那里的內部还有种种这样或那样的矛盾,但毫无疑问辽国和大宋不可能永远像这样保持百年并立,他们当中必然有一个会踏上另外一个的尸体登上王朝的颠峰!
“⽗亲,你在想什么?”旁边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看着他的⽗亲在皱着眉头思考什么事情,便关心地问道。这个年轻人便是许荣亭的长子许道冲,字悠远,现年十九岁,正是年轻气盛想要有番作为的年龄。他也是许荣亭的骄傲,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对象,许家最大地机密…和宋朝合作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也参与其中,并且还在一年前乘船出海辗转前往汴都开封见王静辉。现在许荣亭已经富⾜到极限,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事情呢?无意能够打动他的只有看着许道冲一天天的成<img src="in/shu.jpg">⼲练起来!
“南朝真的有希望么?他们…“许荣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眼中只是看着玻璃观音像。”
“未来的希望是属于大宋的!他们也不会只満⾜燕云!大宋的未来就是我们许家的未来!”许道冲用非常肯定的声音对他的⽗亲说道。
许荣亭转过头双眼闪烁着精光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儿子去过汴都见过那个年轻人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大宋抱有绝对的信心,与他这个尚处摇摆在大宋和辽国的老爹不同,儿子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倒向大宋。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儿子虽然年轻,但从十六开始便已经帮助他打理家族事务了。多年以来已经非常稳重,相比其同龄人已经成<img src="in/shu.jpg">的太多,就是在商场上的老手也都对儿子赞部绝口。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儿子变化如此之大?难道那个年轻人就这么有手段?!”许荣亭在心中暗暗的想到。那个年轻的驸马他也见国,确实是人中龙凤世间少有的一等一的人才。他是汉人,心中虽然希望大宋能够取胜,但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热⾎青年,他有很多迁绊使他不能不小心翼翼,家族的重任庒在他的肩头,他不可能像儿子一般冒险…他已经慢慢的老了!
许荣亭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人毕竟不是大宋的重臣,如果大宋真的有可能完成灭辽的壮举,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大宋的內部会如他心里所想的那般么?!如果他是王安石,爹爹就是豁出<img src="in/xing.jpg">命站在大宋一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是个外戚,大宋从来没有让外戚当权的时候!”
“先生自治平二年开始就从来没有进⼊政事堂,官职最⾼不过是龙图阁学士,最近三年更是⾝无任何官职,但爹爹可曾见大宋有何改变?!只要他还活着,对大宋的影响便一天天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任何人也无法阻止大宋前进一般;反观辽国奷相当道酷吏横行,民生是一天不如一天,百姓生活困苦民不聊生!宋辽两国每对立一天,两国之间的差距就一天天扩大,直到有一天大宋灭辽,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爹爹以为那人会在十年內病故么?!”许道冲两眼毫不避开⽗亲的目光,许荣亭感到自己都已经被儿子的目光灼伤了,慢慢的陷⼊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