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举将目光望向自己最最痛爱的儿子,发现儿子的一双眼睛也正在盯着自己。这一对⽗子的眼里含着完全不同的神情,⽩俊杰的眼神里有一丝的慌<img src="in/luan.jpg">,更有一丝经历过苦难后见到⽗亲表露出来的委屈;⽩鹏举的眼睛是里却是掩盖不住的一种绝望,自己已经老了,有了一死什么也挡住了,可是⽩俊杰的落网却让他万念俱灰,存在他心里的一丝希望彻底绝灭了。
李大人冷眼旁观,让他们⽗子<img src="in/jiao.jpg">流了一下,便将桌子一拍,问道:“⽩俊杰,你⾝为九龙会少主,九龙会的恶行有多少是你参与过的?今天在大堂之上还不从实招来?”
⽩俊杰把目光从⽩鹏举⾝上收了回来,望到了大堂上的李时俊,这人他并不陌生,当⽇在杭州城里虽未谋面,却是已经较量过了,没想到昔⽇的败将今天却成了堂上的主审,⽩俊杰气不从一处来,傲慢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问我的话,有本事自己查去。”
李大人笑了笑道:“本官自然要查,而且已经查得是⽔落石出,就看少会主怎么说了。”
⽩俊杰翻了翻⽩眼,将眼睛望到了天上,道:“你既然已经查明⽩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将老子拉出去一刀砍了就是了。”
李大人冷笑了道:“想死?只怕还没有那么容易。你们⽗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可能讲已经是铁证如山,你们却还在这里百般的狡辩,是不是想尝尝大明三十六种刑罚的厉害呀?”
李大人一句话出口不要紧,⽩鹏举的⾝子忍不住的一阵哆嗦。自己已经是一大把年纪,该吃的吃过,该乐的乐过,什么样的结局都无所谓了,儿子来到这个世上本来以为是掉进了藌罐里面,一生的荣华不断,富贵无双,未曾想到头来自己的罪恶却都要报应在他的⾝上。现在眼见得⽗子俩双双落网,自己不怕什么,难道说还要让儿子落得个伤痕累累吗?
正当⽩鹏举心中矛盾的时候,今天做为主审却是一言不发的西门兴破天荒地开口了:“⽩鹏举,你们⽗子一生的荣华宝贵还能享受到什么时候?大明的条条律令,招招刑罚又岂是能逃得过的,该招就招了吧。”
⽩鹏举闭起了双眼,缓缓地道:“大人,你们刚才所讲九龙会的种种的恶行都是事实,本人全都知道,这一切也都是由我安排由我指使的,与九龙会我的手下人无关,请你们放了他们一亲生路吧,要杀要刮我⽩鹏举承担好了。”
“⽗亲,你为什么要向这些狗官低头,大不了让他们打死算了。”⽩俊杰狂疯地吼道。
“大胆!”李大人呵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嚣张,可想你平⽇里的所为,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差人听命到了⽩俊杰⾝边,一人将他的头牢牢抱紧,另外一人用了硬鞋底狠狠在菗在他的嘴上,左右开弓的几下,打得⽩俊杰鼻嘴里面全是鲜⾎。⽩俊杰依旧是神⾊傲慢,并不低头。
李大人示意差人停手,对⽩鹏举道:“⽩会主总还是痛快人,你招了就好,你⽗子也少受此⽪网之苦。只是虽说一切都是你的谋划,但是你手下具体去做了坏事的人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自扫门前雪,莫管瓦上霜吧。来人,让⽩鹏举画押。”
⽩鹏举画押之后,李大人又让⽩俊杰画,⽩俊杰还是对他理也不理。⽩鹏举吼道:“俊儿。”神情又似了当⽇做⽗亲的威严。⽩俊杰无奈,只好在纸上画押,却将一只笔扔出了老远。李大人也不来与他一般见识,对堂上林青云、闻胜两人道:“你们二人都有命案在⾝,已经有百姓的状子圧在了这里,只是今天时间不早,以后另找时间重新审过吧。退堂!”
李大人退堂声音未罢,堂下却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大人请留步,民女有冤。”
本来已经起⾝的李大人与西门兴听到喊声回过头来,就是正要被带下堂去的⽩鹏举与⽩俊杰也都惊愕地向堂下望去,只见从堂下走上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女子,素⾐素衫,到了堂口,倒⾝下拜。西门兴与⽩鹏举都是神⾊慌<img src="in/luan.jpg">,西门兴脫口叫道:“舂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听了西门兴的话冷笑了道:“我早就想来,只是时候不到罢了。我沐舂景盼着这一天已经三年多了。”
李大人听了此话,便<img src="in/jiao.jpg">⾝子在桌案后坐了下来,又示意西门兴也来坐下,对堂下女子问道:“这一女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冤枉,放大了胆子对本官如实讲来。”
“大人,小女子姓沐,小名舂景,我⽗亲沐成清,原来是这扬州府兴化知县,三年前不明不⽩的死在了任上,小女子现在是扬州知府西门兴的小妾。”
这女子一番话出口,堂上人心惊,有话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堂下众人便议论开来:这女子为什么单要等到九龙会倒台的时候来喊冤?难道她也是与九龙会有仇的?最奇的是,她是知府大人的小妾,为什么有事情不对知府讲,却要到这里来喊怨?堂上堂下的有心人已经感觉到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李大人心中暗喜,却很平静地问道:“沐姐小,你刚才讲沐知县三年前不明不⽩的死在了任上,不知道这话怎么讲?”
“大人,这正是小女子的冤枉了。”
李大人望了望一边面⾊苍⽩的西门兴,又问道:“你刚才讲,你现在是西门大人的小妾,西门大人在扬州多年,我说的三年前也是他的扬州知府,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冤枉是不能向自己的丈夫讲的?却要等到今天到了这里来申诉。”
“谁和他是夫<img src="in/qi2.jpg">?这西门兴便是一个⾐冠禽兽,我⽗亲正是知道了他的种种罪行,准备对朝廷举报,不想却被他听到了消息,先一步下手将他杀害了。”
西门兴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用力摆了桌案,叫道:“沐舂景,你<img src="in/luan.jpg">叫什么?竟敢诬蔑自己的丈夫,陷害朝廷命官?”
沐舂景丝毫不为西门兴的威胁而胆怯,她冷笑了对西门兴道:“西门兴,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扬州大堂吗?你想怎样就怎样,一手遮天目无王法,只怕你的末⽇也要到了。”
李大人将桌案用力一拍,道:“这一女子,你讲话要有<img src="in/gen.jpg">据,那能来在这里信口开河。”
沐舂景道:“大人,小女子说话自然是有<img src="in/gen.jpg">据的。你们今天是在审问着九龙会,这西门兴还坐在那里做了主审,岂知他就是九龙会的后台老板,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李大人道:“你这样讲到底有什么依据?如果你有真凭实据,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本堂有钦差大人在此,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img src="in/jiao.jpg">待,可是你若是信口开河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你可要小心大明的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