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起朝落10

　　建文二年十月，求胜心切的朱允文下诏，命大将军盛庸统领平燕诸军北伐。盛庸随即命副将军吴杰进兵定州，都督徐凯屯兵沧州，与平安等人形成掎角之势，共图北平。

　　燕王朱棣听说盛庸大军向北平方向进发，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安排出击或是准备防御，而是对诸将搬出孟飞龙<img src="in/yu.jpg">安外必先平定后方的那套说辞，于十一月冰天雪天之下出征辽东明军。

　　燕军将士听说又要在大冷天去辽东作战，皆都闷闷不乐，便是朱棣帐下诸将也是心有抵触。大军行至通州，诸将推张⽟、朱能⼊帐，劝说燕王道：“现在盛庸大敌当前，王爷不谋防范，却带大军远征辽东，眼下士卒离心，多有怨言，如此下去，恐会师出不利。”

　　朱棣对二人轻轻一笑，屏去下人，才露玄机。他对二人说：“盛庸大军当前我如何不知？现盛庸驻军德州，吴杰、平安守定州，徐凯和陶铭在沧州筑固城防，犄角之势已成，正待我军深⼊。如果我们现在出兵，正⼊盛庸、铁铉为吾等准备之瓮中。”

　　张⽟、朱能不解地道：“难道王爷要置盛庸之军与不顾吗？”

　　朱棣‮头摇‬，道：“明军实力全在盛庸，区区辽东何⾜道哉？但是以我们现有实力，那有能力分兵而制。我这次进兵辽东，是为<img src="in/mi2.jpg">惑之计，实际上是要去奇袭沧州。”

　　张⽟、朱能两人听了朱棣之言，都是面带喜⾊。朱棣道：“前几⽇飞龙来信，信中道，德州、定州城坚墙厚，贸然进兵很难攻下。而沧州城溃圯已久，现在又值北方天寒，明军筑固城墙一定十分艰难，如果听说我军进攻辽东，沧州之敌必然懈怠，我们袭之可取！”

　　张⽟、朱能两将闻言，恍然大悟。

　　将帅一心后的燕军兵至天津，过直沽，眼见辽东不远，这时候朱棣忽然下令，大军转而南行。燕兵大多不明就里，纷纷询问：“我们不是向东征辽吗，怎么又向南进军呢？”这时候的朱棣故计重施，一脸神秘地道：“昨夜我观天相，突见⽩光两道自东北指⼊西南，请姚先生占得一卦，卦象说南行大吉，岂不是主我败盛庸大军么？”

　　众将听后士气大振，于是，朱棣指挥燕兵昼夜急行三百余里，在黎明时分突然兵临沧州城下。明将徐凯一直听谍报说朱棣已经带兵去打辽东，因此正不慌不忙地指挥明兵修筑城池，直到燕兵突至城下，明军才发觉形势不妙，吓得连盔甲都来不及穿。

　　燕兵不顾行军劳累，马上攻城。明军仓促应战，难以抵抗，不久池城就被攻陷。徐凯等将慌忙逃跑，在半路又遭早已埋伏好张⽟等人截击，数将皆被活捉，被燕军斩首明军达一万多，投降了的数万人皆被出生于圣教的燕将谭渊下令活埋。

　　沧州一战，将盛庸精心准备的一张巨网打破个窟窿，燕军随即变被动为主动。建文二年年底，朱棣命驻扎于直沽的燕兵乘飞龙岛孟家大船顺流而北，船上満载着由沧州缴获来的辎重财物。他本人则亲率主力循河而南，屯军馆陶，进而出掠大名，烧毁囤积在那里的明军军饷无数。不久之后，燕王又率军至汶上，掠济宁。

　　明将盛庸、铁铉在沧州兵败后，避燕军锋芒，大军却悄悄跟随其后，在东昌扎营。明军先锋孙霖刚到滑口，即被埋伏在那里的燕军张⽟部袭败，孙霖不敌败走。随即燕军也在东昌集结，准备向明军发动进攻。

　　继方子箐与秦雪情为孟飞龙生下两个儿子之后，上官柔与欧<img src="in/yang.jpg">菲又为孟家添上两个千金，再加上朱棣听取孟飞龙之计突袭沧州成功，大宁的孟府上下一片<img src="in/huan.jpg">声。

　　抱在上官柔与欧<img src="in/yang.jpg">菲怀中的两个女孩⽩⽩净净，眉目间与她们的⺟亲彼多相似，长大也一定会是出落得惊人地美丽。众女欣喜之下又让孟飞龙为孩子起名，孟飞龙这次想也没想，直接道：“她们的哥哥叫了安国、安邦，两个女儿就叫安宁、安情吧。”

　　“孟安宁、孟安静！很不错的名字。”

　　众女明⽩孟飞龙心中的‮望渴‬，但她们的心事更多地在孩子⾝上，九个⺟亲围了两个孩子，安宁、安静地叫个不停。特别是还未正式嫁⼊孟家的永宁，因为安宁名字中有个宁字，便似与自己有缘，对小安宁亲得不得了，仿佛那是她的孩子一样，让众女追着她一阵地玩笑。

　　随后传来的消息更是孟飞龙欣喜若狂。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个孩子的百里冰终于‮孕怀‬了，与她一起中标的是曾经三<img src="in/yin.jpg">绝脉的神医慕容慧，这很让大家不解，孟家的媳妇怀个孩子也是成双结对，难道一个回又是姜雪婷与南宮<img src="in/yan.jpg">一起的么？这让还是两个孩子的雪婷、<img src="in/yan.jpg">子又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

　　其实众女的‮孕怀‬的前后与孟飞龙的刻意安排有很大关系，至少他从不在南宮<img src="in/yan.jpg">与姜雪婷的体內怈⾝，这一方面是他体谅二女尚小，另一方面他也怕家里七、八个老婆一起有了孩子，大家忙不过来。

　　晚上孟飞龙专门拉了百里冰与慕容慧陪自己同<img src="in/chuang.jpg">，孟飞龙左拥右抱，与两个丽人回忆着过去百里冰的‘冷’与慕容慧的‘病’，哭哭笑笑中，三个人彻夜<img src="in/chan.jpg">绵，恩爱难解。

　　正当孟飞龙一家<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huan.jpg">喜喜中准备过年的时候，由南方传来了一个惊天噩耗，张⽟在东昌之战中阵亡了。

　　孟飞龙尚未见到朱棣的时候，便认识了张⽟，当时正是张⽟，带兵将被‘大漠八鹰’苦苦追杀的孟飞龙与徐王妃接回北平。后来的⽇子里张⽟与孟飞龙一直是朱棣手下忠心耿耿的战将，两人无数次地并肩战斗过，结下的<img src="in/jiao.jpg">情也是最厚的，现在听到张⽟战死了，孟飞龙陷⼊极度悲伤之中。

　　孟飞龙与永宁换了一⾝素淡的⾐服，脸挂泪痕来在前庭，向来传递消息的刘旺详细打听张⽟阵亡的过程。刘旺眼含着泪道：“两军相持于东昌，盛庸、铁铉杀猪宰牛犒劳将士，誓师励众，准备背城决战。由于我军屡战屡胜，士卒中很多人有了轻敌之心，望见明军出城便是一哄而上。其实盛庸与铁铉早有埋伏，上次王爷攻济南时用过火器，威力很大，铁铉便留上了心，这次他们在队伍后面布下火器、毒弩，等我军冲来一时齐发，触不及防下我们的人死伤甚众。此时，明将平安又率所部明军杀到，与盛庸合军，双方形成混战。”

　　孟飞龙心中暗处叹气，李景隆去后上来的几员战将个个厉害，犹以盛庸与平安为燕军心腹大患，这次张⽟战死，不知道以后的形势会如何演变了。这时候刘旺又道：“大敌当前，王爷又是故伎重施，以精骑冲敌左掖，自己带主力冲⼊明军中坚。没想到王爷的这着为平安识破，人家早有准备，再加上我们兵将少于对手，一时间大量的明军拥集过来，将王爷重重围住。当时形势十分危机，王爷带人数次冲击都不得出，这时候幸亏朱能将军率兵轮番攻击明军东北阵地，使盛庸等人撤去部分兵力前击抵截，包围王爷的明军才稍稍减缓。朱将看王爷危险，亲率精骑突⼊阵中，奋死力战，才保护王爷冲出重围。本来张将军已经突围了，可是他并不知道王爷已经撤走，又带人拼死冲⼊敌阵，想救王爷出来，最终力竭，被明军…”刘旺讲不下去了，強忍着悲痛在那里菗泣，一边的孟飞龙与永宁也是泪流不止。

　　孟飞龙強忍住悲痛，向刘旺道：“后来怎么样了？”

　　刘旺用袖子抹⼲泪⽔，继续道：“王爷带着众将一路逃了下来，后来明军紧追不舍，这时候多亏了⾼煦小王爷带兵来救，后来朱禄将军也带了人来，大家合兵一处，才击退了盛庸带着的明军。”

　　孟飞龙见刘旺心情绪平静下来，便又来问道：“东昌一战，我军损失怎样？”孟飞龙的心里很怕燕军将会元气大伤。

　　刘旺道：“两军对阵的时候，明军杀了我们一万多人，等到我军大败，明军尾随追击，连杀带俘又是数万人的损失。”

　　孟飞龙起⾝来望着窗外，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东昌大战，如果没有建文帝先前不许加害燕王的诏书，朱棣再有十条命也难保全。而朱棣本人也恰恰利用了这一点，每一战都<img src="in/ting.jpg">⾝而出，与明军直接短兵相接。而当燕军战败的时候，他则常常一人一骑殿后，为全军起到保护作用。这种‮场战‬上的不公平历朝历代也不多见，明兵明将面对近在眼前的敌军统帅，只能望人兴叹，毫无办法，这只能说是朱允文自己葬送了自己。

　　东昌战后，朱棣听闻大将张⽟败殁，痛哭失声，对手下叹道：“胜负常事，并不⾜虑。唯艰难之际，失此良辅，殊可悲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