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潘家宅院里还亮着一盏灯。灯光下,一位⽩发少年安静的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潘家老太爷子平先生双手按在少年<img src="in/xiong.jpg">口,以精纯博大的灵能替他疗伤。病<img src="in/chuang.jpg">周围还有三个人在焦急等候结果,雪晶、雪晶姑妈和二叔。
潘子平缓缓收回双手,露出疲惫的笑容。
“爷爷,⾼翔他怎么样了?”雪晶迫不及待的问,眉宇之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关切。虽然已经从道妍那里夺回原来的嗓音,雪晶却舍不得摘下灵音罩,给它穿上一串珍珠挂在脖子上,做成一件蛮别致的项圈。
“腿上的伤口没有伤到筋骨,昏<img src="in/mi2.jpg">乃是失⾎过多所致,修养几天便可痊愈,只是…”潘老人看了孙女一眼,<img src="in/yu.jpg">言又止。
“爷爷你快说呀!人家都快急死了…”雪晶拉着爷爷的手,眼中含泪。
“他体內的‘妖化毒剂’,一时间找不到<img src="in/gen.jpg">治之法,只好暂时给他封⼊丹田,只要不过份<img src="in/ji.jpg">动致使妖⾎归心,两三年內可保无碍。”
“那将来怎么办,爷爷,你再想想办法,替他彻底治愈好不好?求您了。”雪晶拉着爷爷的⾐袖哀求道。在她心目中,爷爷是无所不能的,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小女孩天真的错觉。
“爸爸,听说林家有一位‘灵医’,何不请他来给⾼翔诊治?”雪晶姑妈建议道。
潘子平头摇道:“潘家向林家求助,会让人笑话风宗输给⽔宗,况且⾼翔不是我们潘家的人,⽔宗没道理卖给我们这份人情。”
“林家大姐小是我的好朋友,我去请她帮忙!”雪晶跃跃<img src="in/yu.jpg">试。
潘子平摆手道:“晶儿不要自作主张,这件事容爷爷再考虑。二老,磁宗的丫头怎么样了?”
二叔欠⾝道:“已经苏醒,伤势没有大碍,老爷,您打算怎么处置她?”
潘子平合上眼睛,思忖着说:“先关几天,等道家的长辈登门谢罪,记住,不许亏待她。”
二叔不情愿的说:“磁宗的人欺负到潘家门上,难道就这么忍气呑声?要我说杀掉她算了,道义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潘子平笑道:“二老,你也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是如此冲动?五宗大会之前潘家不宜多树仇敌,何况道轩道勋兄弟俩一向睚眦必报手段歹毒,我们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老爷说得是。”
潘子平拉着孙女的手,慈祥的说:“雪晶,你觉得⾼翔这个人怎么样?”
雪晶芳心一颤,低眉垂眼,忸怩的说:“他…还…还好啦,不过他家里的情况我不了解。”
“这方面我已经派人调查过,虽然出⾝贫寒,倒是正派人家。”
“爷爷,您…”
“如果你真的喜<img src="in/huan.jpg">他,我很乐意成全这门亲事。”
虽然有所预感,雪晶还是大吃一惊,红着脸嚷道:“我和⾼翔只是好朋友,虽然我对他…对他有好感,可是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啊!爷爷,你不要<img src="in/luan.jpg">开玩笑的啦!我们真的没什么…”
潘子平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害臊的。”忽然脸⾊一沉,冷冷的说“晶儿,莫非你嫌弃他家境贫穷?这孩子对你有恩,潘家可没有忘恩负义的子孙!”
雪晶急得直跳:“我才没有嫌贫爱富呢!我…我是觉得,⾼翔他未必喜<img src="in/huan.jpg">我…”
潘冰华忍不住揷嘴道:“雪晶,一个男孩子不远千里来到京北只为看你一眼,难道这不是爱情?”
“姑妈~你不明⽩,⾼翔他喜<img src="in/huan.jpg">的只是我的歌,不…不一定是我的人。”
潘子平満不在乎的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的晶儿是仙女下凡,能娶到你是那小子的福气,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雪晶也不是傻瓜,转念一想,不噤变了脸⾊。吃吃的问:“爷爷…你让我嫁给⾼翔,该不会是图谋他的那支写念神笔吧?”
潘子平猛然睁眼双眼,⾼声训斥:“胡说八道!”
看到爷爷恼羞成怒的样子,雪晶知道自己猜对了。“爷爷,你这么做太让我伤心了,就算我真想嫁给⾼翔…也是以潘雪晶个人,而不是潘家长孙女名义,如果你想通过我从⾼翔那里得到好处,还是趁早放弃吧。”
潘子平气得发抖,然而毕竟是心爱的孙女,舍不得责骂,只好给女儿递了个眼⾊。
潘冰华知道雪晶脾气倔強,<img src="in/bi.jpg">她只能适得其反。柔声劝道:“雪晶,只要你嫁给⾼翔,他就是我们潘家的人,我们再去求⽔宗给他治病也就顺理成章的事,就算你不关心潘家的未来,也要替他的病情着想啊,毕竟人家对你有恩。”
雪晶脸⾊连变,终于忍气呑声的点了头。潘家⽗女相视一笑,很是得意。
“雪晶,你留下照看⾼翔,我和你姑妈还有别的事情要谈,等他苏醒后带来见我。”
潘子平登上天台,负手卓立仰望星空。潘冰华带着一名潘家亲信跟过来。
“检测结果怎么样?”
“回禀老太爷,那支钢笔…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亲信说“我们找了很多不同级别不同属<img src="in/xing.jpg">的灵力者测试,都无法完成写念效果,哪怕最简单的也办不到。”
潘冰华说:“爸爸,那支笔会不会是用来唬人的,实际上⾼翔还有另外一支真正的神笔。”
潘子平皱了下眉,苦笑道:“写念师这职业是我们灵能界的千古之谜,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靠何种方式完成无中生有的奇迹,既然事实证明只有⾼翔才能使用那支笔,我们就必须让他成为潘家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潘冰华说;“历史上有记载的写念师仅有一人,难道说⾼翔和他有亲属关系?”
潘子平不以为然的说:“灵皇绝对没有后代,况且他和⾼翔生活的时代相隔千年,怎么可能扯上关系,写念师数量稀少未必是坏事,否则不闹得天下大<img src="in/luan.jpg">才怪。”
“所以说啊,雪晶更得加油牢牢抓住⾼翔才行,可不能让别家的姑娘抢走这棵千载难逢的‘灵芝草’。”
“我对晶儿有信心!如果⾼翔能为我们所用,凭着那支可以随心所<img src="in/yu.jpg">创造灵宝的神笔,潘家一统灵斗门的夙愿将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潘子平抚须微笑,连那<img src="in/yin.jpg">沉沉的夜空,看上去也比平⽇顺眼多了。
“什么,要我娶雪晶?老爷子,我可以摸摸您的额头吗?”⾼翔啼笑皆非。一觉醒来就有媒人上门,这桃花运未免来得太突然。
“小伙子,我没有发烧,更不是在说胡话,我都⼊土半截的人了至于跟你开这种玩笑么。”潘老人坐在病<img src="in/chuang.jpg">前,笑容満面的打量⾼翔。心想这孩子倒是越看越顺眼,脾气<img src="in/xing.jpg">格都很对我的胃口,雪晶嫁给他会幸福的。
⾼翔困惑的抓抓头发,问:“老爷子,我是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你怎么忍心让雪晶嫁给我受苦?”
潘子平笑道:“想娶雪晶的贵公子排成队⾜够绕京北城一圈,我为什么不愿意?因为那些花花公子除了地位和钞票就剩下肚子里的一包草!我唯独看中你小子,是因为你有才华。”
⾼翔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眼,这话骗鬼鬼都不信。“才华在哪里?我自己都找不到您是怎么发现的。老爷子,这里没有别人,有话你就明说吧。”
潘子平微吃一惊,没想到⾼翔这么难<img src="in/chan.jpg">,金钱美女的<img src="in/you.jpg">惑摆在眼前居然不肯上钩。只好改打煽情牌,含着眼泪说:“雪晶⽗⺟去世的早,只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宝贝孙女继承潘家产业,”特别大声強调“继承产业”四个字“小伙子,你设⾝处地的替我想想,我怎么舍得唯一的孙女远嫁他乡?”
“这我能理解。”⾼翔似乎被他感动了,连连点头。
潘子平擦擦眼角,乘胜追击:“你们结婚以后⼲脆就住在潘家,每天看到你们小夫<img src="in/qi2.jpg">俩,我也心里一⾼兴还能多活两年,小伙子,你不介意我多活两年吧?”
“当然不会,您老人家肯定长命百岁。”⾼翔心里暗笑,我凭什么介意?忽然想到潘老太爷的言外之意,惊呼道:“老爷子,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赘吧?”
“嘿嘿,正有此意。结婚以后你就改姓潘,将来你和雪晶的儿女也要随我们家的姓。”潘子平拉着⾼翔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这就是我唯一的请求,只要你点一下头,雪晶就是你的媳妇,你就是潘家未来的主人!好好的把握机会啊,年轻人,这可是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翔呆坐半晌,忽然起⾝向潘子平深鞠一躬。
潘子平乐得眉⽑都飞了,连忙摆手说:“哎呀呀,自家人用不着这般客气…”
“老爷子,您误会了,这一鞠躬,是谢您的救命之恩,婚约一事,恕我不能接受。”
笑容僵死在脸上,潘子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接受…岂有此理!你有什么理由拒绝?难道雪晶配不上你!”
“我发自內心的仰慕潘姐小,但这不等于爱情,更重要的是…我一点也不喜<img src="in/huan.jpg">潘翔这个名字。”
听了⾼翔的话,潘子平肺子险些气炸。<img src="in/rou2.jpg">着<img src="in/zhang.jpg">痛的太<img src="in/yang.jpg">⽳⼲笑道:“年轻人做事情就是喜<img src="in/huan.jpg">一时冲动。”
“我不是一时冲动…”
“不要说了,你再考虑考虑,过些⽇子给我答复。”潘子平<img src="in/yin.jpg">沉着脸,拂袖而去。
“老爷子,请等一等…”⾼翔追出庭院,立刻被一群全副武装的保镖堵在门口。
“姑爷请留步…”
“去你的!我才不是你们家姑爷呢!”
“呵呵,现在不是,迟早会是的,”那个该死的保镖谄媚的笑道“总之您请留步,外面车多人杂,姑爷您⾝娇⾁贵,万一不小心被车撞到被人踩到我们可负不起责任啊。”
“…”“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我们这里有二百二十名忠心耿耿的兄弟轮班把守,二十四小时竭诚为您服务。”
“你大爷的,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软噤!”
⾼翔哭笑不得的退回卧室,心想只听说过強买強卖没听说过強嫁強娶的,潘家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有钱人的脑子真奇怪,搞不懂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打定主意不买潘子平的账,反正不能关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