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追到了门口时,流桑已经打开大门,站在门边定定地望着外面。
门外不算宽阔的青石板道路上,停着一顶轿子,一条人影斜靠在轿边,坐在轿杆上,悠悠地唱着歌。她唱的是一支儿歌,一口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温温软软地顺着舂风送了过来。
那曾经令无数男子神魂颠倒酥⿇⼊骨的声音,如今却充満了诚挚与温情,声音的主人一边歌唱,一边专注凝视着流桑,好像看着什么失去许久的珍宝。
曾经<img src="in/yan.jpg">光四<img src="in/she.jpg">的绝世容颜,此时卸去了昔⽇的铅华,素净而柔婉,如一支亭亭⽟立的荷花,这是楚⽟不曾瞧过的,钟年年的另一番面貌。
钟年年慢慢地唱着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而流桑也静静地听着,待钟年年停下来时,他已是泪流満面。
楚⽟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明⽩。
胡<img src="in/luan.jpg">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流桑有些菗噎着开口问道:“这曲子你是哪里学来的?”
钟年年温柔地望着流桑,目中亦有晶莹闪动,她低了低头,柔声道:“这曲子不是我学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许久不见了,阿桑…你还…记不记得姐姐?”
话未说完,她的泪⽔自⽩⽟般光洁的脸颊上滑落,楚楚动人更添风姿:“昔⽇我们家中破败,我为了还债跟人走了,你则送到一户姓百里的人家寄养,算起来,你我姐弟已经有九年不曾见面。你不记得也是理所应当。”
流桑怔怔地看着眼前美貌绝伦的女子,已经淡去很久的影像又再一次地浮现在脑海中,记忆中的美貌少女与眼前地绝⾊女子重叠起来。竟是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却少了如今的风情。他慢慢地张口,低哑道:“姐姐…”这一声终于唤出口来,却让他更加的确定。
接下来,一场认亲大戏便在楚园门前隆重上演,流桑飞扑着抱着钟年年大哭。而钟年年笑中带泪,不住地摸抚他地背脊,反复道:“流桑,你长大了。”
这一番热闹也惊动了桓远,他走出来时,正瞧见流桑钟年年姐弟相认,按说钟年年算是与他有过节的,不过眼下时过境迁,再计较也是无用。更何况她是流桑地姐姐,索<img src="in/xing.jpg">就当忘了,不过令他奇怪的。却是楚⽟的表情。
楚⽟饶有兴味地看着姐弟相认,见桓远来了。连忙拉他过来品评:“你看钟年年哭得多漂亮?”她前世看乐娱新闻。说苦情言情片选女主角,都是要选那种能哭会哭的。还要哭得好看,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情凝望,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下来,按这个标准来说,钟年年的哭相显然可以打満分。
跟流桑抱着哭了一会儿,钟年年擦⼲眼泪,抬眼望向楚⽟,这时候开始说正事了,她目光盈盈,语带哀求道:“公主殿下,昔⽇我受命容公子,得罪之处还要多请原谅。”
流桑愕然抬起头来,也似乎想起了什么,虽然他一直被养在公主府中,但关于钟年年此人地⾝份,以及她给楚⽟带来的⿇烦,他还是曾听过只言片语的,只不过方才姐弟重聚,他心情<img src="in/ji.jpg">动,一时没想起这茬。
害怕楚⽟因这件事迁怒或讨厌他,流桑下意识松开手,可又有些不舍,便朝楚⽟投来恳求的目光。
楚⽟笑了笑,道:“过去的事我懒得追究,钟年年,我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女子,也不必在我面前做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直说吧,你今⽇前来,有什么目的?”得知钟年年是容止的部下,楚⽟吃略一吃惊便又恢复如常,有了这一条前提,过去地事情也算是能说通了,为什么钟年年当初死活赖上她,原来是为了接触容止。
钟年年仿佛受惊一般地低下头,倘若不是见过她长袖善舞的模样,又吃过她一点亏,楚⽟恐怕真会觉得她楚楚可怜,但是现在楚⽟只感到好笑,只听钟年年说道:“如今我已是自由之⾝,想要补偿这些年来与流桑分别的亏欠,还望公主能允准我带着流桑离开。果然是这样。
楚⽟还没有什么反应,那边流桑却叫起来:“我不要!”他直觉地不満道“我不要离开楚⽟⾝边。”
料不到流桑会如此⼲脆直接地拒绝,钟年年地神情带着微微的受伤,她柔柔地朝楚⽟看了一眼,轻启朱<img src="in/chun2.jpg">道:“公主意下如何?”
楚⽟盯着她笑道:“你要是能劝得流桑自己跟你走,我自然不反对。”虽然钟年年出现得太过突然,但楚⽟细细想来,她地⾝份约莫不会是假地,倘若她真有什么不好的图谋,只需要趁着流桑单独外出之时派人強掳带走,以她地本事,做到这一点不难,但她既然亲自来见她恳求,这边说明了她的诚意。
但。就算钟年年真的是流桑的姐姐,想要带走流桑,也得流桑自己愿意。
她虽然希望流桑能离开她⾝边,不要局限于这么一小片天地,可是并不希望強行扭曲他的意志。假如流桑不愿意,那也只有对不住这位亲姐姐了。
说这话的时候,楚⽟已经做好送客的准备,虽然接下来她也许还会为流桑的去处烦心,可是她并不愿意有一丝一毫勉強流桑。
这时候,钟年年做了一个让在场众人都吃惊的动作,她弯曲双膝,也不顾地上有多少尘灰,就这样跪在楚⽟面前,这个时候,她眼中不再是伪装的柔弱,而是一片坦<img src="in/dang.jpg">的清澈:“多谢公主成全。”
见她如此,楚⽟微微忡怔,随即苦笑道:“流桑还没答应呢,你谢得未免太早了些。”先前她只道钟年年一番做作好生有趣,此刻却能感受到她一片诚心,她早已不是公主,钟年年<img src="in/gen.jpg">本无需对她如此恭敬,如此小心,只怕多半是看在流桑的面上。
流桑看着钟年年,心中有些不安,他方才才喊出不走便有些后悔了,却不是为了不走,而是怕伤了多年不见的姐姐的心,想了想,他拉拉钟年年的⾐袖,低声道:“姐姐,我不愿与公主分开,反正这里很大,你跟我们一起住下可好?”若是钟年年住在楚园之中,这样既不用离开楚⽟,又能够跟姐姐团聚,实在是两全其美再好不过。
流桑想得倒是很好,可惜两方面都不太愿意,楚⽟盯着钟年年的嘴<img src="in/chun2.jpg">,生怕她吐出来一个好字,先不说钟年年跟容止的关系,她可不愿意这么个招人眼球的万人<img src="in/mi2.jpg">住在她家里,万一给到处惹来狂蜂浪蝶怎么办?
钟年年目中也带着几分犹豫之⾊,她却没有直接回答,只站起来转过头,附在流桑耳边说了一些话,她说话的时候,流桑的面⾊随之变化,并且频频看向楚⽟,显然那话的內容是与她有关的,楚⽟心里好奇,却不便这么凑过去跟着听。
待钟年年说完了,直起<img src="in/yao.jpg">离开流桑耳旁,流桑依然呆呆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地道:“好的,姐姐,我跟你走!”
楚⽟愕然:钟年年说了什么,这么快便改变了流桑的主意?
楚⽟反复地问了流桑几遍,问他是不是心甘情愿跟着钟年年离开,得到的回复都是他没有受到強迫,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只红着脸,不像是被威胁強迫的模样,虽然不解,但也只有由着他去。
目送流桑与钟年年一同坐⼊轿子里,轿夫抬着他们远去,楚⽟心中挥之不去的却是満満的怅然,虽然她心里很想流桑离开,可是当他真的离开后,她却忽然舍不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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