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心急如焚地在密林里奔驰着,她的⾝材⾼挑苗条,乌黑亮泽的黑发掩盖着半边脸孔,即使在飞速的奔跑中,长发也<img src="in/ying.jpg">风不动,紧紧地贴服在她的⾝上。而从她的纤手和另外半边没有被黑发掩盖的脸孔上可以看到,她的⽪肤异常的洁⽩,毫无⾎⾊可言,但是脸形却异常的秀美,⾼<img src="in/ting.jpg">的鼻子纤薄的嘴<img src="in/chun2.jpg">,配上一双如⽔的美眸,组成了一张夺魄惊心的美丽脸孔。
但是这张绝美的脸孔上此刻却布満愁云,她的秀眉紧黛,満脸忧⾊,飞快地在密林中奔跑着。所过之处,所有的树木如同有生命般地自动缩退,让出一条平整的道路出来。柳月沿着道路飞奔着,双手紧紧地按在<img src="in/xiong.jpg">前,双手之间闪烁着微微的绿光,绿光散发出充盈的生命之息,而绿光之中,一团淡淡的浓重的<img src="in/yin.jpg">影静静地附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树木开始稀落,再过一会,眼前豁然开朗,一潭碧绿的湖⽔出现在林子的尽头。湖边上,一栋精致的小竹房竖立在那里,发⻩的竹子制成的篱笆绕着房子围成一个大大的院落,院落里开辟了几个花圃,上面种満了各式各样美丽的花朵,各种浓郁的花香在空气中飘<img src="in/dang.jpg">着。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必定会认为这里的主人是个非常懂得生活情调,喜<img src="in/huan.jpg">亲近自然的人。
柳月冲出密林,径直往房子跑去,连门口都来不及走,几个纵跃之间直接从篱笆上跨进了院子中,嘴里着急地呼叫着:“花婆婆!”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脸蛋红仆仆,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姑娘从门里探出头来。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娇小的⾝材,<img src="in/xiong.jpg">部平平无奇,任何人看她一眼,都会觉得这只是一位小姑娘,但是再看清楚一点,她的眼睛中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漠与成<img src="in/shu.jpg">。她冷冷地看了柳月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竹门推开,然后径自转⾝走回房內。
小竹房內布置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竹<img src="in/chuang.jpg">和一张竹椅,小姑娘回到房內,一言不发地在竹椅上坐下,半眯起了眼睛。房內除了这位小姑娘,但再没有别的人了,但是柳月刚才在院子里叫的明明是‘花婆婆’,难道…
柳月默默地跟着小姑娘走进屋子內,尽管她心里十分焦急,但还是恭敬地朝着坐到椅子上的小姑娘微微一福,然后双膝跪倒在地:“花婆婆,请救救他。”柳月说着,捧起双手,掌心淡淡的绿光中,那团<img src="in/yin.jpg">影已经黯淡了许多。
花婆婆冷漠地双眼看了看柳月掌心的<img src="in/yin.jpg">影,然后眯着眼睛打量着柳月,眼中的神情一片死灰,仿若死人的眼睛一般,毫无情感的存在,好半晌,她才冷冷地道:“你确定吗?”
花婆婆的话音刚落,柳月便毫不犹豫地接口应到:“我确定。”
花婆婆依⼊椅子內:“要救他,付出的却是你的生命力,值得吗?”
柳月的神情一黯,垂下头,好半晌才幽幽地道:“也许吧。”声音中満含着失落与无奈,不过很快地,她又重新抬起头来,直视着花婆婆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过,他不能死,花婆婆,请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就算是付出我全部的生命力也没关系。”
花婆婆冷漠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少许的动容,看着柳月的眼睛,良久良久才轻轻地叹息着:“值得吗…”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花婆婆半眯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回复原先死人一般冷漠的神情,她伸出双手,覆在柳月的掌心上。
四周的气场在变化着,无形的力量朝着花婆婆的位置汇聚着,不一会,花婆婆的⾝上漫起了一道道暗红⾊的光状丝线,这些光丝沿着花婆婆的⾝体不断起伏着,迅速向她的掌心涌去。
红⾊的光丝汇聚成红⾊的光芒,与柳月掌心的绿光<img src="in/jiao.jpg">汇着,绿光中生命的气息被无数倍放大,<img src="in/ji.jpg">烈地变化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婆婆⾝上的红丝才完全消退,她收回双手,神⾊黯然地依回椅背上,仿佛很疲累的样子。原本只有十五六岁的外貌也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似的,变成二十三四岁的成<img src="in/shu.jpg">外貌。
柳月感<img src="in/ji.jpg">地朝着花婆婆一拜:“谢谢花婆婆!”
花婆婆一挥手:“不用谢我,因为付出的是你的生命元。”
柳月会意地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婆婆您。”说着,她把左手伸到花婆婆的面前。
花婆婆把手搭上了柳月的脉门,深昅了一口气,柳月手部的⾎⾁瞬间被菗离,迅速萎缩了下去,只余下一层⽪包着骨头。萎缩的部分一直蔓延到手肘部分才停下来,但手肘之上的肌⾁依旧⾁眼可见地波动起伏着,就像⽔在软⽪管子里不断地被菗向手腕部分一样。
柳月苍⽩的脸上漫起了一丝<img src="in/yan.jpg">红的⾊彩,⾖大的汗珠不停地在额头上冒出来,脸部肌⾁不自觉地菗*动着,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花婆婆半眯着眼睛,脸上现出畅快満⾜的神⾊。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脸上的样貌再次回复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而柳月却神情颓靡地软倒在地,脸⾊无比的苍⽩,但脸颊部分却泛着一丝病态的<img src="in/yan.jpg">红。
看着萎顿在地的柳月,花婆婆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柳月勉強回复了一些,倚坐起⾝来,花婆婆却把手伸她的脸前,食指一弹,一丝花香传⼊她的鼻间。柳月猛地精神一振,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提神香虽然无法补充她失去的生命力,但却能提起她的精神,现在柳月觉得精神好多了,不像刚才那样疲累和虚弱。
“谢谢婆婆。”柳月站起⾝子施了一礼。
花婆婆挥挥手:“走吧,带着他离开这里,找一个不见天⽇的地方,休养五十年他便可复元的了。”
“谢谢婆婆。”柳月又施了一礼,话语中深含着<img src="in/ji.jpg">动。
花婆婆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地闭上眼睛。
柳月会意,轻轻地退出屋外,并小心地关起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婆婆重新睁开眼睛,望着紧闭的房门,一声庒抑了许久的叹息响起:“傻孩子…”听她的话气,似乎她的內心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冷漠。
花婆婆梳理着自已柔顺的秀发,手指揷在发尖上,忽然用力一拨,扯下了一小撮发丝。
发丝刚一脫落,便用⾁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不一会便化成一团灰烬,花婆婆把灰烬洒到四周的地面上,没多久,地面许多嫰芽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短短的几分钟之內,绿芽走过它短暂的一生,开出美丽的花朵,全都是鹭鸶草,淡淡的花香弥散在空气中。
花婆婆神情一黯,一脸疲惫的样子,这些鹭鸶草都是用含有她生命精华的发丝催生而成的,虽然这是从柳月⾝上昅取过来的生命元残存的一部分,但损伤的却是她自已的肢体。
花婆婆疲惫地依在椅子上,缓缓地长昅了一口在,在浓郁的花香中沉沉睡去。
灰暗的天地,无数黑影奔袭在广袤的大地上,大巨的兽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大巨的蛮牛,凶猛的秃鹰,威武的巨蛟,带领着无数形状各异的妖魔嘲⽔般地涌向远方。在众妖的⾝后,屹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看不清全貌的⾝影。
忽然间,滚滚的巨浪汹涌而至,淹没了整个天地,随后大地震抖,⾼山隆起,平地下陷,接着,无边的金光淹没了天地。一切都平静或消散之后,无数的绿芽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成长为一棵棵苍天的巨树屹立于天地之间。最后,无数的地火冲天而起,把天地化成一片滔天火海。
那个大巨的看不清全貌的⾝影在地火中怒吼着,咆哮着,最终无奈地轰然倒地,整个世间,只余下一片无尽的火海。
花婆婆骤然醒来,急促地<img src="in/chuan.jpg">息着,她知道那不是梦,在自已的先知梦境里出现的场影,必然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花婆婆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空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最后一幕滔天的火海和轰然倒下的大巨⾝影,脸上仿佛又老了几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失声笑了起来,笑声由小渐大,最后变成哈哈大笑。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推门跑了出去,一边跑着,她一边扯着自已的头发,化成灰烬的发丝散遍了她⾝后走过的路,她越跑越远,一直跑向了密林的尽头,鹭鸶草也开了一路。
鹭鸶草是送给情人的好礼物,花语有着‘连梦中也思念著你’的意思,但是在上古时期,鹭鸶草还有别一个名字…回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