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我轻笑出声,语态悠闲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朕是因为何事呢?”
底下不断地传来“微臣、微臣”的声音。
没错!我就是在故意为难他,太子这件事他们已经习惯了在那种没有当着我的面前讨论的气氛,一旦我这个当事人出场,他们一时间反倒不知要如何开口,我该为他们还有点良心而庆幸,不是吗?
既然难为够了,我还不希望马上冷场,便说道:“太子⾝世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朕在深宮中也有所耳闻,也看过了老郡王家自辩的折子,”我这就是明摆着说瞎话了,我也就是刚刚在偏殿才听到这件事“这折子上也写的明⽩,不过是一个流言罢了,百姓们喜好谈论点皇家逸闻,朕也从不強行制止,可是你们…,”我略微提⾼了声音“可是你们乃是朝中大臣,一个区区的流言就让你们<img src="in/luan.jpg">了分寸,太子是不是皇室⾎脉,是不是朕的亲生儿子,难道朕会不清楚?否则朕怎么会将监国之权<img src="in/jiao.jpg">付于他?咳咳…,”突然有些⾎气上涌,让我咳嗽出声,感受到了那来自下方的关心目光,我在暗中缓了缓气,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们需要证据的话,那么朕的证言不知算不算作证据?太皇的证明算不算?你们…究竟想要找出什么样的证据?想要朕给天下一个什么样的<img src="in/jiao.jpg">代?”见我把话说的如此之重,底下传来一片“微臣不敢”之声。
“不敢?朕看你们倒是敢的狠哪!”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底下又一片安静“朕没看出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朕要太子监国就是想要看看太子将来能不能担起这一国重任,太子这段时间的表现朕很満意,而你们,朕的爱卿们,却让朕失望的很啊…,”看朝堂重臣不再出声,我便下了结论“流言一事就此打住,也不要以后再提起,更不要说什么如何给天下一个<img src="in/jiao.jpg">代,太子是朕的亲骨⾁!这是皇室宗谱上记着的事情!这就是朕给天下的<img src="in/jiao.jpg">代,听清楚了没有?”
说完后我看了眼翔儿,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表情,让我略有些不安,我明⽩现在自己这是完全在靠一口气強撑着,我还真没遭过这样的罪,这可是对意志力的空前大考验,当务之急是将这件事情快刀斩<img src="in/luan.jpg">⿇地平息下来,否则这⾝子…
“顾大人,”我看向那位一直在跪在下首的老大人“顾大人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朕已明了,此事你就不必再多言了,平⾝吧。”
顾大人在同僚的掺扶下才能慢慢起来,而谁也听不出我的这番话到底是褒是贬,许多大臣开始惴惴不安,等着我的下文。
“朕有些话就在今⽇一块儿说了吧,李大人,刘大人,王大人…,”我点了一串大臣的名字,这几人也是我在偏殿时吵嚷的最厉害的几位,还好在我遇刺之前便已和明若岚有了一定的计划,也估算出各人的反应,只是后来遇刺这件事不在计划之內,倒显得有些<img src="in/luan.jpg">了阵脚,他们也纷纷出列跪在下首“流言这件事,朕不想去追究什么妖言惑众之罪,但朕既然叫了你们,有些事朕明⽩,你们也明⽩,你们那留在后宮的女儿,朕给她们两种选择,一种是你们将其各自接回家中,朕允许她们再嫁,还有一种是…送她们去清修之地,”不给底下几位大臣出声的机会,我接着说道:“另外,你们罚俸一年,降半级,朕觉得已经很宽宏大量了,是不是?”
听着那声声“谢主隆恩”我看了眼⽗皇,想着要不要再把一件事顺道解决“朕对于后宮一向疏于管理,太子对于后宮诸位妃子也一向是尊敬有加,可却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已故,后宮无主,”我看向⽗皇“正巧今⽇太皇也在,朕宣布解散后宮,允许她们各自返家再嫁,若无家可归的话朕会给她们适当的安排,太皇您看…”
“随皇上的意思吧。”
本来一开始朝臣们在我说到后宮无主时还以为我有了立后的念头,可谁知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在朝臣的目瞪口呆中,我与⽗皇就将解散后宮这件事拍板定案。
“好了,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无人出声“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哦,还有,朕⾝体尚未痊愈,太子依旧会替朕行使监国之权,还望众位爱卿能够体谅朕心,另外原东<img src="in/yang.jpg">郡王家对于家奴管教不严以致引起如此事端,罚银三千两以示惩戒,众卿可有异议?”朝堂之上一片安静“既然没有,退朝吧。”
仍旧是一片安静,这是怎么了?
“退朝。”这回换了⽗皇开口,并且⽗皇率先退出正殿。
我这是却犯了难,真的是没有力气了,等了一会儿,向⾝旁的內侍示意扶我起来,倒是一下起了⾝,可却感到一阵晕眩。
“⽗皇…”
翔儿及时地扶住了我,看似是虚扶,但却也承受了我不少的力量,就这样,我几乎是一步一步蹭回偏殿的,不知是否会被有心人看出什么。
明若岚看着那个人渐渐退出正殿后,他总算体会到什么是煎熬的滋味,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自己看在眼內,只是自己只能看在眼中,却什么也做不了,在看不到那人的影子后,咫尺相隔,明若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他现在除了尽力扮演好五亲王这个角⾊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做不了…
在退到偏殿时,我真的是想⼲脆赖到这里不走了,可若真的这样做的话,今天的这场戏就⽩演了,至少我还得坚持走到寝宮,我现在几乎将一半的力量都都放到了⾝旁的內侍⾝上,虚汗往外一层一层地冒,刚一到偏殿,老御医就连把脉带喂药丸,动作⿇利地一会儿就完成,一点儿也不比年轻人差,让我看的自叹不如。
“⽗皇您还好吧?”⾝旁传来了翔儿担心的声音。
我強笑道:“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
唉,现在是顾不上这孩子,等到以后…又是一件事情。
“⽗皇,儿臣扶着您。”翔儿很懂事地扶着我。
来的时候还好一些,这一往回走,就感觉到好像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那般艰难,磨磨蹭蹭一路上总算回到了寝宮,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真的成了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