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齐楚雄坐在<img src="in/chuang.jpg">边紧紧捂住自己的<img src="in/xiong.jpg">口,那里正没来由的传来一阵刺痛感。
正在<img src="in/feng.jpg">纫机前忙碌的爱伯斯塔克看到齐楚雄露出痛苦的表情,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关切的问道:“齐医生,您不要紧吧?”
“我没事。”齐楚雄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可是心里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竟然觉得刚才的刺痛感就好像是有人把弹子打在了自己的<img src="in/xiong.jpg">膛上一样。
爱伯斯塔克心疼的说:“您这几天太累了,每天不仅要在施特莱纳⾝边工作很长时间,而且还要照顾我和小路易斯,您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不然我真担心您的⾝体会吃不消的。”
“我真的不要紧,”齐楚雄笑着往⾝边看了一眼,玩累了的小路易斯正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呼呼大睡,他的嘴边挂着一丝微笑,看起来他一定是正在享受一个美梦。
齐楚雄把视线拉回眼前,对爱伯斯塔克道:“您上次对我说,集中营里的医疗条件很差,这里面的情况您能够对我讲的再详细一点吗?”
“是这样的,”爱伯斯塔克说:“凡是被送进集中营的人,在德国人眼里统统都是牲畜,<img src="in/gen.jpg">本没有权力享受正常人的待遇,早先在吕贝克负责管理集中营时期,囚犯们有了病,却都不敢说出来,因为德国人为了防止疾病在集中营里传播,会把患病的囚犯不分青红皂⽩的拉出去<img src="in/qiang.jpg">毙,而且这还算是运气好的,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他们就会被送到德国人的病毒武器试验室,在那里他们将成为德国医生们的实验品,生生被磨折死…”
齐楚雄眉头紧皱道:“那后来呢?施特莱纳剥夺吕贝克权力之后,你们的待遇是不是有所提⾼呢?”
爱伯斯塔克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吕贝克被免职之后,我们的⽇子倒是也好过了一些,至少不用害怕生病后会被随意拉出去磨折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德国医生们就会对我们大发善心,他们<img src="in/gen.jpg">本就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我有不少伙伴生病之后去找他们看病,可是他们要么是对我们破口大骂,要么就是随便给几片药把我们打发走,一年多以前,有一个法国战俘当时被石头砸断了腿,我们把他抬到集中营的医院里,德国医生们连看没看就锯了他的腿,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甚至连⿇药都没有用,结果这个可怜的法国人当场被活活疼死了…”
悲伤的往事使爱伯斯塔克痛苦的垂下头颅,而齐楚雄也默不作声的咬紧牙关,洁⽩的卧室里充満了忧郁和愤怒的气息。
许久之后,齐楚雄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站起⾝道:“谢谢您告诉我的一切,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您早点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齐医生,您可要保重⾝体,别让自己累着。”爱伯斯塔克好心的说。
“谢谢您的关心,明天早上我会来看您的,再见。”齐楚雄转⾝走出了爱伯斯塔克⽗子的卧室,踏上艾德斯瓦尔宮奢华的地毯,走向施特莱纳的办公室。
刚一走到办公室门口,齐楚雄就看到了两张<img src="in/shu.jpg">悉的面孔,罗蒙和普吕格尔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看情形似乎正在等候施特莱纳的召见。
“您好,齐医生,我们又见面了。”普吕格尔刚一见到齐楚雄,就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您好,尊敬的将军阁下,见到您我也很⾼兴。”齐楚雄礼貌的回应道。
“我们有些⽇子不见了,听说您加⼊了<img src="in/dang2.jpg">卫军,这可是件好事,要知道像您这样的人越多,对我们的事业也就越有帮助。”普吕格尔是一个耝线条的人,他并不把齐楚雄视为一个普通的变节者,与之相反,他对这位医生的印象很好。
“谢谢您的鼓励,”齐楚雄笑着说:“成为一名<img src="in/dang2.jpg">卫军少校,我感到很荣幸,因为这将使我有更多的机会来了解您和您那些英勇的事迹。”
普吕格尔哈哈一笑,自豪的把手一扬“没问题,只要您为我准备几瓶好酒,我们就是聊上夜一也没关系。”
“那我们一言为定。”齐楚雄诙谐的说。
普吕格尔又是一阵大笑,不过,站在他⾝侧的罗蒙却对齐楚雄露出了一贯的警惕目光。
办公室的门在恰当的时间被打开了,弗莱舍尔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普吕格尔恭敬的说:“普吕格尔将军,您和罗蒙局长可以进来了。”
普吕格尔急忙整理了一下军装,和罗蒙一道走进了办公室。
弗莱舍尔看到齐楚雄也站在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说:“齐医生,您也请进去吧,统帅阁下刚好正在找您,他今天工作的时间有些长,希望您可以为他摩按一下⾝体。”
“好的,我这去。”齐楚雄跟着弗莱舍尔一同进⼊了办公室。
施特莱纳此时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缓缓睁开眼一看,顿时奋兴的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哈哈,亲爱的普吕格尔,快告诉我,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尽管见到施特莱纳让自己很⾼兴,但是普吕格尔并没有忘记军人的礼仪,他先是冲施特莱纳敬了一个端正的纳粹礼,然后才笑着说:“我的统帅,我今天是奉命到国防部来领取一批新装备,事情办完之后,正好路过您这里,所以我就不请自到了。”
“艾德斯瓦尔宮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施特莱纳接着笑问道:“最近队部的训练情况如何,士兵们都还好吗?”
“我的统帅,这一点请您放心,”普吕格尔说:“克劳柏森上校是一位出⾊的军人,在他卓有成效的组织下,我的队部训练⽔平提⾼的很快,士兵们士气⾼涨,恨不得现在就和我们的敌人⼲上一仗!”
“不用着急,这一天肯定会来到的!”施特莱纳接着感慨的说:“普吕格尔,我昨天又一次拿出了那张我们在绿洲上的合影,人生太残酷了,眼下除了汉斯之外,当年探险队的成员就只剩下我和你了,所以你不要总是呆在军营里,有空的时候要多来看看我。”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普吕格尔脸上露出一种少有的伤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您说对吗?”
“对,对。”施特莱纳怅然若失的点着头,眼神里充満对往事的痛苦追忆。而这一切被齐楚雄看的一清二楚,他心说看来当年探险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施特莱纳不会如此难过,看来自己今后有必要多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情。
罗蒙自从进⼊办公室之后,就没有得到开口说话的机会,他趁着此时施特莱纳陷⼊对往事的回忆,急忙揷话道:“我的统帅,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施特莱纳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略显不耐烦的一摆手道:“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说吧。”
罗蒙一怔,他听的出来施特莱纳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太友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満,否则他的位置就将不保,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开始对施特莱纳进行汇报。
“我的统帅,自从去年我国战败投降之后,我就按照您的命令安排人手收集来自国內的报情,<img src="in/gen.jpg">据最新的报情显示,敌人已于近⽇对我国被俘的府政⾼官和军队将领提起诉讼,据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戈林元帅、外<img src="in/jiao.jpg">部长里宾特洛甫和凯特尔元帅等人恐怕将会被送上绞刑架…”
“你说什么!”施特莱纳厉声打断道:“谁有这种权力判处他们死刑!”
“是纽伦堡法庭,”罗蒙忐忑不安道:“它由美英苏法各国法官组成,他们准备了大量的资料以及许多证人,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住口!”施特莱纳被这个意外的消息<img src="in/ji.jpg">怒了“这是那些所谓的胜利者为消灭我们而展开的杀屠!这是犹太人的节⽇!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img src="in/yin.jpg">谋,我绝不会承认这次审判的公正<img src="in/xing.jpg">!”
罗蒙胆怯的看着施特莱纳,他犹豫再三,忍不住小声道:“我的统帅,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吧,毕竟我们已经无法阻止大洋彼岸正在上演的悲剧。”
罗蒙说这些话倒是出于一番好意,他是想让施特莱纳认清现实,避免无谓的发怈,可是他却没有挑选好时间,这个致命的错误顿时使他惹火上⾝!
“你这个保安局长是⼲什么吃的!”施特莱纳歇斯底里的吼道:“难道你只会告诉我你无法拯救他们的生命吗?你手下的盖世太保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去!我命令你立即组织人手实施营救行动,一定要把那些还关在敌人监狱里的人全部都给我救出来!”
“我的统帅,请您冷静一点。”罗蒙心惊胆战的说:“这是<img src="in/gen.jpg">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在国內的报情机构已经遭到严重破坏,自保尚显不⾜,怎么可能闯进戒备森严的监狱,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呢?”
“这是你的事情!”施特莱纳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没能把他们救出来,我就撤了你的职!不,我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让你也尝尝绞刑架的滋味!”
看到施特莱纳那副愤怒的模样,罗蒙心惊胆战的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普吕格尔虽然有心安慰施特莱纳两句,但是他思虑再三,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头,一时间,整间办公室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施特莱纳吼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这下可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汉斯!”他冲弗莱舍尔吼道:“去给马克西米利安打电话,让他立刻到我这里来!”
弗莱舍尔不敢怠慢,急忙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总理府的电话号码,在和对方<img src="in/jiao.jpg">谈一番之后,他无奈的放下电话,回答道:“我的统帅,总理府的值班军官说,霍夫曼总理在临近中午时,带着罗森巴赫上尉离开了总理府,至今没有回来,而且他们也不知道霍夫曼总理现在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施特莱纳火冒三丈“这群⽩痴!真不知道他们都在⼲些什么!去,立刻把马克西米利安给我找回来!”
弗莱舍尔缩着脖子跑出了办公室,罗蒙和普吕格尔紧张的对视一眼之后,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刹那间,大硕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齐楚雄和施特莱纳两个人。
“我真没用!”施特莱纳痛苦的用手揪住额前的几缕头瘫倒在躺椅上,泪⽔止不住的从他眼眶中滑落,他实在是太伤心了,⾝为纳粹帝国的统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们被一个个推上绞刑架…尽管他心里也很明⽩,他的同胞们曾经对人类犯下怎样的罪行!
齐楚雄看着施特莱纳伤心的模样,心中百感<img src="in/jiao.jpg">集,一方面他对纳粹战犯受到应有的惩罚感到欣慰,而另一方面他又为施特莱纳感到悲哀,像这样一个心底并不算坏的人,却要承担起一份他<img src="in/gen.jpg">本无力承担的责任,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种人生的无奈。
本来齐楚雄也想离开办公室,让施特莱纳一个人静一会,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不忍心这样做。于是他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转⾝回到施特莱纳面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到他面前说:“将军,请您擦⼲眼泪。”
“你为什么还不走!”施特莱纳猛地抬起头,一把打开齐楚雄的手“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让你感到非常⾼兴!”
“这个消息和我没有多少关系,”齐楚雄平静的说:“就算我为此<img src="in/huan.jpg">呼雀跃上一百天,可我还不是一样要生活在雅利安城里,所以我只会选择很快忘掉这件事情,您最好也这样做,不然的话,深陷在痛苦之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施特莱纳的嗓音因为过多的吼叫变得十分沙哑“他们怎么可以用对待強盗的方式来对待我们?这不是文明社会的举动,这是中世纪野蛮杀屠的复辟!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把更多的仇恨倾泻到他们⾝上,我要让他们知道,⽇耳曼帝国不是好惹的!”
“将军,您就算是喊破艾德斯瓦尔宮的穹顶,恐怕也不会换来您想要的一切。”齐楚雄淡然道:“您应该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走上了绞刑架。”
“你想对我说什么?”施特莱纳的语气居然在一瞬间暂时平静下来。
“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然后想想该用什么方法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说…”
“对不起,将军,”齐楚雄微微躬⾝道:“我不能再对您说下去了,这些事情的答案其实一直就在您的心里,如果我把它们全都说出来的话,也许就会被人看成是图谋不轨的举动,所以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我相信您是一位伟大的人物,自然会明⽩其中的道理。”说罢,他就把手帕塞进口袋里,转⾝离开了办公室。
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的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了施特莱纳一个人,他静默良久,突然长叹一口气,嘴中喃喃自语道:“齐,难道你是对的吗…”
不过,国中有句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施特莱纳还在为纳粹战犯即将被送上绞刑架一事感到烦恼之际,德国海军又闯了一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