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王氏被赶出了广州府。她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于是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一些好心的,就上前来询问。
听到了王氏的诉说,其中一人就说道:“这里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糊涂官,自然是难以讨还公道!不过,我听说东莞县来了一个包知县,聪明而又公正,不如你就到他那里去伸冤吧!”
旁边一个老者说道:“恐怕不妥,那包知县乃是胡知府的手下,哪里能越境来到广州办案呢?这也是法令上不允许的啊!”那老者就出主意道:“只要你苦苦哀求,也许包大人动了恻隐之心,就会为你周旋的。”王氏一想,反正是走投无路,不如来东莞试试,所以这才到包正的大堂上喊冤。
包正听了王氏的讲述,也不由皱起了眉⽑。取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在大堂上菗烟,大概是只有他这么一个怪胎吧。
包正一边噴云吐雾,心中一边盘算道:“事情倒是不复杂,可就是⿇烦在不是本地的案件,自己无法动手调查。而且要是惊动了知府胡万年,他因为儿子被打的事件,现在估计正憋着劲找我的茬子呢,非参我一个越界办案,有辱同僚的罪名。到那时候,恐怕我的乌纱帽就要掉了!”
但是,包正又看到了王氏満面泪痕,心中不由对她充満了同情,于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包正询问了一下王财米店的名号,然后对王氏说道:“好了,你回家先耐心等待吧,大概不出三⽇。就能有消息了。不过,此事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万一要是不成,我也就无能为力啦!”
王氏又叩谢了一番,然后才満怀希望地离去啦。包正等她走了之后,就宣布退堂,只留下了典狱官和小黑等心腹。
包正询问典狱官道:“现在县衙大牢里面。可有那些小偷小摸,罪行不是十分严重的囚徒?”
典狱官想了想道:“有李大、李二兄弟二人,因为诈骗财物,现关在大牢。但是,他们骗取的数额不大。所以还未量刑。”
包正一听,⾼兴地说道:“好,这件事就着落在他们头上啦!你且先把他们带来,我有事要办!”
不多时,典狱官就押着李氏兄弟来到了大堂。这兄弟二人一听说县太爷要亲自审问他们。不由心中先慌了。等到来了大堂一看,只有几个人在场,兄弟俩不由犯了猜疑:“莫非是苦主使了银子。现在要私设公堂,重重处罚我们不成?”
于是,兄弟俩扑通一声,跪在包正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呼:“大人饶命!”
包正看了他们的模样,也不觉好笑,这二人胆子不大。正好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就板起了面孔,威严地说道:“李大、李二,你们兄弟合伙作案,骗人地钱财,你们可知罪否?”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小人知罪!恳请大人从轻发落。小人们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这等龌龊事啦!”
包正笑道:“那怎么行呢!本官还要你们去骗一个人呢,你们可曾愿意?”
兄弟二人一听,心中暗想:“这一定是大人在说反话,考验我们改过的心意诚不诚呢。对,一定是这样!”于是连忙说道:“大人,小人们再也不敢啦!”
包正见他们不敢答应,知道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说道:“本官并非玩笑,事情本无善恶之分,本官是要你们协助去骗恶人,骗恶人当然就是做善事了。只要你们办成了这事,就免除对你们的惩罚!”
兄弟二人这才明⽩,于是都点头答应下来。包正叫一支梅取了一些银两,<img src="in/jiao.jpg">给了李大,吩咐又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阵。李大连连点头,表示明⽩。
包正于是说道:“等到天黑之后,你就悄悄离开县衙,然后自己买一⾝好⾐服,装扮一下,再坐船出发。我会派衙役随你一同前往,在暗中监视于你,你也不必动什么逃跑的念头!”
那李大听了,点首不已:“大人放心,小人对这个最是在行,我们经常要装扮成各⾊人等,去…嘿嘿。大人请放心,小人一定将这事办成。到时候您一定会说话算话,将我们兄弟释放,我…我还跑个什么劲呀!”
包正听了,又吩咐旁边的路迁道:“你随李大一同去广州,此事不用你出头,你只要在旁边监视他,然后及时和雷都头联络就行了!”
路迁经过上次与海盗地大战,现在已经深得包正的信任。他听包正的吩咐,连忙施礼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能完成任务!”
包正安排妥当,然后就对李二说:“你的角⾊就不用变啦,一切听从雷都头的安排!”你们兄弟都先下去休息吧。
李大、李二磕头拜谢之后,随着典狱官离开了大堂。包正又向小黑和一支梅<img src="in/jiao.jpg">代了一番,然后感慨道:“本来<img src="in/ting.jpg">简单地事,却要如此周折,实在是不便啊!”一支梅横了他一眼,口中说道:“那是你的官太小啦,你还是努力升官吧,官做得越大,办得事情就越大!”现在,以一支梅挑剔的眼光,也已经认为包正是一个合格的知县,从而期盼他能再上一个台阶,做更大的事情了。包正哈哈一笑道:“这个是我努力地目标,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不过,万事还要从头做起,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就是当个宰相,也不是没有可能地!”
在笑声中,包正的信心更⾜了。
第二天,在广州的闹市上,出现了一位来自无锡的客商。无锡素有“米市”之称,江南一代的大米,大部分都在那里<img src="in/jiao.jpg">易。这位客商,当然也是一个米贩子了。
只见他在各个米店里溜达了一番之后,就来到了一家名为“王记米行”的店铺。这家米行,正是那个王财开设的。
王财正在店中打点生意,忽见外面来了一个客商,<img src="in/cao.jpg">着江淮一带的口音问道:“谁是老板?”
店里地几个伙计都目视着王财,王财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米商,于是连忙笑脸相<img src="in/ying.jpg">:“不才就是这里的掌柜,客官来此,有何贵⼲?”
那个米商也回礼道:“在下姓李,以贩米为生。看到贵店生意兴隆,所以就进来看看,恭喜老板发财!不知老板尊姓?”
王财于是也笑呵呵地回道:“大家共同发财!在下姓王名财,表字得利。”
李米商听了,不由抚掌大笑:“我说王老板怎么能居同行中的翘首,原来是名字取得好,那是肯定要发财的了!”顿时,二人觉得亲热了不少。王财将李米商让到了后院,然后吩咐小伙计看茶,就攀谈了起生意来。二人越说越投机,不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看看时近中午,李米商就起⾝道:“王兄,今⽇相谈甚<img src="in/huan.jpg">,以后咱们生意上一定要多多往来。你放心,我给你的米价,肯定是全广州最低地!走,小弟做东,咱们好好去喝两杯!”
王财笑道:“李老弟原来是客,愚兄当然要进一进地主之谊,请!”于是,二人携手揽腕,一起出了米行,找了一家会宾楼,进到了里面。
这时,在他们的后面,闪出了路迁。看着李大和王财进了酒楼,路迁于是就来到了和小黑等人约好地地点。只见小黑和一支梅一⾝官差的打扮,正牵着李二,在那里等候。而李二和昨⽇相比,更加的蓬头垢面,⾐衫褴褛。脖子上还套着锁链,十⾜的一个罪犯模样。
看到路迁来到,小黑就抢先问道:“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路迁笑道:“那李大果然有些本事,已经和王财打得火热,现在一起在会宾楼吃酒呢,你们赶紧过去抓贼吧!”
于是,小黑和一支梅就拉着李二,跟在路迁的后面,来到了会宾楼。到了门首,小黑迈步往里就闯。伙计一见他领着一个又脏又臭的罪犯,就连忙上前拦住。
小黑怒道:“杀人抢劫的案子,来这指认凶手。要是让贼人跑了,你能担待得起吗?”伙计听他说得厉害,也只好放行。
进到了店里,李二见哥哥正和一个人坐在那里饮酒,于是就大声喊道:“就是他们,那个年轻的是我的同伙,和我一起出去抢劫;那个年岁稍大的是我们俩的旧主,我们抢来的财物,都放到他家啦!由他负责销赃。”
一支梅和小黑一听,立刻就扑了上去,抖起了手中的锁链,将李大和王财套住。小黑口中喝道:“二位,这场官司,你们就打了吧!”